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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身影,還有那個孩童般的人。

跨過了一條河的距離,本來該漸行漸遠的人,卻又陰差陽錯的站在了岸的這邊,肩並肩。從少年少女蛻變成如今英俊瀟灑、美麗動人的模樣。

這條河像是改變了一切,一切又恍惚從未變過。

是啊,那時候他隻是一味的在等一個道歉,結局卻不儘如人意,現在想想,他都快忘了那種執著堅持的理由——也不過如此,小孩子的任性罷了。

太自命不凡果然不太好,他差點又犯了十年前同樣的錯。要是她今天不來,那結局會不會和十年前的一樣,無疾而終呢?

跡部的眉頭慢慢舒展,他眼裡現出一絲堅定,提起嘴角,微微一笑,有點繾綣,如時光那頭一瀉千裡的溫暖陽光。

他輕輕敲著木質桌麵,發出“咚咚咚”的音律,如同原始時代最古老的打擊樂器,樸拙又動人的頻率。

“看來我是誤會北條小姐了。”

他難得的,用了“小姐”這個稱呼。

然後,手指一頓,在桌子發出的最後一聲“咚”後,他緩慢的開口了:“既然如此,那麼北條小姐願意接受我的所有補償嗎?”

北條緒看著他,眼神下移到他無意識撫摸著杯緣的修長手指。

她矜持一笑,像個中世紀的富家小姐:“當然,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篇文總算是寫到轉折點惹,跡部大爺要修成正果了~~~~~好吧,雖然還有一段時間

☆、界限

北條緒在跡部家走一遭,她前腳還沒出跡部家的大門呢,北條家就聞風而動了。

北條昭明盤坐在和式的屋子裡,看著外麵颯颯而落的雪,飲著清酒。

“我看我們家緒和跡部家的孩子倒是般配得很。”

北條玲端著杯熱騰騰的茶,笑容滿麵。

她真的很開心,如果緒和景吾能在一起,那是再好不過了。她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度看,這簡直是天賜的良緣了。

北條昭明看著被雪壓得嚴實的鬆枝,罕見的,輕歎了口氣。

北條綾美跪坐在一旁,低眉順目,不發一言。

北條緒是北條家最優秀的孩子,無可置疑。北條家世代從政,雖算不上人才輩出,可也是出了很多頗有名氣的人。

她的出生也算得是萬眾矚目了,北條家這幾代子嗣不多,到了她父%e4%ba%b2北條望那代,男孩子就隻有他和他的哥哥。

第一個生出的是女孩,難免想要一個男孩。可偏偏,又是個女孩。

在日本這個國家,一個大家族想要一個男孩是很正常的。當年,北條老爺子抱著剛出生的北條緒,心裡很是歡喜,看著她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就感慨這孩子一看就是個調皮淘氣的料,這脾氣要是個男孩就好了,女孩,太過活潑強勢,實則是不太好的。

這樣的感慨伴隨著北條緒從出生到長大。

這實在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一直以來上最普通的學校,所以顯得格外的出類拔萃。

這樣的孩子,不喜歡是說的假的,可因為是女孩,就必然的限定了她的發展。大家族裡,尤其是以政治為背景的家族,女孩子其實隻處於一種薄弱的地位。她們隻是作為聯姻的工具,要作為一個家族的延續,在性彆上就輸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麼殘酷,他很自豪有這樣的孫女,可卻也被迫活在這樣的社會潛規則裡。

他看著她長大,從小小的個娃娃長得如今這般亭亭玉立。

他仍記得,她從活潑迅速變得沉穩的性子,十多歲的年紀,仿佛一夜長大,仔細想想又可以尋到蹤跡。

他也記得,那個下午,她跪坐在日本古典的推門外,身後光芒萬丈,傾瀉於她的雙肩,她端端的跪著,說:“爺爺,我有話要說。”

她很少叫他爺爺,曾經那麼理所當然的稱呼不知在哪天變成了“祖父”,見證著她的成長。

他招了招手,少了平時的威嚴:“過來。”

向來聽話的她卻並沒有挪動一步。

他知道,這是她的堅持與倔強,看來,是什麼大事啊。

他盯著那個被陽光照得有些刺眼的身影,輕輕的在心裡歎息。

那個午後,她又忽然成長,突兀得讓所有人不知所措……

人總是要成長的,推翻以前深信不疑的真理,然後,在那上麵建立新的,她認為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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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跡部家回到住的地方時,已是傍晚。

冬天的夜來臨得格外早。

站在玄關,室內一片漆黑,甚至於有點空寂。

“啪”的按開燈,暖黃色的光瞬間一瀉而下,照到每個角落。

即使獨自一人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有些不適應。

大概是,兒時的習慣,總是記憶深刻到可以延續一輩子吧。

和每一個住在這裡的晚上一樣,她洗澡、澆花、上網、看書,井然有條,沒有任何人的打擾。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有空回憶一下,比如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再比如,她懵懂無知的從前。

一個人從小到大,受環境的影響,性格或多或至少都會有些變化。

國小時她學會了沉穩和沒有朋友的生活著。

國中她適應這孤獨,排斥,過得忍辱負重。

那一天,她照常坐在教室裡屬於她的那個角落,無視周遭的熱鬨,做著手裡有些晦澀的高中才要學到的題目。

不遠處,一群女生圍成一團,討論著最近很紅的明星和一些據說是機密消息的明星八卦。

她們口中正說著一個當下很出名的明星。

那個圓圓臉很可愛的平山同學,正神秘兮兮的說:“你們肯定不知道,那個看起來很清高的清浦雅子,其實是個靠著潛規則上位的!”

