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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71 字 3個月前

照顧小主子,管管無以為報。”

晚上躺在屋裡,我輾轉反側。

腦海中,一時是那個玉盒,一時是那片桃花林,一時是君儘瞳的雙眼,一時是官官的苦笑。實在睡不著,隻好披件外衣出來走走,正巧遇到君儘瞳。

他頭上密汗,似有倦意,漫不經心的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未睡?”

“想事呢。”我走到他身邊,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回道。

他接著問,“葉子在想什麼?”

我瞧著池中一汪清水,終是問出口,“二少……顏容不是那那的%e4%ba%b2娘?”

“顏容不是那那的%e4%ba%b2娘。”君儘瞳長身玉立,黑綾染墨,“兄長和我,也不是那那的%e4%ba%b2爹。”

顏容和我都不是包子的%e4%ba%b2娘,君候和君儘瞳也不是包子的%e4%ba%b2爹。

難怪包子總說自己是‘獨自一人’。

原來是這麼回事。

君儘瞳與我三步之隔,眼睛因覆上黑綾,讓人看不見神情,隻是聲音款款,“去年夏末,我下山將返,一個女子站在懸梯前問我可否容她。那就是顏容。”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67-逃之夭夭

可以想象,一片花紅柳綠山清水秀,一個陌生堅韌的女子。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驚豔決絕的。即便君儘瞳看不見俗物,也能感受到她的與眾不同。

我看著池中的漣漪,想起第一次見白端的場景,也是不能忘懷。

君儘瞳接著道:“我初遇顏容的時候,她懷抱著奄奄一息的那那,聲音疲憊,卻不諂媚。溫溫潤潤、客客氣氣的相問,骨子裡執著不安。那時的官官血染衣襟,隻有顏容不曾受傷。”

他走到我跟前,尋個石凳,也是坐下。

衣袖上的紫竹紋就搭在石桌上,伴隨著清風浮動,微微的搖擺顫顫。

“我將顏容三人帶回小築。魏醫官看了有些日子,這才將她們調養好。那那喊顏容‘娘%e4%ba%b2’,見我與顏容要好,也喚我做‘爹爹’。日子一長,小築都當那那是小主子。”他從袖中拿出一碟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俊秀青澀。君儘瞳又道:“這是顏容抄寫的。”

我接過他手中的紙,仔細的看了看。

紙上隻有一句‘安能與君相絕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看到這句話,我更加確定顏容是個穿越者。雖然傾回流傳很多我們那的古詩名句,但如此正宗的楷體,唯有穿越者,才能知道。我仔細抓著紙,為錯失一步的她歎息。

君儘瞳察覺出我的惋惜,便停下話語,向我尋問,“葉子為何歎息?”

“二少,顏容姑娘可能與我來自一個地方。他鄉遇故知,故知擦身過。現在想想,不禁感歎。”我沒有原原本本的告知,而是換個方式解釋,“我們村子與世隔絕,隻因村長有命,才讓我們入世。一路上失去同伴不說,又一直受苦受累。”

他一臉恍然,“先前就覺得你和顏容,有些地方很是相似。原來一捧水土長大,難免氣質風情一樣。”

我抽了抽嘴角,沒能明白我的‘風情’是何。

野生野長之色嗎?

君儘瞳想了想,在我手心書寫,分辨許久,才發覺是‘君訣’二字。

他指著手上的紙,對我道:“這首詩就帶著兄長的名字。他與顏容相互比鬥,往年都不會待在小築,去年竟陪顏容一個月有餘。在入秋之時,兄長向顏容提%e4%ba%b2,也視那那為長子。”

“那顏容為何要逃呢?”這才是我不解的地方。

“顏容逃過三次。一次是在提婚之日,被兄長堵在小築門口。第二次是在去山陰地之時,被兄長捉在二肖客棧。第三次就是你出山陰地的時候,顏容看見花采子的臉逃走,此後再也沒有回來。”君儘瞳按著我的手。

手下是冰涼的石桌,手上是溫熱的玉手。

他的聲音如同一汪清泉,使我混混沌沌的腦袋清醒過來,“葉子,花采子說他的臉,是你先前作的怪。若是如此,為何能嚇跑顏容?”

“你想說什麼?”我冷冷的問。

他張了張口,有所遲疑,終究問出口,“你和顏容是否相識?還是仇家相克?”

我抽開手,“勞君二少費心了。我和顏容是不是相識,眼下這些東西,遠遠不能確定。隻是‘相克’一說,當真讓人受不起。”

照目前來看,顏容很可能是穿越人士。

從時間和地點的兩相較,我們無不是在擦肩而過。我想破腦子,看著紙上的字跡,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同學。同班有兩年,本就不太熟悉人,這下攪遍了腦海,也搜尋不到答案。

君儘瞳被我一句話梗在那,半天一動不動,沒有言語。

我見時候不早,也沒有心情繼續下去,便起身告彆他。沒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雖然隔著春衣,也能感到滾燙火熱。我驚異先前他的手還是溫熱,如今怎麼提高這些溫度。

隻聽他沉暗的道:“葉子,是我不該胡亂猜疑你。我可以不問顏容的出處,卻不能漠視你的出處。這些天猜想不斷,就快要攪亂我,怎麼也不能像對顏容那般對你。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像現在拉住你,也是我剛才沒想到的。”

今夜的一通話,來得是莫名其妙,也讓我雲裡霧裡。

我扯開他的黑綾,不喜歡隔著一層布交談,連他的表情都被遮掩嚴實。

手裡攥緊他的黑綾,我備受困惑,“二少,你說話越來越神妙,我聽了一時也沒能聽懂。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子……再過半月,就是最佳的換瞳之時。”他無瞳的眸中傷感,嘴%e5%94%87輕抿,“你是走?還是留?”

