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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歌讚夜 蘇梓木 4303 字 3個月前

他一下,“你裝什麼瘋呢!八字還沒一撇呢,杞人憂天個什麼勁兒啊!再說了,萬一哪天我們Recovery也出道了呢!你們就是圈內戀了!”

“你這話中聽!來!乾杯!”周子佑兩頰微紅,拿著啤酒杯碰她的,“敬Recovery!”

這八字才沒一撇呢。

不過,人總是為了夢想而活,又因夢想而精彩的。

大家為了這個遙遠的夢想舉杯的時候,誰都不會想起現實的阻隔,隻覺得,這整個天下就在腳下,就等著我們去闖。

“我到時候要設計個巨帥的簽名,有漂亮姑娘找我簽就把QQ號一起簽上!”

“瞧你這臭男人的德性!要是Recovery能出專輯,我就偷偷跑去音像店找我們的碟給簽上名!哈!”

他們倆絮叨完,發現沒人跟上了,安錦年連忙搓了搓蘇俊,“sea,你也說一個。”

“好好演出回報觀眾。”蘇俊剛說完,便迎來了三聲長長的“噓”音。

許向扔下一根竹簽,笑,“不錯啊,以後官方回答就有你來了。”

“誒,賢內助隊長夫人,你也說一個吧。”

我迅速地嚼完嘴裡的湯包,感受到幾人注目的眼神,腦袋裡千回百轉,最後隻能訥訥道,“打工掙錢買你們的專輯支持你們。”我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Recovery失敗,我可以陪他們傷心失意,但他們成功了的話,我除了像個歌迷一樣為之雀躍外,還能做什麼呢。

許向一把摟住我,輕柔的笑從頭頂傳來,“傻瓜,歌詞的稿費版權費都是你拿啊,不用再去打工掙了。”

我抬頭,看著許向眸子裡流轉的溫度,慢慢地伸出一隻手環住了他的腰。仿佛這樣肌膚相貼,便能夠更貼近他的溫柔,讓人愉悅而感動的溫柔。然後,我問,“那你呢?”

他怔了怔,思索了片刻,很認真地說,“寫更多的歌,直到我靈感枯竭。”

我在他眼中看到一種歸於平靜的赤忱,好像他說的東西已經是透入骨髓的,融在血液裡,已渾然一體。

那之後大家都吃喝得很開心,直到周子佑終於在煎熬中敗下陣來,那在他心裡澎湃洶湧的糾葛在這一晚上終於發酵迸發,他指間夾著煙,火光在黑暗裡一明一滅,頭微垂,劉海遮掩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從嘴裡泄出的話,是我從未在他身上見識過的苦惱,可語氣又那麼強作鎮靜。

“我說,你們女人要是劈%e8%85%bf,怎麼辦?”

大家都怔了。我想起那次和賀蓮語的會麵,卻也隻能選擇沉默。

安錦年率先回過神,一把拍上了他的肩,“這才剛開始做雜誌模特,你就已經在擔心她被人搶啦?放心放心。雖說演藝界那麼多俊男帥哥,但我們的鼓手同誌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

周子佑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神情頹敗,全無玩笑的意味,“我說真的。”

安錦年沉默了。

許向看著他,“你看到了?”

“沒。”他搖搖頭,左手抓了把頭發,“就是有那麼種感覺,老有男人給她打電話,我問她,她總閃爍其詞,鬼鬼祟祟的。”

“搞不好是經紀人聯係工作什麼的?”

“那有什麼不能說的?非得這麼瞞著我?你們說女人是不是都這樣,見異思遷什麼的,碰上個更高更帥更有錢的就變心啊。”

安錦年撇撇嘴,“說話注意點啊!我和蘇唯都還在這呢!”

