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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鬨鐘還準——繼而撥出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問一件已成為日常的事:“今天中午我去接你。”

他很聰明的避開了問“今天中午吃什麼”這個話題。

作為一個在一個地方摔倒N次的人,跡部很理智的舍棄了忍足這個不靠譜的軍師,轉身投奔了鳳的懷抱——這是他斟酌了一個上午得出的最佳人選。畢竟他不想頂著被同情的風險去請教很有可能比他更不懂的手塚和真田,他也不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不二或幸村黑了。仁王柳生就更不用想了,三個臭皮匠還賽過諸葛亮呢!他們兩個聯手,其威力不亞於不二周助再搭上一個幸村精市。至於其他人,不靠譜的因素太大,他不敢冒險。尤其是嶽人,在得知他的“喜訊”後,鬨騰著離家出走了不下十次,這會兒冷靜了下來眯著眼的想找個空子把他扔去外太空呢!想來想去也隻有為人不錯以及思維方式、生活方式都屬於正常人範圍的鳳了。

鳳長太郎果然不辜負跡部的期望,他在接到自家前部長and永遠尊敬的對象跡部景吾同誌的電話後,很鄭重的接受了這個任務,也很高效的給出了答案。

《鳳長太郎良心追女手冊》有雲:選擇困難症已遍布全世界,在女性身上尤為突出,“吃什麼去哪吃選擇困難症”更是高居各項“選擇困難症”之首,所以最好不讓她們去做選擇。而且事先了解到女士的喜好是一個優秀的紳士必須具備的品格。

跡部把它牢記在心,從不讓北條緒為這些操一下心。

然而今天說出那句話後,北條緒很罕見的沒有回答“好”,而是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今天我做飯,你過來吃吧。”

聽到她的答案,跡部先是詫異,然後就是雀躍了。

這樣的邀請其實是暗示他們的關係又更上一層樓了吧?!雖然跡部至今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確認了交往關係後他還會為兩人的關係定性。

下了好幾天雪的東京在年末的這幾天突然放了晴,白雲朵朵,天朗氣清。

跡部開著車,在熟悉的地方轉著彎。

據他第一次來這邊已經好幾個月了,現如今,這條路早就刻進了他的潛意識裡,融入了他的思維中。

不一會兒,他便到了北條家,確切的說是北條緒所住的地方。

這個房子裡似乎還有他那天為照顧生病的她留下的氣息。

北條緒在廚房忙碌著,而他,則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順便替她新養的水仙花灌水。

那是他們一起買的,在前一天的堵車時偶然瞥見的花店裡。

他本意是“反正都堵在這兒了正好不浪費這些時間來個非正式的約會”。

《鳳長太郎追女手冊》有雲:要時刻把握機會,把每一次獨處都當成約會好好對待。

不得不說,這小子比忍足靠譜多了。

他隻是想買束玫瑰花來浪漫一下表達自己的愛慕,可惜玫瑰花比他家院子裡的差的不止一星半點,他正鬱悶著,北條小姐倒是來勁了,指著一盆將開未開的花對他笑意盈盈,帶著些意味深長的說:“這盆水仙很可愛,就要它了。”

跡部被她笑得迷糊不已,不過難得佳人喜歡,他也就二話不說的買下了。

他看著那盆盛開的白色黃蕊花朵,想瞧出點“可愛”來,恰好北條緒路過,見他這副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故作不經意的說:“你老盯著小景,它會害羞的。”

“小景”

跡部在聽到這花的名字後,臉色變了,一半明媚一半憂傷的微妙感。

他不知他是該高興這姑娘給他送她的這盆水仙一個類似於他們兒子的名字,還是該悲傷她居然把自己那華麗麗的名字用在一株植物上好。

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很高興的。

他認識的很多貴婦人都喜歡把寵物當做自己和丈夫的孩子,北條緒也是係出名門,學了些她們的做法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多標新立異呀,他們的愛情結晶是盆美麗的花。

跡部這麼想著,心裡也跟著美滋滋的,連帶著看那花都覺得異常可愛,以他高端的眼光來看,這世界上沒有花能及得上它的幾分顏色了!

北條緒一見跡部逐漸蕩漾起來的笑臉就知道他又在YY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她不得不假咳一聲說:“難道你就沒聽說過關於這種植物的典故,還有……在你生活中的運用嗎?”

跡部回了她一個困惑的眼神。

北條緒但笑不語,又優哉遊哉的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跡部盯著她的背影,納悶了。

他努力的回想自己是否錯過了什麼。

水仙花麼?

他的腦海裡忽然閃現忍足侑士曾經戲謔的稱他為“水仙花”。

咳,國中的時候似乎確實有人不知死活的給他取過這種外號,咳咳,雖然最後都被他暴力鎮壓了。

跡部好奇的伸出右手的食指戳了戳白色的花瓣,看它嬌弱的抖動兩下又歸於平靜。

他不知道這弱不禁風的花和他哪裡像了,不過……

他勾起嘴角,眼裡泛著柔光——其實她和他一樣,一直記著屬於對方的點點滴滴,不管過了多少年,仍然在記憶裡鮮明,如在昨日。

☆、大結局中

北條緒一直都是個禮貌又懂事的人。隻是以前表現得不那麼明顯。

她很明白一個人刻意去了解你的喜好,隨時隨地的遷就著你是很不容易的,尤其對方還是跡部這麼驕傲的人。

所以,她也細心的觀察著,記著跡部的喜好。

做菜的時候專門挑了跡部喜歡的。

跡部顯然很詫異,他有些感動的說:“緒,我現在就想和你結婚了怎麼辦?”

