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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歌讚夜 蘇梓木 4283 字 3個月前

沒臉上台咯。”許向半是調笑般地說著,表情卻並不見輕鬆之意,反倒眼眉吊起,透著股怒。

安錦年不屑地“哼”了一聲,“敢咒我,彆忘了我和蘇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許向摸了摸我的頭,語帶自豪,“我們家姑娘除了C++,哪門課不是一把好手。”

安錦年怕是被隊長的得意表情給刺激到了,踮起腳拍了拍旁邊高個青年的頭,“我們家俊俊哪門課都不止一把好手!”

蘇俊怕是被“俊俊”這稱呼給嚇到了,反過去將她摟到懷裡,“你這誇得不太像樣。”

“哎喲,哥們幾個彆比了,都複習去吧,爺再考慮考慮今天打DOTA還是打DOTA還是打DOTA呢。”沈言司雙手交叉擺在腦後,閒閒來了一句,此話一出,瞬時招來無數白眼。

所以那天的開始和結尾都是歡快並和諧的,中間的小插曲不提也罷。我那時真是這麼想的。

回701的路上,許向說,“鼓手家那個是不是有點問題?”

我一愣。才明白他該是感受到了賀蓮語的找茬傾向,甚至可能聽到了那句莫名的吃醋般的話。我聳聳肩,“應該有點。”

我還記得剛剛散場時,她投過來的目光,不好說是不屑或者嫌惡,反倒是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錯覺。心裡有一瞬的惴惴,之後便還是決定不當回事。

後來才發現實在太是一回事了,可就算我當初察覺到了她的惡意,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我一直以為,對她,是小心防範的,終究是疏忽了。

“上次她給主唱下藥那事,說是哭得稀裡嘩啦地道了歉,各種悔不當初,事情算是過去了,可要不是鼓手栽這麼深,肯定也不能繼續讓她在眼前晃……”他說了半天,結語,“總之,你離她遠點!”

我很真心實意地點點頭。

畢竟我骨子裡也是這麼覺著的。

許向又嘉許地摸了摸我的頭,我抬眼看到他那張白皙稚嫩的臉上硬生生擺出了一副“吾女甚乖”的表情,忍不住上去掐了一把。

不等他回過神來,我已經停在了原地,終是忍不住,想起這幾天所有的種種,鼻子處莫名地起了些酸意,“許向,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樣,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會關心我、背我、給我買吃的,給我這麼多溫暖嗎?

問到一半,卻終究問不出口。

他怔了一下,瞬間又擺開笑臉,“喲,咱們家姑娘也開始走粉嘟嘟的小女生路線啦。”他說著,走上來一把將我摟入懷中,“趕緊回家讓我把你腦殼敲開看看出啥問題了。”

果然我們兩人都不太適合這種路線。可我卻真的想知道答案。

他彈了下我的腦門,很輕,不疼,帶著%e4%ba%b2昵的味道,“以後少問這些有的沒的。”

我想我知道了答案。

也真的沒多久,印證它的機會就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稍微短了點~下章開始就差不多進入正題啦~

☆、墊起桌子的木板

我們一行八個人踏上了去往廈海的行程。彼時在練習室角落默默聆聽陪伴Recovery的隻有我一個人。隻是我一個。轉眼一年,我卻成了三分之一。說是外援,倒不如說是家屬,我以為這是好事。卻又隱約覺得,這個越來越壯大的隊伍……好比愈顯%e4%ba%b2密的家庭,是否真的是我可以擁有的?又或者,看似平靜歡快的嘴角,轉個身,又都是怎樣的皺折起伏?

