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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隻看他的表情,也許永遠都無法察覺他內心的難過和自責,但是他的手僅僅攥成了拳頭,骨節發白。

墨離的情況算不上很好,身體時而變得更透明一些,時而又會恢複,就好像他在昏迷之中也在經曆一場激烈的戰爭似的。雪淵它們在他的床邊刻下了一個封印,這可以確保墨離的靈魂不會分散成三魂七魄的,但是因為靈魂的相克作用,雪淵它們的靈魂之力遠遠弱於墨離,就算它們為此又付出了自己十分之七的力量,這個封印也不能維持多久。按著安持的計算,其實最多可以維持七天而已。所以,如果墨離在七天之內清醒不過來,他會有著魂飛魄散的危險。

“我會儘力的。”我會儘力的,這是屬於斯萊特林式的承諾,他們永遠都不會說,我一定會如何如何,因為沒有人能夠知道下一秒又會出現什麼意外。但是當他們說,我會儘力的,他們就一定會竭儘自己的全力,就一定會為了“儘力”二字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代價。西弗勒斯想得很透徹,大不了,我將自己的生命分給你一半,在普林斯的書房中他曾經看到過那樣的咒語——分享生命和魔力,這種魔法直接作用於靈魂,所以就算墨離沒有身體,他依然可以順利施展。西弗勒斯不同於艾琳,當他想到要將這條咒語作為自己全部的退路之後,這兩天,他已經將這條咒語在腦海中回憶了不下幾百遍,他要確保對此萬分熟悉,當施展的時候可以不出任何意外。

這就是西弗勒斯式的在乎,這甚至比一般的斯萊特林更為純粹。正因為如此,如果他的命運沒有出現這場意外,如果他還是在十歲的時候第一次遇見那個紅頭發的女孩,那麼他依然會將她視為自己全部的陽光和活下去的信念,會為他無望的愛情付出所有,會為了後悔和自責活得如同行屍走肉。而現在不一樣,在那之前,當他還是一個被人厭棄的小雜種的時候,他遇到了墨離,陰差陽錯地救了彼此,在那之後有擁有了那些無可替代的時光。所以,就算身為一個斯萊特林,他明明應該以保全自己和家族為己任,明明應該懷疑一切隻堅持永恒的利益,明明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和未來交付在另一個人手裡,他依然下定決心在一切無法挽回之時,就施展那個咒語,不過是付出一半的生命和魔力,可墨離是無可替代的。

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墨離一眼,火殤收起羽翼落在他的懷裡,好像在安慰他。火殤不同於雪淵,雪淵是第一個接觸到西弗勒斯的,它對他的了解更多一些。而火殤更為愛憎分明,對西弗勒斯的了解反而要少得多,更何況明明它的性格最為直來直去,但在曾經的那場背叛中受心傷最重的反而也是它——也就在這一刻,火殤才真正地從心底裡接受這個黑發的男孩吧。他們為了同一個人感受到了同一份擔心,或者是比擔心更沉重的心痛,總之他們在這個時候有了更

☆、禁林之旅

西弗勒斯在禁林的收獲實在不小,他甚至在禁林中間的一塊空地上找到了月光花開過的痕跡,感謝禁林的人跡罕至吧,那麼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即使此刻落敗了,也足以震撼人心。隻是像月光草這種難得卻在淨化試劑中必須的植物隻在滿月的光輝之下才能儘情開放,而且必須要在采擷之後立即裝入純銀封閉的匣子中保存,才能維持住藥性,所以西弗勒斯隻好在一旁做了標記,爭取在日後可以找個機會過來收集。

在那之後,西弗勒斯找到了一叢被飛鳥啄食得差不多了的已經開始腐爛的炎狄斯多花的果實。將這種花的果實碾碎了會得到一種很好的火性溶劑,無論是在魔藥加速改良領域,還是在治療黑魔法傷害的療效上都有著顯著的作用。西弗勒斯嘗試著把果實栽進了空間裡,他不確定這株已經開始腐爛了的炎狄斯多花是否可以成活並結出新的種子,不過反正移植的過程也費不了多少時間。等他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在這片叢林裡已經度過整整五個小時了,但是教授還是沒有找到他。按理來說,他在從半空中落下之後,教授應該會很快得到消息,並且立即趕過來。而且,每年開學之前,教授都有巡視一遍禁林以確保學生安全的任務,他們對於這片叢林再怎麼陌生,找個小孩還是容易的。可是,現在天色已經逐漸黯淡下來,入夜之後的叢林裡會有更多無法預料的危險,但西弗勒斯卻沒有聽到人類靠近搜尋的動靜。

難道是自己在找尋魔藥的過程中不知不覺跑得太深入了麼?西弗勒斯皺著眉頭想。可就算這樣,五個小時過去了,就算是極為不華麗的“西弗勒斯飛來”也能夠把他帶出這片叢林了吧,儘管飛來咒一直針對的都是一定距離內的物品,但像鄧布利多那麼偉大的白巫師,他完全有能力念出這條改良之後的活物飛來咒。西弗勒斯清楚地知道,現在食死徒與鳳凰社之間微妙的平衡感,可就算他是一名斯萊特林,鄧布利多除了是鳳凰社的領導之外,更是一名校長,他可以在平時的教學管理中偏心,但再怎麼樣偏心也不至於施展刻意拖延時間使得學生喪命於此的惡毒計劃吧?更何況,如果真的要置人於死地,這種易留把柄惹人非議的手法反而更像是黑魔王的手筆,如鄧布利多那樣時時占據道德製高點的人物,他才不會這麼做呢。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他直到現在還被困在這片暗無天日的叢林中找不到出路呢?

