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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45 字 3個月前

在。四季公子也不一定都要現世吧……”

他牽著我的手,不讓我走出十步外,端正秀氣的鼻頭抽了一下,飽吸一口新鮮空氣。微微的歎道:“真能這麼自由自在,我們也不會如此敵對。自三歲那年,被儺主選中,在儺宮待有五年。四人朝夕相對,卻不能同彼此言語,不能給對方眼神交彙,萬分熟悉,又萬分陌生。直到八歲那年……”

他頓了下來,將我頭上的樹葉取走,語言深意的道:“你對這些很少感興趣,現在為何要問?初見時不管不顧,耍儘招數讓我帶著你。大溝寨後沉默寡言,滿身尖刺的對準我。你現在不記恨我了?”

我搖了搖頭,搭著他的手,不肯鬆,卻不再問什麼。

***

走了一天,林子裡有種樹上,結得果子像棠梨,呈紅色,有木瓜大小。白端摘下幾顆嘗嘗,添了一些力氣,人也精神奕奕起來。我也跟著吃了幾個,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種果子能增加力氣。

不知不覺中,濃霧似乎到了儘頭,逐漸轉淡。霧氣散去一些後,不再沉重的壓抑,反而帶來絲絲清爽。

我們站在林子儘頭的山坡上,看遠處黃昏耀眼,沉沒在地平線。

無論是太陽起落,還是月亮盈缺,都不能給山陰地帶來多大的變化。隻因燭九陰終年閉目打盹,所以山陰地一直混混暗暗。然而站在山坡上欣賞落日,尤其是這樣略顯‘無關緊要’的落日。說實話,真有點開眼界。

緋紅和暗灰交織在地平線上,各自分明,互不打擾,結合成了山陰地獨特的景色。

我突然覺得心房一陣刺痛,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一聲熟悉的清嘯,從不遠處的六宮上方,迅猛而過。一雙碩大的羽翅,震動得山陰地沸騰,洞%e7%a9%b4發出哭嚎,伴隨著一群人的尖叫,青色的火幕展開了。

沉重的火幕像是一道關卡,不知有多厚,就立在我們麵前。

除了這道火幕,彆的一無所有。

有人驚恐萬分的從火幕裡逃出,渾身被燒得看不見痕跡,隱約記得他是在地宮時,跟著粉衣姑娘的俠門豪客。現在被鳳火所傷,倒在我們麵前,不一會兒就化作青煙,跟狗兒檀香死得一模一樣。

“恐怕在這鳳火中,先走一步和晚走一步,都好說。唯獨那些處在其中的,倒是必死無疑。”白端看著青煙,感歎著。

我疼得直嚷嚷,他蹲下`身撩起我的劉海,隻是將手腕放在我口中。我被疼痛衝昏了頭腦,張口就咬下,直到嘴裡浸出血味,這才抑製住自個。我倒在白端懷裡,心疼到極點,喘著粗氣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心口這麼疼?”

他艱難的抱起我,望著青幽的火幕,疼惜的撥開我濕透的鬢角,輕輕的道:“之所以這麼疼,是青鳳要奪去你的鳳血種脈,隻有再經過一次涅盤,你才能真正融於己身。我帶你進去,無法保證能活。唯有同死,是可以允諾你的。貓兒,一起走吧……”

我眼裡偏執,死死抓住他的衣襟,緩緩的道:“你放我下來,我一個人進去,待活著回來,不要再騙我。白端,求求你,讓我一個人進去吧。”

他嘴%e5%94%87裂皮,步伐蒼白,沒再聽我言語,直直的進入火幕中。

霎那間,鳳火衝天,青色幽怨。

白端,我怎麼舍得你死……

我一咬%e8%88%8c尖,扳過他的臉,將滿口的鮮血,於他口中會和。他目光驚訝,腳步停下來,連時間都像靜止在這一刻。

人的天性,總在危機的時候暴露,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就是如此。這倒不是指我和白端情比金堅。而是在這麼生死攸關的時候,我還不忘吃他的豆腐,將他肆意輕薄,實在太讓人憂傷了。

我鬆開口,尷尬的看著他。

好在白端知道我是在救他,沒多想,便在漫天鳳火中跑了起來。

鳳火波動,那隻青鳳停在不遠處,衝我們鳥語般咆哮,巨大的羽翅似要把我們呼扇出去。我心口的疼痛越發厲害,幾乎承受不住,張口想吐濃血。可是濃血沒吐出來,一滴甘露似的液體,從我嘴裡飄了出來,周遭隨之散發清香。

這滴甘露,正是我咬傷青鳳,不小心飲下去的。就是因為這滴甘露,我被一路設計陷害,磕磕絆絆才走到今天。如今總算把它吐了出來,徹底還給鳳凰就是,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甘露向青鳳飄去,隱沒在它體內,它又尖嘯一聲,高傲的拍著翅膀要走。

既然兩不相欠了,我隻管活我的。於是催促白端趕緊出鳳火幕,體內還有一些鳳血種脈,但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白端抱著我,不一會兒,跑了出來。

我們坐在地上,累得氣喘籲籲。原以為到這便結束,哪知鳳凰緊追不舍,情形根本不是想的那樣。我環顧四周,隻有山陰六宮一個方向,無奈的對白端道:“該死的鳥,非得趕儘殺絕。如今隻有進六宮了。”

“總歸是你招惹的。”他淺笑。

“……”

不知過了多久。

我們兩個人‘光榮’的被一隻鳥逼近山洞裡。

山陰地的六宮,其實就是相連著的六個洞%e7%a9%b4,洞中空間不小,石壁都是古老的。地上還有帶血的衣腳,可見剛才有人來過這,現在不見蹤影,恐怕不是消亡,就是往第二個石洞去了。

我看著古雕的大字,一板一眼的道:“紂絕陰天宮!”