現在想想,火車上那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卻是我最後的美夢了。隻是那時未曾發覺。

好在對於和他們相處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萬分珍惜的,無論何時何地。這樣最後夢醒時分,才不至於太過疼痛。

和我去年來時一樣,T字頭的火車依舊擠滿了人,嘈雜甚至無序。過道上永遠紛亂地穿梭著各式各樣的腳步,說話談笑聲不絕於耳。彼時是%e8%84%b1離苦海,靠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隻覺心下的釋懷。現下,雖是再次駛進魔窟,倒也沒預料中的壓抑。我低了頭,看著握緊自己的手,修長而有力,視線上移,許向的睡顏映入眼簾,一陣溫暖。想來原因也不過就是他了。

火車是晚十點從楚京出發的。夜色濃重,基本一車的人全睡了。那些堆滿了過道的行李箱讓本就不大的車廂更顯擁擠,許向自然地牽著我一路走到座位上,手就沒再放開。我們一夥人基本上了車就都睡了。我枕著許向的手臂醒來的時候不到六點,他正精神奕奕地看著手裡的譜子。待到日頭初上,大家開始各自活動的時候,許向卻睡了。我看著彼此纏握在一起的手,舍不得放開。一邊又不禁想,不能去刷牙的話就先嚼兩顆口香糖吧。

“蘇唯,不去洗漱嗎?”坐在對麵的安錦年小聲湊過來問。

我擺了擺手,“再等會兒,你先去吧。”

“怎麼這麼臟啊!周子佑,我跟你說了我想坐飛機去!你看那廁所!怎麼洗漱啊!”

“你忍一下吧,蓮語。或者一會兒下車到旅館再弄。”

“我這蓬頭垢麵的怎麼見人啊!”

姑娘實在言重了,你的妝一點沒花,明媚動人依舊。

說來當初買票的時候也確實出了點小插曲。許向那天將票買回來後,語氣中頗為惋惜,“硬臥全沒了,隻剩硬座了,十二個小時,大夥忍忍吧,回來的時候拿了演出費咱就好霸氣地躺軟臥回來了。”

“隊長,是一個車廂的不?”

“報告主唱!不負重任!”

“好樣的!”

“我以為是坐飛機去呢。”賀蓮語從許向剛開口說到“硬座”的時候表情就不太對,“‘硬座’會不會太累啊?”

“沒事啦沒事啦。我開學就是和sea一起坐回來的,聊聊天很快就過去了,不累的。”

“打折機票也挺便宜的……”

“鼓手,你去訂兩張機票,和你妹子飛著去吧。錢我來。”

“彆。”

“不用不用,我就是隨口說說。大家一起玩玩牌做做遊戲也挺好嘛。”她語氣跳躍地說著,眼裡卻滿是不情願。自然誰也不願成為眾矢之的,賀蓮語也就強壓了大小姐的身段,算是配合我們,可沒想到真到了火車上,她終究是熬不住。

幸好一覺醒來,車程也就沒剩太久了,草草洗漱完吃過早飯,就在安錦年的發起下玩起了牌。許向手機一聲短促震動,我不自覺地看去,就聽他說著,“喲,林萱也跑廈海去了。”

“就你那青梅竹馬?去廈海玩?讓她也來看看我們表演啊。”

“得了,人和她男朋友一起的,說是她男朋友的兄弟辦訂婚儀式。”

我的心猛然一驚,手一個不穩,灑出去兩張牌。

“蘇唯,你乾嗎呢?還沒輸呢,彆這麼自暴自棄啊。”

我一下反應過來,忙著將抖出去的牌又撿進來,打著哈哈圓場,“失誤失誤。”◆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青梅竹馬的男朋友的兄弟……就是韓學長的兄弟?那不是差不了我們幾歲嗎?這麼小年紀就訂婚啊?”不想賀蓮語仍是將話題繞了回來,抬眼便看到她眼神隱隱瞥來,意味不明。

幸而許向也隻是聳聳肩,“法律允許,父母同意,為什麼不能?”

賀蓮語丟出一張黑桃四,語態輕盈,話裡卻兜了好幾個圈,“蘇唯,聽說你是廈海二中的?那和韓學長是一個高中啊,你們認識嗎?”

