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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的後一天,恰好是斯萊特林二年級與格蘭芬多二年級一起上的麻瓜研究學課程。西弗勒斯十分不爽地看著周圍一圈對著墨離手托腮成花癡狀的女學生,梅林千年不洗的臭襪子,竟然還有男孩子!夏普·呆毛·花癡·安德森,趕緊把你嘴角的可疑液體擦掉,否則以普林斯的名義,下節魔藥課和下下節魔藥課,我都讓你宛若被蟲子蛀空的大腦和坩堝一起炸掉!

……但其實西弗勒斯什麼都沒有做,他沒有對著夏普大喊大叫,也沒有試圖威脅他。他隻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身上長滿了蘑菇。化身成可兒的雪淵躺在高高的哥德式窗台上,尾巴一甩一甩的,在陽光下幾乎透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西弗勒斯,看著他身上的怨氣濃稠得仿佛都實質化了。它似乎做了一個歎息的動作,但誰知道呢,難道貓真的會歎息麼?

雪淵將爪子落在牆壁上,懶懶地伸了個腰,它的真身本來就算是貓科動物,所以它化身而成的可兒總是比起其他三隻要多了一種“貓”特有的慵懶味道。雪淵從窗台上一躍而下,尾巴蓬鬆,肉墊柔軟,不一會兒就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雪淵邁著優雅的步子,大搖大擺地走回墨離的辦公室——現在整個學校都知道可兒不光是西弗勒斯的寵物,它還深得墨教授的喜愛,所以大部分女孩都很願意成為它的護花使者。這讓一些男生覺得頗為不服氣,但是在某個調?戲它的男孩被它用爪子抓得麵無全非之後,沒有人再敢試圖挑戰它的權威。半路上,雪淵遇到了鄧布利多校長,它好像一無所知地繼續走過去,踩上鄧布利多柔軟蓬鬆的羊毛靴子,在上麵留下一道臟兮兮的足印。

回到辦公室,雪淵就立刻變成了人形,然後他走到墨離的辦公桌前,扣動了放在上麵的一個小鈴鐺。這其實是一個啞鈴,再怎麼晃都沒有聲音,但是很奇怪,三秒鐘之後火殤和銀舞就一同出現在了辦公室裡,像是得到了某種詔令一般。

“怎麼了?”銀舞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單片眼鏡,要知道自從在她可以化形了之後,她就越來越喜歡做這個推眼鏡的動作了,因為她覺得這個動作可以從側麵顯示出她學問淵博。不過,雪淵私下裡吐槽說,那是因為一隻小長蟲永遠都無法在臉上戴上一副眼鏡,銀舞這次不過是終於得償所願罷了。

火殤還是一副小紅雀的樣子,不過羽毛卻比從前更豐滿了些。它雖然脾氣最火爆,但那隻是因為它愛憎分明,而不是因為它是一根筋的傻瓜,所以它觀察著雪淵沮喪的樣子,試探著問:“難道,你找我們來,是為了主人和西弗勒斯之間的事情?”

雪淵不由得變得更低落了,他有氣無力地問:“安持呢,它怎麼還沒有來?”

“它和柯西正在精神的領域交流著感情。”銀舞麵無表情地說,銀舞是他們中唯一的女孩,化形之後很有冰山禦姐的風範,“也就是說,安持在睡覺,柯西在看著它睡覺。”

“……我們等它來了再一起說吧。”雪淵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大盒多種水果味的冰激淩,正用勺子挖了往自己嘴巴裡送。用他的話來說,在冬天痛快地吃著美味的冰激淩,這永遠是調節心情的最好途徑。銀舞反駁了一句,在雪淵的觀念中,把這句話中的“冬天”換成其他任何的時間點,把“冰激淩”換成其他任何的美味,都永遠成立——故作憂傷是掩蓋不了他的吃貨本色的。

進入十一月之後,就算這個位置再怎麼避風,還是遮擋不住冬日的寒氣,但是無論是柯西,還是安持,似乎都默認了這裡作為他們中午午休的地方。安持在土裡埋了一顆火粒珠,用陣法保護起來,於是就算天氣越來越冷,這一塊的草木依然生長得很茂盛,連帶著他睡覺的時候也覺得很舒服。火粒珠是安持從火殤那裡要來的,這樣的火係下級法器,火殤那裡有很多。

柯西依然在查閱舊報紙,他瀏覽文字的速度很快,但是翻頁的動作卻很輕,生怕驚擾了小家夥的好夢。有一份當時發行量就不怎麼大,現在甚至已經倒閉了的叫做“八卦VS真相”的小報紙,報道的東西總是很有趣。它的記者和編輯們想象力十分豐富,柯西就把這份報紙當故事書來看,就當是用來調劑心情的消遣之物。比如在1945年的下半年,彆家報紙都在大肆宣揚著鄧布利多的偉大和博愛,因為他在與黑魔王格林德沃的決鬥中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並且將他永遠囚禁在了紐蒙嘉德最高的塔裡,結束了歐洲巫師們的暗黑時代。但是“八卦VS真相”卻反其道而行,一個叫做卡列比的記者總是用與彆人不同的眼光看待一切。

——為什麼格林德沃的事業高峰期,聖徒遍布了整個歐洲,卻惟獨放棄了英國呢?

——因為英國有鄧布利多?是的,因為這裡有鄧布利多,但也許除了眾人以為的那樣,他在害怕這位實力強大的白巫師這一個不成立的原因之外,他有另外的更靠譜的不踏足英國的理由,反正總逃不過愛恨情仇。

——為什麼格林德沃要答應鄧布利多的決鬥邀請呢?