“不會吧?!看起來那麼乾脆,女王十足呀!不像那種被世俗規則束縛的人。”

一個清清秀秀的女孩馬上插嘴。

“什麼不會,有些事你可不能肯定,光從外表是看不出一個人的!”

平山嚴肅的搖著一根手指。

“你看她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她為了掩飾而故意擺出來的姿態。娛樂圈水深,誰知道啊。”

“這是彆人放出的謠言。”

一個正在寫作業的女生聽她這麼說,推了推眼鏡:“我堂姐在一家傳媒公司工作,她說過,那些言論其實都是清浦雅子的那些對手放出來的,主要是看不上她老是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對人也愛答不理。”

“就因為這個造謠,是不是太過分了?!雅子真是太可憐了!”

那個清秀的女生有些同情的說。

“誰知道呢。”

戴眼鏡的女生繼續低頭寫作業,末了又感歎了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隻是一個人針對她,那可能是彆人的錯,可是那麼多人說這事,那就是她自己做得不對了。”

“那可能是彆人嫉妒她呢!”

清秀的女生不服。

戴眼鏡的女生一聽,停下了手中的筆,靜靜的看著她——

“優秀不是錯,可讓人覺得你因為優秀到她要嫉妒而不是羨慕的程度,那也是你的錯。”

嫉妒你和羨慕你的差彆在於,那個人怎麼看你,抑或是你留給了彆人怎樣的印象。

你怎麼對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怎麼對你。

北條緒翻書的手一滯,看了過去。

那個相貌平平的女生,掩藏在鏡片下的眼睛,分明的閃著睿智。

風吹過,吹起半長不短的墨黑頭發,迷了北條緒的眼,卻不知道誰的心裡,一片水淨山明。

*

關上床頭的台燈。

北條緒才閉上眼睛睡覺。

其實當年的那句話,現在想來有些過於極端了。羨慕和嫉妒的分界線本來就是模糊的,這種事,也不是承受方能控製的,可是呀,它就那麼簡單的入了北條緒的耳,觸動了她的心。 `思`兔`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感恩節,感謝一路看到這裡的各位%e4%ba%b2~~~~~因為你們的陪伴,才讓我知道了我的價值~~~~

☆、跡部的行動

北條緒不知道跡部要怎麼來表示他的歉意,然而,不過幾天她就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一下班,才走出大門,那輛一點都不低調的加長林肯就準時抵達。她在默默的瞅見跡部按開車窗,給了她一個“上車”的眼神後,就在一眾路人好奇及幾位熟人八卦的注目禮中,淡定的打開車門上去了。

還好,沒誇張到有人下來給她開門。

她想,此刻在這些人的眼裡,她大概和被王子砸中的灰姑娘沒啥差彆了。

她依稀聽到了離得很近的那位大媽誇張的說:“好命喲,長得漂亮就是這麼得意。”

她麵不改色的坐進車裡,或者說,她該竊喜,因為很少有人誇她漂亮。

“跡部君,今天是去哪?”

對於這種情況,她有點輕車熟路了。

是的,如果說第一次是糊裡糊塗,第二次是“居然還來”,那第三次第四次就是波瀾不興了。沒錯,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一個禮拜。

不得不說第一個晚上下班,看到這陣仗,她還以為跡部大爺是看中了這兒要包場拍婚紗照呢!這事跡部大爺乾起來得心應手!

至於新娘是誰,據她觀察,大概就是那個長辮子的宍戶了,□□不離十!

所以當坐到車上後,她還有些不確定要不要掏出包裡她隨身攜帶的店裡的宣傳手冊。

然而讓她嚇一跳的是,跡部他老人家沒有任何要拍照的傾向,甚至沒有說些啥的興趣,全程保持沉默。北條緒就在這種奇特的氛圍裡,盯著對麵那張臉,思索了一路。

不過任她想破了頭,都沒想到,跡部帶她去了個頗豪華的電影院,且是包場的。

愣是機智如她,坐在電影院那碩大的屏幕前時,才有些緩過神來,驚歎到:“人類的想像果然是跟不上跡部君的思維啊!”

嗯,還是純愛片,她的三觀被完全顛覆了。

有了這樣的開端,結果就是沒完沒了了。

第二天西餐廳,包場。

第三天周末,去遊樂園,包場。

第四天美術館,包場。

第五天第六天……

北條緒總結為:一天一個花樣,千年不變的包場!

北條小姐表示她有點醉了。

她懷疑跡部是否請了365個軍師,每人每天給個新創意。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被跡部君這蓬勃的誠意感動了。

當這樣的事變成每日的定時項目後,她也在醉中鎮定了。

有錢,任性,說的就是跡部景吾其人!

跡部有點愜意,忽而想起了第一天等在這裡時的事。

那天,一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