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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289 字 3個月前

周正,來到樹下,見我不再發問而在發愣,隻好問道:“二妹這是怎麼了?”

“兄長,這麼多年來,我隻是想見一個人。”我伸手夠向明明朗朗的玄月,道:“可他與我,就像天上地下,是我怎麼也不能觸及到的。”

“古來有鯤鵬之說。葉子紮根樹上,落地即化為春泥,可是滕葉卻不同,若有助力,便能扶搖。我相信二妹也可以。天上地下,終會隻有一線之隔。”葉莫說的正色,溫和的五官隱約流轉著月色。

我沉沉的道:“兄長說的是。”

幾日後。

我和師父離開了葉家。

臨彆時,葉莫在院牆出種了一株青藤。他說,等到青藤盤繞牆根時,我若學成歸來,還能認出這是自己的家便好。

我騎著嬋娟,一個勁的衝他招手,等到過了幾個巷口。

葉家已經看不見了。

師父對我道:“該上山了。”

我看著雲霧繚繞的簡山,頭一次心潮澎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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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野人美學

傾回原本隻有七座仙山,是離界和古府分開後,卿回上神用殘留的神力所創造出的。

而簡山卻不在其中。

簡山的產生和根源都無從考據,隻知道千年前,有一半神渡劫不成,便將自己的血肉之軀化成簡山,好完成八座仙山的所鎮之法。

簡山地勢古怪,時而陡峭,時而地平,一路上走得甚是艱辛。

唯有沿途的風景煞是美麗。

天高遼闊,山疊水起,漫山的銀杏和紅楓,在簇簇綠色的點綴下,仿佛一張攤開的畫卷,猶如一處玄幻之地。這裡沒有枯槁和蕭索,沒有深綠和淺綠的單調交替,有的是如火般的紅豔,和淬金般的明黃,在漸漸遠離山下的林蔭小道間,幾乎讓人收不住眼眶。

我挑了株杏子多的杏樹,恭恭敬敬的摘下枚杏子,一解路上的饑渴。

師父停在山道上,眼神古怪至極,仿佛有人偷了他內衣、還給他洗乾淨似的。見我吃的歡暢,方道:“你師兄和師姐八歲便來到簡山。一路上,你師兄默默不語,你師姐活躍些許,摘下了片紅楓,素白的肌膚襯著絕豔的紅楓,讓為師記憶至今……”

“師父你想說什麼……”

“三兒……”

“彆!師父,什麼也彆說了,我明白了。”

我跳下樹,將滿是杏汁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擺出小清新的姿勢,用自認為很完美的眼神,算得上是含情脈脈的,看著近處的一枚杏子。蔥手捏著枝乾,將這枚杏子緩緩取下,再久久的凝視它。

半響。

塞進了自個的嘴裡。

對師父問道:“師父,你看我這意境美不?”

“……”師父沒有回答。

我晃了晃脖子,抬頭一看,師父已然走遠。

像簡山這樣的人間仙境,我滿心期望師父住的地方,不是一處綠茵遮蔽的空穀幽%e7%a9%b4,就是千年湖水冰封的底部,這也好體現師門獨特的氣質。

可事實讓人大跌眼鏡……

雖然早就知道簡山傳到這一脈,已是人煙稀薄,以前加上師父,也就三人在此住著。後來師兄師姐離去,師父不見蹤影,雖然我早該猜到環境不會太好。但是差成這樣,真是萬萬沒想到的。

我指了指山道儘頭、懸崖邊上,幾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問道:“師父,那是住人的?還是養鳥的?”

師父臉色不變,道:“陋室也可修行。”

“彆說修行了,修心都夠了。”我咕噥著,腳下不聽使喚,說什麼也肯往前動兩步,“這得承受多大心裡壓力,才能將身軀交給這等破敗之地。”

“三兒,此屋還需收拾。”

我震驚了,差點沒跳起來,“師父前幾日不是回來了嗎?難道不是收拾屋子來的嗎?”

“為師隻不過是辟了路。”

我回頭看著身後崎嶇的小路,還有上山時磕破的膝蓋,本來甜蜜的杏子突然像變了質似的,在肚子裡隱隱散發出陣陣酸氣,待我反應過來,已然成了怨氣。

我們簡山好地方啊。

有山有水有樹林。

原生態,自然風,適合大小野人居住二十年!

我低估了這木屋的肮臟程度,收拾了一天,方才把灶房清理乾淨。

師父站在一旁,背著手,飄飄欲仙的好氣場,道:“為何不先收拾旁屋?今夜我們在哪落住?”

“吃的和住的,我當然優先選擇吃的地方,凍死事小,餓死事大。師父您是可以辟穀絕食,但我是堅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餓死的!”

“……”

後來等我用燒材填火的時候,長年不用的灶台在清脆的爆炸聲中,瞬間裂成了兩半。就這樣……剛收拾好的灶房,瞬間回到了原點。我蹲在屋簷下,師父站在屋簷,看著一指之隔、即將逼近的瓢潑大雨,心裡百轉千回。

修仙是做什麼的。

是打怪升級的!不是打掃屋子的!

