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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笑眯眯的和兩人討論他們想要什麼樣的感覺之類的。

“你今天要給人拍水下婚紗照?”

跡部知道這個消息時,眉頭皺得老高,還特意跑過來確認。

“是啊。”

北條緒收拾著東西,頭也沒抬的回答。

“嗯啊,這種天氣,你居然答應給人拍?”

跡部抱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很顯然是在不相信這是她憑著腦子作出的決定。

“沒事,是在恒溫遊泳池,不會冷的。”

北條緒抬起頭,衝他笑出八排潔白的牙齒。

跡部看著她彎了的眉眼,耳根有點發燙,語氣惡狠狠的,像是在虛張聲勢:“我又不是在關心你!”

“那還是謝謝跡部君。”

最近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北條緒大致摸清了他的脾氣。

他啊,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跡部盯著她臉上突然冒出來的慈祥感,覺得更加彆扭了。他假裝四處看看,隻看到了在一旁忙得不亦樂乎的向日嶽人。

他眯了眯眼,覺得今天的嶽人格外不同。

似乎……

他眼中的銳利更盛了,像在評估對手實力的戰士。

忍足大大方方的坐在休息椅上,一邊欣賞著“尋夢”的作品冊,一邊觀察著跡部、向日兩人的動作。

嘿,跡部你才發現潛在情敵嗎?這是戀愛中的人陷入自己的情感小世界就無法更加準確的判斷外界環境了?還是他自信得認為在北條緒身邊不會出現比他還優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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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前後是室外水下婚紗照拍攝的最佳時間。

這是個大型恒溫遊泳館,裡麵沒多少人,透明玻璃做成的屋頂還可以看到外麵的太陽。

今天天氣不錯,光線不算暗,加上打的燈,效果不差。

一對新人在水下%e4%ba%b2%e5%90%bb著。新娘白色的婚紗被水浮起,圍繞在兩人周身,像仙女的羽衣。從水麵照進的光,如同上帝的救贖,虛幻了這個世界。幽藍的水包裹著他們,水麵晶瑩的泡沫閃著銀色的光,像是為兩人特意創造的,隻屬於彼此的童話世界。

一口氣拍了好幾張照片,北條緒才向兩人打了個OK的手勢。

跡部一直盯著水麵,池水很清澈,他可以毫無障礙的看到北條緒穿著她那身和中學生一樣保守的泳衣,在水下捕捉每個幸福的瞬間。

在那對穿著鮮豔,滿臉幸福笑容的情侶旁邊,她就像個無足輕重的人,黑色的泳衣在那些光鮮美麗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暗沉。她藏起了她所有以前的樣子,藏起那些驕傲、光亮,甘願變成這樣一個,隻替彆人記錄那些耀眼美麗瞬間的人,不會發光,卻點亮了其他人。

這大概就是她的成長。

雖然不願意,可是卻掩不住替她高興。

驕傲的人如他,驕傲是他的武器,沒人敢觸碰。也可以是她這樣,把它藏在心裡,平和柔軟的融入其他人的生活。這並不代表她不驕傲了,她隻是不再把那份露骨的驕傲暴露在人前,任人去曲解。

他輕輕的笑,柔和了整張臉。

北條緒衝出水麵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張帶著溫柔繾綣的臉,他向她慢慢走來,一揚手,把她拉出了水麵。她坐在水池邊,靜靜的感受那條毛巾兜頭落下時的風聲。很輕柔的落下,一點都沒有他看上去的那麼霸道。

她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和身後那片模糊的黑影。

放下手中的東西,安靜的擦拭發間落下的水珠。

“北條前輩,冷不冷?”中村達也連忙跑上前來,自然的給她再裹上一層厚厚的毛毯,取出另一條毛巾細致的為她擦頭發。

“……”

跡部剛才的淡然%e8%84%b1俗的笑一下子在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差點咬破%e8%88%8c頭,拳頭拽得死緊。

沒有人教過這個叫中村達也的人不能隨便觸碰女孩子的身/體嗎?真是極度不華麗的人!

他想,這要是他的員工,他一定分分鐘把他開除!

理由?

猥褻女性算不算?!

擦乾身上的水,北條緒才站起來,坐到了休息椅上。

其他人正忙著給客人補妝換衣,中村也去調整器械之類的了。

她一個人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從包裡摸索出一瓶彩色的糖果。打開蓋子,看到身邊站著的三個無所是事的人,她想了想,問:“要吃一顆嗎?”

“這麼大了還吃這麼小孩的東西?”

跡部的表情很是不滿。

忍足看了跡部一眼,微笑著拒絕。

向日嶽人盯著那個透明的塑料瓶,呆了呆,才帶著試探以及喜悅的問:“你很喜歡吃這種糖?”

“嗯。味道很不錯。”

北條緒享受的眯了眼,臉上難得的帶著些孩子氣。

“是……是嗎?”

