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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失禮。”

司馬嶸心說附近的護衛不聾又不瞎,隨意走走就怪了,麵上卻是波瀾不驚,拱手道:“夫人言重,在下寄居丞相府,是在下給夫人添麻煩了。”

“哪裡哪裡,你得丞相賞識,安心住著便是。”王夫人笑了笑,奪回羅扇,對王述之道,“轉了半晌,總算有些困意,我也該回去歇息了。”說著轉身離開,不多時就拐出角落不見蹤影。

王述之搖頭而笑,退回去重新將門關上,轉身定定地看著司馬嶸,無奈道:“母%e4%ba%b2一路尾隨而來,我本想多待片刻,又擔心她在外麵等候太久累著了,心中不安才輸了那盤棋,真冤呐!”

司馬嶸張了張嘴,想起方才的失落,忽覺自己變得無比陌生,不免心中惶惶。

王述之湊近了看他一眼,趁機將他攬在懷中:“再不回去,怕是又不想走了。”

司馬嶸定了定神,掙%e8%84%b1他退開半步:“丞相慢走。”

王述之先前見他流露出幾分不舍,本有些驚喜,此時見他又恢複往日的模樣,不免神色落寞,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司馬嶸將他送出去,關上門原地站了許久,腦中天人交戰,到最後竟站得%e8%85%bf腳發麻,才恍惚回過神來,按著疼痛的額角走回案前坐下,麵前的公文卻是半晌未動。

王述之回到書房,將裴亮叫了進來,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深吸口氣,吩咐道:“去調查晏清,看他究竟是何身份。”

裴亮大吃一驚,因一向對司馬嶸印象頗佳,便忍不住多嘴問道:“晏清公子做了什麼可疑之事麼?”

王述之頓了頓,苦笑:“何處不可疑?不說前麵那些事,單最近而言,庾氏氣數將儘,我倒是不急著對付太子,他卻似乎極為上心,你說太子一旦失勢,意味著什麼?”

裴亮麵色微變:“朝廷將會有動蕩。”

“正是。”王述之立在窗前,抬手撚起一隻掉落在窗棱上的花瓣,神色不明,“或許他的確和庾氏有仇,隻是這仇,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近日謝逸、謝卓兄弟二人相繼受到重用,恐怕也並非巧合。我早說過,晏清並非池中之物,他的所作所為,也必然有其深意。”

裴亮一臉不解:“丞相怎麼忽然……屬下記得上回在會稽,丞相說不必查他,還說要賭一賭。”

王述之沉默半晌,將那花瓣彈開,輕笑道:“賭心麼?也算是賭贏了。隻是如今看來,怕是有更為重要之事,將他牽絆住了。”

裴亮聽得雲裡霧裡,撓了撓頭,也不再多問,抱拳應了聲“是”便退出去。

室內恢複寂靜,王述之依舊立在窗前,%e5%94%87角掛著淺笑,看向月色的黑眸中透著幾許期待,輕歎道:“不找到症結所在,如何對症下藥?”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要去醫院,還有點彆的瑣事,估計沒時間碼字了,斷更一天,抱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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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彎豆、揮冩西瓜的故事扔的地雷!抱住啵啵~(╯3╰)

☆、第63章

司馬嶸從幕府回來,聽聞王述之陪同王夫人出去了,一時無事可做,便往後麵的湖邊走去,才行到一處假山前麵,就隱約聽見有人提到自己,下意識頓住腳步。

此時夏意正濃,所過之處皆是綠蔭成片,間或幾聲蟬鳴,將兩名婢女的竊竊私語聲掩蓋其中,奈何他耳力極佳,竟聽得清清楚楚。

“晏清公子畢竟是男子,不能生不能養的,又沒有顯赫光耀的門楣,夫人當然不樂意啦!”

“話雖如此,可丞相還是每晚都往晏清公子那裡跑,說不定夫人也拿他沒奈何。”

“可丞相隻待片刻就走了呀,比往日生疏多了,丞相畢竟是孝子,說不定久而久之,就當真聽從夫人的話了呢?其實,晏清公子不跟著丞相也好……”

“怎麼個好法?難不成你看上他了?嘻嘻!”

“啐!胡說什麼?你沒瞧見夫人最近總是被京中各家官婦邀過去遊玩麼?十個有九個家中有待字閨中的女兒。夫人今日將丞相拉過去,就是為了見郗太尉家的小女,晏清公子若是知曉,定要傷心的。”

“快照著水瞧瞧你這兩道愁眉,還說不是看上人家了?”

“你說我做什麼!自己還不是一個樣!”

“哈哈!我可不像你這麼口是心非!我就是喜歡又如何?你問問府裡有幾個不喜歡的?晏清公子雖然身份低微,可氣度一點不比丞相差。我們寧願嫁給他,也不要嫁給粗鄙的佃農!”

“想得美,說不定哪天被個官老爺瞧上了,丞相打發你去做侍妾。”

“打死我都不樂意!你這賤蹄子就不會說句好話!”

司馬嶸並未注意後麵的笑鬨聲,隻是木然地抬%e8%85%bf離開,直到在湖邊涼亭坐下才緩過神來,隻是臉色已趨於蒼白。

他前幾日給太後寫了一封信,稱聽聞父皇上回病倒,心中甚是擔憂,又極掛念太後,遂決定回京探望。這封信交給了皇兄,想必他已經派人送過來了,不日便可交到太後手中。

回宮的日子越近,他就越是心神不寧,已經接連好幾夜睡不安穩,輾轉反側間,眼前總是浮現起王述之那雙流光溢彩的笑眸,不知該如何應對。

司馬嶸在湖邊一直坐到夕陽落山,讓府中奴仆好一番尋找,聽說丞相留在郗府用飯,頓時沒了胃口,推說身子不適,便回房歇著了,迷迷糊糊間似乎又回到停雲殿,王述之跪在台階下看著自己,神色黯然,自己心口抽痛,愣是痛醒了。

夜色漸濃,王述之回到府中,送母%e4%ba%b2回房歇息,一轉身便匆匆將管事叫過來,問道:“晏清今日可好?”

