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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422 字 3個月前

裡都是各色的花,現在冬天紅梅映雪,待到春風,就是梨落花釀。等姑娘好些著,我們接你回去,品嘗一番。”

“這酒為什麼不醉人?”我喝了一口,心情舒暢。

宋宋把酒盞放好,回道:“公子曾道‘酒是飲品,同茶一樣,無需醉人’。”

“我好像能聞到荔枝味。”

“姑娘和公子一樣,感官越發的準了,這樣濃的藥香,都能聞見荔枝味。”

經她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

最近就覺得自個聽的深遠、聞的徹底,就算是看不見,也能辨彆一些東西。

宋宋將我喂食飽,收拾好飯盒,又給我換了身衣服。雖然還是要泡在桶裡,但之前的那身衣服,已經到了讓人難以忍受的邊緣。

我穿著乾淨清新的衣服,一抬手一投足,都是梅香,伴有雪霜氣,煞是好聞。心裡不由對小築,充滿神往。

於是拉著宋宋不鬆,讓她再好好說一說。

待了一些時候,宋宋提著食盒,要回去準備晚上的飯食。我戀戀不舍,又不好意思留她。畢竟那麼黑暗的暗室,不是誰都樂意待的。她許諾,每日三餐陪我半刻,讓我放寬了心。

我便把她送走。

暗室一下子又寂靜起來,卻不像之前那麼空曠。阿離走了,來了宋宋,總歸還是有溫暖的。

***

以後每次,我醒來的時候,都能聽見宋宋在忙活。她陸續從小築裡帶來些書籍,並不是繞口的古文,而是簡單富有涵養的一些。

她搬來個椅子,坐在桶邊,跟我講訴。從傾回史事,到八州地理,什麼都有涉獵。而且書裡的簡潔極為獨到,有些跟我們那相似,有些就恰恰相反。

我聽得認真,為以後的出路打下基礎。有些疑惑不懂的,能問的便問,不能問的就藏在心裡。幾天下來,我記了不少東西。

為此我歸功於這裡的書,淺顯易懂,內有深涵。

宋宋停下念詞,言笑晏晏的道:“這哪是傾回市麵上的書。是我家公子怕你煩悶,特地書寫給你的。世人流傳鳳血種脈的擁有者,出自荒山野嶺,偏執作怪,不解世事。公子防你再遭人算計,隻好給你惡補一下。”

我讚歎道:“你家公子,真乃高人。”

***

有天宋宋在我這待得很晚,她告訴我已經過了黃昏,也該走了。

她剛要抬腳,隻聽傳來一聲悶悶的動靜,響徹上空,都能傳到暗室裡來。我倆大為疑惑,又仔細的聽了聽。這聲響很是熟悉,並不清晰,我聽著是離暗室有段距離。

哪知宋宋聽了,聲音發顫,“這是肅殺棒!”

“什麼是肅殺棒?”

宋宋給我詳細的描述一遍,我終於弄懂這肅殺棒到底是何聖物。

我們穿越過來,肯定個個都想大展身手,來一場宏圖偉業的抱負。這並不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當中的哪熊孩子,腦殼抽搐,竟造出古代‘手槍’來。造車、造船、造房、造人都行!怎麼想不開造了這麼個東西。

我不確定會不會又有穿越前輩,據宋宋所說,這種‘肅殺棒’是最近才開始有的。

耳邊又響了兩聲。

宋宋焦急,慌忙扔下手裡的活,不住的道:“這聲音像是往小築方向去了。必定是有人想對小築不利,我得回去。”她手忙腳亂,被扔掉的食盒絆倒,重重跌在地上。

我從水中站起,因看不見,隻得對著她詢問,“宋宋?你怎麼樣了?要不彆去了?”

地上傳來宋宋的堅毅的聲音。

“我得趕緊通知小築裡的人,若是去晚了,不堪設想。”

我歎息,讓她到我麵前。

阿離之前種的離蟲,有子蟲和母蟲兩種。子蟲可以離體,母體隻能供養,子母相連,千裡不斷。經過許久的藥水泡治,母蟲已經被催眠,暫時不能給我帶來危害。相反,我還能對離蟲,進行一定的控製。

我從體內喚醒一尾子蟲,交給宋宋,讓她遇到困境,把子蟲投在敵人身上。這邊母蟲收到血脈聯係,我隨時可以讓子蟲成為致命的利器。

以防萬一,我又給她一點自己的血液,保命有效。

宋宋驚慌失措,我正色道:“宋宋我等你回來。”

“好。”宋宋應著,走了出去。

等了許久,外麵早已沒了響動,沒有想象中的廝殺震天,或是步履馳騁。即便是體內母蟲也沒有感應,想來宋宋沒有動用子蟲,就能逢凶化吉。

我放下心,隻等第二天宋宋過來,好問她發生了什麼。

翌日。

暗室的鐵鏈連擊,一個稚嫩十足,哭腔濃厚的童聲,敲打我的耳膜。

“宋宋回不來了。她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她想對你說‘對不起’,可是不能%e4%ba%b2口說了。姐姐,我們把宋宋丟了,你打那那吧。”

什麼在割裂我的心口,一點點把我吞沒。

我猛地站起,走出困我多日的木桶,倍感不適的雙%e8%85%bf在我的催始下,兀地罷工。雙膝死死的磕在地上,這激烈的疼痛讓我再也忍不住,隻能死勁的嚎啕。疼痛帶有悔恨,如果能堅決拉住宋宋,也不會讓她死去。

世事讓人傷痛,百般都在折磨。

依稀間有微風拂來,我被人擁住,帶有生氣的衣襟把我包圍,自有清香寒雪縈繞鼻間。

我仿佛聽到天邊的聲音,他在道:“我們一起去尋,尋到彼岸儘頭。忘川渡口,清酒一盅,然後……”

然後?

