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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44 字 3個月前

的,沒有寫明墓主,讓人看不出痕跡。

老鄉扶著我,咕噥著,“簡直難以相信,我們是在盜墓嗎?”

“你是盜墓筆記看多了,不要混為一談。我可不想突然來個粽子。”

“一個空墳哪裡來的粽子。”

和尚恭敬的合十磕頭,補充道:“佛教實行多種葬法。早先《阿闥婆吠陀》卷十八傳有四法:土葬、棄葬、火葬和曝葬。後來傳至今日也就四種。可惜這隻是個假墓,若是真的,真得好好研究。”

墓成有多年之久,原先周遭的枯木都倒壓在墓上,雖然看著巨大,但樹乾脆的不行,我們幾個沒多下就收拾乾淨。

從十拿出包裹裡的鏟子,跟和尚他們動手掘土。不一會兒,幾個人已經掘出墓口,俗稱盜洞。

采花大盜去安頓帶來的君候大隊,老鄉道他一會兒就和中年帥哥過來,我們隻要留著洞口就行。反正敗木林荒涼的很,又不是通往神藏的必經之路,少有人會過來,沒誰會胡亂到這來。

過了一時,墓中換進新鮮空氣,我們打著蠟燭進了去。

為了以防萬一,我和老鄉在東南角點了根蠟燭。

墓由墓道、天井、前室、東耳室、西耳室及主室六個部分組成。因是假墓,所以什麼東西也沒有,佛派先祖連墓畫都舍不得塗鴉幾筆。我和老鄉從最初的欣喜,變成了莫大的失望。

老鄉拿著手中的蠟燭晃啊晃,晃得眼暈,惴惴不安的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不對勁呢?”

“同感。”我回應。

我們行往主室,相安無事又十分枯燥,沒有陪葬品,沒有大粽子,除了吸了滿屋子的塵土,什麼也沒得到。剛想到這趟墓%e7%a9%b4可能會走得大失所望,前方領頭的從十就猛地停住腳步,連番效應下來,我被和尚撞的踉蹌,蠟燭跌在地上被塵土湮滅。

少了一點燭光,墓室也暗了一些,我拾蠟燭的時候看見有東西蠕動,嚇得一腳踩上去,塵土中又夾雜著血腥味。

突然一束光照來,不像是燭光的微光,白端走到我身邊,將手裡的物什塞在我手裡,隨即走回了前麵。

我手裡的是遺失在羅城客棧的手電筒,沒想到他還帶在身上。

有了這個,我打著手電筒四處照,可能是間隔兩個月未用,燈光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強,其實和燭光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我們紛紛走到從十旁邊,眼前的一幕雖然沒有嚇到我,但也足夠讓人吃驚。

眼前是一座佛塔。

寶相莊嚴,佛韻遼闊。

***

佛塔,又叫浮屠。

相傳佛陀釋迦摩尼涅盤後,有八萬四千份舍利,在世界各地建塔加以供奉。像西藏布達拉宮的如來八塔就是為了紀念釋迦摩尼的八大事跡而建。

可這裡是傾回,不是現代,在儺教密不透風的統治,也隻有山陰地能建出個佛塔來,而且還是在墓%e7%a9%b4的偽裝下。

這個塔由地宮、基座、塔身、塔刹構成,平麵為六角形,總共有七層。

從十不敢相信的道:“除了儺塔,這恐怕是第二個塔了。沒想到佛派這麼膽大,是要與儺教一較高下嗎?”