蘇俊道,“問問清楚吧,省得誤會了。”

“嗯。彆疑神疑鬼的,要不就攤開來說清楚了。”

那一天大家一起回去的時候,在周子佑的低氣壓下,都比較沉默,隻是沒有料想到,途中會遇上那麼青春躁動裡才會發生的事,狗血卻也熱血。似乎已然過了那個年紀,勁頭卻從未消失。

楚大也是地處偏遠郊區,又同樣不在大學城裡,周圍一片荒涼,往回走的時候,會有一段寂靜幽暗的弄堂小路,索性五個人走在一起,自是不怕的,隻是聽到轉角傳來悶擊聲和隱隱的哭泣聲,大家還是都不自覺地停了腳步。

他們三個男的相視看了一眼,示意著往前一探究竟。

蘇俊按下蠢蠢欲動的安錦年,“和蘇唯站在這,一有情況就跑,然後報警。”

“不如直接報警……”

“麻子!”周子佑已然上去,在昏黃的路燈下,隱約間看到晃蕩的人的五官,驚叫出聲。這下倒好,那幫揍得正凶的人齊齊看來,想來見我們三男二女,不算難弄,尤其是戰鬥力量一個個看起來……說得好聽點是身形修長、玉樹蘭芝,說白了就是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文弱書生,領頭的毫不退縮,又狠狠踹了腳地上的人,“怎麼?”

沈言司被踢翻了身,聞聲遙遙看來,一隻眼看似已腫的睜不開,隻能勉強抬頭,卻是嘴角扯了弧度,語態輕鬆,“喲,都來了啊。趕緊幫忙!”

我的報警提議已然被湮滅在一陣奔跑聲中。

我不知道男生之間維係起來的感情是什麼樣的。也許就是這麼一句“幫忙”,理智可以瞬間歸零,情感霸占一切。他們三個衝上去的背影,是那麼決然且步伐一致,不帶一絲猶豫,哪怕前麵等著的,是疼痛和鮮血的洗禮。

歸結來說,連女生之間的我都還沒能了解,隻是看到縮在一旁哭泣的何恬葉,我下意識就行動了,索性一群人纏鬥在一起打得正酣,不費什麼勁就把她帶了出來。

“蘇唯,蘇唯……快……快幫……”

安錦年似乎也是第一次遇上這遭事,略顯哆嗦地掏出手機,“對對,報警報警!”

何恬葉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眼裡的淚愈加滿溢,卻神情決絕,不容抗拒,“不能報警!”

“為什麼?sea不會打架啊!一會兒被揍傷了怎麼辦!”

何恬葉隻是哭著搖頭,“不能報警。”

我看了眼那邊廝戰不休的一堆人,沈言司早就癱地上了;許向天天宅在家裡編程,跑步還跑不過我,想來打架肯定也不怎麼樣;蘇俊看起來也確實有幾分弱不禁風的樣子;隻有周子佑,今天藏了一包火,爆發起來可能有幾分看頭。反正,總結就是比起對方一副群鬥老手的樣子,我方看來實在不堪一擊。

“蘇唯,蘇唯,怎麼辦!”

那邊不斷傳來各種拳腳相交的悶響,在暗淡的路燈下,隻看到他們三個一邊護著地上的沈言司,一邊奮力地擋著對方的攻擊。許向被迎麵而來的一個拳頭正中臉頰,直被打得側過了頭,我愣在原地,隻覺得心被緊緊地揪住,再難呼吸。他往地上吐了口什麼,我看不清是不是混著血水甚至有沒有牙齒被打落,但自己體內的血液好像一路倒流逆衝到腦門,眼前的景象驟然緊縮,隻剩下了許向和打傷他的人,腳不由自主地跨了出去。

“蘇唯!你瘋了!乾嗎去?”

我回頭,看到自己的袖子被一臉驚恐的安錦年拽住,一下子又恢複了清醒,呼吸開始順暢,眼前的景象也重又明朗起來,我用儘所有力氣克製了內心的憤怒,向何恬葉伸出手,冷冷開口,“手機。”

警笛聲驀然在這幽深而寂靜的小巷外響起的時候,猶如晴天朗空猛地被雷劈開,那幫人瞬間止住

了動作,僵了一瞬,領頭的又踹了腳地上的沈言司,吐了口唾沫,“呸!等著下次吧!”

