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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眼前的這隻大型生物用前爪搭在眼睛上,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立刻想到了昨天才認識的那隻小東西。

“嗷嗚——”白果搖了搖尾巴。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西弗勒斯試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白果身上變得更為柔軟一些的毛,白果%e8%88%94了%e8%88%94他的指尖,然後跳到地麵上——這個動作讓床晃了晃。地上放著一小簇一小簇的朱紅色果子,白果將它們叼起來放在床上。

“我的早餐麼?”西弗勒斯了然地說。

白果點了點頭,示意西弗勒斯趕緊吃完。這種朱紅色的果子味道很苦,並不覺得有多麼好吃,但是對於西弗勒斯而言,這沒有什麼好挑剔的,隻要可以填飽肚子,一切都變得容易忍受。他一顆一顆地吃著,然後想著,自己似乎又知道了不少東西,那是睡夢中一個麵目模糊的人告訴他的。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如何進入自己的腦海的,或者,這其實隻是自己的某種臆想?西弗勒斯低下頭,看了看掛在%e8%83%b8`前的那條掛墜,他分明記得他曾經把這條鏈子放在原地了,現在卻出現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也許那一切都是真的?

“白果……”西弗勒斯猶豫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小聲地問,“我們現在所生活的地方是一個空間,而這個空間就存在於這條鏈子,是麼?”

白果點點頭,這讓西弗勒斯振奮起來。是真的!是真的!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他的夢,夢中那個麵目模糊的人竟然真的是這個空間的主人。他無意間弄破手心流出的鮮血喚醒了這個空間的主人,所以這條鏈子才會在他魔力暴動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將他帶了進來。這裡本來是荒蕪混沌的一片,因為西弗勒斯暴動的魔力因子四溢,才開辟出了一小塊空間,更多的一望無際的部分還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

白果沒有理會兀自陷入思索之中的西弗勒斯,它跳到桌子上,用嘴巴叼了毛筆,蘸了墨汁在宣紙上刷刷刷地寫下幾個漢字。它的主人用剛恢複的不多的能力將它的一部分傳承打開了,所以,比起剛醒來時那般迷蒙的狀態,它現在恢複的記憶更多了一些。它想念它的主人,儘管世人說他無心無情,但其實他總是溫柔的。正如當年的浩劫來臨,主人明明可以自保,卻為了它們幾個,甘願引爆了元神——若不是當時,它們與主人心意相通,願意用自己靈魂來刻下封印,也許,這世間再也沒有了那般風華無雙之人。

西弗勒斯拿起白果放在他麵前的那張紙看了起來,上麵寫了這個空間和它的主人的依存關係。需要進一步地擴大植被的種植量——最好都是一些有靈性的植物——這才能使得空間中的靈氣慢慢加深,有助於它的主人儘早恢複力量。西弗勒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們救了我一命,我保證我會為此儘我最大的努力。我很抱歉,是由我喚醒了你們,而不是一個更有本事的人……”西弗勒斯咬著嘴%e5%94%87,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想,如果是一個更有本事的人,也許他會使得你們恢複得更快,而不是像我現在這樣如此茫然。

我沒有錢,沒有路子,我也隻是一個孩子。

白果溫柔地蹭著西弗勒斯的脖子。它知道這是一個好孩子,誠實、勤奮、隱忍、堅強,渴望力量卻有著自己不容背叛的底線,從沒有放棄自己的驕傲和尊嚴。他感恩圖報,他用小小的倔強掩飾著自己的溫柔。就像現在,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有了這個空間之後可以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而是擔心著自己能不能幫助到他們。

他值得信任,儘管這還是一個小孩子。

☆、章老瘸子

這是倫敦爵祿街上一家不大的藥店,生意算不得很好,也許崇尚西醫的英國人並非很信任那些傳說中可以治病的樹葉枯枝,所以來往看病買藥的往往隻是聚居地裡的華國人而已。藥店的老板姓章,瘸著一隻%e8%85%bf,來往的華國人都叫他一聲章老瘸子。聽說章老瘸子是二戰之後經由香港進入英國的大陸移民,年輕時是某個黨派中一個不大不小的官,那條%e8%85%bf是因為打仗的時候被流彈擊中,所以才瘸掉的。

當然,這也隻是聽說而已,畢竟章老瘸子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類似於軍人的威儀,多數人眼裡,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頭兒,喜歡眯著眼睛在藥店門口搭個躺椅曬太陽。但是英國的天氣雲霧居多,動不動還來一場突兀的雨,路過的人便總是能聽到章老瘸子那絮絮叨叨的抱怨,說這雨啊,讓他的瘸%e8%85%bf更加疼了。

這一天,照樣是下著蒙蒙細雨的,章老瘸子窩在櫃台後麵,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店子裡除了他,還有一個小夥計,正操著一個算盤,劈裡啪啦地算著帳。這小夥計叫吳華,算得上是一個可憐人,他是隨著父母偷渡到英國的,父母咬咬牙把半輩子的積蓄都給了蛇頭,原本想在這裡討生活,可惜卻在船上染了疾病,直到最後死了的時候,都還沒見到英國的海岸線,連屍體也被直接投了海。自章老瘸子在碼頭撿了他,平平淡淡的也算是安全地過了七八年,當年那個怯懦的站在人群中茫然哭泣的小娃子如今已是一個精明的小掌櫃。

“您好,請問你們這裡需要招一個夥計麼?”一個澀生生的聲音在這個不大的店裡響起。

吳華撥算盤的手一頓,他從高高的櫃台上探出身子,往下一看,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正努力地踮起腳尖,用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著自己。出乎意料的,這孩子竟然是一個英國人,他剛才的那句華文說得極好,吳華還以為會是一個小同胞。不過,看著小孩子黑色的頭發以及黑色的眼睛,大概他的父母一方會是華國人吧,吳華這樣想著。

“你的父母呢,你還小,我們不需要童工。”吳華笑眯眯地回答。

小孩子咬了咬嘴%e5%94%87,斂了眸子,隻露出頭頂的一個小發旋兒:“我不需要工錢的,隻要能讓我吃一口飯就好了,我吃的也不多……不不,我可以不要飯吃的,我就是想學一點本事……我可以去隔壁的餐館洗碗,這樣他們就會給我吃飯了……而且,先生,我不小了,我都已經七歲了,真的!”

