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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們家店藥材更齊備的中藥店了……”吳華開心地放開西弗勒斯,蹬蹬蹬爬到梯子上去,開始用古樸的小稱從每個小抽屜中量取西弗勒斯提到的藥材。西弗勒斯的額頭冒出三根豎線,他就知道吳華這個人“唯利是圖”,是不會放棄送上門的生意的。

西弗勒斯口袋中的英鎊是他讓耳朵幫他用金加隆從古靈閣換來的,加上以前餐館發給他的微不足道的工資,足以把這些藥材買回家了。當然,他在剛才撒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謊,將中藥藥材運用到魔藥製造中是他自己的設想,而非菲洛蒂的。西弗勒斯很感謝那個嚴謹的畫像老人,雖然他會在藥材處理手法上對他要求嚴格,甚至因為嫌棄他的手法,難以忍受他繼續浪費魔藥材料(菲洛蒂語),而讓他連著三天切了整整一筐的土豆。但是在創意構想方麵,菲洛蒂對他十分放任,甚至西弗勒斯因為閱曆不足,在魔藥製造的過程中不斷提出某些極為“幼稚”注定失敗的改進方法,菲洛蒂也會支持他付諸於實踐。“我實在培養一位未來的魔藥大師,而非一個循規蹈矩無所創新藥劑師。”菲洛蒂在西弗勒斯炸掉坩堝的時候,如是說。

去見餐廳的趙老板時,西弗勒斯不得不再一次介紹了自己“無所不能”的曾祖父,一再表示自己現在的生活很好,請他放心。他甚至說服了趙老板,說接下來可以向他以略低於市價的賣價提供一批新鮮的水果菜蔬,每天清晨都會派專人運送到他的門口。鑒於西弗勒斯本人並不能每天都外出,趙老板可以把貨款款項結算後交給藥店的章老先生。

現在已經是一個莊園繼承人的西弗勒斯其實擁有了不少的財產,但對於他而言,那些都不是他靠自己的能力得來的。菲洛蒂也說了,每一代家主的任務都是擴充家族在古靈閣的拱頂,使它變得更加充盈,而不是揮霍。與此同時,空間裡的那些水果菜蔬都是西弗勒斯一手種植的,靠這個賣錢,雖然收入並不高,但是怎麼說都是憑借了他自己的勞動,因此,對於生意的談成,西弗勒斯有點小小的興奮。他的計劃很好,每天都從空間中運出一定量的水果菜蔬,讓家養小精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送到趙老板的後院。他已經和趙老板談好了價錢,趙老板隻要按著重量付錢就好。長此以往,他能夠積累下一筆客觀的收入,至少用來養活自己是綽綽有餘了。

回到莊園裡,西弗勒斯首先換好了衣服,然後躲在小書房中看了一會兒書,他知道現在另一個自己應該是在吃晚飯。當時空轉換器的四個小時過去,西弗勒斯推開臥室的門,裡麵那個穿著T恤牛仔的男孩正在慢慢消失。這一次的旅行完美結束。西弗勒斯解開那一大包的藥材——在吳華麵前不能使用縮小咒,這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他從中挑出了不少擁有種子形態,估計泡了靈泉水可以養活的藥材,握著%e8%83%b8`前的掛墜出現在了空間裡。

“你來了。”墨離依然是淡淡的一句。葡萄藤上掛了幾串青果子,雪淵仰著腦袋,伸出前爪撥弄著。西弗勒斯注意到墨離身體的顏色比之前更淡了一些,他當然知道墨離現在隻能勉強算是一個靈魂的存在,因為這一點墨離不曾隱瞞過。那麼,身體的顏色變得有一點點透明,這應該是靈魂受到損失的表現?

