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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240 字 3個月前

的四季歌公子還需要神藏助力嗎?來的人雖是數不勝數,巔峰之士卻寥寥無幾,一路上看到這些人最高也隻是和白端一個等級。我可不認為白端的武功會高於他的腦子,你們四個公子一看都是賊腸子多的,不是武力評出來的。”

豐慵眠點點頭,接著道:“姑娘說的正是,聽聞山陰地有解疆毒的神藥,慵眠隻想試一試。”

“怪不得白端非得進山陰地不可,原來是疆毒逼迫的......”

“這是儺主給我們四人的製約。”他眼裡坦蕩,沒有憎惡,沒有激憤。

“儺主他為什麼要做這些?”

問道這。他平靜的笑著,“等六出自己告訴你吧,現在的你未必明白。”

我看著他如玉的臉龐,心裡一陣空曠,野草在瘋長,撓的我撕心裂肺,遲遲弄不明白。有很多都不明白的,像是五年前站在天台的那個少女,我根本不明白她嘴裡說的。

“你以為我不想像你們這樣,可是累的是我,從來累的都是我。即便我是天一,為什麼就該一直累下去?萬年的承諾,幾世的束縛,她們也罷,你們也罷,或者流芳百世,或是默默無聞。而我呢?我又有什麼!”

我什麼都記不清,中間的那段被生生的抽離。

得我有了記憶,葉莫已經躺在地上,紅色的血流不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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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以為這裡萬無一失的時候,儺祠外有人聲傳來,在這草木皆兵的點上,我拔下燈座上的蠟燭,將燭台用來防身。豐慵眠看我如此小心翼翼,隻是捂著我的口鼻。我看著他波瀾不驚的側臉,頓時也放下了心,挨著他不再亂動。

“姐姐何時來的,也不通知妹妹,妹妹好給您帶路不是。”是昨夜粉衣姑娘的聲音。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個晚上,我們又隔著一個屋子撞見了。

好半天也沒人答話,差點以為粉衣姑娘是在自言自語,要不是隱隱約約聞到冷霜的香氣,和粉衣姑娘細膩的花粉味不搭,還真有可能把另一個人給忽視了。

粉衣姑娘見那人半天不言語,語氣開始強硬起來。

“月娘貴為上四品儺娘,縱是二品階等,也不該看不起我們這些個姊妹。都說月娘不輸霜娘的冷冽,如今一看果真是不同凡響。月娘不在霄月閣待著,也是來求山陰地神藏的嗎?”

另一人終於答話,聲音清冽空明,淡漠無情,如一輪新月清清冷冷。

“不為。”

粉衣姑娘不甘心的又道:“是了。你們上四品都能進入儺教內教,與我們下四品是不能相提並論。那姐姐還來湊什麼熱鬨,讓妹妹自個揣測不安。”

“你無須多問,不阻你便了。”

“姐姐就是不說,妹妹也沒明白,不就是會會你那情哥哥嗎,妹妹不多嘴就是。”粉衣姑娘言語裡帶著嘲笑,如此直白的貶低,卻並未引來那儺教月娘的任何言語。

粉衣大概是見她不動聲色,嘲諷了半天也沒換回人家的另眼相待,不由氣結,“看你這副清冷孤高的模樣,還能維持到幾許。妹妹正想等著咱們鼎鼎有名的月娘痛不欲生的時候!”

那人還是沒有開口。

從頭到尾我都隻能聽到粉衣姑娘的聲音,這傳說中的月娘是如此的清淡有個性,令人十分好奇她長什麼樣。粉衣姑娘又說了一會就走了,我聞那冷霜的香氣還停留在原地,也是不敢動一動。

有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道:“二位儘早離去的好,血氣已然汙濁了儺祠”

說完,冷霜味漸漸遠去。

我們在儺祠待了一時,等到豐慵眠臉色恢複正常,那些紅線也淡到幾乎看不見。

他整理有血跡的地方,再次抱著我就要走。

我問他知不知道白端現在在哪,他道百裡內種疆毒者都可以感應的到,白端也是在江城的時候感應到他,這才趕過來尋我。

我想豐慵眠是溫純善良的。他沒告訴我那是白端設下的井,就是為了誘他現身,若不是我即將跟他走去,白端還會躲在暗處。這才是白端。同為布棋者,白端喜歡誘使棋子,然後痛快的一網打儘,哪怕中途有無數種崩壞的可能,他也喜歡身臨其境的冒這個險。

他享受的就是過程的曲折和最後的痛快。

而豐慵眠卻和白端不一樣,他大大方方的打破局麵,清澈的不染世俗,卻又讓人意料之外。

我們出了江城儺祠,他不帶著我躲躲藏藏,反而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

本來白端也可以如此,可是他太想拿我引誘魚兒上鉤,一路上光顧著明裡暗裡的釣魚去了,沒有片刻是顧及我情緒的。我與他生出隔閡,大多也是因為此。

我和豐慵眠走了好一會,街上幾乎是人煙罕至,各家店鋪有的不開門,有的開了門,也隻有個懶惰的夥計在無趣的撣著不存在的灰。整個江城表麵顯得慵懶至極,暗地裡風起雲湧,變化迅猛。好幾次一群人圍攻一個落單者後,屍體就扔在街邊,餓得發急的狗渾然不覺的咬著屍體,見我們走過,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也不叫換。

都說山陰地死氣沉沉的,可是來到江城,我就見到想象不出的場景,更不敢想象那連鳥獸都很少見的山陰地又會恐怖到哪去。

我壯著膽子跟在豐慵眠的身後,路過一個巷口時,突然撲來一個大漢,大漢死死的鉗住我的身子,泛著惡臭的手上上摸索著。我腦子一片空白,似有極為尖銳的東西蹦出,拿起懷中先前藏起的燈台,朝他身上就刺了過去。