和尚苦笑,“哪裡能一較高下,這些年躲都躲不起,也是先祖造著紀念。”

我們進入塔中,裡麵也是乾乾淨淨。

可是四麵牆中全被刻著字,從一進門的右邊,密密麻麻著,一直到門的左邊:

現生常苦惱,離忍多嗔恚。怨仇生害心,是名戲論過。魔及魔眷屬,皆生歡喜心。喪失諸善法,是名戲論過。未生善不生,常住於鬥諍。造於惡趣業,是名戲論過。身體多醜陋,生於下劣家。發言常謇澀,是名戲論過。

聞法不能持,或聞不入耳。常離諸善友,是名戲論過。值遇惡知識,於道難出離。常聞不順語,是名戲論過。隨彼所生處,常懷疑惑心。於法不能了,是名戲論過。常生八難中,遠離無難處。具足無利益,是名戲論過。於善多障礙,退失正思惟。所受多怨嫉,是名戲論過。

和尚激動的撫摸牆上的刻字,像是遇到%e4%ba%b2人,目光含淚,久久不能平靜。他整理好心情,跟我們道:“這是先祖的字跡,原本佛派藏有許多他老人家的墨寶,可惜流年失策儺教追捕,丟的丟了,毀的毀了。沒想到今日步他能得以一見,實在太過欣喜。”

和尚見了寶,走不動道,我們隻好放任他,自己去尋出口。

佛塔分有通往上和通往下的兩條路,我們決議半天也沒分出個準確的意見,隻好在這裡等著采花大盜他們。

這裡僅有一張供桌和一個蒲墊。我扇著風,怕會等太久,就在蒲墊旁坐下,這才發現地上的灰坑坑窪窪,順腳一抹便發現了玄機。

我讓老鄉過來幫忙。

我倆合力將灰塵掩蓋下的地板清乾淨,上麵也寫了幾行字:

吾輩乃明朝嘉靖年間南海禪寺的僧侶。隻因道結出是非因果,上神允吾輩作戲下世。先困於境一年,數人飛升化天。餘吾逃出困境,經年重得返回。修築寶塔化身,供荼毗者安放。

異界數年,因而得反,遂在此刻戲論二十過。

老鄉跌坐在地上,麵目猙獰的道:“我們竟然不是第一批!你看到沒有,他們也是像我們一樣來的,被上神弄來演戲,被遺忘在那個世界。都是騙局,都是不可信的,我們要回不去了!”

我摳著地上清清楚楚的字,久久不敢相信。

什麼演場穿越戲。

我以為這隻是誤打誤撞的一次意外,可是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早在幾百年前就有人被弄到這個世界,也許他也不是不是第一批。

不是隻有我們來演場穿越戲,前有古人,後有來者,甚至無法想象的多。

這是上神的戲?

還是一場騙局?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謝。

☆、-45-一落千丈

千年之息,數人而過,時間淹沒的不僅是曆史的長河,還有那些不屈掙紮的容顏。也許百年過後,我們的墓被人掘開,一生顛沛迷茫被人誦讀,再次提醒著後人,這是一場騙局。

一朝穿越,一戲天涯。

一場騙局,一生流離。

就像佛派祖先,帶著中華上下五千年的佛教知識,穿越過來卻發覺這是儺教的天地。他在傳誦經書修建寺廟時,無不感歎,一生為戲,方死不休。僧伴近乎死在山陰地,徒留他一人逃離出去,百年夢回,仍舊克死異地。

一生怎能這般無情作弄。

我將供桌扶正,桌腳這下僅有兩個,隻得把桌板放在地上,香爐木魚也端放好。地上的字再次被遮蓋住,已然看不見。這樣也好,事實太過驚嚇,我情願少一個人知道。有時候佛曰:不可說。

那便是真的不可說。

從十去往上層查看,不一會兒就回來道:“塔壁皆刻有字,正中放有骨灰盒,看來再無其他。屬下又往上看了一番,約摸每層都相差無幾,不知塔頂是否是通往神藏的近路。”

我聽了連番搖頭,不同意他的觀點,“世有惡人和好人之分,境也有黃泉和碧落之分。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浮屠就是指佛塔,僧人信浮屠之巔為深造,死亡乃是圓寂坐化。佛派先祖的僧伴都死在山陰地,他恐怕會認為這裡是煉獄,不會用浮屠之巔作為入口。我想塔下的地宮就是我們要找的地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和尚讚同,以手臨摹著壁上的刻字,大為感興趣的道:“姑娘說的是,步他好奇,為何姑娘會對佛經有所感觸。”

有所感觸嗎?