他輕輕的道:“送她走好。”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56-君不儘瞳

“嗚哇,嗚哇,冷風吹,細雨下,呆娘子地裡吃西瓜。嗚哇,嗚哇,草果黃,竹葉青,呆娘子竹林撿螞蚱。嗚哇,嗚哇,船散花,擼打鴨,呆娘子蘆邊看蘆花。呆娘子,呆娘子,你彆怕。與我同好,生傻娃。”

我不知道這呆娘子是哪來的。隻是旁邊的小呆瓜來回這麼幾句,繞得我口乾%e8%88%8c燥,喉嚨梗塞,不醒來簡直沒法活了。

這邊睜開眼,我正想好好找小呆瓜算賬,可眼前還是漆黑一片,一舉把我打回現實。

有流水擊石,有山雀弄梅,有廊間嬌笑,就是沒有宋宋的聲音。以往黑暗一片,什麼都聽不見,唯有宋宋清脆的聲音,在無儘的黑暗中,是我盤旋的樂歌。

如今一醒來,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宋宋的叮囑。一定是我還在夢裡。

一定是。

這個夢太過真實,有我向往的多姿多彩,可沒有宋宋在,終究不是現實。我搖搖腦袋,試圖把自個晃醒,以往噩夢的時候,用這個方法,每每都能醒來。

然而這次……

“都說要醒來了,再好的夢我也得走了,怎麼還一個勁扯我?”我掙了掙衣袖,極為不滿,感覺被拉扯住似的。

一個很萌的聲音響起,“娘娘要去哪兒?帶那那一起呀。那那用八寶記的糖糖保證,一定乖又乖的聽話。”

我愣了愣,明明是在夢裡的,這娃怎麼還有人配音。尤其這配音萌得噴鼻血,誘得我蠢蠢欲動。我不停的告誡自己。我不能玷汙,不能強行染指,不能摸,絕對不能摸。

“咿呀,娘娘,那那不是糖做的,%e8%88%94%e8%88%94不甜。”娃娃羞澀的嚷嚷。

隨著嘴角還不斷分泌的唾液,以及手上準確無疑的觸?感,無一不提醒,我正染指一個不知道多大的孩子。

那神……借個地洞給我吧。

我結結巴巴,極力挽回,“姐姐眼睛跑偏,不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e8%88%94%e8%88%94才能確定。”這撒的不是謊,是假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個聲音忽的在耳邊響起。如睡蓮倦醒,花開迷醉,融融腦海的渾沌,帶來一絲清越,“姑娘,醒了?”

以前時不時,被白端的話弄得滿世界眩暈,恍恍惚惚拉著他的衣角,隻能亦步亦趨跟著。這人正好與他相反,讓我有種如履平地的踏實感。這是來到傾回,都不曾有過的。

我搖搖頭,示意他沒事。

許久他頓了一下,又穩穩的道:“姑娘,在下不能看見,說話便好。”

不能看見?我掙紮著起來,好奇的尋問,“公子為何這樣說?”

“在下雙眼有疾,一直黑綾覆眼。如有不便,還請諒解。”他大大落落,絲毫不在意,“姑娘,你已昏睡兩日,這裡是在下的童目小築。阿離和宋宋囑托在下照顧好你,暗室離這有不遠的距離,原先有宋宋來回照看。而今宋宋不在,隻能來接你來此。”

宋宋?

我險些忘了,宋宋已經死了。

“宋宋在這一個月,自願做你的藥引,她偷偷的將草藥種在自己身上。離蟲喜愛血肉,你的血液有鳳血的炙熱,加上宋宋的純陰之血,方才穩定下來。”他端來一碗藥,藥香撲鼻,漫過我千瘡百孔的思緒。

我顫顫巍巍的接過碗,清冷的瓷碗細滑,猶如美人骨,寸寸滲入我的心。

這是我生的希望,曾經那麼想擁有。乾渴的嘴%e5%94%87剛一觸及藥麵,藥汁便順著%e5%94%87紋,淋漓%e5%94%87齒,滿口生香。一口一口的湯藥下肚,混合著滴落的眼淚,逐漸變淡,進而無味。

直到再也倒不出一滴藥來,我才被口中的鹹澀叫停。

我喃喃的道:“好藥啊。”

他接過我的碗,歎了口氣,“宋宋縱是忘記了,也能和你牽絆上。姑娘,宋宋全名叫做宋羅。你還有沒有印象?”

宋羅?

我怎麼會忘了宋羅呢。

還記得她的姐姐叫宋綾,她為之奮不顧身的人叫林軒。她是羅城宋家的三小姐,宋綾的孿生妹妹,林軒穿越遇到的第一人。

這一切就像是羅盤。

轉了一圈又穩當的轉回來。

我先是遇到了檀香的哥哥,後又遇到宋綾的妹妹。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幾乎以為又是個陰謀。

門被寒風席卷開來,點點雪花帶著寒氣傾入,我茫然一片,除了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再無其他。哪怕是手邊暖暖的火爐,也不能帶來暖意。

“姑娘,你怎麼了?”他隨即問道。

我打著冷戰,坐在床上哆嗦不停,“我隻是覺得寒冷了些。”

一件暖暖的大衣搭在我身上,伴隨著他的體溫,迅速回升我的麵頰。白端也曾這樣與我同衣,我迷戀他身上的溫潤,窩在他懷裡半刻就能安睡。如今給我溫暖的不是他。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詩經》,裡麵有一篇《無衣》,不假思索的%e8%84%b1口而出,“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這是何故?”他問道,淡淡的鼻音很是好聽。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他將我重重圍裹,身上果酒香甜,我怕他不懂,剛想解釋。哪知他莞爾一笑,“你我都是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