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46 字 3個月前

溪流擊石、花果築基,唯有不知名的團團黑霧幽魂般的飄蕩,偶有慘厲的嘶叫,不知是不是人的誤聽。

山陰地前有塊大石碑,隻有一個大大的‘止’字。

很多人都等在石碑附近,密密麻麻的人群擁擠不堪,古怪的氣氛渲染著四周殺意彌漫。

這也僅是指不入流的山野鄉客們,像那些師出有門的群俠俊客就比較悠閒,他們各自為營紮聚,神情井然不失灑%e8%84%b1。

其中最是引人注目的就屬儺教。

儺教來的人不算少。像粉衣姑娘一樣眾星圍繞的,一眼望去真不少,想來都是儺教中略有地位的人物。

剛達午後。

我們馬車還在駛著道,步子越往山陰地越慢下來,到最後和人群還差有不短的距離,馬兒竟然打死也不肯往前走。

從十試了幾下,隻好掀起車簾,對我們道:“這馬是普通喂養馬,畏懼山陰地的陰氣,怎麼也不敢走了。依屬下之下,唯有步行過去,也省得顯眼。”

我們聽了從十的話,果斷下車。

馬兒揚起蹄子,一刻不想待,順著道就狂奔回去。

忽然金戈鐵馬從遠處奔來,一條長龍蜿蜒而來,即使靠近山陰地也不降聲勢。

那些鐵馬像碾碎顆塵土似的,從我們的馬的身子上踏過,鮮血鋪就了一條紅毯,供這些凶兵的到來,也象征著山陰地血腥的開始。

“不想死的滾開!”

一些鐵衛對稍前的我們嚷嚷,手裡的槍支不由分說的刺來,各個不懷好意。嘴裡說著‘滾開’,手下卻是致我們於死地,一點也不由分說。

從十忍不住,細絲揮散,場麵血腥起來。

“你敢對君候不敬!”

從十不說一句,以北寒絲回應。

我眼裡的從十很多時候都是寂靜無聲,他將滿腹言語都化作手裡綿延的絲,待到殺人時熱血噴灑,像極了他內心的狂躁。%e4%ba%b2眼目睹這樣的從十,連我也想揮舞利爪,漸為冰冷的心開始瘋魔起來。

若我有刃一把,何不與君同狂?

一塊折戈在刀光劍雨絲舞逆殤中飛來,我伸手去擋,那一刻覺得內心膨脹的無堅不摧,誓不把這小小的破鐵放在眼裡。

驟然。

畫麵急退,血腥漸淡。

“你以為現在的你,真能擋的住嗎?”白端扣住我的手背,五指深入手心,使我冷靜下來。他發絲悠散成幕,遮住些血肉橫飛的畫麵,語氣凝重的道:“你心性偏執,若再看下去,必成為第二個從十。”

“可是公子,我能怎麼辦......”

我反扣住他的五指,鮮血在相扣的指間交織,原本最%e4%ba%b2密的十指相扣,儼然變味了。

*******************************************************************************

傾回有八州。

每州皆有一個王侯和一座仙山。

而君候和肖山就是這巽州的王侯和仙山。

傾回的製度並不是古代相傳已久的科舉製,有點類似兩漢時期的察舉製。大回都的君王候選都是出自各個州的君候,君候的候選基本出自聖山,所以仙山也是所謂精英才子的預備地。

關於巽州君候的傳說有很多,五花八門,不容考據。

其中一個最值得爆料的是,聖山——肖山的關閉,似乎就與這君候有關。

白端沒告訴我是正常的,可和尚怎麼也沒告訴老鄉:原來那二肖客棧和肖山是有聯係的呢?

***

繁星如綴,整裝待發。

我湊到老鄉的跟前,讓他回過神來。萬事千帆過,不淡定也得淡定,像‘被賣’這種事,就和‘疼痛’一樣無恥。

痛多了就不疼了,賣多了就習慣了。

老鄉還是不敢相信,“這世界太亂,我真受不住,是不是過幾天都能發現諸葛亮是這裡穿越過去的?”

“很有可能,也許山陰地下麵葬的是女媧。”

“女媧叫女媧,傾回的上神是卿回,你不要亂扯好不好。”他一板一眼的爭辯,忘了自身處的險境。

我覺得他實在太閉塞,沒有新新少年的想象力,這一點有失穿越團的精神,“我們穿越過來,已經很荒誕了。既然這都可以,為啥不能說卿回就是女媧?說不定人家本領高超,開辟了兩個天地呢。”

“現在情況險峻,你我腹背受敵,如何安全%e8%84%b1逃?”他像戲裡的文弱小生一般拿腔拿調的問道。

我倆互動的很好,純屬自娛自樂,也算是相%e4%ba%b2相愛和氣喜慶,卻被幾人熟視無睹。

隻有采花大盜還算配合的道:“我瞧倒是挺好。你們要是還會這套路,趕明擺個手藝去,捧人眼球大賺一筆。奴家出了君侯府後,也些許能幫上忙。”

我倆笑得沒心沒肺,心裡翻卷雲湧。

他們三個演了出好戲,雖然沒能全方麵的觀摩一番,但也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打從一開始白端定下二肖客棧,就是想將肖山混進江城的門徒一網打儘。這個計劃的協助者就是半途□□來的和尚,還有早已守株待兔的采花大盜。

那天早上和尚故意對采花大盜施威。

我先前被白端蠱惑身心,自作聰明的要替采花大盜出頭,一腳鳳血種脈外流,引來數個貪食者。其中因肖山離山陰地相隔不遠,平日裡也沒少打山陰地的主意,門徒自然熟悉鳳血的感應,所以前來的貪食者屬肖山門徒最多。

