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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34 字 3個月前

談及這,君儘瞳將紫檀木放在桌上,麵上猶豫不決。

我心生好奇,再三尋問,“你瞧這個盒子也瞧了多時,怎麼遲遲不打開?難不成裡麵有什麼嚇人之物?”

君儘瞳歎道:“這裡裝的就是通靈玉。”眉頭緊縮,似有心事。

倒是君候抬手啟開紫檀木盒子,一塊瑩潤細膩的玉玨呈現在眼前。這塊玉通透溫熱,看不見一絲紋理,略微倒映人影。一團星星點點的青光,被裹藏在玉玨裡,不仔細看,便看不清。

君候說道:“通靈玉是卿回上神佩戴的端玉。曾以肌膚溫養,後濺神血入玉,早有胎光靈氣,可通生魂,可勾死魄。此次換瞳之事,鳳血龍肉和活瞳瞳孔能否融於阿瞳體內,完全是靠通靈玉的把持。”

“不是說失傳已久嗎?侯爺是如何找到的?”

玉中的胎光青蒙,我用指腹輕輕的觸碰一下。胎光散發晶亮,猶如細小的星河。

募地,指根撕裂般的疼,像是從皮肉裡傳出。一根遺忘許久的紅絲,慢慢從指根顯現出來。先是紅如鮮血,隨後緩緩淡去。我盯著指根的紅絲,不解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通靈玉是梨落身上的佩戴。”一旁的君候看著我手上的紅絲,緩緩的說:“暮合情深絲,死生不離世。女子……本候差點忘了,你與他有所相連。”

“你把他怎樣了?”

我合上紫檀木盒,冷冷的問。

山陰六宮的時候,白端曾道豐慵眠出事了。既然他的通靈玉在這,此事與君候必有關係。

屋外大放星辰,屋內玉中發光。

君候轉了轉拇指上的白玉戒,劍眉凜冽,天生霸道。隻聽他悠悠的道:“梨落在山陰地遇險,此刻通靈玉在此,你以為是本候所做?”

我不動聲色的回道:“不敢揣測侯爺,隻望給個答複。”

“梨落出現在神歿遺場,這塊通靈玉就流失在那。君祈找到通靈玉的時候,周圍都是血跡,沒有梨落的屍骨,想必已是被人救出。”他答道。

我猛地想起,豐慵眠是白端用空間神寶送出。豐慵眠正巧之後出事,會不會是白端的算計?

忽然覺得周身發冷,失望鋪天蓋地的湧來。

君候接著道:“通靈玉被君祈帶回來,本候也是再三確定。這玉中的胎光經梨落溫養,早已和他的血脈相通。胎光未死,梨落未死。”

“使用通靈玉換瞳,會不會對豐慵眠造成傷害?”我忍不住問。

他麵色疲憊,大概是一路上奔波勞苦,“能為阿瞳換瞳便可,是否對梨落有傷害,本候不想理會。你現在是小築養的藥引,還有閒情逸致管這事?”

他的話再實誠不過,讓我想不起反駁。

沉默已久的滕古將軍出聲,“會有些許影響,但不足以傷他性命。”

聽這話,我放下心來。

***

夜沉月%e5%90%9f,燈光微醺,官官端來的飯菜早已冷涼,一盅寶珍湯也浮上層油。

包子被裴裴帶來醉生樓,睡眼惺忪,原本胖嘟嘟的手,不知何時消瘦了下去。他穿著官官縫製的小衣裳,臉上有不滿,栽進我的懷裡,一聲不吭。

我抬起他的腦袋,將淩亂的頭發撫平,輕輕問道:“怎麼睡不著?”

