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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聲音是一貫的威嚴:“你們年輕人就一起去玩玩,彆老是和我們這種老人呆在一起。”

跡部慎之介遞給他一個“乾得好”的眼神,然後揮了揮手對跡部說:“算了,反正你也看不懂,和緒出去走走也不錯。”

兩人乖巧的點頭,退了出去。

北條緒走得慢一點,兩位老人的對話很自然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跡部慎之介輕輕感歎:“還是太年輕,什麼東西都以輸贏來定對錯,殊不知很多東西都無法斷輸贏,即使贏了,也不一定是對啊……”

北條昭明剝了顆蓮子放到嘴裡說:“如果目的從一而終都是贏的話,那所有的一切都很好猜了。”

北條緒頓了頓,她下棋確實是喜歡用溫吞的不動聲色的套路,可是她的目的太明確,對贏的執念太深,那所有步驟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既然看通了這點,那要破她的棋局或者是將計就計就很方便了。

下棋的最終目的確實是“贏”,可如果能不那麼急切,說不定贏的可能會更大。

“退一步海闊天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她回頭,兩個老人仍在繼續下著棋。她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後隻是一低頭,走了出去。

如果放棄贏那“對錯”以什麼來斷定?又會得到什麼?她不知道,可她願意嘗試。

————————————我是兩人逛花園的分界線——————————————————

跡部本家的花園裡,跡部和北條緒兩人並肩走著。

跡部還在為剛才自己被無視的事鬱悶,沒有什麼說話的興致。

北條緒想著自己的心事,也不說話。

跡部愈發生氣了。

再次被無視的滋味比第一次還難受。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和空氣是同種屬性的了!

身邊一陣陣冷氣傳來,北條緒隻覺得渾身一冷。她這才回過神來,她現在是在和人“逛花園”,且一路無話。

這麼一路來沒有任何對話很詭異的,需要打破僵局。

她素來不擅長交際,隻得左右看看尋找話題。

兩人現在正走在一條小路上,路的旁邊都是像小溪般的長條池子。池水清澈見底,裡麵種著睡蓮,恰逢花季,睡蓮紛紛張開嫩黃的花瓣,開出朵小巧可愛的花。

她指著一株睡蓮,乾巴巴的誇讚說:“睡蓮花很漂亮。”

跡部瞥了她一眼,可有可無的說了句:“嗯啊。”就不再搭理她。

又走了一段,北條緒忽而靈光一閃:“紗南說過跡部君像水仙花。”

跡部抽了抽嘴角:“……”

忍足曾開玩笑說他就像株水仙花。水仙花的典故他還是知道的,變相的說他自戀,他當然不能放過。所以他也理所當然的變相的罰忍足繞著冰帝跑了幾個圈。

可是,北條緒不是忍足,罰不了。他現在很認真的想,周一要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去找那個千紗南的“麻煩”。

北條緒顯然沒有聯係到那個經典神話故事,見跡部有些不高興,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說錯話了。

跡部喜歡玫瑰花是整個冰帝都知道的事,隻有玫瑰花才能詮釋他華麗的各方各麵。與玫瑰的嬌豔比起來,清雅的水仙顯然沒有那麼耀眼。

可是,北條緒忍不住說:“水仙花看著就很高貴典雅,和跡部君很般配的。”

跡部聽她這麼說,有些不可置信,隨後才撇嘴笑了:“嗯啊,算你有眼光。”

他想他似乎有點喜歡她的認真了。

見他笑了,北條緒才輕鬆點。

兩人又往前走片刻,忽然傳來幾聲狗叫。

然後是一道影子飛快的撲了過來。

那是一隻長得很有美女氣質的狗,它的毛發很長,跑起來耳朵就像兩條大辮子一樣——可,無論它怎麼美人,北條緒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隻狗撲到跡部身上,很興奮的把前%e8%85%bf搭在跡部%e8%85%bf上,像個孩子一樣。

“Peter!”

跡部蹲下`身溫柔的揉揉它的頭,它就更加高興的吐著%e8%88%8c頭。

北條緒默默的目測了它的體型以及牙齒的長度,再小心的往後退了一步。

跡部逗著Peter,玩了會兒才想到身邊還有一個人。他滿臉燦爛笑容的回頭,卻發現剛才還在身邊的人早已不在原來的位置。

他疑惑的轉過頭去,才看見北條緒滿臉警惕的盯著他的方向,人還在悄悄往後縮。

“你害怕?”

跡部覺得有趣,北條緒不喜歡暴露自己的弱點,尤其是害怕的事。可是今天她卻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是怕到一定境界是不可能這麼不加掩飾的的表現出來的。

說她不加掩飾還不如說是無法掩飾。

“不!”

北條緒想都沒想的回答。

可那聲反駁像是更加證實了她的話。

Peter聽到她的聲音,也不認生,興衝衝的往她那方撲。

她倏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拔%e8%85%bf,想也不想就跑。

跡部還沒來得及喊,一人一狗就跑得沒了影。

北條緒一邊跑還不時回頭看,看過之後就是繼續加速。

跡部摸了摸鼻子,無奈的小聲嘀咕:“你越是跑它越會以為你是在和它玩……”

不過現在說已經晚了。

他認命的呼了口氣,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到了我姐姐家那隻叫蘭博的高加索牧羊犬,望天,那叫一個凶殘!!!