向日嶽人小聲的呢喃了聲,才小心翼翼的挑了顆紅色的糖果放入嘴裡。

……真甜。

*

向日嶽人是個很愛恨分明的孩子。即使隻是和北條緒在幼兒園一起玩了半年,可他就一直記著她老是在他受欺負時站出來幫他,每次兩人都弄得一身臟兮兮的,卻再沒有人被欺負過。

他小小的心裡,從此烙下了“強者無敵”的印記。

後來上了國中,他才知道那個老是笑得陽光失色的女孩也在冰帝。

那是國三那年的夏天。

風中已經帶上了暑氣。

圖書館還是靠著老舊的電扇在驅散那些襲人的熱浪。

天黑的時間越來越晚。

向日嶽人訓練完後,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圖書館。

站在那張門前,他想到了幾個月前,也是在這裡,那個女孩子滿身是水,一臉慘白的蜷縮在那張門後。

他抓著門把手一擰,不同於前一次,這次他輕易的就擰動了。

新換的門沒有像年久失修的木門那樣發出“吱呀”聲。

門的那邊,立著一排排的書櫃。

他走了進去。

穿梭在書架間,拐個彎,就看到窗戶前的某個座位前趴著一個人。

風吹動著窗簾,輕紗在她身後舞出一曲蹁躚。

夕陽染紅了她的一身。

她的臉在陰影裡。

他走近了才看清她%e5%94%87角的笑容。

大概是做了什麼美夢吧,才讓她看起來這麼安詳。

向日嶽人隻覺得心口的某處,柔軟得一塌糊塗,那是他不曾有過的感覺。

他伸手,在空中頓了下,才輕輕的揉了揉她溫順的貼著臉側的短發。

他想,他果然還是太無情,不能像小時候她保護他那般保護她。

他以為,那些隻是久遠的以前微茫的回憶,他們兩個,沒有兩小無猜,沒有青梅竹馬,就是一起玩了半年的,連記憶都沒剩下多少的玩伴,僅此而已。

可,現在看來,一切就像沒有變過一樣。

她還是那個不在乎彆人的看法和他玩的小女孩,他們之間像是沒隔著那麼多疏遠,沒隔著不辨真假、時刻戴在臉上的麵具。

他抿了抿嘴,輕輕的歎了口氣,才掏出包裡的一盒糖,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他能給她的最後的鼓勵了,有些事,和小時候不一樣,隻能靠她自己。

他相信,她總會憑借自己的力量走出現在生活的這個怪圈。

他想再次看到,那些比太陽耀眼的笑。

他不知道,在他走後,有個女孩子,捧著一盒糖,咧開了嘴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於向日來說,那是最無奈的記憶。可是對於北條緒來說,那大概是她中學時期最快樂最溫暖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盼二陽童鞋,嘿嘿,你懂的。今天我沒有去看紅月亮,老老實實在更新,看,我為了寫文都快戒掉愛看熱鬨這毛病了,今天網抽,不說了,麼麼噠

☆、氣惱

“顧客就是上帝”,遵循著這樣的宗旨,一群人在午飯時間抓住最好的自然光線,忙碌著。

拍婚紗照這種東西其實是很嚴苛的,隻要顧客有一點不滿意就要重拍——畢竟這是一對新人此刻最期待的婚姻,他們都想要最好的,留下最美好的,一點點都不能妥協。

就是因為理解這種心理,“尋夢”才抓住這個商機,在這方麵一直追求儘善儘美。

店長懂得規矩,看到時間不早了,知道北條他們還有得忙,於是%e4%ba%b2自來請跡部他們去吃飯。

跡部懶懶的瞥了她一眼,再看了看不遠處正準備下水的北條緒,淡淡的開口:“我看起來就那麼急嗎?”

一句話把她打發。

在兩個新人換過幾套衣服、調整了無數個姿勢後,北條緒的才滿意的收了工。她今天算是很有效率了,她可沒忘記打著“考察”她的名義正跟在她身後的人。

匆匆收拾好東西,交代了中村一些注意的事後,她向跡部他們走去。

“跡部君,久等了。”

“嗯啊,總算是忙完了?”

跡部翻了翻手裡的雜誌,抬眼問。

北條緒點點頭。

跡部一抬下巴:“我訂了位子。”

意思很明顯,要她一起去吃飯。

北條緒回頭看了眼忙碌的眾人,皺了皺眉,對他搖搖頭,抱歉一笑:“現在還不行呢,跡部君要不先去。”

跡部也看了那邊一眼,正看到那個叫中村的往這邊瞧,他沉了沉眼:“本大爺又沒說要和你一起。”說完就氣衝衝的走了。

北條緒覺得有點琢磨不透。

在工作中,完成自己的事是本分,但是在彆人都忙個不停的時候先走,那就是態度問題了。她向來在意這些。

北條緒,其實也是個古板保守的人。

嘛,她本來就是準備要他去吃飯的,現在這樣和本來的目的也沒差。

聳了聳肩,她轉身就又繼續去幫著收拾去了。

跡部有些氣悶,他在心裡把自己臭罵了一頓。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如此不華麗的事,還是以這樣的理由!真是可笑!他又不是小時候純愛小說看多了的忍足,做出這麼不符合常規的事太不像他的風格了!而且……

他現在都恨不得回到那個時候,掐死當時的自己了。

忍足坐在餐桌邊,假正經的切著麵前的牛排,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小景,這可不像你。”

他一開口就用了一句萬能的話,擺明了要套跡部的話。

跡部顯然沒心思去推敲他這句話的深意,一聽他這麼說,馬上接口:“嗯啊,不就是為了公司著想想找一個好點的攝影麼,有什麼不對?你看,隻是短短的半天就看出了北條認真工作的態度不是麼?她正合適我的公司。”

聽,他還沒說什麼呢,就解釋了一大堆。不打自招,解釋不就是掩飾麼。

忍足狡黠一笑,然後又假咳一聲,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