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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歌讚夜 蘇梓木 4326 字 3個月前

,放空的心也落回原味,踏實而溫暖地跳動著。

我看著眼前許向的側臉,他輕抿著%e5%94%87,有些冷然。

直到距離我開始心疼那刷刷流出的水很久以後,他才關了開關,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管藥膏,輕輕地抹在我的傷口處。

那個燙傷覆蓋在割傷之上。

我想起之前割腕的那天,猶豫了很久用浴缸還是水池,最終為了讓自己能坐著死去,選擇了前者,放了很久很久的溫水,然後舉起左手選定了位置,拿水果刀劃開,鮮紅立現,似乎綻放出的血花,美豔而魅惑。

把手伸進浴缸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右半身靠著缸壁,姿勢很是彆扭,可惜我很快失去了知覺,沒來得及為自己調整下舒服的坐姿。

醒來以後,以為會是我媽來接我什麼的,結果成夫人的臉整個貼上來,沒把我心臟嚇出來。

她說,蘇唯,你這也是為我們成家做貢獻,成家這幾年沒少你什麼,你就小小犧牲一下怎麼了?

再說這事已經過去了,現在不還是好吃好喝貢著你嗎?你犯得著死?要死倒是也行,彆死在我的浴室裡,到外麵找個樓跳下來乾乾脆脆的,你這割腕死起來溫溫吞吞的,現在進個醫院還得我給你交錢!你是想我兒子心疼心疼你?那事就是他出的主意,你可彆賤兮兮的。

她扒拉扒拉說個沒完,我聽了一會就沒心思了。

成嘉澤一直沒出現。我不僅沒失望,還隱有輕鬆感,反正又不是真如成夫人所說,假死裝可憐。

直到我出院那天。他才行色匆匆地露了一麵。

他說,唯一你不恨我嗎?你死了怎麼恨我。你隻有活著才能向我複仇。

我看了眼手腕上還深得可怖的傷口,說,滾。

之後我就沒再想過去找我媽這事了,也不是想做個複仇天使什麼破玩意兒的,就是突然什麼都不

願意想了,連死這件事都懶得去想。

也就這麼過過來了,然後離開了那裡。到了這裡。

我看著眼前為我細心上藥的少年,突然覺得,繼續活著也許就是為了見到他。

許向塗完藥後,把手表往傷口5公分外處一按,戴上了,那位置頗有些不倫不類。不禁笑了。

我翻過手腕看了眼傷口,平靜地說,“許向,我15歲那年割腕自殺過。”

我不確定在他眼裡看到的是否是心疼,也許還有隱隱的憤怒,是對我受過的傷害嗎?想來該是沒看錯的的。成嘉澤當初除了愧疚外,我不記得有其他的。至於成夫人,滿滿的嫌棄。而上學的時候,有同學不知從哪聽說了,滿臉的好奇,仿佛不把你扒光決不罷休,他們端著一副同情樣,卻不斷地要揭你的疤,追問著,“為什麼?為什麼啊?”不休不止。於是我回以沉默,並躲在角落以求清淨,他們便逐漸也將我視為空氣。

從來沒有人,表現出任何心疼的跡象。

許向的表情讓我想起我媽,小時候不小心摔狠了,%e8%85%bf上一大塊血紅,那飛速奔來的身影,臉上是快要溢出來的心疼。

他輕輕執著我的手腕,溫柔地摩挲著,“嗯。”

我看著他的動作很久,終於忍不住輕笑,“你把剛塗上的藥都蹭掉了。”

他似有所覺。僵硬地止住了動作,然後拿出藥膏準備再塗一次。

我按住了他的手,抬頭盯著他的眼睛,“許向,你真溫暖,好像陽光。”

他伸出另一隻手,撫上我的麵頰,笑,“你已經說過這句話了。”

我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e8%83%b8`前,聽著他的心跳。“噗通、噗通。”那麼強烈的存在感。我說,“許向。幸好我當年沒死成。”

他慢慢地回抱住我,良久%e8%83%b8腔震動,聲音就那麼直直地傳來,“嗯。幸好。”

我想,真好,沒有退路了。前麵是刀山也好火海也罷,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們一起走回了校館,還未進門,就看到安錦年他們走來,不用問,看表情已可知,出線無誤。隻不過竟是四個人。我看著那一身風采逼人的大美女,語笑晏晏地夾在蘇俊和周子佑中間,一頭大波浪卷,清新淡妝,分外攫人目光。

蘇俊倒是隻低聲同安錦年交談著,眼裡再無其他。而周子佑則是一貫地活躍,在美女麵前更勝三分。

“喲,隊長,正準備電話你呢。過啦!下個月決賽!”安錦年第一個發現我們,興衝衝地跑過來,竟是奔到我麵前,一個熊抱,“蘇唯,蘇唯!怎麼樣怎麼樣?你覺得我們怎麼樣?”

即使她才是那個和許向一同站在燈光下閃耀的人,看著她毫無城府、滿麵真心歡喜的麵孔,我卻怎麼都無法對她有任何意見,隻能拍拍她,“嗯,很好。就是比排練的時候略顯緊張。”甚至對著她,連笑容都無法刻意隱藏。

“果然被發現啦。”她吐了吐%e8%88%8c頭,“下次注意。”

許向看了眼賀蓮語,問,“周子佑這誰啊?”

“報告隊長!我們經管係係花賀蓮語!今天也來比賽的!人美歌甜一把好嗓子!”

