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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食費。於是,從昨晚開始,西弗勒斯就餓著肚子。

“我覺得我現在能吞下一頭牛。”西弗勒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他感到胃部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有一個鑽子在裡麵使勁地攪動著。他跪在地上,捂著肚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兒,額頭抵著草地,冷汗順著他油膩的半長發滴落在草地裡。

也許他就要死了,誰在乎呢。

☆、小天使

西弗勒斯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他發現他再一次掙紮著活了下來。這真是一個幸運卻又不幸的消息。他的全身都汗津津的,那是因為太過疼痛而出的冷汗。他的手心有些輕微的刺痛感,西弗勒斯低下頭,發現他可能在陷入昏迷之前,為了排解疼痛而太過用力地緊攥著拳頭了,那個小掛件上的蛇尾部分有點尖,在他無意識的時候,被他用力刺入了掌心。

西弗勒斯看著那個流血的傷口歎了一口氣。他等下還要去洗盤子呢,手上的傷口在接觸到冷水和劣質的洗滌劑時,一定會一直疼下去的。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他還是應該要去做那份無休止的工作,否則那些人一定會去找媽媽的麻煩的。

手指從空氣中劃過,時間顯現是西弗勒斯學會的第一個魔法。書上說,這個魔法原理淺顯,即使是體內隻有微小的魔力也能夠將它發揮出來。這也是唯一一個在沒有得到魔杖前,適合小巫師們學習的無杖魔法。其他的,就算是清理一新,魔力循環沒有穩定的小巫師們最好都不要輕易嘗試,要是因此引發魔力暴動就不好了。當然,如果能夠給小巫師們提供長輩使用過的相對而言比較契合的舊魔杖,比如說某些傳承久遠的貴族家庭,那麼小巫師的學前教育就會豐富很多。

西弗勒斯一直渴望著能有一根舊魔杖,可以使他和魔法界的關係能夠聯係得更緊密一些,但是遺憾的是,艾琳的魔杖早就被托比亞折斷了。啊,想得太遠了些,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他要在四點之前趕到酒館裡去,然後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點。西弗勒斯嘗試著站起來,他的胃沒有先前那麼痛了,但還有有一些不舒服。

將掛件放在了地上,這不是屬於他的東西,他不能把他帶回去,也不能把它換做吃的。他是一個酒鬼的兒子,他可以被那些人叫做小怪物,但是他不是小偷。他從來沒有放棄,去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哦,瞧瞧,這是我們的小斯內普先生,瞧瞧你現在的臟樣子,快去洗洗……”酒吧的老板反常地沒有嫌他來得晚,反而試圖帶著他繞過後院,朝後麵的那一排住房走去。

西弗勒斯謹慎地退開一步,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人,像一隻狼崽子一樣。生活用它粗糙的染著鮮血的表麵教會了他,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而蜘蛛尾巷中更是沒有多少好人了。哦,這話說得並不嚴謹,如果你有錢,有著大筆大筆的英鎊,你會發現就算是住在巷子中第三棟房子裡的那個凶狠的大勞倫——據說在那之前,他曾經是有名的拳擊手,他在粗壯的左手臂上紋了整幅耶穌受難記——也能在你麵前溫順如一隻小綿羊一樣。

“彆緊張,小東西,我並沒有打算對你做什麼。但是,必須要說,今天這裡會來一個大客人,我不能讓我的員工看上去邋裡邋遢的,這簡直就是敗壞了酒吧的整體素質!”費羅舉著雙手保證,他再一次嫌惡地看了西弗勒斯全身的打扮一眼。

西弗勒斯沉默著將整個破破爛爛的酒吧環視了一遍。他不覺得自己臟兮兮的,有哪一點和整個臟兮兮的酒吧產生違和了。油膩膩的吧台,陰沉沉的角落,布滿垃圾的地麵,在柱子後麵,或許還有肥頭大耳的男人們和廉價的女人們狂歡之後留下的某種液體。

“聽著,無論如何,今天你要把自己打理乾淨一點,這是命令!仁慈的上帝啊,我真不敢相信,你有多久沒有洗澡了。”費羅把小男孩推進了一間漏風的小浴室裡,隻用了四塊木板隔起來的小空間,連屋頂都沒有。費羅抓住小男孩的胳膊,擰開水龍頭,冷水從頭頂澆下來,西弗勒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好了,乖乖地,把自己洗乾淨了,尤其是你那油膩膩的長發,洗三遍,不不,好好洗四遍以上……”費羅那肥碩的身軀使得浴室中的空間有些小,他擠了擠,最後決定還是先出去。然後飛速地從不知道哪裡拿出來一套小衣服,從門縫中塞進去,口裡念叨著:“這是給你的,全新的!感恩吧,你這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

西弗勒斯慢慢地清理著自己,他的確需要好好洗一個澡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會乖乖聽費羅的話。這很奇怪,尤其是放在他麵前的新衣服。喜歡在啤酒中摻水用次酒裝好瓶的吸血鬼費羅會舍得給他買新衣服?這絕對不可能!但是,費羅的確這麼做了。所以,不難總結出,費羅可以從給他買衣服中得到更優渥的回報。

會是什麼呢……他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沒有技能,沒有金錢,沒有家世,費羅可以從討好他中能得到什麼呢……西弗勒斯皺著眉頭。

“洗好了沒有?”費羅在外麵敲著門。

“是的,先生。”西弗勒斯關了水龍頭,應了聲。

費羅打開門,立即就黑了臉:“我不是給你把新衣服拿過來了麼,你怎麼不換上?”