——因為他要戰勝這位實力強大的白巫師,成為巫師中的第一人?不不不,他當時已經是巫師中的第一人了,誰也比不上他,他答應鄧布利多隻因為那是鄧布利多。

——為什麼格林德沃會在決鬥中失敗呢,他作為實力最強大的黑巫師不是應該與鄧布利多比肩嗎?

——因為邪不壓正?不不不,你真是太天真了,那是因為他手下留情了。

——為什麼格林德沃會在事業的高峰期放棄一切,自囚於自己所建的監獄之內,有那麼多逃走的機會卻偏偏不逃走?

——因為謹守誓言?嗬嗬,和一個狡詐的黑巫師說謹守誓言,簡直就是對狼說,讓它從此不要再吃肉了。他之所以自囚,不過是因為提出這一點的人是鄧布利多。

……

綜上所述,所以格林德沃與鄧布利多之間不是邪不壓正的勵誌故事,不是放在教科書裡隻道明誰勝誰負的曆史故事,也不是在床頭由父母給孩子們念的童話冒險故事,這其實就是一出虐戀情深的狗血愛情故事啊!一個一往情深,寧可顛覆天下也要得到你;一個心懷天下,硬將所有情愛藏在心底……柯西的%e9%b8%a1皮疙瘩頓時掉落一地,他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試圖將這個由卡列比寫出來的詭異故事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

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

與其說他們在談戀愛,還不如說他們會一起穿著夏威夷草裙跳貼麵熱舞來得容易!

一直枕著柯西的大%e8%85%bf安靜睡著的安持忽然抖了抖耳朵,然後他張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並動作迅速地起身。柯西吃了一驚,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小家夥如此淩厲的樣子,趕緊放下報紙問:“怎麼了,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安持抿了抿嘴%e5%94%87,卻什麼都沒有說。柯西其實已經習慣了安持的沉默,他甚至猜測過小家夥是不是啞巴,因為即使是魔法生物與人類語言不通,也應該是能夠發出它們的種族語言的吧。他想著什麼時候該讓醫師給小家夥係統檢查一下,而現在他隻能猜測著問:“你……現在要離開這裡,因為出了一點事情?”

安持點點頭,他聽到了啞鈴當的召喚。

“那件事情嚴重嗎?”柯西表情眼神地問。

安持搖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嚴重?”這兩者差異很大。

安持想了想,在霍格沃茨內,雪淵它們應該遇不到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於是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那就是不嚴重咯……你快去吧……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儘力幫助你的。我們是朋友,對吧!”柯西摸了摸安持的耳朵,將他被風吹亂的水藍色的長發彆在耳朵後麵。

安持的小耳朵又一次下意識地抖了抖,然後他消失在了原地。◆思◆兔◆在◆線◆閱◆讀◆

“……即使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我永遠都忘不了主人差點魂飛魄散的那一幕。”雪淵默不作聲地吃著冰激淩,然後他忽然停下手頭的動作,這樣說道。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內的氣氛都有些凝滯,這一幕不光是雪淵一個人忘不了的,安持、銀舞、火殤,他們中又有誰可以在噩夢中徹底拋開那一幕呢?

“所以,我不會再讓那一幕有重演的機會。”雪淵再一次說道。他們四人本來就心意相通,彼此間就算話隻說了半分,也能夠明白餘下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火殤才低聲開口說道:“可是西弗勒斯不一樣。”

“好像我們中間一開始最不待見西弗勒斯的就是火殤。”但現在火殤卻在為西弗勒斯說話,所以他和彆人不一樣。銀舞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他很善良……”安持皺著眉頭似乎想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他想了一會兒,最後說,“西弗勒斯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自己所認定的人。你們知道,我總是可以看到很多本不該存在的東西……我能看見他的柔軟。”

然後火殤、銀舞、安持一起將目光投向了雪淵。雪淵忽然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我是我們中第一個認識他的,那個時候我的修為才恢複一點點,靈智還停在小時候的樣子。他……曾經擁有過的東西太少了,所以對於手上的每一件東西都萬分珍惜,這很好,卻也很容易走了極端。”至少,我不忍心看著那個孩子落在任何過分悲慘的命運裡,他既然姓氏為普林斯,就該活得如同一個真正的王子一樣。

西弗勒斯不是白術,他可以愛得濃烈,恨得純粹,卻永遠學不會對自己所愛的人殘忍。

墨離也不是曾經的墨離,他的逆鱗既然已經回歸,便魂魄完全,情緒俱在,他不會再如從前那般,縱使眼裡看過人世間的辛酸苦辣,也永遠如一潭死水,起不了任何波瀾。

“呐,我先說,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人類的情愛小說。既然我們在實踐方麵都是矮子,我是唯一一個理論上的巨人,那麼接下來所有的部署,你們都要聽我的!”銀舞的單麵眼鏡上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

“……我沒意見,不過,是不是要過問一下主人的意思?”火殤略有擔心地問,“我很害怕主人一怒之下,我就成了一隻%e8%84%b1毛的凰鳥,這果然是……不如殺了我吧。”

“你可以現在去問。”銀舞瞟了火殤漂亮的尾羽一眼。

現在跑到主人的麵前去問他,你同意我們幫助西弗勒斯追你嗎?好吧,也許這句話問出口以後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還是算了吧。”火殤抖了抖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