隻聽大漢一聲吼叫,把我一掌推翻,眼見他又向我撲來。

豐慵眠對著頸脖處就是一下,大漢厥了個白眼倒在地。他半蹲在我麵前,用玉質的手整理我有些淩亂的頭發,有些責備的道:“既然我在這,便定會救你。你剛才下狠心要刺死他,這本不是一個少女該做的。”

我看著豐慵眠僅僅是打暈了大漢,並沒有置於死地,他的心還是過於軟了些。可能是我對這些有些倦了,往日可以吐槽打滑,可是真正麵臨尖銳的事實後,整個人都開始嗜血冷血起來。

我捧著豐慵眠的手,看他眼裡的清澈,我卻那麼汙穢,原來還有自悲,可是待久了,現在竟然連自卑心都沒有了。我淡漠的對他道:“我剛才可以依靠你,完全可以等你就好,這些你都說的對。可是,豐慵眠。我若沒有你該怎麼辦,如果剛才沒有你,我又不對他下手,我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不解我的意思,茫然的問道:“我是在你身邊的。”

“你不會總在我身邊。你今日在,也許明日也在。那麼後天呢?大後天呢?大大後天呢?你可以永遠在我身邊等著救我嗎?”

我捏緊他的手,想要把這隻玉手給捏碎去。

“你今個救我,也隻稱得上一句‘護肉有功’,我心裡記著。而後我沒了你,沒了白端,沒了所有人,我若想活下來,就得狠心拿起手裡的刀子。你們都是相中我的寶肉來的,如果有天我不想再任你們宰割,我也會拿起手中的刀子,狠心捅向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在此感激。

☆、-39-奪寶聯盟

寒冷可能就這樣。

當你心溫的時候,冬九臘八你都會暖著手觸摸細雪也不嫌冷。

當你心涼的時候,即使炙熱酷夏你都無法把暑氣揉進體溫裡。○思○兔○網○

沒有人願意把心凍著,我也一樣的。

我走在豐慵眠的前麵,看著爭寶人醜惡的嘴臉,他們無不是虎視眈眈的瞧著四周,在他們手裡生命賤如簸箕,哪怕是乾扁的殘軀,隻要還能抖出渣,他們就不會放過。我問豐慵眠這些人哪裡來的信心,能在山陰地裡分到一杯羹,看著高手如林的敵人,連儺教都不敢大搖大擺的橫掃全場,真有肉湯可喝,也絕不會輪到他們。

豐慵眠因先前的事情,就一直走在我身後,隻是偶爾出聲提點我左拐右拐。我知道他有些不適我的血腥,也沒敢多出聲,畢竟我還要靠他找白端呢。

他望著眼前的一派荒涼,普通百姓流離失所,橫死街頭的到處都是,人們跪地祈求災難早日結束,爭寶人卻是滿懷希望的吞魚吃酒。一座小小的江城,顯儘了世間底層的醜態,人們從憤怒到漠然到死寂,像路邊積水留下的臭水溝,沒有一絲生命的浪花。

“這些都會過去,百廢會待興,荒樓會崛起,屍骨會掩埋,等山陰地結束後,江城也能安寧。”

豐慵眠麵有不忍。

我踩著一根樹枝,搖擺著身子保持平穩,勉強站住後,低著頭道:“我以前也曾那麼想的。如果能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必定會是花開好時,沒有殘缺。可惜我錯了。我花了幾天的時間蹲在大街小巷各個拐角,把自己折磨的像乞丐。人們都行著醜惡的事,越是卑賤就越會卑賤,不是人壓著你,而是自己在咒著自己。”

他搖搖頭,眼裡清明,沒有認同我的觀點,“你總不該害人。”

豐慵眠與白端一樣,用他們的話是二人剛入世,我不了解四季公子是什麼,這還輪不到我猜測。其實我也不想滿手血腥。剛來這裡,我也想好吃懶做,天天抱緊公子的大%e8%85%bf。

然而世事有時真讓人難以言喻,它會在你自認為終結的時候,再狠狠的顛覆一切。

斜陽殘輝,如霜如煙。

當我走到一個死胡同的時,看著三麵牆和身後的豐慵眠,頓時覺得四麵楚歌。我挑了個殘缺的車架子坐,敲敲自個小%e8%85%bf問道:“豐公子,咱已經走了快一天,從城南走到城北,從城冬走到城西。江城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你就算是在帶我繞路,也麻煩你低調點好嗎?”

豐慵眠背對著夕陽,身子剪影,連臉龐上細細的絨毛,也隱在橘黃配有酒紅的光裡。我能看見他的睫毛像扇葉似的眨著,一次一次撥開塵土,把哀歎都百轉千回的抹去。這樣絕豔不識塵的豐慵眠,和白端恰恰相反。

他逆著光,身影微熏,再一次向我伸向手來,“我帶你走。可好?”手掌指紋如初的綿延細長。

我被殘陽揪住了,盯著他的手發了愣,時間仿佛沒有流動,止在這一秒。

曾有人,伸手如他。

那時候,我不遲疑。

可是我再也無法做到將手毫無顧忌的放在一個人的手裡,這種動作也許會存在下意識裡,但那也僅限於頭一次。豐慵眠不知道,這個動作對於我意味著什麼。那就是掩埋在心底深深的腐肉,我不去理會它,但知道它是壞死的。

是剃除不掉的。

我死死的捂住心口,像是痛極的彎了腰,頭發擦過他乾淨的手,額頭碰入掌心的紋絡,幾乎不能呼吸。

“你好自為之。”他的手溫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