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36 字 3個月前

三宮洞口。

百花瓣鋪天蓋地的襲來,花中夾雜著血滴,猶如一場悼念。花瓣落在地上,半刻就化為水露,印著洞%e7%a9%b4上空一襲紅衣。當我抬頭往上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那紅衣太過鮮豔,滴血的紅色,看一眼就不能忘卻。

我回過神來,隻見粉衣姑娘倒在正中央,裙擺張揚的攤開,滿臉的不敢置信。

儺教花娘,二十四娘之一,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也要死在這山陰六地裡。我站在她身邊,大把大把的花瓣落到她身上,化為烏有,一點點染濕她的妝容。

她驚恐的看著我,和先前那些人一樣,帶著讓我不懂的眼光,“你還想怎樣?除了這節斷鮫指,其他神寶我都給了你。月娘就在前麵,你和她熟真熟假,分明不乾我的事。”

“你在說什麼?”

“鳳血種脈,凶將勾陣,都是你引誘我們的把戲,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騙不了我。”她淒慘的一笑,還是那萌寵蘿莉的聲音。

我忽然醒悟,在他們眼裡有兩個‘我’。一個‘我’深藏在他們之間,用飛刃殺死了老鄉,進入六宮又將他們絕殺。另一個‘我’四處奔跑逃命,被飛刃刺中肩骨,和白端一起經曆險難。

這也太可笑了。

“你們以為我是她?”我笑都笑不出來,隻是抽著嘴角,表示十分無奈。

粉衣姑娘身下全是血,眼見已經活不長,她抓緊我的衣角,花容慘淡的道:“都說你容貌具毀,沒想到你竟害我如此。一旦被儺主知曉,你以為他還能容你在手下。我真是好奇,你和月娘,哪個才是上神卿回的轉世?哪個才是傾回真正的原主?”

事情再顯然不過,有人頂風作案,可她偏偏和我長得很像。

世間還真有這事。

我雖然不想落井下石,但粉衣姑娘給我帶來的痛苦,足以讓我對她痛恨有加。老鄉身死的那刻起,我便發誓不再放過她,如今被我逮到時機,怎能輕易罷休。“我想姑娘可能認錯了。在下姓葉,單名子字。年方十八,穿越人士。不知姑娘,可能理解?”我輕笑道。

她紅妝滲血,茫然的道:“穿越?”

“八荒四方,不止一個世界,我便是從那來的。”

“你是從古府來的!”她掙紮著要起來,血越湧越多,“你不是她!你比她更可怕!古府的妖孽來了,為什麼她會與你那麼像?難道她也是……”

粉衣姑娘吐了口鮮血,似乎還要說什麼,可是被喉嚨裡的淤血堵住。

我攥住她的下巴,像所有女渣那樣獰笑道:“天譴?妖孽?儺鬼?你想說哪個?無論你說哪個,我們都能欣然接受。”

她眼珠突兀,難以承受。

“是啊,我們。不光有我。”我輕輕的放下她乾枯的身子,收緊衣懷,淡漠的道:“我們這群古府來的天譴,會顛覆你們崇高的儺教,會讓你們也嘗嘗,被肆意宰割的滋味。”

她終於能說出話來,“不!我早該想到!早該殺了你!”僅此一句叫囂,之後戛然而止,死不瞑目。

粉衣姑娘死了。

我呆呆的站著,周圍空蕩的可怕,連呼吸聲都能聽的清楚。來到山陰地有什麼?有死亡,還有改變。我不再是抱著魚對白端微笑的姑娘,不再是吃飽了裝大肚子的姑娘,不再是見到死亡就痛哭流涕的姑娘。