我迅速地奔上前去,許向正彎著腰靠在牆邊,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笑,“好久沒打架了啊。”

周子佑將沈言司從地上攙扶起來,眼角一塊烏青,卻也在笑,“喲,聽這口氣以前沒少混啊。”

許向見我來了,一手攬過我的肩,身子重量整個壓在我身上,另一手還捋了捋我眼前的劉海,語氣故作輕鬆,“喲,誰家姑娘這麼漂亮啊。笑一個就更美了,來,給爺笑一個,彆板著臉嘛。”

我不知道自己臉上擺著的是什麼樣的表情,隻覺得看著這樣嘴角流血、身形不支,一副快倒下的樣子,心裡就纏著一股股瘴氣,烏壓壓地充斥著,甚至跑進我的血管裡叫囂,欲破體而出。是心疼還是想以身替之,又或者,是對加害者滲到骨子裡的恨,我沒弄明白,隻是一遍遍地想,許向傷了,該有多疼。

沈言司基本上要靠何恬葉和周子佑兩個人架著才勉強站得住,他腫脹的眼眯著條縫,有些認命的

口氣,“報警了?警察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安錦年仔仔細細地將蘇俊從頭到腳檢查了一番,大概隻有一點點皮肉傷,才舒了一口氣,看著那邊,語氣略有憤懣,指了指何恬葉,“她死也不讓報警。”

“那警鈴?”

“蘇唯拿手機下的。”

“怎麼辦?去醫院吧?”何恬葉還殘留著點哭腔,看著自己肩上的人,心急如焚的語氣。看這樣子,他們倆在一起應該有段時間了。

沈言司費儘力氣又動著嘴%e5%94%87,隻囁出三個字,“不能去。”

“去我們那兒吧。”許向道,又回過頭來看我,似是征求意見。這個時候的我的眼裡,除了傷痕累累的許向,再沒辦法思考其他。

作者有話要說:  形形色色也要口口……我真是服了。。

☆、血管裡流淌的頹廢顏色

扶著一眾傷者回到701的時候,已近午夜。

我下樓去藥店買了一堆綁帶、消毒水、藥酒之流的東西,分發給安錦年和何恬葉。七個人擠在這

小廳裡,一下顯得擁擠了不少。沙發不夠,就席地而坐。

“嘶——”蘇俊抽氣聲傳來,看著身前大刀闊斧行包紮之舉的安錦年,臉上呈現出一種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現在知道疼啦?衝上去的時候可沒覺得吧。”安錦年說完又往他傷口上重重按了下,帶著幾分心疼,嘴上卻不饒人,“疼死你算了。”

“哎喲,安錦年你可快消停了吧。這麼打情罵俏的,沒看到我這孤零零落單嗎。”周子佑獨自坐在電視機前的地板上,一個人拿著藥酒塗抹著自己的傷口,分外形單影隻。

安錦年把蘇俊臂上纏繞的繃帶係上了扣,忙不迭衝過去,“彆彆彆,放著我來。”嘴裡還叨叨著,“周將軍今天最是英勇,朕決定%e4%ba%b2自為你上藥,以彰皇恩。”

“謝主榮恩,臣不勝惶恐。”

那邊何恬葉一邊抹著藥一邊無聲地掉淚,動作極為小心翼翼,“不去醫院能行嗎?好的了嗎?”

沈言司整個躺倒在沙發上,確實有些虛弱不堪的樣子,聞言卻使勁抬起重傷的手摸了摸她頭頂,“放心,好的了。”

周子佑瞥他一眼,“麻子,架是打完了,彩也都掛好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可該說說了吧。”

沈言司抬眼看去,想來大家的目光所表達的意思太過一致,他歎了口氣,拍了拍何恬葉示意她坐到一邊,便開始娓娓道來。

“你曉得我家裡的事吧?沒爸沒媽的,住在二叔家,看人眼色過活,難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