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生根發芽,欲將過往蒙蓋住。
能蒙蓋到幾時呢。
已經迅速洗完碗的許向同學從廚房出來,給鼓手撥了個電話,無人響應。於是推測他還在睡夢中。而我則想著如何在不打擊許向的自尊和下次繼續洗碗的積極性的情況下,將今天碗筷再洗一遍。
至於周子佑直到晚上排練,都沒有露臉。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字數非常短,沒關係,照例晚上19:30還有一章滿滿的乾貨。
☆、豌豆表麵的飽滿
Recovery的排練一般是晚上八點開始。除去偶爾誰晚到個十分鐘,基本都是準時開始的。但是今天的排練直到九點都還是鼓手缺席。
許向期間撥了兩個電話,都是關機。說,索性彆管了,我們自己練著。
然後草草幾遍後,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況,有些急了。
“不會他們倆昨天晚上被人擄走了吧?什麼黑幫什麼的?”安錦年回憶了一陣,“我覺得昨天酒吧裡好多麵相黑道的人。”
這個想法被駁回。
“還在睡?”
“不會,我中午打過一個電話,手機是開著的。”
“是不是和賀蓮語在一起。”我雖然加了“是不是”,但卻是陳述句,許是第六感的緣故,又或許,是昨天似有似無的端倪。
他們都轉過頭來看我。
然後蘇俊拿手機給她撥了電話,還沒接通,排練室的門就開了。赫然就是一天不見玩起失蹤的周子佑,他走了進來,還沒等一乾人等群起攻之,另一襲身影就噎住了所有人。
周子佑是來了。賀蓮語也來了。
“抱歉,有點事,來晚了。”他的表情滿是疲憊。倒是賀蓮語一身清爽,臉上也洋溢著陣陣甜蜜的笑意。
周子佑舉了舉兩人十指纏握的手,“我們交往了。”
大家都有些驚。我看著他,卻絲毫沒有找到快樂或興奮的神情,反倒是扯起的笑容背後是眉梢處隱隱閃現的懊惱。
“我對Recovery的排練很好奇,就讓子佑帶我來了。不會打擾到你們吧?”賀蓮語依舊語聲溫柔,話裡也禮貌十足,進退有度。
不過大家都有些蒙,靜了許久,還是安錦年第一個接話,“呃,不打擾不打擾。家屬嘛。請到旁邊Vip席觀看!”
“哦。好。”然後她就徑自走到牆邊,在我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了,托著腮一副期待的表情。
“誒,那是我給蘇唯準備……”
“沒關係。”我打斷了許向的話,“我跟你們一起站著。”然後走到牆邊賀蓮語身旁,站定。
“啊,蘇唯,還是你坐吧……”
我看著毫無起身之意的她,也配合著回絕了下,“不用,我剛已經坐了半天了。”
周子佑入了隊,可惜他的狀態卻一直不太好,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全然沒有往日的激情與投入。
賀蓮語倒是不以為意,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們。或者說,他。
音樂聲很大,我知道我們的對話不會被聽到。
“你喜歡蘇俊。”
她抬頭看我,臉上的驚異也就是一瞬便消下去了,轉而一笑,避重就輕地答,“我現在是周子佑的女朋友。Recovery的家屬。”
我看著遠處揮棒打鼓,麵色鬱鬱的周子佑,手持貝斯,麵相溫然卻氣場十足的蘇俊。不禁有種歎息的感覺。
想你一係之花,追求者定不在少數,既然對蘇俊求而不得,對他怨怒也就罷了,又為什麼要去驚擾了彆人的一波池水呢。這麼說來,周子佑確實有些可憐了。
我便懶得再理,合著調跟著唱起來。我這個忠實觀眾由於每次排練必到,聽得多了,那些曲子居然也漸漸記住了,偶爾哼起。便會覺得和許向的聯係能多一分。
“哦~你唱得也不賴嘛,不是隊長夫人嗎?怎麼對主唱位置不近水樓台一下?”
我怔愣片刻才反映過來是賀蓮語在和我搭話,一揚%e5%94%87,“因為Recovery的主唱隻能是安錦年。”
她的表情有些異色,我也沒太在意。
休息的時候,賀蓮語便站起來衝了過去,對各樂器上下其手一番,目露豔羨之色,“啊。好帥啊。”又轉去看蘇俊,“你是貝斯手啊。”
蘇俊看她一眼,隨口“嗯”了聲。我也深覺這個話題起的太爛。
“我剛在那邊和蘇唯一起看,連蘇唯都唱得非常棒啊!你們真太棒了!”她可能發現蘇俊依舊軟硬不吃,便轉而攻向安錦年,把我也拉入了話題。
“蘇唯,你也愛唱歌?”
不等我回答,賀蓮語一把搶過話頭,“好歹是你們家屬嘛。”我聽著,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又轉而道,“樂隊果然才是音樂的王道啊!”
安錦年一聽,頓時如遇知音,開心地接道,“是吧?我也覺得呢!獨唱總沒有樂隊的感覺好啊!”
“我也好想給樂隊當主唱啊!”
“一會兒你試試啊。”安傻妞把麥克風掰向她。
賀蓮語立刻做捧花狀,向其他三人看去,“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安錦年看三人都不語,便當做默認了,“就試試嘛,當然沒事啦。”
許向突然把吉他卸了下來,“我去買點喝的。”然後不等我反應就抓著我往外走,我自然順從地跟上。
一路上他一直牽著我的手。
我試探地問,“呃,賀蓮語惹著你了?”