西弗勒斯皺了皺眉,不安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麼?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墨離搖了搖頭:“無礙,隻是喚醒它,廢了一些心神。”

西弗勒斯順著墨離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雪淵的背上團著一個小東西,他仔細瞧了一下,才發現那是一隻小烏龜,腦袋和四肢都縮在殼裡。雪淵雖然一直在上躥下跳的,但是它背上的毛將那隻小烏龜穩穩地抱著,使它不至於落下來,可見雪淵對這隻小烏龜是極為重視的。

“它叫安持,和雪淵一樣,是當年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它那時的修為比雪淵還高,傷得也更重,故而直到現在才清醒了些。”與其說墨離的這番話是在解釋,不如說他是在懷念。西弗勒斯忽然覺得自己離墨離很遠,他從來都不知道在這個溫和清冷的男人身上,曾經發生了什麼故事。他不知道他的過去,也許也參與不了他的未來,他能夠擁有的不過是現在這一點點短暫的時光而已。甚至,如果不是他,也總有彆的人可以找到當初那枚封印了墨離的小掛墜,可以有彆的人來衝開空間最開始的混沌,使這裡麵慢慢煥發出生機。

但是,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我,西弗勒斯在心裡對自己說。他能感受到那枚掛墜暖暖地待在自己心口之處。“不管怎麼樣,你該首先保護好自己。我不希望我每天辛苦勞作弄出來有助於你恢複的靈力,被你浪費掉。又不是單細胞沒腦子的巴拉線蟲,你應該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些自知之明,不是麼?”西弗勒斯彆開目光,隻是死死地盯著遠處的雪山,層層疊疊,冰雪像是凝結了千年,再難化掉。

墨離一怔,他自己的情緒雖然很難起什麼波瀾,但是他能感覺到小家夥生氣了,就像幼時在鳳族殿內遇到的那一隻黑貓兒,每次好吃的被雪淵弄走了,那隻貓兒都會露出和小家夥現在如出一轍的表情,炸著毛,又害怕毛炸過了,雪淵真的會生它的氣。墨離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家夥柔軟的黑發,說:“安持當年救了我一命,這不一樣,以後不會了。”

西弗勒斯在墨離將手放在他腦袋上的那一刻,身子一僵,但隨著墨離的撫摸,又慢慢放鬆了。墨離的手很涼,這也許和他現在是靈體的狀態有關,可西弗勒斯隻覺得耳尖燙燙的,就像有一簇火苗在燃燒那樣,他低著頭,半天才懦懦地說了一句:“……其實,我沒有覺得麻煩。”每天在空間中的忙碌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他也從來沒有覺得辛苦,剛才那麼說,隻不過是因為氣急了,有了一點點口不擇言。

“我知道。”墨離說,他知道這個孩子總是彆扭得可愛。他牽著西弗勒斯的手放在安持的龜殼上,帶著他的手摸了摸。龜殼動了動,安持從裡麵伸出一個小腦袋來,在西弗勒斯的手背上蹭了蹭,就又縮回去了。雪淵抓緊時機,將那正要縮回去的小腦袋%e8%88%94得都是口水。

“它一直睡不醒,一天十二個時辰,總有□個時辰都在睡覺。當年能化成人形的時候,也永遠都是眯著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可惜它現在和雪淵一樣,修為退了很多,都維持不了人形了,這以後還需重新修煉。”墨離歎息著,語氣中帶著一些自責。當年,他選擇自爆元神身形俱滅,本也是為了給這幾個小家夥留下一線生機,誰想最終還是連累了他們。

“讓他們單獨活下去,那是你自以為給他們備好的最好一條路,可你要知道,也許他們從來都不需要你的犧牲。反而像現在這樣,就算失去了很多,他們會更快樂。”西弗勒斯笨拙地安慰著墨離。他可以理解雪淵和安持的選擇,尤其是考慮到現在依然昏迷不醒的艾琳。

