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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歌讚夜 蘇梓木 4443 字 3個月前

不知為何讓我隱隱想起了成夫人的姿態,沒來由地有些畏懼,就準備起來去招待客人,結果一隻手又把

我輕輕摁了回去。

“嗯?出什麼事兒了?”

看到許向的那一刻,我全身僅剩的力氣便瞬時渙散了,“沒事,剛有人在酒吧鬨事。”他蹲下`身來,一手攬住我,上下審視了一番,語氣溫和,深處卻藏了幾分狠戾,“被打到了?”

“大概就被擦到了下。”

“蘇唯,人手不夠,你這磨磨唧唧乾嗎呢,還不快去上工。”蘇俊上前了兩步擋在麵前,周子佑隨後跟上,“阿姨,沒見著我們家姑娘今兒不舒服?”

領班今年也就二十有五吧,估計被周子佑的“阿姨”給氣到了。而我,終究還是被那兩個高大背影和那一句自然無比的“我們家姑娘”給刺到了心口,鼻子竟有瞬時的泛酸,心裡波浪一層一層的湧起。我抬頭看著許向,看著他雙眉緊蹙的模樣,笑笑,“我沒事。”

我真的沒事。

來楚京,是我這近十八年的歲月裡,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哪怕我突然回憶起來,我剛剛應該是被酒瓶給砸了下的。

所以,論起進醫院的次數,我真心算挺勤的了,這是到楚京以來的第二次了,上次是韓陽戈和許向,這次醒來,屋子卻是一大幫子人。

“隊長夫人,你可真心夠剽悍的。那麼大個傷口你愣是感覺不到,縫了有個十來針吧。”周子佑語氣一如既往的輕快,一邊還拿手比著自己的後腦勺。

“行了,都跟這大半天了,趕緊都滾回去上課。”

“隊長,今天星期六。”

許向噎了一下,“那就排練去。”

“沒有隊長,不成樂隊。”

“蘇唯蘇唯。”安錦年一路鑽到床邊,握住了我的手,“我現在覺得酒吧果然是個是非之地,你還是辭了吧?多危險啊!居然還有黑社會!”

這妮子想哪兒去了。但我從心底沒法拒絕她,“嗯。‘黑社會’的確太可怕了。”

“行了,讓蘇唯養著吧,我們幾個先去排練室吧。”蘇俊將安錦年從床邊摟過,安慰地看了我一眼。

他們道了彆,便往外走去。賀蓮語全程沒說過話,隻在最後回過身來,眼神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有些陰陽怪氣地說著,“蘇唯,這麼多人關心你,你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沒來得及等我回話,她就已經轉身跟上了前麵人的腳步。

一下子病房裡除了對床的病人,就隻剩了許向,“行了,蘇唯同誌,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許向你真是有夠無聊,我一邊腹誹著,一邊順應地做出了選擇,“壞消息。”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醫生說你這傷要不妨礙你日常生活最快也得一周。”

“那趕不上看你們決賽了?好消息呢?”

“你被你們領班開除了。”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消化不良,“你管這叫‘好消息’?”

他一下支起身,呼吸暖暖地噴到臉上,“再好不過了。你以後,要麼讓我養你,要麼找份溫和點的工作。”

“怎麼著叫‘溫和點的工作’?”

“就是他媽的不用挨酒瓶子砸的工作!”

我被許向突然高起的語調驚住了,他的表情突然有些狂暴的猙獰,下一刻又恢複了,將我的手握在掌心,摩挲了兩下,語氣低下來,像是帶了些懇求的意思,“蘇唯,咱不去酒吧工作了,好嗎?”

我看著他眼中絲毫掩蓋不住的心疼,自己的%e8%83%b8口居然也跟著一陣陣地抽。

這樣的許向,這麼這麼心疼我的許向,為什麼更讓我覺得心疼。

我回握住他的手,“好。”

那個字太鄭重其事,仿佛是許下的誓言一般,牢不可破。

他開心地笑了,嘴角的弧度彎得像個孩子,我默默地想起了那個扒人帖子裡他曾經純良稚嫩的扮相,冷不丁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走‘不良少年風’的?”

他直愣愣地止住了下傾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我以為我們這裡應該開始‘接%e5%90%bb’。”

“呃……那接完再回答吧。”

許向歎了口氣,啄了下我的%e5%94%87,又坐回到位子上,“我一直都是積極向上的好青年,沒‘不良’過。”

我看了看他火紅如斯的發色,從眉至%e5%94%87閃亮亮的各種釘,更不論耳朵上的,實在不知道這扮相到底是怎麼和他嘴裡說出來那樣,近“積極”而遠“不良”的。

“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往身上打洞的?”

“我身上有洞?你什麼時候看到的?”他玩笑著隨意撩起了半截上衣,抬頭見我居然目不轉睛得直盯著他的腹肌,暗罵了一聲,“你這女人。”然後撲上來%e5%90%bb住了我。

我一邊與他%e5%94%87齒相依,一邊想著,難道許向是在害羞?