我怒吼,“等我強大的那天,一定要把海市蜃樓都搬過來,一雪今日之恥!”可我忘了海市蜃樓是虛的,它也擋不了風雨。最根本的是,它也做不了飯。

淋了兩天的雨後,我終於把木屋收拾了出來。

收拾師兄的房間的時候,屋裡沒有什麼飾物,隻有幾件舊衣服,還是幼年時所穿。隻是牆上到處刻著字,有些是修行之法,有些卻是抱怨之言,甚至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我看著不舒服,就將整個木屋粉刷了下。

師父進來一看,緩緩的道:“歌兒若是回來,你便趕緊跑吧。”

我覺得師父不懂野人美學,要的就是這麼原生態自然美,加上我精心繪製的圖案,跟先前陰氣沉沉的相比,那真的是好看多了。

比起師兄的屋子,師姐的屋子倒是美觀多了。衣服事物都設上了一層法術,除了屋子有點灰,其他的都很乾淨。因簡山目前隻有三座木屋,所以我隻能住在師姐這屋,所以要尤為的打扮下。

待我收拾完畢,師父又歎道:“如兒若是回來,你也不用跑了。”我剛想欣喜的說一句,隻聽師父繼續說,“你師兄喜歡征服,你師姐喜歡刺激,跑是沒用的。”

“若是他倆一起回來了呢?”嚇得我的一顆小心臟怦怦直跳。

哪知師父突然目光深沉,沒有了雲淡風輕的樣子,望著窗外翻湧的雲海,淡淡的道:“約摸是不可能了……”

我想起之前在白端的假墓碑前,師父和師兄在說什麼‘娶不娶師姐’的事。想來師徒三人生活多年,又隻有師姐一枚嬌花,難免會生成像劇本裡‘暗生情愫’‘虐戀情深’那樣的事。我看師父的眼神也不對,有可能還參雜什麼‘師徒禁戀’之類的在裡麵。

總之,師門很亂,自保要緊。

後來我認真思索了師父的話,從中大受啟發,猶如醍醐灌頂,源源不止。

師父盤坐在離木屋不遠的湖邊,我走了過去,隻歎‘師父多嬌’,使我一顆葡萄心大受挫折。貌似身為一位女性的我,好像還不如師父有誘惑力,這要是傳出去,還以為師父家的‘三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子呢。

多給師父丟麵子。

師父見我不吭一聲,隻好開口,“你又想做什麼?”

“師父怎麼老是用上‘又’字,我之前哪裡想對師父作什麼,您這樣說讓我情何以堪,這簡直……”

師父一把打斷我的話,“你想做什麼?”

“師父,我已經想好要學的法術了。”我正正經經的道。那正經的模樣從湖水倒影出的樣子,看起來就十分的正經。

“什麼法術?”

我斬釘截鐵,“逃跑之術!”□思□兔□網□

瞬間,風停了,水靜了,就連林中常駐的鳥雀都不見蹤影的樣子。這樣的安靜,讓我開始變得扭捏起來,以為師父被我的‘鴻鵠之誌’給嚇得氣場大破。

許久,師父道:“三兒身為姑娘家,不該看為師沐浴更衣。”

“師父在洗澡?”哪有人喜歡不%e8%84%b1衣服的,我還以為這是傳說中的打坐。

我從湖邊回來,坐在灶房生飯的時候,方才想起……

師父還沒回答我呢。

幾日後。

師父帶我來到一個洞中,裡麵刻著簡山的功法。

看來古人流傳的功法都是一樣的。像古府那邊的武俠,和異界這邊的仙俠,其實原理都差不多,隻是武俠多靠內力,而仙俠多靠外力。倒是都會選擇石壁傳承這一方法。

——由此可見,造紙得有多重要了。

正當我盯著石壁上的功法看得入迷,師父卻緩緩的用法術封住了洞門。

“葉兒,若是沒有適合功法,你也不用出來了。”師父走時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師父說的對。

隻是……為什麼不能給我留下件照明用的,這野人美學實在讓人承受不住了。

我摸索了整個石洞,越到後越深邃的嚇人,空洞洞的模樣像是折磨世人的活地獄,隻怕一腳踏入、一腳化骨之說。當斜陽最後的餘暉消失在洞口的縫隙中,一切都沉入黑暗裡,周圍死寂一片,眼前也是看不見任何。

經曆過眼瞎的痛苦,如今又重新回道黑暗裡,一根弦繃得緊緊的,我仿佛能看到自己在這黑暗裡死後,蜷縮孤獨的模樣。那種樣子,即便是現在的我,都像是在身臨其境。

我勉強鎮定,摸索著牆麵,感受著牆上的刻痕,一點點在腦海中拚湊出來。不幸的是我曾經瞎過,對黑暗的恐懼大於旁人。也幸好我曾經瞎過,其他感官卻是活絡了起來。雖然不能完整的明白,指下的文字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但能有所收獲便是好的。

師父讓我儘快找到適合自己的功法,不然就是把我留在這洞中,也不會撤掉法術放我出來。這樣算來,沒有事物和水源的情況下,我隻能活三天左右。

我所能做的,就是在這三天之內,找到功法。

說是適合自己的功法,在諸多石壁中找起來,卻有著很大的困難。

三天之內也未必找齊。

我可以在黑暗中順利的摸索出文字,換作先前進來的師兄師姐,總不能跟我一樣,靠摸的吧。這樣想來,尋找功法應該有彆的方法。

我鎮定了下來。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盤坐下來,腳邊仍有一些野獸的碎骨,不知是外麵的野獸闖了進來,還是……

洞中本來就有野獸?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83-學習功法

這裡有沒有野獸,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快餓成了野獸。

盤坐在黑黢黢的山洞內,除了自個加速的心跳聲外,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按理說,也應該有點青蛙叫之類的吧。說到底,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