他看我一眼,“這女的一看就不簡單。周子佑也算是著了道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其實我一直以為同為女性之間才能比較直覺地感受到,沒想到許向同誌居
然也有這方麵的才能。
他一邊往自動售貨機裡塞錢,一邊說,“我又不是瞎子。昨天聚會的時候她的眼睛就沒從蘇俊身上離開過,一轉眼倒成了周子佑的女人了。”
看來除了安錦年外,大家都挺心知肚明的。
“你喝什麼?”
我怔了下,抬頭,“啊,我不用了。”
然後他就轉頭摁了鈕,就聽到一陣“噗通、噗通”聲,許向低頭去取,遞了一瓶礦泉水給我,“這個比較適合你。”然後抱起其他五瓶,到一邊台階坐下,伸手招呼,“杵那兒乾嘛呢。過來。”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礦泉水,透澈得不見絲毫雜質,那麼乾淨。不禁想問,哪適合我了呢。
“不回去嗎?”
“一會兒的,急什麼啊。”
我們並肩坐著。一切靜謐而美好。
抬頭看了看天,居然有幾顆星星在閃爍,倒把這本黑沉沉的天空點綴了幾分亮色,平添了幾分味道。又或者,情由景生,景卻因情而美。
側首,許向的側臉近在咫尺,在心中一筆一劃地勾勒著那美好的線條,仿佛這樣就可以將這個少年印到自己的最深處。
他的煙癮不輕,總是隨身帶著煙盒。我看到他抽出一根點上。橘紅色亮起在他的指尖。有青煙繚繞而出。
每一個動作、每一幀畫麵,都似乎永遠看不夠。隻要是關於許向的。
我中許向的毒太深。紅顏禍水。藍顏應亦是。
“蘇唯。”
我似乎看得太過專注,許向轉頭喚我的時候沒有及時反應,他看我一眼,卻是低咒了聲“shit”,便狠狠%e5%90%bb了上來。
我蒙在了原地。
或許knight煙的味道過於熟悉。但不知為何,直到這個%e5%90%bb結束,我都沒有想起成嘉澤,隻是回味的時候才想起,關乎他的knight印跡似乎已從我的記憶中消失。包括那個黑暗中的初%e5%90%bb。
我心中滿滿地充斥著的,是眼前這個少年。
和他%e5%94%87齒間濃濃的knight煙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有他%e8%88%8c釘的那點冰涼,在濡濕的曖昧交纏間,更顯深刻。
屬於許向的印證。
末了,許向的額頭抵著我的,我竟看到其中的深情。然後我很正經地說,“和鼓手的kiss比,哪個更好?”
許向噎了,又啄了下我的%e5%94%87,“蘇唯,你太能煞風景了。”
我們牽著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兩個人開始傻傻地抬頭看天。在我以為這時光正靜靜流向名為“永遠”的儘頭的時候,許向的手機響了。
安錦年的聲音在這安寂的氛圍裡很清晰地傳來,你們去哪兒逍遙了,買水買到外太空去了吧。
失笑。
轉念又想,按平常肯定該是周子佑先按捺不住,撥電話過來。
許向雙手拎起五瓶水。一頓,又分了一瓶給我,然後把四瓶撥到一起用左手固定住,右手牽起了我的。
到排練房不過百米之遙。
那掌心的溫度卻是深深地熨帖著我的心。
總希望腳下的步伐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下半場的練習的第一遍由賀蓮語主唱。畢竟話已經撩下了,他們也隻能奉陪。
安錦年跑過來和我站到一塊,看了看他們四個,“原來蘇唯你眼裡的世界是這樣的,真不愧是首席Vip哦!一覽無餘啊!”
我看著永遠一副無邪樣子的她。笑笑。
歌是翻唱的。賀蓮語自然會。
音樂奏起,歌聲響起的瞬間,我才意識得,Recovery對我來說,也不僅僅是許向的了。因為握著麥克風的人如果不是安錦年的話,也就不能稱之為Recovery了。
我來這裡陪同見證的,已不再是許向一個人的追夢路。
包括蘇俊的、周子佑的,還有安錦年的。
“啊,原來我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啊。”她看著賀蓮語的方向。
“不。”我遙遙得望著他們,明明那麼近,目光卻無法直視,“你沒那麼美。”
安錦年鼓了腮幫,氣呼呼的,“蘇唯,你是被隊長還是周子佑帶壞的!快招!彆說了,一定是周子佑!你以後一定要遠離他!”又低聲自己嘀咕著,“蘇唯都會開玩笑了,那麼自然,怎麼搞得怎麼搞得。”
是啊。我都會開玩笑了。
好了傷疤的人總會漸漸忘了疼的。
一曲終了的時候,安錦年還在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遲遲不見賀蓮語回來,我不禁轉頭看去,正好聽見她說,“果然樂隊伴奏太棒了!決賽的時候我能請你們幫忙伴奏嗎?”
我一頭黑線,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得寸進尺了。這取而代之的心未免太昭然若揭了。
許向劃了下吉他,發出尖銳的不和諧聲,他的回答也很冷然,“對不起。Recovery的主唱隻能是安錦年。”
拒絕得太乾脆,而且居然和我的話不約而同了,賀蓮語有些尷尬,不過片刻便調整了,依舊一副溫柔笑臉,“沒事沒事。你們讓我唱一次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周子佑突然扔下鼓槌,走過來,“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不容回絕的語氣。
賀蓮語看他一眼,幽幽道,“你們是要結束排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