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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294 字 3個月前

板。

白端被這一磕弄醒了,睜著通紅的眼睛,嘴%e5%94%87乾裂的起皮。他不顧我的反對,掙紮著下來,踉蹌和我一起走出石洞。我們不知道在洞中待了多久,但總算是重獲希望。

眼前的景色說不出的迷人,沒有陰深深的感覺,沒有虛幻的不真實。如同輕靈仙境,季節分明,清冷多姿,無上從容。白端勉強抱著我,飛至穀中的一塊大石墩上,徹底離開了那個石洞。

我凝望這承載噩夢的石洞,一時哽咽起來。不知道怎樣告訴白端,從十的去處,還有他那沉重的寄托。

白端看我言語吞吐,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白端,從十他……可能死了。他為了救我們,以身擋住燭九陰……”我怯懦起來。

白端略顯削薄,挺身玉立,如水的臉上,因咳嗽蕩起漣漪,燒紅和蒼白相互點綴,反倒是病態的好看。他望著遠方雲霧迷蒙,淡淡的道:“我曾默許狗兒騙走從十。少時他便性格犟澀,偏執焦急,與我相伴十年,自是主仆情深。可他又尋了回來,若是刻意撇下他,隻怕成了禍端。來時,我就在想,他該是回不去了.”

我揪著白端的衣口,覺得他太過從容,明明是十年感情,怎麼能雲淡風輕的說出來。當我想為從十不值一下,才看見白端表麵平靜,手卻捏得緊緊的,掌心溢出血來。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我捧著他的手道。上麵全是血痕,一雙手血肉模糊。

他笑了笑 ,揉了揉我的發,沒有言語。

縱使我再蠢笨,也明白是白端護我所致。石壁上的未知紫苔,我為防止碰到燭九陰的軀乾,有時腳步不穩就向紫苔跌去,可每每都是擦邊而過。幾次我都暗歎好險,不知撞上去會有什麼後果,原來都是他以手抵著,不讓我跌撞到紫苔。

他從來不說。

我們休息了一時,挖了樹根草根下的點點積水,喝了幾口解燥,不一會兒又上路了。

山陰地有九天的限製。

九天之後,若是不能出去,那便永遠留在這。

白端道前方就是山陰地的六天宮:紂絕陰天宮、泰殺諒事宗天宮、明晨耐犯武城天宮、恬照罪氣天宮、宗靈七非天宮、敢司連宛屢天宮。

都說是鬼神之域,可是我當真沒感覺有何鬼氣。整個山陰地除了林子大點,植物怪點,怪物多點,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神鬼之說,我一直可信可不信。但是穿越之後,我深信不疑。為此沒少幻想見鬼時的種種情景。

然而,幻想就是幻想。

走了兩三天,彆說是鬼了,連猩猩都沒出來兩隻。

我們在雲霧裡穿梭著,百步以外皆看不見。同樣是白霧繚繞,人家這是仙霧,現代那是煙霾。我不由的歎息,古代空氣養人啊,連我原先蠟黃的禦宅臉,都養的水靈靈。

白端的身體越來越差,不時吐出血塊,臉頰永遠嫣紅。當我第二次要給他喂血的時候,他道出個事實:我的血與他不相融,隻會加劇他的病情。

聽到這話,我當真愣了。都說我的血是奇寶,是珍貴的鳳血種脈,可以救人於生死,可以救人於毒藥。

可是現在最想救的他,我卻救不了。

這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白端也沒有食用蟾蜍丹藥,蹲下`身子細心的看著我的腳傷,將一粒蟾蜍丹藥捏碎,揉進我的血脈裡。暖融融的感覺布滿全身,消除了幾天的疲憊,我甚至想睡一覺。看著周遭的平靜,夜色正是當空,我拉著白端,讓他好生坐著。