白端敲打我額頭,指著每一字,讓我跟著念,“敢司連宛屢天宮。”

這我就不能理解了,第一個進的地方,不就是第一宮嗎?我摸摸鼻子,義正嚴詞的道:“真是莫名其妙。”

“我也覺得莫名其妙。你就算不認得古字,也該數得清楚有幾個。你的眼神不好到什麼地步,七個字能看成五個?”白公子緊要關頭,仍不忘調侃我。

“這麼久遠的字你都能認得?”

“我猜的。”他大大方方的笑道。

我看他又能逗趣我,燒也應該退得差不多了,生命力簡直不輸我。

正當我滿以為能放鬆神經的時候,青鳳的一隻爪子已經伸進來,撲起滿地塵土。白端拉著我往後退,在進入第二宮的那刻,一個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小人兒。”

聲音明鏡通透,有如清風拂麵,又如秋風細爽,一點點卷集著我的內心,深深的撼動耳根。

“誰?”我下意識的大喊。

白端被我弄得一愣,他仿佛什麼也沒聽見。

難道是我誤聽?我搖搖頭,否認掉。即便我總是噩夢連連,可犯不著這麼關鍵的時候,還出現這種幻聽。一定是有人在跟我說話。可是這裡隻有我和白端,根本看不到彆的人影。

——除了那隻鳳凰。

我驚恐的看著鳳凰,它眼裡深邃,沒有初見的戲虐。一隻腳就停在洞口處,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白端畢竟是白公子,他發現我的眼神不對,就意識到什麼,溫文爾雅的站在我身邊,隻是眼神漫不經心。

鳳凰佇立在洞口,始終不進來。

它微微的張著嘴,那滴甘露從它那又出了來,在空中飄飄蕩蕩,重新往回我體內。

清新的甘露這次沒有讓我心口疼痛,顯然經過鳳凰許可,它不再排斥我。鳳凰趁機又給我燃了一把鳳火,青藍色的火焰像第一次一樣,把我包圍著。沒有疼痛,沒有炙熱,溫溫暖暖的沐浴在身上。

感受到鳳血和自身融合的過程,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受,把我捧上雲端,沉浮夢回。

“鳳血種脈,起死回生。”那個聲音又道。

鳳凰好像不能踏入洞中,它血脈受到傷害,深深的看我一眼,又凝望洞中,不過半刻就飛走了。

此時,我中指根絞疼,那根隱沒的紅線,開始時隱時現。隻聽白端語氣深沉的道:“豐慵眠怕是出事了,方才就略微有感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然身後的幾個洞%e7%a9%b4裡,傳來一聲尖叫,“怎麼會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謝~

☆、-49-岩漿奪寶

我們趕到第二宮的時候,誠然見到了地獄。

屍橫遍野,姿態百千,血水灑滿了洞%e7%a9%b4,幾個古字也辨不清痕跡。隻有幾個斷手斷腳的人活了下來,張皇失措的臉上發青,瞳孔放大,沒有焦點。

葬身在這裡的人有二三十個,有些是粉衣姑娘帶來的,有些是自己尋摸過來的,但下場都一樣。我看這些人身上都插這一柄飛刃,跟和尚老鄉死在同一種武器下,事情奇怪的巧合。照這麼看,太有蹊蹺。

我仔細回憶一下地宮發生的事。

明明那時我們被很多人圍著,在這麼密不透風的圍捕下,我們隻有束手就擒的選擇。為什麼還有一柄飛刃向我撲來?既然撲來了,何不直接殺死我?

我想的煩躁,乾脆揪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問道:“是不是你們的同伴反戈,將你們殺害的?”

那人渾渾噩噩,好半天才從癡傻的狀態出來,可是剛一看清我,就立刻大叫,“我要殺了你!”這一喊讓其他幾個迷離的人都回了魂。

他大力把我一推,脖頸上的洞還在泛血水,雙手掐住我的脖子不鬆。我被掐得窒息,幾乎身死魂消,白端也被人絆住。不得已,我拿出簪子刺往他腰間,他一聲慘叫,終於咽了氣,手還保持著掐住我的狀態。白端把我救了出來,僅活著的幾個人,全都試圖對我下手,還好白端點了他們%e7%a9%b4道。

洞%e7%a9%b4裡的血腥味終於讓我感到惡心,一想到剛剛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我在陰河不死,那是我的福分,憑什麼再送我進黃泉?

他解來一個人的%e7%a9%b4道,隻能讓他開口。這人滿麵血塵,凶神惡煞的樣子,隻顧衝我怒吼,“賊婆娘!我便是做鬼也不放過你,來世不報此仇不罷休!”這感覺已經不像是殺他老父了,而像是我殺了活生生的他。

“又不是我殺的你們,貪婪到頭必有報。你們對我下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有天我也會殺你們?”

那人嘴裡全是血,咬牙切齒的道:“呸!叛徒!藏在眾人之間,坐收漁翁之利。我們都被你騙了。全都是被你騙的!”

我說的明明是當才給那人一簪子的事,怎麼他口裡出來的像是另一件事。我試探的問道:“等一下……你們到底是被誰所害?”

“裝瘋賣傻!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抽了口冷氣,實在不明白他是幾個意思。栽贓嫁禍?太狗血。看錯人了?太離譜。有兩個我?太可怕。可這斬釘截鐵的模樣,真讓人不容忽視,即使是再相像的兩個,也不能所有人都分不清。

一時間萬分頭疼,總感覺被人盯住似的,讓我渾身都不自在。

“得趕快找到花娘,她定是知道些什麼。”白端拉著我直接往下一宮走去,我回頭看著雙眼泛紅的幾個幸存者,狠下心腸不去管他們。

將至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