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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296 字 3個月前

屑如花,葉景連聚根似塔。端得雲上化春水,莫許真顏淡瓊華。’

白端、葉莫和葉真,都出自這段話。

將我們三人狠狠的纏繞在一起。

幻境中的‘葉莫’逐漸清晰,我甚至能觸摸到他嘴角的笑意。還有那倔強秀氣的青衣少女,她的嬉戲,他的縱容,都像極了以往我們相處的情景。我本以為這是過去的還原圖,但他是‘葉莫’,青衣少女卻不是我。

她有著另一副臉龐。

這副臉龐,我在現實中見過兩次。一次是初入山陰地的時候,一次是蓮花池旁的現在。彆人喚她‘月娘’,白端喚她‘卿卿’,正是身旁的素衣女子。

我抬起頭打量她,和幻境中的人影一樣無二,隻是少了份稚真,像是打磨後的璞玉,耀眼至極,失了本我。素衣女子見我望她,也是大為意外,眸中又駛向那位緋衣女子,嘴裡想說什麼,又不得不暗耐下來。

於是我們三人互相望著,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先開口。

倒是白端從容的走了過來,破了這詭異的氣氛。他清俊淡然,沒有戲耍我時的忍俊不禁,眼裡是不曾對我的溫柔。站在素衣女子麵前,他輕輕的道:“總算相見了。”

我以為素衣女子還會像之前那樣不食煙火。意想不到是,她毫不猶豫的擁住他,素衣起風,佳偶天成。蓮動月下,此情可待。我按著心口,告訴自己不要畏懼這個場麵,它並不會帶來傷害,隻是疼痛而已。

那又何妨呢?

和我奔波流離的白端,和我調侃逗趣的白端,和我淺笑演戲的白端,終究不是我的。

我看著素衣女子將頭深深的埋進白端的頸裡,仿佛要輕%e5%90%bb他每一寸皮膚,停留在他的溫暖裡不肯出來,這種感覺我深有體會。原來一直以來,我不過是占用了她的權利。

醜惡的青雀,不是高貴的鳳凰,連鸞鳥也不如。

“我已經離開了忘山,雪花六棱缺失一腳,再也沒有資格回去。”她附在他的耳邊,桃%e5%94%87輕啟,“早晚我們會敵對,也許就在不久之後。你我還是不認識的好,相見也隻是徒增傷感。儺娘不能動心,我已是儺教的月娘,不是忘山的卿卿。端白……我們再見,就是為敵。”

端白?我怔愣。

隻聽白端緩緩的道:“總有一天,我會接你。”

過往的三個月,都成了鏡花水月。我低下頭,不敢再看這一幕,隻是盯著幻境發呆,這一看就如著魔。我竟覺得畫麵裡的‘葉莫’有著思想,他不僅僅是一副畫麵,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仿佛在我耳邊的低語,“我的端兒,你在難過什麼。”

我的葉莫,你知道嗎?我喜歡上了一個跟你很像的人,可他喜歡的是一個和我不像的人,這個人和你前世的少女很像。其實……我隻想說:他喜歡她,我很難過。

***

這三個月來,發生太多事。

腹黑從容相似葉莫的白端,隱藏身邊設計背叛的狗兒,擁有北寒針放出滕古的檀香,不白含冤死於儺節的林軒,殺戮如麻傾心白端的從十,兩麵三刀暗中出手的和尚,情意有加緘默容忍的老鄉,還有傳說是卿回上神轉世的素衣女子——月娘。我雖弄不太清楚,但也能略微了然。

可眼下,除了白端、月娘和我,這個紅衣襲襲的女子又是誰?

隻記得粉衣姑娘的那句“我真是好奇,你和月娘,哪個才是上神卿回的轉世?哪個才是傾回真正的原主?”。應該是對這紅衣女子說的吧。

我跪了多時,%e8%85%bf有些麻了,如今分清幻境裡不是活著的葉莫,激蕩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我捶了捶受涼青紫的%e8%85%bf,略有不解的對紅衣姑娘道:“先前在外,都說我殺了他們,若我沒有記錯,我應該是沒有精神分裂。這樣想來就萬分詭異了,難不成你我擁有同一張臉?”

紅衣姑娘眼中有我,一張紅布遮住半張臉,隻留下一雙眼睛辨認。穿越以前我總嘲笑電視劇的編導是傻子,帶上塊布怎麼會讓人認不出呢。現在看來是我傻的無疑,瞅了半天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樣。

正細看之際,池中水有異動,洞中的牆灰也掉落,青鳳一陣尖叫,完全弄不清發生什麼事。

白端仔細聽著周圍,隨即神情濃重的說:“怕是山陰地要關閉了。”

“山陰地不是開啟九日嗎?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四五日,怎麼會說關閉就關閉了呢?”我在心裡又默算了一遍,確定自個沒有算錯。

月娘也是心有疑惑,低頭思索。

此時紅衣姑娘方才開口,聲音與幻境中的少女一模一樣,“這已經是第九日。你們被困山陰地,晝不是外界的白天,夜不是外界的晚上,一切是殘餘的神則變幻。其實九日已過,許多人或已出去,或已永彆。”

竟然這樣。

我們不知不覺待了那麼久。

白蓮預示著什麼,緩緩閉合,沉入池中,被一池碧水淹沒。

緋衣姑娘大有深意的說道:“我們之中,誰才是卿回轉世?一個擁有容貌,一個擁有聲音,一個擁有‘素藍’。鳳凰、鸞鳥和青雀,一爭禦巢,誰原主傾回天下?”

她說的動聽,我聽的深刻。

擁有容貌的是月娘,擁有聲音的是她,擁有‘素藍’的是我,究竟我們三人,誰是鳳凰?誰是鸞鳥?誰是青雀?

