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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12 字 3個月前

這山洞是有什麼玄機。

我試圖靜下心來,可是每每碰到那些殘留的骨頭,內心就會恐懼幾分。這種恐懼原本也不會帶來危害。可是現在在黑暗裡,恐懼被無形的放大好幾倍,像是一根稻草壓在即將瘦死的駱駝上,隻要我意念稍有動搖,就將麵臨內心的山崩地裂。

黑暗果然是錘煉人心智的最佳場所。

尤其對我。

簡山迎來了破曉,緋色的日出照亮了黑暗的洞%e7%a9%b4,斜斜的逼入我眼睛。

第一日已然過去。

趁著白天能看見石壁,我站在石壁旁,仔細的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受,隻覺得很多都深邃難懂。

洞裡一直向裡延伸,就是夜裡所看的幽邃之處。

我一點點的走向裡麵,用最快的記憶記下諸多功法,每隔幾個時辰,便盤坐下來休息。過多的腦力勞動,會使自己快速疲倦,如果不進行適當的休息,身體也抗不過這三天。

就這樣走走停停,在黑暗和饑餓雙重來襲下,我才回過神來。

眼看太陽又要沉落。

洞中又開始詭異的幽黑起來。

我在猶豫是否回到原先進來的洞口,最起碼相對於裡麵,那還是安全些。可是看了一天的功法,我也明白,越往裡麵的功法,越是驚人的厲害。如果此刻回到前麵,明天跑過來,也會耗費體力和時間。

想到這,我打定注意留下來。

我再次盤坐下來,回憶今天所看的全部功法,腦袋稍稍脹痛,身上也很不舒服,仿佛自身都要融於這黑暗之中。我睜開雙眼,試圖凝視周圍的一些石塊,可是跟昨晚相比,黑暗好像變得濃稠了許多,不是那種虛有的東西,而是確確實實的呈現在周遭。不似黑霧,倒似黑綢。

身邊的屍骨也多了起來。

白天過於沉迷功法,以至現在才察覺到,我撿起一塊物什,衝更深邃處砸去。

許久。

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好像砸過去的物什被莫名的黑暗吞噬掉了。

對,吞噬掉了!

我打個激靈,迅速的從地上站起,手摸著石壁,企圖發現些玄機。這裡著實安靜的過頭,黑暗也來的實在,屍骨更是駭人,不管學習功法的地方倒是有何奇特,我也要為自己的生命著想一番。

手下的石壁開始還很正常,可是慢慢的,有些粘液溢出,牢牢的吸住手。我不敢做過多的觸碰,隻好換成一根手指按著石壁,試圖往來時的路走過去。

然而腳下異常的艱難。

每走一步,阻力就會多一些。每走一步,都便隨著氣喘籲籲。若是像這樣耗費體力,即便我力竭在這,師父也根本看不到,最後也落得像這些屍骨一樣的下場。我咬了咬牙,將身子換個方向,卻是朝更深處走去。

那些莫名的阻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不得手下的黏稠感,我摸著石壁上的字,辨彆後便記了起來。

到了第三天早上。

眼睛腫脹難忍,腦袋更是疼痛,腹中饑腸轆轆,腳下軟綿一片。整個人快要支撐不住了。沒想到拜師學藝竟會如此艱難,猶如九九八十一難層層等候。

倚在石壁上,我看向洞口附近傳來的光,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麼這裡離洞口已有些距離,陽光卻能實實在在的照進來?簡直跟開了天窗一樣,可是我將四周看個遍,也沒看到有什麼天窗。

我搖了搖頭,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休息了片刻後,我重新看向石壁上,強打起精神,要把功法記下。

看了這三天,簡山的功法可以說比較單一,可是每一類都非常詳細。像是醫類,不但有玄黃之術、針灸之術、命理之術等等,甚至將人體中的縮骨易容也分包在內。我在小築暗室裡,勉強記過各種藥草,對於鼻子的敏[gǎn]度,還是有些信心。師父曾說不要學雜,我隻好挑些適合的記住,其他的也隻看看。

可是找到現在,也沒有哪種功法適合逃跑的。

我覺得,對於一塊肉食來說,逃跑真的是不可或缺的。就算學習了能打的功法,也總會出來打不過的敵人,逃跑第一,保命要緊。

一天又結束了。

此時黑暗已不是濃稠之感,也是貨真價實的包裹著我。不知是體力的緣故,還是黑暗的緣故,我漸漸喘不上氣來,腦海中亂成一團。竟然出現了白端的樣子。

這種感覺讓我沮喪。

機智如我,總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吧,換幾棵試試也行啊。

正當我近乎昏厥的時候,臉頰突然一疼,像是被什麼給咬了一下。我的感官在黑暗的磨礪中變的敏銳,應該不是蛇之類的過來,以防萬一,我站起身,用剩餘的體力調動沉睡中離蟲子蟲。

脖頸處的錦囊突然被牽扯住!

以一股難以阻擋的力道,拉著我向前移動。我的身體猶如破敗的娃娃,本就毫無體力可言,此刻又不受控製。

稍有空隙,我伸手摳住石壁,死死的不向前移動。

手下的石壁竟灼熱的發燙,卻給我觸電般的感受,讓我暈暈乎乎的大腦,頓時清晰過來,欣喜萬分。沒想到我找了這麼久的逃跑之術,竟被我誤打誤撞的給找到了!

