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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害怕戳到大戶人家的陰私不明不白的送了命,但是醫者仁心又讓他不忍不提醒,躊躇半刻後他還是給了個不倫不類的建議:“兩位老爺,小人行醫多年,對於相術掛術也稍有涉獵,小小姐似是命格奇特,可仔細看來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太得勁。”

“胡……”

夏侯二老爺及時出手將大老爺後麵仨字給堵了回去:“不知先生可有解決之法?”

“小人才疏學淺,兩位老爺另請高明吧。”老郎中搖搖頭,心中暗自決定拿到報酬就帶著一家老小撤離明州。

老郎中不愧是行醫多年質量有保證,開的方子給夏侯寶喝了兩劑,高燒也退了,咳嗽也停了。但死活就是昏迷不醒,再去找他時才知道老郎中還真帶著一家老小連夜搬走了,真不愧是行醫多年……從人命堆裡攢起來的名醫啊,跑路速度就是一流。

呃,跑題了,回來。

找不到人的夏侯家漢子們隻得把最近在明州碼頭附近晃來晃去,逮誰跟誰說‘吾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有異,莫非是這明州城出了帝王的命格?’的算命先生給逮了回去。算命先生也不介意,表示十文錢一卦,算兩卦優惠價十五文錢童叟無欺,幾位是想要算姻緣算財運還是算凶吉?

夏侯韜將算命先生恭敬地請到內室,指著雕花大床上的粉團子說:“請先生給我侄女算一算凶吉罷。”

算命先生看了眼夏侯寶,嚇了一跳,湊近了研究半晌,才鄭重其事的回答:“實不相瞞,令媛這樣的狀況,在下還是第一次遇到。”

夏侯彰向來不信什麼神仙妖魔,也不信那些命中注定天理輪回之類的東西,聽到那算卦的算命先生這麼說第一反應便是這貨果然是來騙錢的,當即就想趕他走,好在還有專屬消防人員夏侯韜在一旁。

“大哥莫慌,聽聽先生是怎麼個說法。”

有夏侯韜在一旁拽著袖子,夏侯彰就算是有火氣也發不出來,隻能支在床邊聽不靠譜的神棍算命先生胡扯。

“令媛的命格可還真是奇特的很。”算命先生伸手輕彈寫有女孩兒生辰八字的符紙,符紙浮在半空中被突然冒出的小火苗兒燒成了金色的顆粒,“奇哉怪哉,陽氣極盛又輔以風火,照命格來看這個娃兒應是個男孩才對,怎麼是個女娃兒?命格與身體不契合,也難怪會體弱多病。”

“本該……是個男孩?”夏侯彰發愣。

夏侯韜拱手:“道長可有什麼法子?我夏侯家就這麼一個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夏侯家在我們兄弟倆身上斷了傳承。”

“逆改天命,難啊……”算命先生搖頭,“雖說這女娃兒是該嬌養,但是若將令媛當作男孩養至其成年,說不定能保其一世平安。”

把女孩當成男孩養?夏侯兩兄弟麵麵相覷,均是覺得不可思議。隻聽說過把男孩當女孩養防著被小鬼勾魂的,可是倒過來……還真沒聽說過。但是看到夏侯寶病好了卻依舊昏迷不醒,他們還是決定試試看。

夏侯彰轉頭跟夏侯韜小聲說道,不知是在吩咐還是商量:“寶兒身體羸弱,若真能轉醒不如把她送至南方的莊子療養。過幾日通知分家把資質好些的男孩都接過來,從中先挑選出一個調.教著,我夏侯家不能沒有繼承人。”

夏侯韜笑意瑩瑩的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仆人和弟子,除了向儒外倒是沒有太核心的人員:“稍後就讓他們幾個回去收拾行裝,繼續跟在寶兒身邊伺候著吧。不過向儒還是留下為好,他也算得上是個可塑之才。”

算命先生也算是見多識廣,見事情如此發展,便知兩人已經起了殺人滅口之心,他倒也不慌,對著他們拱拱手說道:“還請兩位手下留情,全當是為令媛積德了。”

“……”關係到夏侯寶,兩人都有些遲疑。

算命先生笑了笑,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銀質長命鎖戴到夏侯寶的脖子上:“相識一場即使緣分,這個長命鎖,便贈予未來的夏侯少主吧。”

話未落音,房中已尋不到算命先生的身影。

“莫非真是……”夏侯彰嚇了一下。

夏侯韜搖搖頭:“比起這位先生是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我更擔心寶兒能不能醒過來。”

在麵對唯一的弟弟和唯一的女兒的時候,向來冷硬派的夏侯彰也會柔和幾分:“二弟,你說這會不會是天道給我們的懲罰。”

“大哥多慮了,這天道存不存在還未有定論,就算是真有,哼,它又哪裡有閒暇來關注我們。”夏侯韜眉宇間竟透出一絲睥睨天下的氣勢,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氣息。

“可是寶兒……我們畢竟隻有這一個孩子。”

“寶兒會沒事的。”夏侯韜信誓旦旦的說著,實際上心裡也沒底,甚至已經開始琢磨著是不是給夏侯寶輸點魔氣試試看,說不定魔化一下就好了?

那到底把夏侯府鬨騰的底朝天的夏侯寶為什麼死活就是不醒呢?

原因是這熊孩子在做夢。

夢裡,自始至終隻有一個人。

——你倒是沒有變多少,還是一開口就不饒人。

——……晚上出來的是蛾子。

——保護你……你們,是我的責任。

——世人憎我惡我欺我怕我,那又如何!

——自今日起,世上再無折劍山莊弟子薑承,隻有薑世離!

——好!那我薑世離就做這個魔君!