換瞳之時竟然如此近。

我坐回石凳上,思緒紛亂嘈雜,沒有任何想法。隻是心裡不停突兀,一時半會消停不了,在小築待得舒爽,幾乎忘記自個是藥引。

藥引是什麼?

就是用我的鳳血種脈和離蟲寄身,將自己的這對眼招子換給君儘瞳。

這才是一個藥引該乾的。

而我呢?整天琢磨琢磨秘密,探得探得真相,玩的風生水起,不亦樂乎,漸漸忘了這麼一回事。

夜寂靜下來,在耳裡嘈雜著。

一些蟲鳴鳥叫,也漸有複蘇的趨勢。我捂著自己的雙眼,聲音沉痛,“君儘瞳,為什麼我要把眼睛換給你?”

他一把將我擁住,指腹輕撫著我的頭發,緩緩的問,“你不願?”

“我不願。我還要用這雙眼睛看見以後。”我哽咽住,“既然還要再瞎一次。那夜在山頂,你就不該還我光明。”

“我既然還你光明,斷不會讓你再瞎一次。哪怕是我,也不能奪去你的眼睛。”他穩穩的擁住我,像是高山攜流水,沒有突兀和不適。

我被打動,問道:“你說這話,是何意思?”

他的丹鳳眼異常漂亮,就算是眼裡無瞳,也影響不了他的俊逸。隻見他正色道:“葉子,你離去吧,帶著那那一同。我會想辦法送你們走。”

“我若離去,你的換瞳之術怎麼辦?”我抬起頭,皺眉。

君儘瞳笑了笑,雲淡風輕的道:“無瞳二十多年,我也渴望光明。縱然是顏容,也止不了我和兄長換瞳的心意,不然哪來肖山血禍?我也是普通人,不是世外高人。這些年為換瞳之術,累積了不少藥引,你大可離去,我自有密藥。”

我見他信誓旦旦,舉手投足之間,威儀渾然天成,一股君顏含笑。

他的眉宇不像作假,我放下心來,一心想逃出去,於是迫不及待的道:“那我和包子什麼時候能動身?”

“三日之後如何?”他鬆開我,“三日之後,兄長去請山主。”

我想了想,再同意不過。

三日之後,君候離開小築。

我讓包子和官官老早收拾好行李,等著出逃。

起初官官不願,說是會連累我,就像連累顏容一樣。我好說歹說,總算讓死腦筋的她投降。她囑咐我什麼都可不帶,唯獨那個玉盒萬萬不能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依言帶上玉盒。

等到晚上夜濃,君儘瞳叩門,將我們帶出屋子。我們小心翼翼避開小築守夜人,好一時才來到小築門口。眼見青石懸梯就在腳下,我遠眺山下,頓時高興不已。

君儘瞳讓我下了小築,就找一個山村避著。一則為了防止君候追捕,二則為了防止包子出事。

春風拂麵,百樹葉榮。

我朝君儘瞳揮手,沒再多看幾眼,就趕緊下山。

包子小臉犯困,任我和官官拉著,隻是腳步晃蕩,毫無力氣。快到山下,包子越發沉,渾渾迷迷就要一頭栽下。隻見一抹粉色在眼前晃過,接過昏睡的包子,對我們笑臉迎迎。

“小肉?肉,你們這是要去哪兒?怎麼也不知會奴家一聲?”

花采子獨領風騷,濃妝豔抹。

“告訴你又如何?還能送我們一程?”我不滿的道。

“這要是奴家我啊,定不消美人恩,彆說是送一程,就是跟你落寇也行。隻是……”他話語一轉,“奴家不但是你的相好,更是君候長年養的一條狗。”

我冷笑,“有話直說。”

花采子一臉鄙夷,“你偶爾也有個聰明勁,怎麼眼下倒想不通呢?你走了,君公子怎麼辦?”

我不解,“他自有彆的藥引,難不成缺我不可?”

“他若是有彆的藥引,怎麼不同君候商量,還要等月黑風高,才偷摸的放了你?”他反問。“你可知今夜的小築為何如此安靜?”

“為何?”

我有些恍惚,隻覺得腳下的路廣闊無邊。

花采子沒了笑意,不見嫵媚之資,“君候的暗哨隻聽君候。君公子是要誅殺所有的暗哨,讓你們風平浪靜的出小築。”

誅殺所有的暗哨?

我頭疼欲裂,惶恐不安,重登青石懸梯,折回小築。

***

下來的時候,不覺得懸梯有多長。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路途遙遙。等我氣喘籲籲的走到小築正門,已是累得說不出話來。

小築寧靜的不同尋常。

往日還有人巡夜,可現在空無一人,也無燈光。仿佛一眨眼間,整個小築寂靜一片。我試著大喊幾聲,沒能喚出人來。正要放棄的時候,草叢邊有衣角在晃動,我慌忙察看。

隻見裴裴渾然不覺的睡在草叢,%e8%83%b8膛隨著呼吸起伏,樹葉落到臉上都不知。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無知無覺,像是被下了藥。直到臉頰被拍紅,她才幽幽的醒轉,睜開烏蒙的雙眼,一片茫然,“葉姑娘?你怎麼在這?我怎麼在這?這是怎麼回事?”

裴裴一個勁的發問,讓我不知從何說起。剛想簡單的敘述一番,隻見她臉色劇變,驚呼出聲,“葉姑娘,快去找公子。”

從她口中,我得知了君儘瞳的去處。

走在通往山頂的路上,腳下是溼潤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