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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416 字 3個月前

我認識的。

想到這,我停下了腳步,目光一時怔愣了。師父隔著兩三步的距離,一身白衣襲襲,眉眼如明鏡般,隻是默默的看著我,沒有言語。

我啞然失笑,“師父,花采子死了嗎?”

“他暗害君候。”師傅坦然的說:“如今君候怕是已經把他處死了。”

叛徒就是花采子。

他曾跟我說過他為君候的一條狗。

卻也是儺教送給君候的。

原本以為,儺教在肖山和君候二者中,選擇的是君候。可現在看來,君候和肖山在儺教眼裡,都是無足輕重的。

——同樣的不重要。

師父問我,“要去救他?”

我大為疑惑,“為什麼要去救他?”

“以三兒的性格,定是想救他的。”師父站在林間小路,指著兩條徑對我道:“左邊是去君候那,右邊是去簡山處,你好生想想罷。”

我看著左邊被樹蔭遮的嚴嚴實實的路,仲夏的燥熱使得路旁的井水蒸騰出熱氣,就連趴在青石板上的貓兒也打起盹來。透過枝繁葉茂的樹林,一襲紫衣和一襲粉衣,還有數不清的鐵衛將領。

那一幕像是在行刑。

不久之前,花采子還在跟我告彆。就在眼下,他便要死了。

半響,我對著師父搖了搖頭,隨後笑道:“我餓了。”

從前的我會向左。

而現在的我向右。

我跟著師父走了右邊,漸行漸遠的時候,身後的樹林裡起了場大火……

幾個月後。

我和師父來到了西北之域——兌州。

也是簡山之所在。

比起寒冷的乾州、溫暖的巽州,兌州可算得上是乾燥。

環顧大街小巷,到處是杏子樹。我偷摸的摘下十幾個杏子,喜滋滋的拿給師父看。

師父雲淡風輕的問:“三兒喜歡吃杏子?”

“不拿白不拿。”

和便宜的師父不要白不要,一樣的道理。

“沒想到簡山的杏子也能栽在這兒了。三兒喜歡,簡山便有。”

“……”

過了一會,我喜滋滋的捧來幾條雙尾魚。

“三兒喜歡,簡山也有。”

“……”

再過了一會兒,我賭氣的拿來城主家的匾。

“三兒喜歡,簡山可做。”

“……”

最後,我牽著一雙香膩的手,來到了師父的麵前。

那雙手直奔師父而去,在他臉上撫摸個透徹,絲毫不給我留半分情麵。我看見師父的臉瞬間僵硬,如寒冬臘月,陰冷至極,幾米開外都散發出寒意。

手的主人含羞帶臊的嬌嗔道:“呦,官人倒是冷的很,奴家給你暖一暖。”

我寬慰道:“師父啊,不知簡山有沒有這貨色?”

師父頭回兒衝我勾起一抹笑。

“葉兒……”

當夜。

我被綁在樹上任蚊蟲叮咬,嘴裡不住的哀嚎:

“師父,我錯了!”

“我再也不找小倌了!再也不讓他輕薄你了!”

“以後定會誓死保護師父您老人家的清白!哎呦,師父啊!您就饒了我吧!”

我們簡山好地方哎。

有樹有花,有魚有蝦……還有個蛇蠍美人般的麵癱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篇為拜師篇。彆問我到底有多長,其實我也不知道,嘿嘿。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80-葉家葉莫

進入兌州後,沿南方又走了兩座城池,方才到了簡山。

簡山靠近一個叫蓮城的小鎮。蓮城裡,家家戶戶都有一塊方塘,塘裡種滿了清荷和碧蓮,就是在街道上行走,也能聞到一陣陣蓮花的清香。流經城中的河水裡,斑駁著蓮花的倩影,時不時有孩童在其間隱隱綽綽的戲耍,處處充滿著祥和寧靜。

我和師父趕到蓮城的時候,剛是一年一度的育蓮會的結束,街上還有不同品種的蓮花的花瓣,襯著少女們腳上的銀鏈,奪目的漂亮。

我在路邊也買了個銀鏈,思索半天,覺得拴腳上分外不自在,便將銀鏈子掛在了脖子上,還美滋滋的給師父看。師父牽著一路奔波的馬兒,倒是沒有像往常一樣沉默,可我倒情願他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你這模樣和千裡一樣好看。”

師父如是說。

我當即臉上黑了三分。

千裡是師父左手牽的馬兒。而師父右手邊的那匹,我給它起了個唯美的名字——嬋娟。端的是‘千裡共嬋娟’的好字樣。

可是某天師父問我,“千裡和嬋娟都是公馬,你讓它倆怎麼‘與共’?”

這個事實讓我震驚了許久。為什麼嬋娟好好的母馬不當,突然變成一匹公馬了呢?難道他想證明這才是真愛?

我被嬋娟的獻身精神所折服。

於是每天晚上都要拉著師父,看它倆如何‘與共’。

師父感歎,“驢子不可教,葉子不可觀。”

因離簡山最近,也是最後的一個城市。

我央求師父逗留幾天。

師父找了個熟悉的人家,將我寄放在那幾天,自己說著要趕到簡山,回頭再來接我。

臨行前,我拉著師父,不解的道:“君候請師父的時候,也不過用了幾天的時間。如今帶著我走路,已經快月餘了。早先帶我直接飛回來多好?省得這一路上奔波勞累。”

“為師並不是不想帶你……”

“那是什麼?”