我被豐慵眠帶走後,白端借著機會給肖山門徒來個一網打儘。

而采花大盜不是彆人,正是君候手底下的人,可笑我還以為他是在為我留下,想來一切都是有因果的,這裡沒有絕對的相逢偶遇。

有了君候給的助力,此事自當不在話下。

君候大隊押解來數十個鐵車,那裡都有一個人被鎖在鐵籠裡,堪堪隻露個腦袋,樣子猙獰慘烈,微微有血液從密合不嚴實的鐵籠底部流出,浩浩蕩蕩的一條血路。

——這些都是肖山門徒。

我後悔沒聽豐慵眠的話,現在縱然是反悔也來不及。他曾對我幾次提醒,可我都滿懷希望的否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謝。在榜時日更3000+,不在榜時隔日更。兩白學生黨,還請諒解,抱歉。

☆、-41-正主白蓮

夜色染墨,寒心倦意。

山間的晚上能有個烤紅薯就好了,可這裡彆說是烤紅薯,千百人眾連火篝也不敢升起,唯恐山陰震怒,不與開啟,白白失了神機。

我們離人堆有一些距離,因考慮到進退皆可,並不像百米開外的君候大隊那麼紮眼。老鄉看我一直無精打采,掏掏兜幾經翻找,獻寶似的道:“餓貨,來根士力架吧,一餓就%e8%85%bf軟。”◥思◥兔◥在◥線◥閱◥讀◥

“我這分明是嚇的。”我仰天長歎,百轉千腸,“一穿之後,兩地相思,隻說是三四日,又誰知五六月,七星期無心盤算,八回首無路長歎,九重天望眼欲穿,十條賤命用去過半,百相愁,千戲念,萬般無奈把神怨,萬言千語演不完。噫!神呀神,巴不得下一次你作死來我去看。”

“彆鬨......卓文君會恨你的。”

“我的《怨神曲》天下無敵,豈是你這凡人能懂的,我需要的是頂禮膜拜,而不是邪惡吐槽。”

“少女你怨氣太深,你這麼作死,你父母知道嗎?”

“如果我有父母的話,他們一定會喜聞樂見的。”

“白端,我對你無語了。”

我上手就把他的嘴給封住,還好大家都沒往我這注意,各自想各自的心思,我們剛才說的也不大聲。我解除危機警報,鬆開手示意他不要再提我的名字。

他點頭會意,岔開話題,“老同學,你說好奇怪啊,明明相處有兩年,我們怎麼說忘就忘了呢。你還記得我叫什麼不?”

我思考了半天,有點被自己挫敗,還是想不起來他叫猿什麼,還是懷什麼,“我在努力的想,可是你我說話不到兩三句,要是靜子她們,我鐵定記得。”

他大度的摟著我肩膀,身上淡淡的供佛的香味,“爾來四萬八千年,不曾睜開半隻眼。你是一朵奇葩,大班多想揍你呢,成天除了睡就是睡。”

除了睡,就是睡。我忘了以前一天要睡多久,那才是最幸福的時刻,以至於穿越過來,也不把這當作真實。

“老同學,我想回去···”老鄉用腳撥著沾血的泥土,蓋了半天也沒把血跡蓋上,“時隔三個月,頭發沒了又長了,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蒼穹一望無邊,碧落下來難,回去更加難,我無法對他做保證,隻能順著自個的心道:“我們隻能拚命的不去死掉。”

***

等了很久,今夜子夜,也是第九十日的夜半。

山陰地平空驚雷,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席卷了山陰地的上空,四處都是木土焦灼的味道,伴隨著古怪的香膩,從山上飄來。那些遊蕩山澗、濃稠不去的黑霧,化作黑氣蒸騰,一雷一消,不多時便儘數不見。此時的山陰地除了寂靜無聲外,基本上和尋常的山林無甚差彆。

有人高喊:“山陰地開啟了”。

經過漫長等待,終於到了這個時刻,人們目光貪婪,你爭我奪,蜂擁而上,大打出手,絲毫不讓。密密麻麻的人群線還未過石碑,就有斷手殘臂帶在樹梢,不乏有人心狠手辣,一招一個,如同收割機一般冷血無情,誓把勁敵斬殺乾淨。

血氣猶如烈酒,滿縛內心的深諳,在貪婪欲望中爆發,狂風暴雨似的消磨山陰地的人數,驚雷才響起十來下,遠遠沒有結束,可數百人就已經葬送在這道口。我不敢想象,要是進入山陰地內部,一不留神會有什麼下場。

一波人你死我活,一波人按兵不動。

形成境界分明的兩條線。偶爾有耐不住性子的人陸續跟了上去,真正出手有望的人都在沉住氣,隻是時刻觀察山陰地的動靜。

一排鐵衛跑過來,鐵甲錚錚作響,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恭敬的對白端道:“六出公子何時進山陰地,我家君候大人期盼已久,還望公子不要背棄誓約。”鐵車也滾動過來,露出的腦袋顛晃著,像是僵屍白紂,凹陷的眼珠子透著莫大怨憤。這些都是肖山門徒。

白端望了一眼散落的儺教教眾,淡漠無痕的眼僅是瞟了一圈,臉上老神在在,心中%e8%83%b8懷千壑,他沒有接中年男子的話,隻是讓一乾人繼續等著。

中年男子也沒再問,血腥場麵看得膩煩了,就端詳起我們這幾人,鷹遂的目光犀利尖銳,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打量的。他看到我,忽然笑了,朝我招招手。我被他笑的奇妙莫名,隻好上前行禮,客氣的詢問道:“小女無知,不知出了何醜,讓大人忍俊不禁,請大人恕罪。”

他還算客套,不似先前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