西弗勒斯已經知道艾琳當時選擇使用禁忌魔法,是打算犧牲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但是,媽媽,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你的保護,不要你的犧牲,我想要的是一份完整的%e4%ba%b2情,是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是一個溫暖的家庭……這不是現在貴族的身份可以彌補的,缺失的%e4%ba%b2情也不是菲洛蒂的畫像可以代替的。甚至偶爾夜深人靜時,西弗勒斯獨自一個人窩在被子裡,卸下所有的心防之後,他發現,他其實是有理由去怨恨他的母%e4%ba%b2的,怨恨艾琳永遠都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麼,怨恨她永遠都不明白母%e4%ba%b2的身份對她的孩子有著何種重要的意義。

“對了,你剛才提到的巴拉線蟲,那是什麼東西?”墨離不解地問,那副求知的正經模樣立即將西弗勒斯從他剛才失落的情緒中拔了出來。

“一種低級的魔藥材料,除了還能作為魔藥材料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所以,你剛才是在說我一無是處麼?還是正在考慮著將我熬成一鍋魔藥?”

“……你的理解能力的確有所突破了,但似乎方向不對。”那句話的重點在於讓你好好照顧自己,而不是巴拉線蟲!

“額……”小家夥重新炸毛了,果然這樣子更可愛啊。墨離忽然察覺到了一種難得的養寵物的樂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逆鱗之傷

等到這一年十二月的時候,西弗勒斯已經能夠熟練地運用他從菲洛蒂那裡學來的技巧,在魔藥製造室裡可勁地折騰。其餘的時間,他還要去向其他的祖先學習彆的知識。黑魔法是必修課程,儘管小孩子在魔力沒有穩定之前並不能真正施展太多的黑魔法,但是理論知識是同等重要的。不過,在那麼多畫像中,教導他黑魔法的竟然是一位女性祖先,在西弗勒斯背過的族譜中,這位女性祖先死於二十七歲,未婚,除普林斯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在黑魔法上的癡迷和由此產生的眾多讀到見解。教導他禮儀和貴族交往注意事項的是另一位挽著高高發髻看上去十分嚴謹的女性,在西弗勒斯達不到她的標準的時候,她會要求西弗勒斯用合乎她審美的花體字一遍又一遍地抄襲普林斯家族的榮耀典章。現在他們的課程已經進行到基本舞步訓練了,西弗勒斯每天抱著一個傀儡人在那裡轉圈,不得不感慨,果然普林斯莊園是太空曠了,除去昏迷不醒的艾琳,隻有他一個活人走在似乎望不到頭的長長的走廊中。講解變形術的是一位嫁入普林斯的原來姓氏為波特的女性,西弗勒斯注意到由於純血論,貴族的聯姻十分頻繁,幾大貴族世家之間的聯係更為緊密,幾乎任何兩個家族之間都能找到他們的%e4%ba%b2戚關係。古魔文、古魔法陣和煉金術三門課是由同一位祖先教導的,因為這三門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教導它們的是一位吊兒郎當的年輕人,他是某一任家主的弟弟,身為一個普林斯最擅長卻不是魔藥,而是煉金術,這使得他生前鬱鬱而不得誌,遊戲人間最後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的理論走在了時代的前沿,所提出來的創意都是在死後慢慢被後人所證實的,可等他驚豔了後人之後,卻隻有普林斯莊園還保留著最後的唯一的一張畫像,他叫做克塔西。而這是西弗勒斯學起來最吃力的三門課,那些各具意義的字符簡直就如一門全新的複雜語言,他要重新考慮語法和句式,甚至這三門課對他的繪畫功底還有嚴格的要求。

除此之外,西弗勒斯還要學習草藥學、魔法史、商學(這是貴族的必備課程之一)等等,他的每天都變得異常繁忙,僅有的閒暇時光也都進入了空間中,為了空間的靈氣增長而努力。所以,當這一天,西弗勒斯收到來自魔法部麻瓜聯絡處的貓頭鷹的時候,甚至有些茫然。他看著手上的那封信,上麵用英文寫著正文,他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