包子搖頭,抽搭小鼻子,回道:“那那不是睡不著。剛才等娘娘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那那做的夢好可怕,裡麵有一群妖怪抓那那。”

“娘娘一時就陪你回去,先在娘娘懷裡歇一時。”

我隻當小孩子癔症,見君儘瞳他們還在琢磨,隻好小聲安撫包子。

屋裡微微燥熱,燈光開始幽幽,我抱著包子坐在門前的階梯上,吹著夜風,除去焦躁。包子一時就著了,小手緊攥我的衣襟,死死不鬆,大概是怕我離去。

等過一時,君儘瞳從屋中出來,將一件外衣披在我肩上。

他掠起衣角坐在身旁,手裡是一個酒壺,又拿出兩個酒盞。清淡的桃花釀溢滿,隨著手腕的抖動,輕輕的晃著,不一會兒就沾濕整個酒盞。他素手竹骨遞來酒盞,覆眼的黑綾刺痛我的眼睛,一想到剛才所說的風險,心裡不由的沉痛。

晚風漸漸有些冷,我把外衣給包子裹緊,用手捂著他的小手,就是不敢去看君儘瞳。品著桃花釀,隱約有些醉意,晚風一吹又清醒。

如此反複,怎麼也醉不了。

君儘瞳止住我的手,無奈道:“我從不釀造醉人的酒。你喝再多也無用,要想大醉一場,何苦浪費我的佳釀。”

“是我貪飲了。”我放下酒盞,用手點著酒,在石階上寫字。

寫的是正宗楷體。

顏容曾寫到的‘安能與君相絕決,免教生死作相思’。換瞳是否成功,尚有五五之數。若能成功,以後就能看得見。若不成功,便要生生剜去雙眼。

“換瞳之事,是我所願。隻要不傷到你,好壞都能承受。”他飲儘一壺酒,喉結浮動,頸脖如玉。放下酒壺時,臉上起了微紅。

“葉子,我隻是想看看你,看見就好……”

再沒有比這話更讓人觸動的。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70-包子噩夢

君候定下三日後,就是最佳的換瞳之日。

這夜包子總是吵嚷著噩夢,說是有很多人追他。他趴在我懷裡,沒睡一時,便大喊大叫,把我也從睡夢中嚇醒。

他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被噩夢驚醒後,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床架上的雕花,口裡還說胡話。這種情形把我嚇一跳,慌忙找來官官和裴裴。三個人一起守著。

可夢魘仍是折磨著包子,原本嬰兒肥的手已經消瘦下來,下巴也尖俏起來。

官官和裴裴道,早在月前的時候,包子便時不時的做著噩夢。偶爾會被嚇醒,但沒有現在那麼嚴重。

我見官官略有深思,一想到包子的來曆和她的秘密,怎麼也想問一下,“你可知包子到底怎麼了?”

官官搖頭,不吭一聲,她在包子額頭試了一試,並無發燒或者抽搐。接著滿屋子亂轉,像是查看著什麼。秀眉緊皺,嘴%e5%94%87輕抿。好半天才道:“葉姑娘看著小主子。我先去公子那瞧一瞧,若還是不行,也可請教滕大人。”

我想了想,這也是最好的辦法。囑咐她不要耽擱,能把山主請來最好。

檀香應允,出了屋子。

這邊官官一走,那邊包子又從睡夢中嚇醒。他咬著下%e5%94%87,竟咬出血痕來,一張臉慘白慘白,幾乎見不到血色。我怕他還在睡夢中,大氣不敢出一聲,更不敢將他叫醒。他愣愣的待了一時,眼睛漸漸回神。看清是我後,哇的大哭,“娘娘,那那要死了。”

“不會的。”我抱著他汗透的小臉,衣襟被他的眼淚打濕,“這隻是個夢。包子彆怕,娘娘在這。”

“娘娘,那那不想睡覺,那那要一直醒著。”

