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額頭,將略微燒的熱度緩了下來,“也許你知道他對你是如何的。即便如此,你還是想見他嗎?”
“想。”我老老實實的道。
他點了我的額頭,指向我身後,“他就在那。”
我驚訝的回頭,身後除了平厚的一堵牆磊著四方天地,其他的什麼也沒有。我疑惑的看向豐慵眠,他一臉迷茫,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堵牆,眼裡找不到剛才的與世無爭。
“他就在那堵牆的後麵。梨落和六出,不能再相見了。”
我急忙跳下車架,不小心被車軸打到了大%e8%85%bf,他扶了扶我,又捏住我的胳膊,語氣裡莫名起來,“你儘管去吧,記得護好自己,像你方才所說的那樣。”
我讓他寬心,再也聽不進任何話語,奔到那堵牆使勁的摸索。我怕引來外人,隻敢小聲的喊:“公子,公子。”
那頭沒有回應。
心裡陡然空曠了,生怕他被疆毒逼迫的不能說話,不知不覺語氣也急了起來,“公子?白端?狐狸?六出?”
還是沒有回應。
這一刻,我沉浸在疼痛中不能自拔,分不清是現世還是異界,如果疼痛真能開出花來,心裡便是長滿了兩生花。她隨忘川飄零,在我心底紮根。我口中憋悶,聲不成音,“葉莫......”那音節跳動的驚人,讓我禁不起疼痛,早已腐爛去。
“小貓兒。”那頭傳來熟悉的喚聲。
我卻回答不了,隻能將自己眼眶裡的鮮紅儘數掩埋。
“抽開突出的那塊磚,你就可以看到我。”那聲音又道。我回頭望了望豐慵眠,他被落日完全籠罩著,看不見任何。
我小心的抽著右手邊的磚塊,讓牆的後麵透出來一點,再透出來一點。直到沉甸甸的磚被拿在手裡,還是沒有看到白端。
正當我懷疑那聲音隻是幻想,連豐慵眠也是騙我的,他們如同這場戲一樣是虛幻的,是我不切實際的夢。一個腦殼彈在我的腦門,推翻了所有的否定。
“貓兒。”
眼裡是白端淺笑的模樣。
***
豐慵眠走了。
梨落和六出不能相見是命數。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我們所有人於深夜在江城外的小木屋裡全部集合。其中還包括早上見到的采花大盜。我思索了半天,還是沒能想起他的名字。他自在的撣了我一鼻子脂粉味,神情表示黯然,語氣表示低落。
“奴家特地為你來的,姑娘跟人跑了半天,竟然連奴家的閨名都忘了。”
我抽了抽嘴角,覺得他演大了,其實我不跟人跑也記不住他的名字。再說‘跟人跑’這三個字是很有研究性的,用得好可以意象許多東西,他這麼胡亂給我加上一遭......要是白端因為他.....又吃我的醋怎麼辦?
打死我,也不敢跟咱白公子爭男人啊。
我環顧一屋子白端搜索的男人:暗人,和尚,小倌,還有現代八卦男。
真是風景如畫,妙不可言,弄得人怦然心動,大讚公子豔福不淺,伸手就給他比劃個讚。老鄉是對這個手勢懂得不能再懂了,一眼就看穿我想的啥劇情,他喝著皮袋裡的水,無語又無奈的道:“腐女。”
他對著皮袋哈氣,企圖用水蒸氣將水焐熱些。
我記住了那個皮袋,發誓不沾惹他的一滴水。
“後日就是山陰地的開啟,我們隻能先進入敗木林,找到墓葬才能去地宮。到時候魚龍混雜,稍作裝扮想必就能混在人群不被發現。”和尚一向是乾正事的人。他將計劃井井有條的寫在一張紙上,放在擦拭好的桌上,供大家輪流出主意。
大盜看了看紙上青竹般挺拔的小子,摸著並不存在的胡須,對和尚大為讚賞,“步他先生果然做足準備,佛派儘管隻派了倆人,也是精中之精。奴家我也沒什麼本事,唯有身手靈活些,到時不添麻煩就萬幸了。”
白端讓從十先在外守著,對著步他的紙略微點了點。
步他驚訝,對白端崇敬了得,“公子不愧為六出公子。昨日公子謙遜,步他誤以為這姑娘是六出公子,在公子麵前現嘴臉了,實在過意不去。”
趁著這三人商議的空隙,我跟老鄉猥瑣的靠著取暖,兩個人四隻眼睛可勁盯著紙看。
我捅捅他,“你看懂了嗎?”他搖了搖頭。
他反問我,“你看懂了嗎?”我搖了搖頭。
“明月幾時好,不比家鄉美啊。”他感歎。
我回應,“月有陰晴圓缺,人有蠢笨聰慧啊。”
我倆無比詩情畫意,卻被各自主人一舉打斷。
和尚道,“戒瑟,不可妄言。”
白端道,“貓兒,說什麼呢?”
我指著老鄉笑得樂不可支,錯誤的忽視了主人的潛意,“劫色?戒色?悟能啊,您可真長出息。”
老鄉也沒去理會那兩人的‘教導’,同樣對我一臉諷刺,“貓兒?貓耳?猴哥呀,您怎麼變了性。”
我們刀光火撩,練起了‘眉來眼去’劍,打鬥膠著的一塌糊塗。最終在他被和尚拍了後腦、我被白端敲了腦門,劃下了句號。
我揉了揉腦門,一天之內挨白端狠敲兩次,怎麼也不甘示弱,在小木屋裡四下找筆。這小木屋當真空蕩的可以,我們身上又隻帶了吃的,找了半天也找不出能畫的。
還是采花大盜出乎意料,他掏出一杆眉筆衝我拋媚眼。我一陣驚顫,這男人竟然帶眉筆出門?