——我以全部功力護住他的心脈,就不信保不得他一時半刻!

——我與他再見之期,便是兵刃相向之時。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兄弟!

——你走罷,下次見麵,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薑承和薑世離,沉默寡言的少年和張揚霸氣的男人,兩張麵孔漸漸重合在一起定格在血玉中,但無論是哪一個都遙遠的無法觸及:“薑……承……”

如果當初他不曾出海錯過了那五年,如果當初他始終陪伴在他身邊不曾離開,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劇上演?

恍然間想起那人在幻木小徑對自己說過的話,‘我是個孤兒,如果將來能有妻兒,那他們就是我唯一的%e4%ba%b2人,我……一定要讓他們過平和安樂的生活’。

“阿承……”如果那個時候你已有了妻室兒女,是不是最後就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大老爺,二老爺,小姐醒了!”

夏侯彰和夏侯韜匆匆走進夏侯寶的房間:“寶兒醒了?難道那位先生說的是真的。”

夏侯彰麵對著差點就失去的唯一的女兒,努力的向自家二弟學習想要把麵部肌肉放鬆些。剛醒過來睜開眼適應了光線的夏侯瑾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家老爹扭曲的臉,本來就怕他爹的夏侯瑾軒很沒出息的又被嚇暈了。

“……”夏侯彰臉色更加陰沉,“這是怎麼回事!”

夏侯韜很厚道的抬手遮住了笑容:“大概是大哥的笑容不太自然,嚇到寶兒了。”

“夏侯家以騎射聞名天下,就算是女孩也不能這麼脆弱!”

跟夏侯寶同一視角的侍女表示門主這真心不能怪小姐,連她都快被嚇哭了有木有!夏侯門主的棺材板臉不能再嚇人求求您還是板著臉吧彆放鬆了我們脆弱的小玻璃心傷不起啊QAQ

夏侯韜看著自家大哥氣急敗壞的樣子繼續笑得各種幸災樂禍:“大哥,要不換我來?”

“……隨你。”夏侯彰拂袖……沒有走,隻是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們。

剛剛好像看到了爹?滿腦子的橙子和梨都被夏侯老爹嚇走的夏侯瑾軒開始考慮自己現在的處境——爹在絕行天途被二叔……呸,枯木那家夥才不是二叔!重來!

爹在絕行天途被枯木所殺,自己似乎是掛在司雲崖了,所以說這其實是死後的世界麼?夏侯瑾軒偷偷睜開眼,湊在他麵前的……媽呀!怎麼是枯木?不對這是死後的世界難道是真的二叔?啊啊啊啊啊好糾結啊說好的我爹呢還是讓我爹來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於是夏侯瑾軒再次兩眼一翻白,昏過去。

“……”×N

“咳,想來是寶兒太過虛弱……”夏侯韜表明他是無辜的。

侍女默默低頭,剛才二門主的表情突然變猙獰了對吧絕對變猙獰了對吧對吧!對毛啊對!感覺鴨梨太大吃不下的侍女小姐默默催眠自己他們家二門主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是賢妻良母()的模範代表不可能會有猙獰著種不科學的表情QAQ

“二弟博覽群書,若是有個男孩不知會取個怎樣的名字?”

夏侯韜捋捋下巴上的胡須:“隨意青衫書世陌,炎涼漫映北軒窗。這代的男孩起名大都是從王從玉,叫夏侯瑾軒,大哥覺得如何?”

“瑾軒,瑾軒……是個好名字。”

“大老爺二老爺,小姐又醒了!”

夏侯彰和夏侯韜都湊過去,夏侯彰板著臉儘力和顏悅色的說:“瑾軒,身體感覺可還好?”

我家老爹不可能這麼溫柔,頂著夏侯寶殼子的夏侯瑾軒淚流滿麵,這一定是我今天睜眼的方式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夏侯夫夫檔不能再萌不愧是仙五前最佳CP~

順便求個收藏和封麵咩_(:3」∠)_

日收藏漲五十或者來個美美的封麵人家也會加更啦

☆、前塵舊事恍如夢③

不知不覺中,夏侯瑾軒重生到夏侯寶的殼子裡已是第二年,雖然身上少了某個零件總覺得不那麼舒服,不過時間是把殺豬刀(參見皇甫二少爺orz),被生活天天強【嘩——】的時間長了便也習慣了生理上的變化。

更何況他爹和二叔不知為何給夏侯寶改名為夏侯瑾軒還一直讓他做男裝打扮,他還以為是被發現魂魄易體了呢,還擔心了好久會不會被燒死。

因為扮男裝的關係夏侯瑾軒並沒覺得變成了女孩子有什麼不好,起碼他爹管的沒有以前那麼嚴了。大家都覺得夏侯彰對他過於嚴厲,但是更嚴厲的時候他都挺過來了表示僅僅是現在這樣的程度毫無壓力。

雖說溫故而知新,那些經史雜書早就看過數遍,空閒的時間自然多了起來。人閒了就會胡思亂想,時不時的,他便會想起出海尋訪仙島之前,枯木假扮的二叔對他所說的話——

“‘人算不如天算’不過是借口,是落敗之人將過錯推給蒼天的懦弱之言。世間之事,豈能儘遂人意?若有所翼謀,那就定要細細謀劃,步步為營,將一切握於手中,方可能成功。”

也因此,在了解到自己所處的並不是死後的世界後,他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再次上演,無論是爹是阿承還是瑕,都是他最重要的人,絕不能再讓他們走上同樣的道路!

“細細謀劃,步步為營。”夏侯瑾軒敲打著桌子,慢慢回想那日司雲崖上枯木透露給他的信息,手中的筆在紙上畫出了奇怪的形狀亦不自知,“阿承……瑕……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