吳華有些為難。在異國他鄉的生活並不如想象中那麼簡單,他知道儘管有少數人的確能夠爬到高處的,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華國人在這裡的生活不算很好,這麼小的孩子需要出來找活乾的,也許是因為家裡生了什麼變故。尤其是眼前的這個小孩子,他雖然瘦弱了一些,但是臉色不錯,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甚至還是綢緞的,這樣的人家應該算不錯了,但如今小孩子卻需要出來找工作,這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天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孩子,過來我這裡。”一直在打瞌睡的章老瘸子不知道何時醒了過來,出聲招呼小男孩兒。吳華鬆了一口氣,店裡的生意一直淡淡的,多養一口人,定然會拮據不少,就算小男孩真的遇到什麼值得同情的事情,他也無法做主把小男孩留下來,可又硬不下心來拒絕,而現在大老板%e4%ba%b2自出麵,那就礙不上自己什麼事情了。

吳華猶豫了一下,走出櫃台,彎下`身,在小男孩的耳邊悄悄地說:“老板是一個好人,如果你真的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原原本本地和他說,他一定會幫你的。”聽到這話,一直低著頭的像隻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的小男孩終於抬頭看了吳華一眼,眼裡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過,於是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西弗勒斯慢慢地朝那個老人走過去,他有些緊張。這幾天,他在空間中和白果一起研究著,如何能夠使得空間發揮最大的效力,最後覺得也許多種植一些如靈芝、人參這樣的集靈氣而生的藥材會比種植彆的什麼更為容易一些。所以,他出了空間,第一件事情就是來找唐人聚集生活的街。在路過這處藥店的時候,白果在空間中興奮地抖了抖身子,西弗勒斯由此確定,這裡或許有他們需要的東西。

他已經在腦海中編織了合理的借口,就說自己是被一對華人夫婦收養的小孩,但是這對充滿愛心的夫婦卻在最近不幸染病去世了。他現在一無所有了,隻想要好好學習醫術,也許以後可以救治更多善良的人,不讓他們枉死。這樣的借口雖然也有一些漏洞,但是考慮到孩子剛剛失去%e4%ba%b2人的悲痛,就變得十分感人了。西弗勒斯在心裡安慰自己,他需要讓空間的主人儘快恢複過來,所以這樣的小謊言是能夠被原諒的,他沒有嘗試用言語去傷害彆人。

章老瘸子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小男孩,他摸了摸小孩的手臂,又讓他在自己麵前轉了一圈,點了點頭,問:“你家裡還有彆的什麼人嗎?”

西弗勒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在那一瞬間想到了艾琳媽媽,但是他現在不能回去,如果他回去了,一定會被托比亞再賣掉一次的,而且,西弗勒斯確定他比上次被賣一個更高的價格,考慮到他現在白裡透紅的皮膚和黑亮柔順的頭發。西弗勒斯決定,他要儘快先在哪裡安頓了下來,在那之後就可以把艾琳媽媽也接過來了,他們可以開始新的生活,讓那個比魔鬼更惡劣的托比亞永遠都找不到他們。

章老瘸子也沒有多問,他隻是瞧了瞧外麵的天色,繼續說:“你可以留在這裡,晚上和吳華住一個房間。我沒有多餘的工錢給你,但是如果你學得下去,你可以免費學習。吃的和用的,你也彆太擔心了,我們的日子雖然過得不寬裕,但是多養一個小孩子還是可以的。”

西弗勒斯又咬了咬下嘴%e5%94%87,這順利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沒來得及把自己想好的理由說出來。不過,能夠不騙人,這當然再好不過。他眨了眨眼睛,覺得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你瞧,除了蜘蛛尾巷那樣肮臟的生活,這世界也可以有另外一種樣子的,就好像那個叫吳華的年輕人對自己的關心,或者眼前的這個老人對自己的包容。

從這一天起,七歲的西弗勒斯就在藥店裡住下了。他是一個安靜的孩子,大多數的時候都會抱著章老瘸子讓他學習的書一頁一頁地看著。他似乎對於藥材的處理有一種天生的敏銳感,最開始吳華還不樂意給他分配任務,畢竟藥店一直以來的都是小本生意,要是把藥材處理壞了,這差價需要從他們的夥食費中扣。但是,漸漸地,吳華發現,這小家夥切的藥材都是齊齊整整的小段,不多一毫米,也不少一毫米。讓他搗的藥汁也非常細膩,一點都不會覺得粗糙。西弗勒斯不光在處理藥材上有天賦——很多時候光有天賦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勤奮——他每天都花不少的時間在藥材的研究上,並為此付出自己所有的心血。

藥店的後院被開辟出來弄了一小塊的藥園,慢慢地,這塊小藥園就由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