☆、怕狗

北條緒對狗的認知隻有一個——危險。

這大概是一種人的本能,對危險的預知,緊接著是對危險的規避。

她猜測不到它們下一步的動作,不知道它們在想什麼,所以沒有安全感。她跨出那一步完全出自潛意識。

作為一個有錢人,跡部家不可謂不大。花園、泳池、城堡般的房子,連綿於眼前,不絕。

北條緒毫無目的,隻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橫衝直撞,她的唯一要求就是一定要逃過這一劫!

她跑出那條小路,回頭——那隻叫Peter的狗,激動的撒開四蹄,她故作鎮定,繼續跑。

她跑過一連線歐式房子,回頭——那隻叫Peter的狗,興奮的擺著耳朵,她驚恐萬分,繼續跑。

她繞著噴泉跑了兩圈,回頭——那隻叫Peter的狗,歡快的甩著%e8%88%8c頭,她欲哭無淚,繼續跑。

北條緒悶悶的想,她這輩子都沒跑這麼快過。

“Peter!”

跡部追在一人一狗後麵,他素來優雅魅惑的嗓音拔高了幾個調,喚著那隻進入“有人和我玩我好高興”模式的狗。

Peter恍若未聞,追著那抹嬌小的身影,尾巴晃得飛快。

北條緒再次回頭的時候,那條看著無比高貴的狗,已經離她不遠了。

她是個正常人,理解不了狗的思維,所以她不確定如果自己停下來,Peter會不會撲上來咬她一口,或者兩口。

她不敢停。

她飛速看了眼跡部——他有節奏的跑著,煙灰紫的卷翹頭發隨著他的動作上下跳動,明明是在“焦急”的呼喚追著她的狗,海藍色的眼裡卻泄露了一絲看熱鬨的“惡意”。看似在努力的追,實則輕鬆得連呼吸都沒有亂,像是享受晨跑的少年。他明顯沒用全力,不然以他運動員的素質,連她都跑不過也真是可悲。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不過,她又轉眸看著那隻“靜若處子動若%e8%84%b1韁野狗”的長毛狗——身形如此巨大,跑得卻比她還慢,這狗其實也是……可悲。

她放慢了速度,仔細想了想,隻見那隻狗離她又近了些。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普通家常衣褲,而不是難以跨開步子的浴衣。她隨手往口袋裡一摸,不同布質的觸?感,那是她的手帕。

她想也不想,拿了出來,在一角係了個結,然後揚手朝後麵一拋。

手絹在空中劃出了個完美的弧線,向後麵落去。

狗的天性,Peter在看到手帕的那一霎,飛也似的跑了出去,然後叼著它撒著歡的往回跑時,已經沒看到自己追著的人影了。

可是,這完全無法影響它的好興致,憑著良好的嗅覺,它叼著那張手帕就要繼續去追。

跡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頸部的項圈。

“呼,總算是抓到了。”跡部故意呼了口氣,話說得很大聲。

躲在設計得如同迷宮般、有一人多高、扒滿爬藤薔薇的鐵柵欄後麵的北條緒急喘著氣。聽到他這麼說才算是喘勻了點。

“跡……跡部君,可不可以把它帶遠點……”北條緒有些心虛,她記得五分鐘前她還說她不怕的,現在這樣完全是在打臉。

跡部低著頭暗笑了下,才抬起頭正色的說:“Peter隻是想和你玩而已。”

那樣子,像是她不和它玩就會傷害這隻叫做Peter的不知品種的狗幼小的心靈般。

“……可是我不想和它玩。”北條緒苦惱的皺著眉。

跡部死死憋住笑。他從未見過她這種樣子,有點無奈和煩悶,又有些孩子般的不甘。這樣的表情比她平時那種與年齡不符的深沉截然不同,卻更適合她這張稍嫌稚嫩的臉。

“嗯啊,本大爺養的狗,想和你玩你該高興。”跡部直起身,習慣性的抬下巴。

此刻的Peter已經冷靜下來,安靜高貴的仰頭站在他身邊,把主人的神情學了個十足。那條印著北條家家徽的手帕掉在了它的腳邊。

北條緒看了看,想撿又不敢撿,低頭在那裡糾結。

跡部覺得很有趣。

他剛才確實是故意讓Peter追了她那麼久。他第一次見她如此慌亂的樣子,一時間起了興致。而且……他看著她低垂的腦袋。幾縷汗濕的頭發黏在她的鬢邊,由於劇烈的運動,她的臉透著紅暈,瞅著那條手帕的眼神很是怨念,跡部看著都想笑出聲來。

真是可愛——他心裡莫名冒出這樣的想法,把他驚了一跳。

他覺得他是劇烈運動後腦子缺氧了,嗯,一定是!

“咳咳”跡部假咳兩聲,叫來一個在打掃庭院的傭人,把那隻突然出現的狗帶走了。

北條緒心中憋著的最後一點點氣,總算是吐順了。

她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眼睛裡蓄著溫暖的光,衝破了長年浮於眼眸的寒氣:“Peter其實很可愛。”

她由衷的誇獎。

雖然她真的很害怕,可害怕並不代表它有多可怕,隻是個人心理不同。就像,所有人都不喜歡她,並不是她多麼討人厭,這是由各種原因造成的,她不能完全改變。所以她一直不是很在乎,至少她裝作一點都不在意,這樣便顯得她活得恣意。

跡部瞧著她的紅嫩的臉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呆怔,然後迅速偏過頭說:“我們回去吧。”

聲音軟軟的,有點走神。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