既然有筆那就好,我氣沉丹田,對著紙的空白處大筆一揮。
——奪寶聯盟。
幸好小時候學校有興趣班,我沒有像阿真那麼陶冶情操,笛子葫蘆絲的吹,也沒有跟蘇涔學貝斯,倒是抱了個略有用的軟筆書法班。
我拿起紙讓大家都來看看,從十也被我叫進屋,一屋子不多不少,正好六個人。
“今個聚在一起都不容易,乾得就是刀尖過活的買賣。所謂無章不成書,無組織不成功,我就獻個小醜,給咱們組織想個名稱——奪寶聯盟。重要的就是這個‘奪’字。不論是誰,不論是何,奪之!”我洋洋得意,口吐飛沫。
老鄉若有興趣,“你這字好熟,是在班裡傳閱過吧。哦......我好像想起你就叫白......”
這要是讓他說出去我叫‘白端’,不就和白公子重名了嗎?瞞了那麼久,乾脆就不要提了。這人要麼永遠彆想起,要麼事先給個通知,怎麼半路來出了這招。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眉筆沒入老鄉的嘴裡。
旁邊采花大盜驚呼,“啊!那是奴家每日妝顏銜嘴裡的筆!”
老鄉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謝。
☆、-40-崢嶸乍起
北方的冬天是意想不到的,來得迅猛而又徹骨。我出自不南不北,應了江淮魚鳥之情,每到一個季節,便能清楚感受到季節的交替。而今沒出兩日,氣溫如同霜遮,一時間冷的出奇,清晨一出木屋就見地上結出冰渣子來。
今日便是山陰地的開啟。
吃完乾果,我們便趕往山陰地。
馬車分有兩輛,先前說好每車三人,不多不少。可是采花大盜事出有因,跟我和白端擠在了同一輛,而從十又不肯離白端十步遠。最後我們這輛車超了負重,擠擠倒也暖和。
我捧著暖手的手爐看個不停,今天采花大盜拿給我時,我還欣喜不已。
小爐,又稱袖爐。采花大盜捏了一顆碳丸,不是燒炭的烏黑,泛青黑色,約有香氣襲來。他得意道這是他家祖傳碳丸,耐燒實,泛清香,捧著手裡也不燙手。我誇讚他祖傳的好啊,跟我家祖傳有的一拚。
說起這,他魅惑從生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我看著他臉上一道道‘傷痕’,感歎現代多有奇寶,連我也能混個易容高手。
這事要得從昨日說起。
我琢磨著自己風裡來雨裡去的多次,除了比人耐揍點,基本上也算溫和有禮,可是老挨揍下去,再沒脾氣的鳥也被逼成夜梟了。我想問題可能出在我臉上,以前傷痕累累,一看就是不是討喜的樣子。能認得我的人,也隻是認得我的傷。現在好是好多了,但仍有幾道不慎明顯的印子。
我向白端征求意見,可不可以找人替代。他覺得這樣能減少突發事件,倒也大方慈悲的同意了。*思*兔*網*
隻是我上哪找替代的人呢。
從十?彆想!
和尚?不行。
老鄉?算了......
采花大盜?我略微思量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
起初采花大盜誓死不同意,他揚言要保護自己如花的臉蛋,奪寶時打不過也能使個美人計。後來我道白端對他食色已久,他若不想半路被拿下,就好好考慮考慮我的意見。他有些被唬住,小心翼翼的瞅著衣冠禽獸的白公子,下意識的抓緊衣襟。
“你說他會不會弄假成真,直接把我當你似的玩?”
聽了這話,被白端折磨已久的我抖索精神,怎樣也要讓采花大盜扮成先前的自個。我拿著采花大盜的眉筆,文明的沾沾茶水,寫了幾件東西讓采花大盜趕緊買去。
他接過單子看了看,帶有驚訝的問道:“這都危險時期了,你竟然還想著吃呢。”我裝足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嘴裡咕噥幾句就出了門。
老鄉滿臉好奇的道:“你該不是想給他食物中毒吃出來吧?”
“......”
午過半時。
當我把采花大盜那比女子還要纖細的小臉,弄出一道道‘傷痕’後,老鄉不由的感歎,“人家穿越要啥有啥,你要是來個係統之類的,也好讓大家開開眼。你竟然想靠這把式混個技術流?真是毫無新意。”
我覺得他想的太好了,我們一看就演的不是爽文寵文,能會點雕蟲小技就不錯了。
“你看我這不就給他弄出‘傷痕’來了。”
采花大盜持著小鏡子,不敢亂摸自己的臉,有些擔憂的道:“我怎麼覺得臉上有些地方火辣辣的疼。”
“呀......我用木簽的時候,好像真把你的臉滑破了......”
“那紅跡都是紅柿汁嗎?”他焦急起來。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有些是......有些可能真是你自個的血......”
他尖叫。
采花大盜人麵桃花的俏臉上,陰雲和傷痕雙雙密布。
白公子深情款款的喚他——花兒。
眾人一陣惡寒,終於了解白公子的趣味。狗兒、貓兒、花兒,這起名還能再懶點嗎?
***
快到山陰地。
我透過車簾看著漸漸逼近的山陰地。
不愧是傳說的死氣之根。
山勢重巒高闊,陰森黯淡無比,不似群山蔥翠綠盈,卻是幽昏鎖暗絕天地,像雷雨季節乍變的天,壓抑的讓人喘熄艱難。周回百裡毫無煙雲,獸叫鳥鳴皆是聽不得,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