作者有話要說:

☆、盛宴前戲已落幕

那場決賽終於在千呼萬喚中開始了,我頂著腦袋上的紗布跟著一起去了。總覺得,這一天對於Recovery來說,該是至關重要的。如果他們真的成了Freeway的師弟妹,那今天這個舞台,就是

最初的踏板,我不願錯過。

我跟著一起混去了後台,大家擁擁嚷嚷地擠在一堆,跟著來打氣的%e4%ba%b2友不少。

剛才進來時看了眼舞台,比起複賽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可能是來了正經唱片公司的人,一下從校級舞台進階到了“絢麗華彩”的地步。

天氣漸冷,整個劇場裡都彌漫著空調的熱氣,和著人的呼吸,乾澀而悶乎。

安錦年拽著我的手,推著我往外走了幾步,上躥下跳地叨叨,“蘇唯,我好緊張,好緊張。”

我看了眼不遠處默然站立著的蘇俊,比之平常的閒適隱隱多了些緊繃之意,想來淡然若他,在這

樣的時刻也被打回凡人了。

安錦年此刻不尋蘇俊而向我這樣一個遊離與表演之外的人訴說以求舒緩壓力,也許隻是不想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其他成員。如此想完,又低頭瞧她天真而糾結著的麵龐,不禁覺得自己多慮了。

我呐了下,拍拍她的手,“加油。”

她重重地點了頭,咽了咽口水,“好乾。”說罷開始在自己的包裡一陣亂翻,“我的潤%e5%94%87膏呢?啊……救命啊!潤%e5%94%87膏!”

想來這妮子今天果然是太緊張了,平常幾分鐘擦一次的東西這會兒到後台都半天了才想起來。

“用我的吧。”

一支粉色的潤%e5%94%87膏突然橫插到我們中間,轉頭,果然見到了一臉精致妝容的賀蓮語。

安錦年猶豫了下,擺了擺手,“謝謝。我還是喝點水吧。”然後一臉無辜地看向我。我順勢把手裡的礦泉水遞過去,“沒開過。”她一臉無所謂地接過,剛要打開的時候,賀蓮語突然蹲了下`身,站起後將手裡的實物遞過來,“錦年,你的嗎?”

“啊!我的潤%e5%94%87膏!”她欣喜地道了謝,一邊感歎著自己的粗心,一邊往%e5%94%87上狠狠地抹了兩圈,並憤憤道,“我以後一定要去個沒有冬天的地方定居!”

那邊有人進來喊號,“6號準備,再下一個是7號。”安錦年聽完又瞬時落回到了她的緊張情緒中,“蘇唯,蘇唯,我好緊張。”

“放鬆心情,彆緊張,還有,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哦。”賀蓮語拍了拍她的肩,嘴角彆有風味地撇了下,揮手道,“到我了,我先準備去了。”

“拜拜。”安錦年敷衍地道了彆,回過頭繼續嘀咕,“蘇唯,你給我講點什麼分散下我的注意力吧!”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找話題於我來說未免太難,猶豫了下,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前兩天學的高數裡的泰勒公式,我覺得……”

“打住!換一個。”

“那薛定諤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一頭紮進我懷裡,“來點青春蓬勃的!彆整那些讓人更頭疼的!”

“呃,聽小雪說韓寒結婚生女了。”

“難得你娛樂八卦一回,不該拂了你的意,可是……這是個隻能叫我心痛的消息。”

我沒法了,把礦泉水瓶蓋開了遞到她嘴邊,“喝點水,壓一壓情緒吧。”

安錦年%e8%88%94了%e8%88%94%e5%94%87接過,咕嚕嚕灌了一大口又還給了我,“我總覺得吧,韓老大比較適合小四啊,哎,為何相愛之人總不能廝守……”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誒,我怎麼……緊張得聲音都變了……”

我沒來由地心裡一涼。

“啊……蘇唯……啊……呃……誒……”

然後我就看著安錦年的%e5%94%87安靜地一開一合著,儘管周遭嘈雜煩擾,卻隻感受到眼前詭異的靜謐。我愣在原地,而她在下一秒已經轉身奔向蘇俊。

我捏著手裡的水瓶,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搜尋。

“年年,怎麼了?”

安錦年指著自己的喉嚨,無力地發出兩聲低鳴。

“蘇唯?”

我聽到喚聲,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將手裡的瓶子遞過去並解釋道,“她喝了口水就這樣了。”

許向和周子佑也圍了上來。

“哪來的水?”

“我買的。”

蘇俊沒再說話。安錦年則在原地跳腳,整張臉皺在一起,眼角已隱隱急出兩滴淚來,做著口型,“怎麼辦,唱不了了。”

“去醫院吧。”許向說著,卻見蘇俊抱著安錦年,語調有些冷,“醫院是肯定要去的,不過讓我知道是誰乾的,我不會放過他。”他這麼說著,眼神卻是落在我身上。我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卻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不是不敢,隻是對於那紮著刺的話,對那不信任的懷疑,一聽到,就連一點否認的心情都沒有了。

“蘇俊,我告訴你,你他媽彆話裡有話的!”許向一把摟過我,把我水裡的瓶子搶去,一飲而儘,“怎麼著?趕緊去醫院吧。”

我沒來得及阻攔他,或者說,那樣不顧一切出來保護我的許向,讓我直楞在原地,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隻是心似重擊,啞口無言,拳頭卻是必須緊緊攥起,才能抵住一切欲洶湧而來的情緒。

“比賽怎麼辦?”安錦年做著口型。

“7號準備!”喊號的一聲巨響衝進人群,下一刻便見賀蓮語邁著輕盈歡快的步子越過人群,悠悠地走過來了,“我唱好啦!感覺表現不錯哦~你們也快了吧?”估摸著看到了我們的低氣壓,

瞬時把聲音壓了下去,“怎麼了?”

周子佑回道,“安錦年發不出聲了。”

“啊?!”她一驚,捂住了嘴,“怎麼會呢?”

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也沒再搭理她。蘇俊拉著安錦年就要走,後者卻死命掙開了,扯著嗓子,嘴巴一合一開,極為激動。

“年年?”

“比賽!怎麼辦?”她無力地做著那幾個字的口型,那般急切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