我甚至還會%e4%ba%b2手殺人。

以前,阿真說‘你不是好姑娘,裝模作樣,內是凶戾,外則跳%e8%84%b1。但你在我心裡,卻是獨一無二的好姑娘’。

現在終於懂得這是什麼意思。穿越過來,唯一慶幸的是阿真沒有跟來。還好阿真沒有跟來,否則她看到這樣的我,又會是怎樣的失望。

我從粉衣姑娘手裡拿起那節鮫指,像是一個人的指關節,灰白色又有點發藍。這可能是山陰地的神寶之一。

剛一拿下這節鮫指,粉衣姑娘的屍體起了變化。皮膚快速的往下陷,以肉眼可見的老化速度,把我深深的震撼了。時間在她屍體上急速流逝,不一會就成了一具紅粉骷髏。真是紅粉佳人一個。

白端驚歎道:“是儺教的疆毒——花容月貌。”

這名字起的真好,紅粉骷髏對應著花容月貌,沒有美人不怕遲暮,這種疆毒對任何女子都有效。可為什麼粉衣姑娘的屍體會變成白骨?之前還都好好的。

在我拿走鮫指之前!我激動的拿著鮫指,上上下下看一遍,對白端道:“這可能就是壓製疆毒的寶物。你帶著它,就不用受疆毒所害!”

他蹙著眉頭,沒有回答我,隻是聚精會神的聽著。

一陣撕裂的聲音傳來,回蕩整個空間,心細的聽下去很是規律。我張口想問是什麼,豈料腳下突然裂開,大地被撕開口子,粉衣姑娘的骨節隨即陷下去一塊。白端拉著我,要逃%e8%84%b1這個空間,可是一不小心,那節鮫指跌落下來,夾在地縫中。

我掙開白端的拉扯,猛地將他往前推,自己回頭摳著地縫,想要把它取回來。

時間沒有給我選擇。隻是感覺山崩地陷,比在大溝寨的那時還要恐怖。一道地縫徹底裂開,下麵是紫紅色的岩漿,一些神寶在漿水裡,起起伏伏。危險和誘惑一起呈現,讓人無法做出選擇。

我不想要彆的神寶,那節鮫指是必須拿的。

它是白端來這的希望,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神寶。

地縫越來越多,好在夾著鮫指的地縫沒有變大。我小心謹慎的避開一些地縫,儘量不讓自己陷進去,手下更是用勁。可那節鮫指就是夾在地縫中,任我怎麼弄也取不下來。

“貓兒!”

隨著白端一聲呼喊。身下陡然騰空,那道裂縫陷成一個大洞,一下子就我吸進去了。於半空中跌落,我心心念念的鮫指就在觸手可得的位置,可是紫紅色的岩漿也越來越近,死亡朝我走來。

我下意識閉上眼。

恍惚間,一張薄膜裹上我,轉眼就到了白端的懷裡,此時我們已經安全的在第四宮裡。

白端喘著粗氣,像是要把肺腔裡的汙穢都咳嗽出來。我忙拍打他的背,生怕他又咳出血來,卻被他一把打落。我捂著酸痛的手,不解的看著他。直到他抬起頭,眸裡深藍流轉,眼成削薄月狀,恐慌遍布我心裡。

“白端……”我嚇得往後爬,裙子都挨磨破,生怕他做什麼。

他擦了擦額角,按住我的雙臂,覆身上來,禁錮著我所有的行動。我被壓得直想翻白眼,腦子也昏昏沉沉的,猶如缺氧似的,隻得結結巴巴的求饒,“白端。白公子。白狐狸。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放了我吧。”

他在我耳旁呼吸著,淡淡的嗓音煞是好聽,“什麼不敢了?”

“什麼都不敢了!”服得了軟,耍得了賴,這才是我。緊要關頭,借我個膽,我也不敢再觸怒白公子啊。

白端起身,沒有再禁錮我,清俊似水的坐在地上,眼裡仍深沉的可怕,我倒情願他怒罵,也好過這般安靜。

許久他開口道:“你方才是想求死?”