賀蓮語聞言,纖纖玉手柔弱無力地拍向周子佑,“你不要亂說啦。”

我敢保證要是李雪在場,非得對這酥|麻語調刺上兩句不可。她對嬌滴滴的女人簡直已到了厭之入骨的地步。

賀蓮語這邊嬌嗔完,又回過頭來看許向,伸出那蔥白玉指,“你就是Recovery的隊長吧?你好,我叫賀蓮語。”

“許向。”

“隊長,雖然隻是進了決賽,但是也還是要慶祝一下的吧!上次成軍晚會都被攪了,一起補上?”周子佑一把搭上許向的肩。

黑紅兩色的頭發靠在一起,那兩張風格迥異卻都十分養眼的顏麵,竟是說不出的搭。

“哎,其實子佑兄和隊長也是非常適合的呀!可惜是兩個直男。”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把心理活動%e8%84%b1口而出了,反應後才發現是安錦年兩眼放光中。

蘇俊略顯無奈地拍了拍她的頭,“不許YY三次元。”

“行啊,去哪?你們定。”

“隊長,你初來乍到,讓我周某人推薦個好去處吧。”周子佑轉過來,舉著雙手,“同誌們,知不知道我們學校不是很遠的地方有條全楚京聞名的街呀!467啊467!都成年了,去見個世麵吧!”

彼時荷爾蒙躁動的年代,那些狂囂的音樂、舞動的肢體、色彩繽紛的酒飲、形形色色的年輕人,總是仿佛青春的印記和象征一般,吸引著剛剛%e8%84%b1離高考苦海的我們。似乎古話說的“人不癡狂枉少年”就是這般,隻是想去嘗試所有的悸動,無關乎內心真正的想法。

而這裡站著的,都是才被標上“成年人”,並剛剛逃離了繁重的考試與痛苦的軍訓的男孩女孩們。聽到這樣的提議,實在動人。

總之,周子佑一說明這是條酒吧街,安錦年就表現出了無限的好奇和躍躍欲試。蘇俊也沒反對。許向說,“那就走吧。”

我暗自想,幸好上班是下個禮拜開始。也正好可以感受下工作氛圍。

賀蓮語靜靜地聽完了討論,才輕聲細語地道,“我就不去了吧,畢竟是你們樂隊的活動。”

周子佑已提前進入興奮狀態,跟剛灌完酒似的,一把拉住她,“一起去吧,不然他們都成雙成對的,我多淒涼!”

她擺出一副猶豫的樣子,終於點了頭。

於是大家就準備一湧而去,衝向車站。我突然想起什麼,“許向,你們的樂器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shit!忘了這茬了,在後台呢!”

然後我們浩浩蕩蕩地坐著一輛載滿了樂器的卡車去了排練室,一幫人把樂器卸了下來。然後許向把車錢給了司機,“師傅,把我們送去467吧。行嗎?”師傅一數手裡的錢,豪氣地一揚手,“上車。”

卡車這個座駕對大家來說都非常新鮮,那一方隨意站或坐的天地仿佛是一個沒有任何限製的遊覽車,載著你在公路上自在遨遊,伸手就是藍天,張臂便是輕風,兩旁的景色那麼真切地呼嘯而過。矯情些說,有點青春的味道。

安錦年在方才的歸途中已經對此座駕深深愛上,現在居然有機會再次體會,第一個歡呼著爬了上去。周子佑緊隨其後,“隊長霸氣!坐卡車去467未免太帥!”

賀蓮語似乎對這座駕略有嫌棄,回來的時候就眉頭蹙了一路,好像哪都很臟,沒有可以安立之地。現在聽說連去都要坐卡車,不禁臉垮了下來,可惜其他人全都已經HIGH了起來,沒人注意到。

還是周子佑反應過來,轉身去拉她。

路上車速並不是很快,吹來的徐徐涼風卻十分襲人,笑鬨間,周子佑更是站到車尾,張開雙臂,“哦!JACK!You jump!I jump!”

安錦年見狀,不禁吐槽,“ROSE,你這男女不分的煩人玩意兒,趕緊下去吧!”

“Rose!NO!”讓我驚異的是許向居然衝上去配合他,兩手輕扶在他腰間,語聲淒涼,“你忘了我們愛的約定了嗎?”

周子佑忙溫柔回首,兩人身高差不多,這下嘴%e5%94%87都快貼上了,“Jack!我不能陪你了!The King of the world在召喚我!”

那無限曖昧的畫麵看來竟毫無違和感。我聽到安錦年的抽氣聲和手機的拍照聲。

然後許向手機響了,“抱歉,rose。你先自個兒玩會兒。”

周子佑自個兒回過頭,徑自演的投入,“I’m the king of the world!Jack!我不需要你的愛!”

許向說了兩句後居然把手機遞給了我,“林萱找你。”

我想起上周五對她來說有些“不歡而散”的晚餐。果然,我剛接過,對麵就是連串的道歉,“蘇唯,周五的時候我真的喝多了,發酒瘋了是不是?韓陽都跟我說了。我想了一天才鼓起勇氣打電話,太丟人了。真抱歉讓你難堪。那天還早退都讓你收拾殘局,真的很抱歉。”

其實於我來說,那其實促進了我和許向的關係。反過來應該由我道謝才是。至於殘局一說,我住那兒睡那兒,晚餐也是我做的,收拾也是理所應當的,又跟你個客人有何關係。

我自然不會這麼說,我隻是說,“沒關係。”

“你和阿向還好吧?沒有因為我而……”

“挺好的。”

她可能以為我的語氣裡是生氣的意味,居然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起來,“我就是替他著急。他高中的時候和他那位談得那叫一個全校皆知啊,我總怕他走不出那一段,對你就太不公平了……”

似乎猛地意識到自己清醒著也依舊有些失言,立刻話頭一轉,“他現在跟你在一起呢?”

“嗯。”這話題轉得未免太過生硬。不然這電話怎麼到我手裡的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以後一定不亂喝酒亂說話!你們千萬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