自個四下給忙活起來。因為霧濃,我便拉出根細線,這頭就綁在腕上,讓白端牽著那頭。以防走丟,像極了儺節的那時候。

那時候,我實在歡%e8%84%b1,總弄得白端頭疼。他綁著我,讓我乖巧的跟在他身邊。那時候,還有狗兒和檀香相伴。我和狗兒鬥嘴鬥得不亦樂乎,檀香惱我捉弄懶得搭理我。那時候……

我拍了拍臉頰,收拾些樹枝,順著線回去。

可是線的那頭係在了一節樹枝上,白端沒有老老實實坐著等我。我驚慌失措,放下樹枝,扯著嗓子大聲的喊他。聲音在濃霧中無法穿透,半響也沒有回音。

他走了嗎?

我被這個信息震驚了。

他怎麼可以丟下我走了呢?

“貓兒,我在這。”

我欣喜若狂,四處尋找。可是聲音微弱,辯不出來方向,我隻得讓他不停說著話。

稍過一時,總算在百步外找了他。

雲煙漠漠,池水暖暖,一截玉身半浸半浮在池中,散發溫濕,一瀉入畫。水珠順著肌理分明的%e8%83%b8口,滑落在池中,引出無數旖旎的聯想。白端泡在碧池中,被溫熱的水汽蒸得緋紅,削薄的身子卻不羸弱,勾得我直吞口水,嘴裡結結巴巴。

“你……你……怎麼不……纏著線?”

“你是要看我入池?”

“不……不是。你洗澡……我看……乾嘛?”

“你現在不是在看?”

我被他笑得頭暈目眩,隻覺得血氣往上湧,一時拿不住情緒,憋紅臉吼道:“是你勾引我的!”

這幾字倒沒結巴,千恩萬謝……我情願結巴了。

“貓兒。”他緩緩的站起身子,水珠戀戀不舍的浸入池中,我眼瞪得賊圓,心裡糾結要不要看下去。

幾番思索下,還是我毅然決然看了,心裡還裝模做樣把自己罵了個遍。可惜看個花絮,沒了正文,我的心情鬱悶到極點,氣結的道:“你敢不敢%e8%84%b1光啊!你嚇唬誰呢!”敢不敢彆狗血,敢不敢激情些,敢不敢來點肉。

好吧,我也不敢。

白端上岸穿戴好,臉色大為好轉,我們坐在原地生火。懷裡的火折子受了潮,半天才生出點火苗,霧裡的樹枝也有些潮濕,一個又弱又小的火堆,好不容易生了起來。

有了火光,自然好受些。

我依偎在白端身旁,烤著衣服,半天也乾不了。白端接過衣服,咳嗽幾聲,用內力配合著烘乾。我歪頭看他,覺得這副場景,實在難得。

“想什麼呢?”他輕笑的道。

夜晚總讓人犯二,以前避尤不及的事,現在又想問個清楚。我喃喃的道:“白端,你為何非要我入這山陰地呢?”

他頓了頓,火光印在他臉上,“你覺得是我非讓你入山陰地的?”

“難道不是嗎?”這顯而易見瞎子都知的事,他還想翻供不成?

白端專心烤著衣服,衣服的濕氣升起,使他看上去朦朧模糊。他緩緩的道:“人分三種:知命、應命和抗命。很多人都是‘應命’之輩,他們將成敗榮辱對錯都歸結於‘大儺神’。隻有少數人‘知命’,四季公子便是此流。暮春之梨落,仲夏之碧蓮,素秋之笙竹,清冬之六出。”

火花跳躍,我往他身邊又靠了靠,他的衣服還是濕的,我的衣服快被他烘乾了。

他把衣服遞給我,接著道:“‘知命’是謀於前,算過天。為防四人相見,儺主種下疆毒,迫使我們命中‘知命’。可往往會有‘抗命’之人出現。那便是你。還有你的老鄉們。”

“我們怎麼了?”我一個激靈。

“但凡傾回萬法,皆有儺神主管,可是你們抗拒,便禍事四起。”

我嗤鼻,“那又怎樣?”