我看向白端,他那相似的眉眼,又給我帶來疑問:葉莫若是素藍,那白端是葉莫嗎?

沒想到來山陰地一趟,沒有滿足我長久以來的疑問,反而越來越讓人頭疼。簡單的一次穿越,成了上神的騙局,好好的現代奇葩,成了轉世的候選。一場戲,一場迷。一次局,一次惑。這麼多的未知,一直把我壓迫。

以前我還想縮頭躲避,可現在竟然牽扯到葉莫,無論如何都要一探究竟。

“再不走就晚了。”

緋衣女子眼見勢頭不對,不再逗留,長袖一揮,即刻消失在視線,速度快得驚人。

我揉了揉發呆的臉,提醒自個不該想這想那,當務之急還是出去為好。剛想回頭招呼白端,一看到他身側的月娘,我隻好沉默下來。月娘見我沉默,看著晃動的石壁,聲如幽月。

“山陰關閉,我該回去。端白,好自珍重,切莫大意。”

“如卿所願。”白端回應。

月娘外表冷漠拒人,內心為人著想。初次聽她的聲音,還是和豐慵眠在江城儺祠那,當時她便提醒我們趕緊走。我真是‘三生有幸’,攤上了一朵好白蓮。

待她走後,終於就剩我和白端二人。我將手指浸在池中,幻想能抓住什麼,可惜池水清澈微斂,沒有給我想要的。我放棄了傻缺的行為,開始專注逃跑,努力不讓腳下用力,以免又動了傷口。想了幾種走路姿勢,也就兔子蹦能實際一點。於是,我開始了二白式的‘兔子蹦’。還彆說,比我走路,舒服多了。

“貓兒,你在做什麼?”白端忍不住問道。

我沒好氣的回道:“我在前行。正兒八經的前行。公子難道沒看出來嗎?”

他走了過來,手攬住腰身,將我打橫抱起,嘴角又是戲虐,“我倒沒看過如此扭曲的前行。等你蹦達夠了,我們也不用出去了。”

白端的臂彎很是舒服,但一想到剛才月娘擁著他,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開始發揮惡度女渣的本性,冷漠的道:“公子自個走就是。自此以後,我於您也毫無用處,奴婢也不敢勞煩您。這樣蹦躂,總有一天,會是個頭。”我把‘總有一天’咬的字正腔圓,企圖喚醒他對於剛才的記憶。

“你還在惱我利用了你?”他抱著我,不確性的問道。

惱他利用?還是其他?

我悶不吭聲,總算冷靜下來。

***

山陰地有數個入口,但出口卻隻有一個,因來時的人群如同洪水猛獸,我們所在的入口隻能供一小波。我實在難以想象,那麼多人還隻是一小波的概念,那就好比見到了大象,人家卻說這還不是整個大象,我看到的隻是它的一隻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無數人的蜂擁而入你爭我奪,待到現在,來到山陰六宮的人寥寥無幾。

有些是在我們前頭,就早已來過,這些是屬於個彆隱士大家。有些是沒能來到六宮,就死在半路,這些是大多數的山野莽客。

介於兩類人之間的我們,現在不得不犯難了,真是來時有路,去時無門啊。山陰六宮高聳深邃,唯有最後一宮的上方石窗是出口,等到我們上去,走不遠就能逃離噩夢。

可問題也隨之來了。

我廢材一個毫無功底,白端先前受到暗藥之害,到現在都未恢複過來。隻他一人,倒可以恰巧上去,現在加上沉重的我,一下子困難重重。

先前我總認為,對於白公子來說,任何事都不是事兒。可掉落陰河後,我明白過來,他反複讓我信他,到底是何意思。白端並不是毫無畏懼,他也是初次入世,疏離防備細致策劃,隻不過是不想被動入局。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此刻白公子就栽在這山陰地裡。抱著我,他就走不了。走得了,他就得扔下我。

這麼狗血的選擇,可算讓我碰到了。

我覺得現在真不是作兒女姿態的時候,隻能壓住無限放大的恐懼,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毫不傷感。

“白端,我跟你商量個事,你先放下我,這不代表我甘願放棄。你上去以後,尋個古藤之類的東西,如若沒有,綁個人來更好。與其這樣耗著,還不如試他一試。”

白端啞然失笑,彈著我的額頭,這才道:“你可真會找樂。往年編排渾話,總是錯漏百出,現在這個時刻,你還想做什麼?”

“我說的向來千真萬確。我發誓!”我‘誠懇’的道。

他笑容抹去,深眸淺出,言語緊逼,“拿葉莫發誓。”

“那你要我怎樣?一起等死嗎?”我沒有再貧嘴,認真的道:“誰不想要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你若能給,便給我看。白端?或是端白白?”

“好,我給你個歲月刀割永不退色的結局。”他款款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謝。

☆、-52-為他不值

這是一個歲月刀割永不褪色的結局。

數年後,當我回想起來,還覺得這一天恍如昨天。燈華曾道:“滕少,若是那天就能找到你,也許便不會有以後的歲月”。他於千軍萬馬前,看著對麵的那個人,一身殺氣騰騰,黑衣楊血,剛毅決然。

七絕在悲鳴,朔夜在哀嚎,我看不見那個身影,隻覺眼前一片昏花。我按著七絕劍的劍柄,沒由來的心慌起來,自從套上這個盔甲開始,心裡很少有過大的波動。我想可能是宿疾又犯了,隻得不動聲色的讓初拂過來。

初拂聽了我的訴說,笑得燦若星辰,“滕少,你心動了。”

“我記得它一直是動著的……”我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