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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77 字 3個月前

“師父說的哪裡話。”

“這沿路上,偷秘籍偷法寶,能偷的都快讓你偷了,如今你是想把你師兄師姐偷過去嗎?要不是把為師也偷過去?”

“徒兒是萬萬不敢偷人的!”

我說的義正嚴詞,就差沒抱著師父的大%e8%85%bf嚎啕,硬是讓他從滾燙的木椅上起了身。

師父撫額,“如今看來,歌兒雖暴虐成性,倒也剛毅有為。如兒雖狡黠善舞,倒也聽話可人。偏偏三兒你……油腔滑調,目無尊長。不思進取,憊懶無比……我簡山倒是再也不敢有‘門可羅雀’之說。”

“師父是要我招攬門徒?”我揣摩了半天,方才得了這結論。

“有你就夠了……”

師父的心思,你彆猜你彆猜,猜來猜去,不明白唉。

我們歇了一時,本想直奔兌州,隻因師父說路上會乾澀難耐,讓我還是多備些水好。為了證明我並不是毫無用處,便主動請纓去置備水袋。這邊在師父略微欣慰的眼神中,那邊我拿著壺利索的尋找水源。

這裡是個小鎮,隻有百十戶人家,家家夜不閉戶,算得上是桃花園般的世外佳境。

問了幾戶人家,終於尋到一處隱蔽的溪水。

正當我捋起袖子,褪去褲腳,準備大展身手,來一場蛟龍戲水。沒想到人生再次捉弄了我。我揉了揉不算昏花的眼睛,萬般無奈下確定了,眼前半%e8%a3%b8躺在水裡的,正是幾次要殺我的君祈少年一枚。

還是不知不死的一枚。

我撥了撥水,希望能隔空把他弄醒,可惜自己的衣服濕個半透,也沒能讓他吱聲。

看樣子,君祈不是已死,就是半死了。

作為昔日對他恨得牙癢癢的仇人,我還是良心未泯的走上前去,等到費力的把他從水裡拖出來時,他整個人都泡得腫脹異常,一掐一個白色印子。我摸了摸他的脈搏,幾乎感覺不到什麼。

像君祈這樣的少年高手,怎麼會半路死在這,他應該一直跟在君候身邊才對。

難道君候也出事了?

我打個冷顫。正在此時,手腕突然被人大力的按捏,君祈睜著個如同死魚般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一瞬不瞬。這模樣讓我不敢喘氣,隻得輕輕的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君……”“君候……”“叛徒……”“要來捉你……”

他的話斷斷續續。

我隻能聽見‘君候’‘叛徒’這幾個詞,但是最後的那句“要來捉你”,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誰要來捉我?

什麼叛徒?

說完這些,君祈徹底斷了氣,以往從不離身的薄劍也不見了蹤影。我隻好把他的屍體留在這,也顧不得打水,急急忙忙的去找師父。

快到晌午,天氣的燥熱席卷而來,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眼看快到分開的茶鋪,我加緊了腳步,生怕被人半路截了胡。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往往隻差最後一步,結果功虧一簣。我不敢大意,直到真真切切的觸碰到師父的手,這才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師父……死人……”

本來想說‘師父,有死人’。

好在師父不甚在意,隻是眯著眼睛,似笑非笑。

我如遭雷擊。

縮回自己的手,一步步的往後退。

作者有話要說:  換瞳篇要結束了,接下來小葉子要逆襲,變成扶搖直上的藤葉。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喲=。=

☆、-79-路途風波

我向桌邊踱了過去。

“師父啊,其實你的手原先還是挺美觀的,跟冰裂紋瓷器似的,一看就能襯托你不凡的身價。夏天清涼又解暑。如今雖然熱乎乎的,倒像是沾了不少血,遠遠沒有先前的好。”

那人收了笑容,冷冷的站著,一雙眼睛想要將我看個透徹。

我被他盯得背後起了%e9%b8%a1皮疙瘩,生怕他忍不住抱著我啃上幾口,於是打算采取懷柔政策,苦口婆心,再真誠不過的說:“凡是都該有個先來後到,先到先得。師父還是原配的好,兄台,您哪家的啊?”

他不是師父。

師父在換瞳的時候,一隻手承受不住上古法術,早已裂的個四麵開花。同行多日,身上也是乾爽清涼,跟我一副從湖水裡撈出來的模樣,簡直有雲泥之彆。我不知道,在我去尋水時發生了什麼。但是眼前的人,確實不是師父。

更何況,這兄台沒事就抽個嘴角,表情比我那麵癱師父,多了去了。如此不敬業的演員都能糊弄我,難不成是在歧視我的智商?

我覺得這問題很嚴肅。

那人不予否認。

我繃緊神經,儘全力調動體內的離蟲,防備他對我出手。這裡不是小築,沒有任何人在我身邊,此人能調開師父,也定是有些本事。我若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指不定真會被人給生吞活剝了。

哪知身後傳來破風聲,等我注意到時,腦後已經傳來異樣的疼痛,頓時昏天黑地起來。我怎麼沒想到,這小小的茶鋪也是個障眼法,這些人有組織有預謀,就在這等著把我給綁了。

隻是……我的師父啊,您到哪遛彎去了?

好歹也來打個照麵啊!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被蒙上了一層黑布。

四周都是滴水聲,身上濡濕一片,恐怕是在一個近水的山洞內。

幾個腳步從我身旁走走來走去,伴隨著濃厚的藥草的味道,除此之外,偌大的洞中再無彆的聲響。聽的差不多了,確定沒什麼洪水猛獸之類的,我才敢開口問道:“同誌們,有飯吃嗎?”