“若不進山陰地,你以為你能去哪?”他反問道。

是啊,我能去哪?旁人穿越,有仇恨,有紛爭,有因果,有端倪。可是我們呢。茫然無措,空無一身。來了是來了,演了是演了,‘導演’沉默不指點,‘劇本’也是現編的。真是摸不清頭腦的穿越。

我穿好衣服,第一次思索這個問題。

許久,我添了一次柴火,看到白端昏昏欲睡,像孩童般毫無戒防。

靠在他肩上,他的睫毛長得迷人,折扇似的撲閃,如同精致的假人。我情不自禁的道:“有時我還在想,那青碑白骨是不是你,眼前的你是不是假的。”∫思∫兔∫網∫

哪知他沒睡實,挑來疲倦的眼皮,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我,時間定格在很久很久,他才啞著嗓子道:“我在大溝寨的日日夜夜,聽著檀香鞭打折磨你,狗兒虎視眈眈的看著。貓兒,我若不‘死’,你豈能活?”

我怎麼沒想到。他若不‘死’,我豈能活?

總是責怪他拿死亡,讓我著實傷透了心。我可以容忍他的欺騙,但卻無法容忍他的‘死而複生’,那是我期盼見到,又害怕見到的。當他在一片桃之夭夭裡,勾著清酒,衝我微笑。興奮過後,就是深深的傷痛。

如今,總算見到答案了。

我咬著他的肩膀,對這個人無奈至極,嘴裡信誓旦旦的道:“你若在這樣,提前通知我一聲。等我備好香燭紙錢金銀元寶,供你‘死’個痛快!看我留你不留!”

“牙尖嘴利的丫頭。”

他彈了我額頭,嘴角笑意融融。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激~

☆、-48-又見鳳凰

我最討厭的動物,不是蟲子蜈蚣這些長%e8%85%bf的,不是獅子老虎這些嗜血的,而是一隻極度可恨的鳥。

一隻叫作鳳凰的鳥。

儺神可鑒,我又見到了那隻鳥。

***

次日一大早,未免後麵有人發現我們的蹤跡,我和白端整理好火堆。既然粉衣姑娘先我們進入了神藏,我們便不得不小心她半路殺出,一路上走得兢兢戰戰的。

經過昨夜的調整,白端的臉色已然好些,我看他沒有大礙,也不一步一步的扶著他。

濃濃的雲霧在清晨更加厚實,昨天是百步之外見不到人影,現在已經十步之外看不清了。我們拿著樹枝敲打著,也沒有多大的異常。隻是路過一個深溝的時候,白端的腳步恍惚一下,差點摔了進去,幸好半個身子被我拉住。

我責備他不應該再繼續往前走,現在回頭還是來得及。

他點著我的額頭道:“山陰地一經開啟,便再也不可回頭,隻有經過六宮的一條出口。”

我仔細想想,現在離我們進入山陰地,隻有三天左右。九日圓滿之數為限,剩下的時間也不是很急,全力尋找出口就是。

一想到他身上的疆毒,不由擔心的問道:“白端,你和豐慵眠的疆毒要不要緊?山陰地會有解藥嗎?”

他皺眉不確定的道:“山陰地裡有的不是解藥,而是一種寶物。據說待在身上,可以防止疆毒流竄。”

“這疆毒也隻是限製你們不相見,隻要你們永不見就是了,何必如此辛苦的找尋?你看人家碧蓮和笙竹就沒有動靜,偏偏你們非得來尋解藥。”

“他二人都無法行動,且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這不是很正常嗎?指不定人家行事低調,不準備施展抱負,現在隱居山野也說不定。我跳過深溝,不甚在意的道:“各人有各人的誌向,你倆要在世間攪一趟渾水,人家倆樂得輕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