“換瞳之事令為師修為受損,約摸是不能拎什麼重物了。”

“……”敢情我就是個‘重物’。

師父走後,我留在了一戶姓‘葉’的人家。

葉家的主母一個勁說我長得像她家的二姑娘,和二姑娘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問道葉家二姑娘在哪。她卻說早些年便不見了蹤影,說是進入了那高不可攀的儺宮。

葉家主母的表情說不出來的驕傲。

好像她家二姑娘一下子變了鳳凰,即便回不了家門,或是早就忘了她,那也是金貴的不得了。我對這種盲目的信從,極為的厭煩,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好啃著手裡的杏子,連連稱讚。

大概是忽略了我的敷衍,細碎的紋線爬上眼角的她,不住的用手順服著我的背,笑道:“乖孩子,慢點吃。”

不知是杏子過酸,還是我的性子過酸,看到眼前這位母%e4%ba%b2,心裡有什麼從未感受到的東西翻湧而出,我無法抑製的想到了葉莫。

大約是人們常說的%e4%ba%b2情吧。

葉家主母縱然說遍了儺宮的好,也抵擋不住內心思念孩子的情感。這種情感是一舉一動間流露而出的,恰恰讓一向後知後覺的我感受頗多。我突然覺得留在葉家做客是個錯誤,這樣洶湧的%e4%ba%b2情確實讓我不知所措起來。想了半天,我獻寶般對葉家主母道:“若夫人不嫌棄,小女願給夫人當二姑娘一天,您看可好?”$思$兔$在$線$閱$讀$

葉家主母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怔愣在那,手裡的儺鎖晃動不停,我被她瞧得心虛,自己也覺得唐突了些。

正當我要收回先前所說的話,葉家主母卻是激動的握住我的手,嘴裡連連道:“好的。好的。”

於是我做起了葉家的二姑娘。

葉家有大公子、二公子、大姑娘和二姑娘。

在兌州這不算富饒的小城裡,算的上是兒女繞膝、多富多貴。除去二公子還尚小,仍需奶娘%e4%b9%b3母照料,大公子和大姑娘倒是一個外一個內,將葉家的產業打點的妥妥當當。

我入住進來時,正值大公子出門調貨,家裡隻有葉家主母和大姑娘。

大姑娘叫葉蕁。

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家碧玉。剛見她時,我趴在院牆上,耷拉著%e8%85%bf,有氣無力的等師父回來。那萎靡不振的模樣,頓時讓這位姑娘笑出了聲。我聽到了聲響,本來就神遊天外,這一受到了驚嚇,直直的跌倒院牆外,%e5%b1%81%e8%82%a1摔得正著。

幾個時辰後,我捂著嬌%e8%87%80坐在床上和她聊天。

葉蕁說她的妹妹也是叫那葉子。

此刻,什麼也表達不了我的心情。來到傾回大陸後,遇到了叫‘白端’的,我便叫成了‘葉子’。現在又遇到了個叫‘葉子’的,難不成讓我改成英文名?

喝了口茶水,我漫不經心的問:“倒是你那兄長叫什麼”

姑娘朱%e5%94%87輕啟,“我家兄長性格溫純,少時便少言寡語,原先家父提名‘默’字。‘默默靜空巷,楚楚綴花蔭’。後來祖父覺得‘默’字不吉,就取了那‘莫道不銷魂’的‘莫’字。”

我手裡的茶杯頓時碎了一地,本該刺耳的聲音卻如同隔了久遠的回聲,讓我聽得不是很清楚。我結結巴巴的又問了遍,“你的哥哥叫葉莫?”

“正是。”

這一次倒聽得確真無疑了。

一日後,師父打點好,來接我回去。

我抱著葉家的杏樹,死活不肯下來。師父很是淡定,“你又想怎樣?”

“我要等葉家大公子回來。”

“為師走了才兩日,你竟看上人家了?”

“這不還沒看呢嘛。”

師父閉了閉目,一塵不染的衣著上,竟有兩處汙漬。這讓我像是發現新奇古怪之物似的,好奇心滿滿的脹開,就好像見到了和尚開葷一樣,十分的意想不到。

我從杏樹上慢悠悠的下來,顧不上蹭破的皮膚,豎著耳朵問師父,“師父,師父,您這衣服怎麼臟了?不會上山不是上山,而是要入地吧?”

“葉家的土地很是肥沃,三兒儘管去就是。”師父雲淡風輕的回道。

“……”

不過幾日。

葉家大公子葉莫就要回來了。

我拉著師父坐在離岸口不遠的屋簷上,看著葉家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前來迎接。為首的是葉家主母和葉蕁姑娘,其他的皆是叔伯堂叔宗%e4%ba%b2們,倒是多為男性和年老的婦女,和我同樣年紀的少女少之又少,幾乎看不見。

我心生疑惑,向師父問道。

師父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些許是做了儺女’。

這句話使我恍然大悟。我也是做過儺女的人,若不是大難不死,早就一命嗚呼了。‘做儺女’和‘白送死’,這二者之間真真沒什麼區彆。

我冷笑了下,隻顧著看那靠近河岸的船隻,心裡小鹿亂撞般,一發不可收拾。既期望來的是我的‘葉莫’,又恐慌他隻是這葉家的‘葉莫’。等了這幾日,念了這幾日,終於要看到傳說中的‘葉莫’是何真麵目了。

隻見商船越駛越近,船上的擼夫先是不慌不忙的搖著槳,待見過如此多的人聚集岸頭後,便立刻加快了速度。不過一時,來到了岸口。

葉蕁姑娘扶著葉家主母迎了過去,一行人也跟著圍了上去。要不是我和師父處的地理位置優越,視線早就被密密麻麻的腦袋給擋住了。我暗自抱怨葉莫怎麼還不出來,又不好大聲喊出,隻得攥緊師父的袖口。直到師父一掌拍落,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