北條緒:“……”

她發現跡部最近愈發的沒羞沒躁了,一點都不像以前動不動就臉紅那麼可愛了

唉,歲月是把殺豬刀。這才過了幾天呀!

北條緒憂鬱的在心裡歎息。

“其實……我今天是有事要說。”

她適時轉移話題。

“嗯啊”

跡部夾起一塊魚,習慣性的以他標誌性的語氣發出疑問。

“就是,景吾你陪我回家吧!”

跡部筷子間的魚塊,很歡快的掉了。

他僵硬的壓抑著不敢置信以及強烈的喜悅發問:“你說真的?”

北條緒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又想多了。不禁眼角抽搐隨時準備翻一個大大的蛋白眼。

這幾個月,她無時無刻不被這位跡部景吾君的聯想能力折服。

“祖父最近得了個寶貝,據說原產自英國。聽跡部爺爺說你有鑒賞的才能,想要你去看看。”

當初北條緒的奶奶就是這麼說的,話裡含笑,在電話這頭都能聽得出。

很顯然的借口,都不用過多分辨。

跡部聽了倒是躍躍欲試。雖然也曾去過北條家,咳咳,這次的意義又不同嘛!

還是那個精致典雅的院子。小橋流水,常青樹枝繁葉茂。隻有那錦鯉怕冷的躲了起來。

跡部坐在北條家的會客廳裡,細品著新沏的大吉嶺紅茶,眼睛卻不住的往門口瞟,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北條玲看在眼裡,那常年慈愛的臉上也不禁爬上些促狹,嘴裡卻是說著寬慰的話:“緒不會有事的。”

跡部這才收回視線,衝北條玲禮貌的笑笑。

而穿過一條遊廊的另一邊的木門裡,有兩人麵對麵跪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北條緒低頭不語,她已經進來好幾分鐘了,她的祖父卻仍是愛惜不已的擦拭著手中據說是西歐中世紀某貴族的佩劍。

讓一個鐘愛武士文化的老人因著一個借口而不得不作出這番樣子,著實也是可憐。不過,這也在側麵證實了北條家掌權人實則是北條老夫人這條傳言。

北條緒在心裡為自家祖父哀歎了一番,才坐直身子,直視前方。

“祖父,我今天來也有事要說。”

北條昭明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

“說。”

慣來威嚴的口%e5%90%bb,一點都不像出自一個頭發已然斑白的老者之口。

北條緒看著他古井無波的眼睛,忽而猛然匍匐下,行了個標準的跪拜禮。

“祖父,緒知錯了。”

聲音清脆,在木質結構的屋子裡回響。

北條昭明眼裡光芒飛快劃過。盯著她低垂的頭半晌才問:“何錯之有”

她抬起了頭,又低下去:“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緒在沒有能抵抗風的前提下過於桀驁,一味的顯示自己的‘秀’,乃不知‘秀’到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崇拜才是厲害。”

北條昭明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想這一點你是早就想通了的。”

在看到跡部那孩子以後。真正的王者是不容挑戰的!

“還有,”抿抿%e5%94%87:“緒當年的做法不對。既然生於北條家,北條家給予了我一切,隻看到束縛看不見恩德,是不孝不忠。收斂鋒芒未錯,但遇到問題隻會逃跑不是解決的辦法。”

即使她當年是真的累了,真的掙不開甩不%e8%84%b1。從她目空一切的我行我素時,結局其實早已注定。

北條昭明盯著她半晌才歎出一口氣。生而與眾不同的孩子,又是他們這樣的家庭,背負的往往比普通人家重。當年,看她出去,他是鬆了口氣的。她在學校的情況他何嘗不知道,隻是北條家孩子,從出生起便打下了烙印,是他也無法改變的事實。那是祖宗留下來的高貴血統,即使是他也不能忤逆。有些東西,就是靠那些迂腐的規則彌留至今。她能自己逃出去,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離開,對她來說,是場幸福也不一定。接觸到普通人生活中微茫又溫暖的幸福,不再有負擔的幸福。

她是北條家的驕傲,他又怎麼舍得折了她的羽,把她變成籠中的金絲雀任人觀賞把玩呢?上天給了她聰明的腦袋不是讓她學習腐朽來服侍男人的!

“罷了罷了,你都這麼大了,我也不能管你了。和跡部家的聯姻,你也自己決定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北條昭明站起身來往外走,嘴裡說著無情的話,眼裡卻流出了帶著暖氣的笑意。

也罷也罷,隻要她幸福,讓人誤會他封建固執又如何?壞人他來做就夠了。

北條緒抬眸往那筆直卻蒼老的背影看去,眼裡翻滾著複雜的情緒。

錯了就是錯了,道歉是必須的,卻不意味著被原諒的錯誤就能抹去。它的後果,其實還在。

按照以前的人生軌跡,她或許有一天是能站在諾貝爾的領獎台上,帶回屬於她的榮譽的。

而如今,她隻是個小小攝影師,過著平淡的人生。她放棄了把名字記錄史書的機會,不能像她的先祖一樣被後世記得。

可是……她知道,這是利大於弊的,她的一生少了榮耀卻依舊幸運更加幸福。而這些,都是她那個冷酷的祖父給的。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覺得,她一直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