我懂得甚少,基本隻懂得吃喝睡覺,少時的愛好也就是練軟筆,每逢周末去公園裡聽人唱大戲。

好在我還有個無所不能的阿真。她尤為感興趣的就是倉央嘉措,愛屋及烏之下,免不了成天念叨一些‘佛曰’。我還有個傲嬌男票蘇涔,他無時無刻不在‘鍛煉’我貧嘴的功力。

現在想想,我的胡編亂造真是拜他倆所賜,細心調教下總能讓我蒙生事端。

***

塔門募地被撞開,采花大盜和中年帥哥一臉惶恐的闖了進來,反手就把門堵得死死的。

我們以為他們遇到了其他尋寶人,起了爭執,這才驚慌失措。誰想不是,連君候手下見慣風雲的中年帥哥都氣喘噓噓,一副三魂去掉七魄的樣子。

“有儺鬼!”

一聽‘儺鬼’二字,本能反應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想當初我為這二字蒙受多少磨難。我等他把氣捋順,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還是采花大盜明白,一把褪去半個肩膀,疼得抽氣,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采花大盜和中年帥哥進入墓%e7%a9%b4的時候,覺得墓%e7%a9%b4安靜的異常,以為我們遭遇不測,所以對四周分外小心。采花大盜發現墓%e7%a9%b4東南角點的那根蠟燭,一開始隻起疑心,他是不明白‘人點燭,鬼吹燈’的故事,所以防備再三。

也就是這根蠟燭起了禍事。

隻見一條長如蜈蚣卻布滿尖刺的怪物,在蠟燭旁吞吐著燭光,身體有漸漸增大。後來又圍上來一條,與其爭奪,也在吞吐這燭光。中年帥哥見著詭異,順手投了塊石子下去。

這一石子就像誘餌,烏黑一片翻湧滾動,原本看不出什麼的墓%e7%a9%b4裡,被這些個怪物圓圓滿滿的塞住。二人都是不敢相信,之前有聽說山陰地時有異怪,但那也是上百年前,輪到現在不應該都死儘了嗎?

這些怪物恐怕是靠這燭光蘇醒過來。

二人使出渾身招數,這才能出現在我們麵前。躲避不及,采花大盜被長足怪物咬了一口,肩膀上肌肉腐爛,依稀可見生生白骨,現在腐爛越發往肩頭而去。采花大盜讓中年帥哥把劍遞給他,說著要自斬一臂,保全剩下的軀體。

我想起之前蠟燭湮滅時,踩死的一條怪物,想來它也是吞了燭光蘇醒的一條。

一個人會做錯很多的事,但我一來到這,事事都出岔子,這讓我覺得是不是有些力量在存心作對。我和老鄉迷信‘鬼吹燈’,害得墓葬裡怪物複蘇,又讓采花大盜自斷一臂。

實在應了‘嘗試不足,敗事有我’的稱號。

我忍痛又想割手腕,突然想起剛到山陰地幻境時,從蟾蜍大哥那搶的丹藥。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我給采花大盜服下一顆,果然腐爛的速度是止住了,但是血肉並未得到恢複。

采花大盜可憐兮兮的看著我,為了不吃虧,我和討價還價,他最終答應我允我一件事,我這才放點血給他。

我沒有什麼聖母情節,天下那麼多人,要是都讓我救,這點血肉能救多少人。既然實在免不了做刀俎的命運,還不如趁機換一些有力的條件,也好供我日後逃%e8%84%b1的順利。

***

中年帥哥扶著采花大盜,我們打開通往地宮的門,陸續的走了下去。

我走在靠後的位置,最後看了一眼滿牆的《戲論》,緩緩關上門,緩緩出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