雜亂的腳步聲頓時停了下來。

一個嬌俏的姑娘道:“你這人真沒個自覺。死到臨頭還吃什麼吃!”說完,要朝我這狠狠的踢了過來。

我看準時機避了過去,麵上喜笑顏開,試圖給人友好和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已經被綁住了,再莫名其妙的挨頓揍,那可就不好了。

“笑什麼笑!”那姑娘說著又要補上一腳。

泥菩薩還有三分脾氣。

辨著她踹來的方向,我毫不猶豫的反擊回去,倒是一腳把她踢個正著。

擋住眼睛的布被猛地拽開。

出現在眼前的一行人,皆是利落的裝束,一把寬厚的大劍背在身後,模樣倒也是英姿颯爽。尤其是站我跟前的姑娘。桃衣朱麵,嬌嗔怒目,半人高的寬劍背在她身後,沒有絲毫的異樣。隻是這姑娘似乎嬌寵慣了,看這群人的姿態,顯然是眾星拱月般的對待她。

我探著脖子往後麵看了看,都是些生麵孔,彆說是熟悉的臉,就是熟悉的鳥,都沒見著幾隻。君祈死前念叨的‘叛徒’,估計不在這群人裡。

“看什麼看!”

一道劍光就要刺向我%e8%83%b8口。

幾人堪堪製止住了。眼看這姑娘氣急敗壞,隻覺得萬分莫名其妙。彆說我看了,就是我逃了,也總歸是合情合理的。難不成是我賣給她當丫鬟了?

終於有一人走出,對我抱歉道:“師妹頑劣,剛才隻是和姑娘開個玩笑,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這話說的。

開個玩笑就得要我命,我若不答應,倒顯得我‘開不起玩笑’。

“沒事,沒事。改明我也刺你師妹一劍,也同她開開玩笑就是。”我冷笑。

那人淡淡的回:“若不是要你一身血肉,辱我仙門者,必誅。我待你好言好語幾句,也不過是看你入了簡山為徒,給那滕老兒幾分薄麵。可你終歸是個賤子,一個得了鳳血種脈的賤子罷了。賤子就是賤子,爭什麼口%e8%88%8c之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這‘滕老兒’是在說我那麵癱冷血仙氣逼人神乎其神令人發指的師父?我咳了咳嗓子,衝著洞中的陰影處喊道:“喲,滕老兒,這說您呢。”

隻見石壁隱約襯著溪水的波光,像是倒映過來的湖底,婉婉流水,美輪美奐。襯著幾株掙紮的壁花,竟讓人覺得是在身處仙境。一個身影緩緩的從波光淋漓中走出,帶著塵世不具有的空靈和清貴,宛如模糊的雲霧,依舊有著超%e8%84%b1世俗的美。

千絲銀發,滿麵芳華。真真是仙魔難分的主兒。

正是我那便宜師父。

師父定是看到留在桌角的記號了。

我往後退了兩步,給師父的登場做足了準備。

一行人目瞪口呆,皆是寂靜無聲,就連滴水的聲音,也更加通透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我琢磨,大抵是氣場不同的緣故,師父隨便一個現身,就令這群人嚇成這樣。我在這張牙舞爪,拖延著時間,還差點有血光之災。

可見主角不是人人都能當得的。

師父二話不說,步步走來。

眾人不吭一聲,步步避開。

我被擠到石壁處,看情形太過詭異,隻好開口,“師父……”

“葉兒……”師父回應。

“我餓……”

“餓著吧……”

我欲哭無淚。師父,你喂不飽我,為什麼還要帶我走呢。

風水輪流轉。

之前還趾高氣昂的那人,此刻徹底沒了脾氣,也不‘滕老兒’的叫了。“不知山主大人何時到的?”

“半個時辰前。”

半個時辰前?

那還看我受儘欺淩,跟個沒主兒的野麻雀似的,也不搭把手說句話。

師父不願多言,言簡意賅的道:“讓葉兒過來。”

“這可不好辦。我等在這小鎮,發現她害死了君候大人的手下,一路上好不容易才將此妖物擒住。山主大人想要平白無故的得到功勞,欺負我們這些小輩,這可實在說不過去。就是我家山主大人,也未必同意。”

明明是他們害死君祈在先,捉我在後。此刻竟成了我害死君祈,而他們是在替天行道!

“讓葉兒過來。”師父重複道。

那人見說不通,頓時撕破臉來,“恕難從命!”

“哦?”

突然,一道白光掠過。

尚有溫熱的液體濺在我臉上幾滴,在這個悶熱潮濕的山洞,卻使得我渾身冰冷下來。

許久。

師父將我帶出山洞。

我麻木的回頭看向洞中,隻有最先見到的那位姑娘癱倒在地,其餘的……皆是一具具慘屍。到處是破敗的短劍,到處是飛濺的鮮血。就在這猶如人間地獄的山洞裡,那個姑娘浸滿了鮮血,坐著,愣著。

眼睛也是猩紅一片。

聽師父說,捉我的這群人便是肖山門徒。

肖山自半年偷襲小築失敗,就一直逗留在小築附近的小鎮,隻等著我從小築走出。一想到幾個月前,君候去請師父到小築換瞳,趁那時,我曾差點帶著那那和官官下山。幸好花采子在半路攔著,不然可沒現在這般好運。

我跟在師父身後,想了好久也想不通。那個‘叛徒’到底是誰?

如果說是君候身邊的,我也認識不了幾個,君祈對我說出‘叛徒’這兩個,也不能指望我再帶話給君儘瞳。

很可能這‘叛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