他哭嚎,淚珠滾滾。

君儘瞳迎著夜露而來,肩上僅僅披著一件外衣,清俊的臉上滿滿困意。

和君儘瞳一同來的,還有滕古將軍。縱使在深夜,他的膚上也仿佛裹了一層流光,襯得麵色瑩瑩,猶如冠玉。

他用手翻看包子的眼皮,隨後按捏幾處%e7%a9%b4道。包子驟然呼疼,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驚人,不像正常的孩童。君儘瞳一把抓過包子的手,代替我承受力道。不一會兒,黑綾微動,麵頰凝重,有些吃不消的樣子。

滕古將軍扶起包子,在他頸後鼓搗一針,緩緩抽出一物,赫然是根銀針。我當即認出這根銀陣針,對此再熟悉不過。

北寒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白端少時得有北寒四品,分彆為北寒針、北寒絲、北寒翎和北寒花。

就目前所知,北寒針送於檀香,北寒絲送於從十。北寒翎和北寒花的下落,還未從他嘴裡得知。如今乍一見北寒針,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阿離。

檀香有北寒針。

北寒針是檀香貼身之物,連死時都不願棄下。如今一根北寒針在這,我隻能想到阿離。

阿離是檀香的哥哥,得一針也合情合理。可是用以治病救人的無價之寶,現在為何在包子的頸後,害得他徹夜難免?

滕古將軍將銀針放在手心,將包子細致的看了看。半刻後,古化石般不動聲色的臉,竟然有一絲訝異,“他竟然是……”陡然停下來,閉上口,默然不語。

我被這半句話撓得心癢癢,試探的向他問道:“滕將軍,可有什麼不便之處,怎麼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此事和你無甚乾係,無需問太多。”他看出我的好奇,不鹹不淡的回一句,止住我問下去的衝動。

我看著昏昏沉沉的包子,不再發問。

***

包子醒了一時,很快又睡去。

聽滕古將軍之言,包子被人用銀針刺入後腦,噩夢是其一,嗜睡是其二。但凡睡熟就會噩夢,噩夢醒來還會瞌睡。兩相折磨,沒有止境。起初不會立刻顯現,越到後,越危險。如果不是今夜拔出北寒針,過不了春末,包子很可能會危在旦夕。

我一陣後怕,怎麼想也想不通阿離的目地。

包子還那麼小,甚至無知無覺,就算真有不同尋常的來曆,也不該用這樣的手段將他害死。如此可怕的死法,讓人毛骨悚然。哪怕一個壯士敦厚的成年人,也經不起折磨。

眼見包子終於睡個安穩,滕古將軍和君儘瞳也不方便留下。

裴裴從我懷裡接過,把包子放在床上蓋好被,再用溫帕擦拭他汗透的額頭。不敢再弄醒他,便沒有替他擦身。

我送他們二人出屋,外頭隱約能見到晨光,乏累的一夜隨著日出的來臨,慢慢退去。小築裡升騰起晨霧,帶著微微的濕氣,讓人不由清醒幾分。

君儘瞳擔憂的道:“葉子,那那的事極其複雜,我知道你心有疑惑。隻是有些事不便說,一切都是為了你和那那好。”

“我知道你們有千百個理由,無一不是為了我們好。”我彈落一片葉子上的露珠,任它濺碎在地麵,“隻是我也有不喜的。‘隱瞞’……恰恰是最不喜的。”

他凝眉歎息,“我也是才知道那那的身份。官官如今就跪在兄長那,我且去把她領回來。”

“我同你一起。”我幾步跟上。

走到君候那的時候,霧氣已經淡了幾分。

君候的院子離顏容的夢死閣,僅有一牆之隔。遠遠的就看見大門敞開,官官身子單薄,跪在地上。君候一臉陰沉,手裡的杯子幾次要砸到她身上。

屋裡的熏香悠遠寧靜,混著時隱時現的花香,像是仙風道骨的畫卷。

君候將杯子重重的擲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如同飛屑,頓時割破了此情此景。

“你將小築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如今抵死不說,真以為本候會輕巧的放過你?”他捏起官官的下巴,眉宇冷冽。

官官的下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