那一瞬間,我隱隱感到腳底滲入的涼氣,她那仿若透析了一切等著看好戲的眼神到真有幾分電視劇裡壞女人標配的感覺,我不自覺低了眼,“不認識。”

“誒,是嗎?”她的語氣仿佛真的充滿了疑惑,帶著點回憶和思索,遲疑道,“我記得有一次在小樹林裡看到你不是還拿了韓陽的電話接嗎?感覺挺熟的樣子呢,是吧,你也看到了吧?”說著戳了戳她一旁的周子佑。

我記得那次的,在圖書館後門巧遇了他倆和韓陽戈,搶著接了個成嘉澤的電話,可如此陳年舊穀子的事到今天才翻出來,想來必是她知道了什麼。我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臉,感覺自己的把柄怕是被抓在了對方手裡,第一反應倒不是恐懼,而是這樣處心積慮對付我的賀蓮語竟讓我覺得有些可憐,明明我於她來說,是最不該有分量的存在。

我大概永遠都懂不了她的心思。

一時間我沒回答,我們這片便陷入了刹那的沉默,而賀蓮語不等我或者周子佑有反應,已經又匆忙接上話,“隻是以前聽韓陽學長說起過他兄弟,少年有成什麼的,還想著如果你們真認識,那也是緣分呢。”

“啊,是那個吧那個,富二代,年紀輕輕就繼承家業的那個,我有點印象。”

看來韓陽戈作為班指導真是沒和班裡人少聊,我腹誹著。又不禁感激好歹周子佑的加入讓原本攻擊性和目標性明顯的話題轉了個彎,又恢複了些閒聊的意味。

“是啊,但……”

湊巧列車中途停站,許向甩了牌,“出去抽根煙。”抓著我便往外走,把賀蓮語的話噎了回去。起身時我看了眼她,麵色有些不悅,但到底還是端著,轉瞬就對他們露了笑容。我一路隨著許向擠出車廂,上下車的人群混雜在一起,擁亂不堪,出去的道路倒也有點荊棘滿布的意味,索性手中指引的力量十分結實,披荊斬棘地,終是擠到了站台上。

那一刻的空氣新鮮得有些駭人,也許是因為在封閉的車廂裡待了太久,也可能隻是那個人臉上那些疊疊層層的隱晦麵紗遮得人喘不過氣,我是沒膽量上去撕開,就這麼逃了也挺好。

許向牽著我走到一個垃圾桶邊上,從兜裡掏出煙盒點了一根,遲疑了片刻又湊到我麵前。我抬頭看他不情願的臉,不禁笑了,“你明明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又何必啊。”說著把煙推了回去。尼古丁的味道的確叫人上癮,但於我蘇唯來說,卻隻是麻痹神經的靈藥,讓我在那些黑暗和冰冷的時刻裡還能起碼找尋到自己存在感的靈藥。但現在手心裡傳來的溫暖太過熨帖而真實,那東西便沒有價值了。

他悻悻地縮回手,湊到自己嘴邊,“我以為你想來一根。”

我們就這麼牽著手,圍著一個垃圾桶,靜靜地站著。直到車門即將關閉的聲音響起。

回頭想想,那畫麵在他人眼裡,該是挺獵奇的。

之後的時間裡賀蓮語沒再起什麼奇怪的話頭,打著牌說說笑笑間,時間也就飛快地過了。下了車一行人檢票出站,被門口一個墨鏡短發女攔下,“喲,還真是火車來的,真摳門兒啊,許向。”

又張望著看了兩眼,嗤笑一聲,“拖家帶口的還。”

“歐陽,你來乾嘛?”

不等安錦年激動失聲,歐陽一把扯過許向,又招了招手,“趕緊的吧,接你們去酒店。”

歐陽說是主辦方給訂的,之前許向隻字未提過,顯得有些奇怪。菠蘿音樂節其實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