管事一五一十作答:“瞧著氣色不佳,回來後獨自在湖邊坐了許久,未用晚飯便歇息去了。”

王述之聽得直皺眉,揮手將管事屏退,抽出藏在袖中的一遝卷宗放在架子上,轉身便要去看他,隻是一隻腳剛跨出門檻,就見裴亮匆匆行來,隻好止住腳步,轉身走回案前。

裴亮進去時正看到他從架子上抽出那卷宗,上前道:“丞相,晏清公子近日往城西一家器物鋪子跑過幾趟,屬下查不出他去那裡做什麼,不過發現那家掌櫃與謝氏有來往。”

王述之抬頭看他:“這麼容易就查到了?”

“是,屬下也覺得奇怪,晏清公子每回都堂而皇之地進去,似乎毫不擔心被人瞧出端倪。”

王述之微怔,垂眼盯著麵前翻開的卷宗,低聲道:“他是有意讓我知曉,還是毫不在意被我查出來?”

裴亮聽他自言自語,不敢胡亂應聲,隻好沉默。

王述之回過神來,又問:“還查到些什麼?”

“他們不僅與謝氏有聯絡,而且與景王來往密切。”裴亮見王述之眼神微凝,又道,“屬下鬥膽猜測,二殿下正在景王那裡養病,這幾方人馬互相關聯,究其根源應當與二殿下有關。”

王述之沉默許久,點點頭:“二殿下在宮中能活至今日,應當不簡單,倒不是我小瞧他,隻是據說他與廢人無異,是以一直不曾放在心上。你再去查一查,那二殿下近況究竟如何了。”

“是。那晏清公子……”

“費解……”王述之搖頭而笑,“他既然與皇子有聯係,想必其家族原先是參與過朝堂爭鬥的,隻是我翻了許多卷宗都看不出他究竟出自哪家。遷都以來,內亂從未平息過,一朝升天者有之,一夕滅亡者有之,可那些家破人亡的,既要與太子有仇,還要門第較高,眼下再加一條,與景王或二殿下有利益關聯,就幕府掌握的線索,竟找不出來這樣特殊的家族。”

裴亮有些吃驚:“幕府幾乎掌握了全國機要,竟然查不出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述之歎口氣,衝他招招手:“你再替我瞧瞧這些,這可是今日從郗太尉手中騙過來的,看能否理出頭緒。”

裴亮不擅長理卷宗,不由頭大,想著此事較為機密,丞相不做隻能自己做,便硬著頭皮過去了。

王述之替他挑亮燈芯,交代了一聲便匆匆出去。

到了司馬嶸那裡,見裡麵一片漆黑,有些躊躇,正抬手欲叩門,忽然見門從裡麵打開,不由愣住。

司馬嶸掀起眼簾,眸中流露出幾分迷茫與昏沉,少了平日的清明,似乎剛睡醒,看到他無聲無息站在門口,一時竟有些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夢外,下意識抬手,手指在距他麵頰半寸處停下。

王述之急忙將他的手握住,眼底溢滿驚喜:“晏清!”

司馬嶸怔了怔,突然清醒過來,急忙抽出手:“你回來了?”

王述之因這句簡單的話生出幾分悸動,重新將他的手捉住,目光牢牢鎖在他臉上:“你晚上不曾用飯?哪裡不舒服?”

“我不餓。”司馬嶸隨口應道,可話剛說完,肚子忽然拆起台來,竟“咕嚕嚕”叫了幾聲,不由麵色尷尬。

王述之急忙將他拉進去:“你先坐著,我去給你拿些吃的過來。”說著不等他拒絕,便急匆匆轉身出門。

司馬嶸走到門口看著他在月色下遠去,眼中俊逸的身姿與夢境裡落寞的背影相重合,心中一慌,急忙深吸口氣,轉身走到案前坐下。

王述之叫人去熱了飯菜,%e4%ba%b2自用食盒提過來,一樣樣擺好,拿了筷子塞到他手中,含笑道:“快吃罷,肚子餓久了不好。”

司馬嶸見他自己也拿了碗筷,詫異道:“丞相晚上沒吃飽麼?”

“郗太尉府中的飯菜不合口味,我吃得少,眼下又餓了。”

司馬嶸垂眼,未經思索便給他夾了菜:“你去郗太尉府中了?他上回不是因為你拒%e4%ba%b2惱了你麼?”

王述之眸中微亮,看著他:“他惱了,他夫人可沒惱,硬是拉著母%e4%ba%b2去用飯,還想著與我結%e4%ba%b2。"說著見他筷子微微一頓,笑起來,“我不會答應的。”

司馬嶸喉嚨微澀,沉默地吃了些飯菜,見對麵的目光愈發炙熱,身子竟也控製不住熱起來,忙放下碗筷,尷尬道:“有勞丞相掛念,我吃飽了。”

王述之亦放下碗筷,含笑看著他漱口,看著他拿帕子擦嘴,一舉一動毫無名門士子的灑%e8%84%b1,卻又處處彰顯矜貴,有著他獨特的內斂氣韻。

司馬嶸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見他低頭漱口,便掩飾著複雜的心緒收拾食盒。

“放著罷,府中又不是沒有下人。”王述之攔住他,“明日給你這裡安排兩個仆人,有事隨時吩咐,省得麻煩。”

“不必,我原本就是下人,讓人伺候會不習慣。”

“那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