我仔細的摸索著,也顧不得什麼危不危險了,隻想把這珍貴的功法記住。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我何時昏過去的。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回到了自家的小木屋。師父站在窗口遠遠的眺望,熟悉又陌生,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可我卻有些記不得了。

我沙啞著嗓子,對師父喊道:“師父……我餓了……”

師父沒有看我。

片刻才悠悠的道:“原本隻希望,你能學得洞口附近的簡單功法就好,這樣你也可以安心的留在簡山。可是……為師沒想到……你會將最深處的功法習了去。如今再後悔,也是無用了。”

師父並不想讓我學習高深的功法?

我心裡滿滿的委屈。

為什麼穿越到傾回,我就得甘願被人擺布?為什麼世人說我會禍亂傾回,而要誅殺我?為什麼沒有人信我,我隻想找回自己的%e4%ba%b2人?為什麼天大地大,卻容不下我這片小小的葉子?為什麼……

“師父啊,我本凡夫俗子,奈何都要殺我。白端是這樣,君候是這樣,您也是這樣,哪怕我割斷渾身血脈,你們是不是也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從未想過要禍亂傾回!我隻想回去,拋棄了安逸,拋棄了名字,拋棄了一切,我隻是想回到生我養我的地方!哪怕那裡並不好,哪怕那裡被稱作古府!”

“葉兒!”師父頭一回如此嚴厲。

我艱難的起身,跪在地上,道:“師父,您若是真容不下我,那便讓我滾下山吧。不必勉強自己接受我,我不需要您的可憐。命是我的,我自己珍惜就好。”

“你說什麼渾話!”

“與其讓您一直困在簡山,我情願成為亂馬下的裹屍。師父不讓我學成,不讓我下山,不讓我入世,可是……您讓我怎麼找回我的阿真。她與我從小到大,也是來到這傾回的。就算師父打斷我的手腳……”

我怎能不去找她!

師父閉了閉眼睛,眉間糾葛在一起。一個多月以來,從未看到過他這種神情。

師父歎氣,“罷了,你學就是。”

“謝師父。”我叩謝。

幾日後。

師父在空地上為我演算功法。

“這可曾看過?”

“師父,這個我記得。”

像這樣一個功法一個功法的推演,若是我記住哪個,便告訴師父。

可是沒想到,我記得有些多了,以至於師父臉色越來越不好,好像是在擔心我會偷學完簡山的功法。到最後,我乖覺的選擇沉默,隻想趕緊讓師父演算到我最後看到的功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身不縛影。

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功法。

師父知道我意圖,很快就推演到‘身不縛影’。隻見清風拂過,日陽籠罩,眼前仿佛被割據,地麵仍有師父的影子,可師父卻不見了蹤跡。

我四處查看,終於在百米開外的樹上找到了師父。

“身不縛影,唯速不破。”師父緩緩的道:“你師兄棄了洞口的那些基本的功法,直接走到最深處選擇了‘百轉千回’的功法。你師姐從洞口學起,隻學到醫術便專研了起來。唯獨你,記得遠遠比常人多。”

“那我要不要像師姐一樣,隻專研‘身不縛影’這種功法。”

“三兒,越是高深的功法,無一例外,對身體傷害越多。功法本就是逆天改命之術。‘身不縛影’對身體要求極多,你可能活不到正常年歲。”

“師父,逆天就逆天吧,改命就改名吧。我的這條命,從九重天跌落下來後,就由不得自己了。”

師父沒再說什麼。

此後,我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學習‘身不縛影’當中,暫時忘了一切瑣事。

隻是越學習‘身不縛影’,正如師父所說,身體越有負擔。其講究的是速度,過快的速度會給五臟六腑壓迫,往往速度沒提上去,我便吐出一口血來。幾次下來,走路都晃蕩。師父給我栽了些固本培元的草藥,我吃了以後,稍有好轉便繼續練習。

反反複複,折騰來折騰去,整個人都消瘦不行。

師父強行褪下我的功法,將我這些天所練的,都變得功虧一簣。這天,我賭氣跑了出去,發誓要在簡山中找到上好的草藥,一邊培元,一邊修煉。

也就是在這天,我看到了一隻紅色的鳥兒……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84-紅鳥誘惑

簡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踩斷第三根橫木後,我終於確定自己迷路了。

迷路也不過是失去了方向感而導致歸途不清的一種錯誤結果。所以……除了迷路,我還確定自己危在旦夕。

我抓緊了石壁上的藤蔓,睜開眼看著腳下的懸崖峭壁,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順便將藤蔓加緊幾分。如果沒猜錯的話,從這裡摔死,很多年後師父找到我的屍骨,也不一定認出那是他美貌如花、嬌俏可愛的小徒弟。

這樣想來……

我還是努力不要摔死的好。

此時此刻的我,萬分憎恨兩個時辰前的那隻紅色的鳥兒。

大儺神在上,要是能回到兩個時辰前,我一定痛心疾首的告訴那個初出茅屋的自己:隻要你出了這間屋子,在未來的兩個小時裡,你會遇到一切不可能的事。包括,有隻鳥兒要暗害你!

不過我相信,兩個時辰前的我,也一定會重蹈覆轍。

試問,誰能見到一隻會喊“小人兒”的鳥,而不想抓住它,給自己練就功法做好準備?本以為,這隻紅鳥是賜給我開金手指用的。沒想到,我被好死不活的開了後門。

隻覺得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