西弗勒斯攥著他穿在身上的被淋濕的破衣服的衣角,低著頭,有些惶恐不安地說:“可是,先生,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因為我沒有什麼可以償還的。”

有什麼東西涼涼的,觸到了他的下巴。西弗勒斯感覺自己的下巴被挑了起來,那是一柄拐杖的尖端,順著拐杖望過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小眼睛的男人。西弗勒斯感覺那個人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說:“這樣的貨色……”

費羅搓著手,有些局促地說:“這不是可以簽死契麼,說起來,才幾十英鎊,買一條命,這可不是什麼虧本的生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能夠做得了主,確定沒有任何麻煩?”那個男人的語氣中帶著某種不屑。

“當然當然,要知道,是這孩子的父%e4%ba%b2自己決定的,我不過是一個中間人罷了。”費羅急急地表態。

西弗勒斯大概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那個男人,那個叫做托比亞的男人,終於忍不住把自己賣掉了!嗬嗬,他早就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了,不是麼?所以這沒什麼,這真的沒什麼,儘管他從此再也沒有家了,但這算不了什麼。這麼想著,儘管一直在用重複的話語安慰自己,西弗勒斯的手卻緊緊攥成拳頭,眼中帶著濃重的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悲哀。他瞧著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談判,隻為了讓他賣出一個更“合理”的價格,終於瞧準時機,狠狠推了費羅一把:“滾開!我是我自己的,誰也沒有權利把我賣掉!”

按照西弗勒斯的計劃,他本應該可以飛快地跑掉的,但是他忘記他已經餓得太久了,而且,再怎麼說,他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他隻覺得脖子上一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撲過去……他徹底暈了過去。

西弗勒斯是被胃疼弄醒的,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類似於地下室裡的地方,陰暗潮濕,還帶著一股黴味。他被關在一個小單間裡,放眼望去,這裡有好幾個小單間,每一個裡麵都或躺或坐著一個小男孩。他被人粗魯地摔在地上,他的眼前擺著一盆食物,看上去不錯,至少比費羅酒吧中客人吃剩的那些更好一些。聞著誘人的香氣,西弗勒斯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但是他沒有動。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從蜘蛛尾巷出來的西弗勒斯對此再清楚不過。他得先弄清楚自己的處境,誰知道芬芳的玫瑰最後會不會用刺刺死采擷的人。西弗勒斯右邊的隔間裡坐著一個神情呆滯的男孩,而他的對麵有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正在用額頭撞牆壁,嘴裡竭斯底裡地在喊著什麼。他的目光又看向左邊,左邊隔間裡躺著一個光%e8%a3%b8的男孩,透過鐵欄杆,他能看到那個男孩背上都是縱橫交錯的鞭傷,還有一些深紫色的印記,肩膀上有牙齒咬出來的深痕。目光隨之往下,西弗勒斯的目光驟然一縮,那是……他知道,鄰居老漢克會讓他的女兒去路邊接客,然後用這種惡心的收入來充作他的賭資。他聽說過,有些人喜歡玩弄男孩,富有的而又有著變態嗜好的人會偷偷養上一群。他記得,他被費羅賣掉了,而這一定是經過托比亞的同意的。所有的事情串成一塊兒,真相呼之欲出。

西弗勒斯用一種極為空洞的眼神注視著隔壁男孩紅色和白色液體混合成一團的股間,那裡的傷勢很嚴重,而那個男孩一動不動,或許已經死了。或者生,或者死,沒什麼可怕的,曾經被叫做父%e4%ba%b2的人如禽獸一般將他賣到了這裡,這也沒什麼可怕的,但是他不能以這種□的方式死去!絕對不能!

他感覺心口有一陣猛烈的疼痛突如其來,在這種仿佛撕裂內臟的疼痛下,胃疼的感覺都變得不怎麼明顯了。他的心臟在哀鳴,他的眼睛乾澀到極致,反而流不出淚水。那種疼痛最終如%e8%84%b1韁的野馬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刁鑽地遊走,地下室中其他的清醒一些的男孩都瞪大了眼睛瞧著這個新來的瘦小的人兒。哦,那是什麼神奇的能力,所有的東西都漂浮在空中,連堅固的鐵欄杆也似乎要%e8%84%b1離了地麵,他們能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迫感迎麵而來。那些孩子想喊救命的,可是在某種巨大的能量的壓迫下,他們甚至連張開嘴都做不到。

地下室的劇變引發了上麵樓層的坍塌,但是卻又沒有引起周邊的屋子的顫動。很快,被懷疑是小型炸藥爆炸的狀況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報警。而警察迅速出動之後,他們沒有查探到炸藥的源頭,卻在地下室發現了一些長期受到性侵犯的被拐賣的小男孩,很奇怪的是,地下室雖然被破壞得一塌糊塗,但是這些瑟縮的男孩們竟然一個都沒有被磚頭砸到,或是被鋼筋戳死。這不能不說是奇跡。

警察逮捕了一係列的罪犯,並且為那些受侵犯的孩子們找了心理輔導醫師和日後的去處。但是他們對於爆炸的起因依然一無所獲。膽子大一點的孩子在做筆錄時,說到他們中有個新來的男孩有種特殊的能力,這一定是上帝派來拯救他們的天使。如此匪夷所思的證詞加上的確找不到他們所說的那個男孩,這件事情最終被判定是意外,而小孩子們一定是在長期的壓迫中產生了錯覺。

“我們曾經遇到過一位黑發的小天使,他看上去那麼瘦弱,但他真的是一位天使。他用自己的能力拯救了大家,卻在最後的關頭能力耗儘而化成了光芒。從那以後,每當我仰望星空的時候,我都會告訴自己,曾經有位善良的天使守護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