我慌忙否認,這問題太嚴重,雖然我總愛作死,但怎麼也輪不到這份上。我也坐起身來,耷拉著腦袋,按事實道來:“鮫指掉在地縫上了,我隻不過是想把它取回來。”

“我長眼睛,可以看到。”

“那你還問什麼?不就是你所看的那樣嗎?我又沒瞞著你什麼。”

他緊緊鎖著眉,沒有往日溫和佳公子的派頭,仿佛我極為無聊,愚蠢可怕。他用這種眼光看我,我的委屈又找誰說。冒著這麼大危險,為了幫他拿放疆毒的神寶,我還和死神差點碰麵呢。

我很是不滿的道:“我知道你還有空間神寶,如果有意外,也會安全被你救回。我是想好了才去冒險的。”

他望著我,冷言薄語,“你算的可真好。你有沒有想過,空間神寶也是有次數限製的。要是能隨便亂用,為什麼不處處使用?還會受這一路磨難,還會讓從十以死開路!”

我儘然沒想到。

我曾想過會有地區限製。在外麵,難用神寶直接進入山陰地。在山陰地,難用神寶直接進入神藏。所以我斷定,空間神寶是有地區限製的,沒想到還有次數限製。一想到這,我不禁打個冷顫。如果白端使用過多的話,我如今真得告彆人世間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端……對不起。我隻是想拿回這個。”我把握緊的鮫指給他,口氣從未這麼軟過。

他沒有接過鮫指,隻是淡漠如煙的看著,嘴裡雲淡風輕的道:“那又怎樣?”

“你和豐慵眠不就是來找它的嗎?”我不解。

“誰跟你說的?我從未說過是來找它的。貓兒,為了這節鮫指,你差點搭上一命,你說我要它作甚?”他長衣飄飄,雪花晃目,如第一次見麵那樣驚豔。

“我想要你活著,我想要你康健,我隻是不想你再受到疆毒的迫害。你從來都不知道,你所要的,便是我想要的。”

“可它怎能抵你。”

他一字一頓的道。眼裡的一汪深潭,晃動的猶如波瀾,觸目驚心,難以自拔。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謝。中秋節快樂撒~唔……我想娘%e4%ba%b2了T-T

☆、-50-我的葉莫

“白端,我受不起。”

我把紮在腳傷的石子,一個一個剔除出來,好像在清除自己不乾淨的內心。

腳下的鞋子早不知道被陰河衝到哪去了,這一路上風塵仆仆的跑著,有時都忘了自己腳下一片赤誠。現在看來,腳底板汙穢不堪,連我自個都慘不忍睹。我把石子清理好,試著走兩步,可一起身就崴著腳。

你看,人同腳一樣嬌貴。赤子之心來的時候,總是不畏懼塵埃。遭遇現實的時候,總是不理會傷口。細下想想的時候,又會為自己難過。

何必總累著自個?

我擺擺手,不讓白端攙扶,先前他嫌我跳%e8%84%b1,逐漸把我養成女漢子。如今不似從前,我也不需要裝可憐。進狐狸窩裡,就得守狐狸的規則。這樣想來,人也歡快許多。我眨著眼,朝白端笑道:“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

白端撕開自己的長袍,將碎布條裹在我腳上,一圈一圈密合纏實,血還是浸到布條。我要扯開,他溫和的手搭在我腳踝上,讓我不要亂動。我就這樣看著他,把我的腳纏得像小粽子,血終於印不出來了。

他將自己的鞋取下,半蹲在地上,為我仔仔細細的穿上。薄%e5%94%87起合著,漫不經心的道:“我以前惱你玩樂過頭,往往拿自己的生命逗趣,為你掃了無數的爛攤子,我也是疲倦懈怠。貓兒,我隻是希望你懂得珍惜自個。”

“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其實隻要你告訴我……”

“那你日日夜夜在逃避什麼?”

他張口反問。

我啞口無言。

我看著他光禿禿的腳,自己踩的卻是溫暖和厚實,心一點點疼起來。他揉了揉我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