西弗勒斯抽出魔杖,念了一個引路咒,用魔杖尖端發出的微弱光芒照亮著腳下的路。火殤立在他的肩膀上,比起雖然早熟卻毫無野外生存經驗的西弗勒斯,身為老妖怪的它當然懂得更多:“我們似乎沿著某種特定的軌跡在打轉,這已經是我們第二次路過這棵樹了。”

火殤所指的那棵樹是這片叢林中最多的最普通的樹種,說真的,西弗勒斯真沒瞧出來它和其他的樹有什麼兩樣。但是西弗勒斯相信火殤的判斷,這使得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西弗勒斯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危險——這種危險和他當初在蜘蛛尾巷中被人圍攻毆打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儘管肉、體很疼痛,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會過去,可現在,他不知道下一秒會遇到什麼。不得不說,未知比起疼痛更能夠蠶食一個人的毅力。

“沒關係,如果真遇到了什麼,我們可以躲進空間裡去。”火殤安慰他說。要是放在從前,火殤是絕對不會用“躲”這個字眼的,它活得一貫隨性所欲,仗著自己實力不錯,墨離主子又是一個不大管事的性子,天地之間真沒什麼好怕的。可現在,它的實力未曾恢複,又為了結印而大大減弱,還帶著一個在它眼裡“沒什麼自保能力”的小P孩,卻也隻能這麼說了。火殤在心裡安慰自己,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如此了。

“不,我們應該想辦法儘快出去,也許雪淵它們在城堡中已經有了一些新的發現了,如果我們在這裡耽誤太久,或許會延誤墨離清醒的時機。”西弗勒斯一本正經地說,這個十一歲的少年身上總有著什麼讓人奪目的存在。火殤沒有說什麼,它飛到樹的高枝上,四下看了看,發現目之所及,除了樹還是樹,這裡也許被某個結界籠罩了。

“對不起,是我大意了。”火殤飛下來重新落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這裡大概被某種魔法控製住了,我不熟悉魔力的本源,所以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比起銀舞喜歡翻閱西弗勒斯帶給它們的關於巫師界的書籍,在火殤心裡,它永遠都覺得唯有修真之力才是正統,所謂巫師一類的不過是旁門左道,對此常常不屑一顧,這一次反而栽在了這裡。不過,既然他們在這裡打轉了那麼久也沒有遇到什麼直接的危險,這個結界大概隻是防守型的,沒什麼攻擊力。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等等,我聞到了血腥味!”火殤立刻朝那一處飛去,西弗勒斯緊隨其後。他們在叢林中奔跑,濃密的樹枝將西弗勒斯的衣服劃開了幾道口子,但是他渾不在意。跑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的情景忽然變得稍微開闊了一些,西弗勒斯在一棵樹下發現了飛天掃帚的殘骸,他確定這裡就是自己的墜落地點。這讓他覺得十分詫異:“我們這就跑出來了,就因為那個血腥味的引導?”

“也許我們剛才隻是誤入了某種生物的領地,好在它們排外但是卻不血腥……你不覺得在那裡麵你挖到的珍惜藥材特彆多麼?同樣是禁林,你瞧,這塊地方就沒有剛才那麼多神奇的物種。”火殤解釋說。

“啊,我聽說,禁林中有古獨角獸的存在……聖潔所以善良,也因此十分排外……不過那隻是傳說而已,畢竟古魔獸都滅絕得差不多了,我們常見的獨角獸往往都已經失去了它們曾經的榮輝……”西弗勒斯察覺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更重了一些,這種味道和一般動物受傷流血時的味道有那麼一點點不同,他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剛才那個結界之內也許就是古獨角獸的領地,我們誤入其中挖掘了不少的珍惜藥材,而現在它們想要我們做出回報,才用這血腥味將我們引出來。”

火殤看著西弗勒斯,不用出聲,也知道它現在的意思是在問“此話何解”。

“你聞聞看,這種血腥味中帶著一點並不濃鬱的青草芳香,是安眠草,那是獨角獸最喜歡的食物之一,還有一種……嗯,說不出來的夢幻般的感覺……這應該是獨角獸的鮮血的味道,我在書上讀到過,獨角獸的血是非常好用的靈魂穩定劑的原料……我們現在立刻就去拯救這隻落單的獨角獸,它應該是已經失去了靈智的古獨角獸後裔,而不是古獨角獸,所以它沒有資格進入剛才我們誤入的那個結界中……而現在它遇到麻煩了,如果我們救了它,它自願捐出一點點不受詛咒的鮮血的話,我可以讓墨離的靈魂變得更加穩定……快……”西弗勒斯說到這裡已經變得極為興奮。開學不到一周的時間,很多女孩子私下裡都說,這個漂亮的普林斯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這是多麼地具有氣勢,讓人無可救藥地淪陷,但其實西弗勒斯不過是將所有的表情演變都給了他認為值得的人。

情況並非那麼樂觀,在西弗勒斯靠近受傷的獨角獸的同時,他發現了圍攻那隻獨角獸的竟然是兩隻八眼蜘蛛,被神奇生物管理控製司明確列為甲級非貿易商品的八眼蜘蛛!梅林的蛋蛋,誰能告訴他為什麼禁林中會出現這種極度危險不能被馴化的生物!要知道,一隻成年的八眼蜘蛛可以毒翻一條巨龍——哦哦,這裡的龍當然值的是那些爬蟲蜥蜴一樣的生物,不知道墨離能不能抗住它們的毒液啊——它們是神奇生物中最臭名昭著的一群!

“有什麼問題麼,那隻受傷的想必就是獨角獸了,那兩隻醜陋的蜘蛛很危險?”火殤看著瞪大了眼睛的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