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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歌讚夜 蘇梓木 4381 字 3個月前

我突然感到安心且充實。什麼都沒有思考。

無論他對我什麼感覺,無論我們有過怎樣的過往,無論我們會不會在一起。都不再重要。隻是這一刻,哪怕隔著衣物的接觸,也是令人心顫的美好,因為我們那麼緊密地抱在一起,仿佛我在這

個時候擁有了世界。

“蘇唯,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如果我帶著對回憶的執著和你在一起,是對你的不公平。”

我想這應該算是告白了。

雖然,許向,我一點都不介意你的前任。

回憶和曆史的差彆在乎你是否還抱有念想,在乎你拿起來的時候是疼痛還是無感。我的回憶將永

遠無法成為曆史。所以,許向,我又怎麼會苛求於你。

我最後給出的答案應該隻是點頭而已。

然後我們默默地放開彼此,開始收拾地上的爛攤子。

晚上他依舊睡在旁邊的床鋪上,似乎一切都和昨天沒有改變,隻有我知道,撫上%e8%83%b8口左邊,那裡似灼燒般疼。明明一再告誡自己,離溫暖源太近的下場已上演過,可是夏娃偷吃禁果的時候,又何曾考慮結果,那種誘惑任誰都難拒絕。

可到傷痛來臨的時候呢……明明……已經受過了的……

我背過身去。似乎這樣可以離那些愁腸百結的糾纏猶豫遠一些。

而許向隻是將他的電腦屏幕又調暗了兩格。

我閉著眼,似乎眼角有些止不住的濕意。

就這樣,就這樣,我願意承受再一次風險,隻要有那麼一點可能性。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非常短,所以還有第二更

☆、吹響的啟程號角

星期天是歌手大賽的選拔,我們這邊幾個學校的賽區比賽場地擺在楚大,我隨他們同去,李雪本來也萬分期待,無奈要事纏身,她說決賽的時候一定到場。那語氣,似乎從不懷疑會有失敗的可能。

昨天大家還練了半天,我本來想著去找個日兼職,最終決定給Recovery做了飯菜帶過去,成為了後勤。

安錦年中午看到我帶去的飯盒時麵露驚色,“蘇唯你是跟我同年嗎!是嗎是嗎!你怎麼可以會做飯!太恐怖了!”

“事實上,俊嫂子,蘇唯今年17。”

“周子佑你怎麼知道?!難道你還對蘇唯意圖不軌?!”

“咳,閃開!上次不小心看到她學生證了。”

安錦年放過了鼓手同誌開始回過頭接著說,“居然還比我小一歲,蘇唯你沒天理啊!”

蘇俊在後麵笑著看她不說話,安錦年隨即轉頭,“Sea你是不是羨慕隊長了?!”

“是啊。羨慕了。”他幽幽地回了句。自然全不見羨慕之色。

“等我寒假跟我媽拜師學藝去。”她小聲嘀咕了句。

沒想到的是,第二學期的時候,安錦年真的做了那麼兩次飯,可惜被各成員以主唱應該好好練習駁回她的長期大廚計劃。蘇俊還因此麵露喜色。我真的覺得那隻是□□%e8%a3%b8地想獨享安錦年手藝的M表情。

我以前驚訝過許向的飯量,沒想到周子佑才真正是各中翹楚。他一邊%e8%88%94著碗底,一邊說,“蘇唯,以後夥食能不能就全靠你了啊!可比那些食堂盒飯的好吃太多了。”

許向把空飯盒甩下,“周子佑你彆得寸進尺啊!”

蘇俊眼帶讚同。

周子佑咕囔了聲“小氣”,開始轉身到蘇俊碗裡扒東西吃。蘇俊睨他一眼,索性把手裡的飯碗整個遞給了他。安錦年略帶不滿地喊了句,“周子佑,你餓死鬼投胎啊你。”語罷便把自己的給了蘇俊,“我吃飽了。”

蘇俊也不推辭,接過來就開吃。

“不是,我現在難得在家吃一頓,天天食堂盒飯,可不就是餓死鬼投胎嘛!”

“彆給你的胃口大找借口!誰不是天天食堂!”

最後我把全都底朝天了的飯盒收拾好,突然覺得以這種方式陪在許向……陪在他們身邊也沒有那麼不甘心。似乎那曾有的豔羨與嫉妒被埋在了深處,不去觸碰,就感受不到。

參加比賽的選手多數是獨唱,人數眾多,預賽是在各自學校裡選拔的,許向自然服從多數報了安大的名。到複賽就是一個區的選手集合,大概也有個百來組人,分了兩天比。Recovery是第二場。

樂隊實在少見,光擺樂器就鼓搗了半天,觀眾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但音樂從台上傳來,那麼鮮活奔放,又一下衝滅了所有的怨言。

這是Recovery成軍以來,第一次登台表演,雖然隻是楚大的校館舞台,雖然觀眾隻有寥寥幾排,我坐在評委後麵,看著他們發光閃耀。

看著他們從這裡走向更遠、更高的地方。

安錦年是第一次麵對這麼多觀眾,想來很是有些緊張,比起排練的時候狀態較為不佳,拘束地站在舞台中央,緊緊地攥著麥克風,聲音偶爾露出一些怯縮。

他們唱的不是自己的歌,是首日文歌,名字翻譯過來應該是“無名怪物”。安錦年除去音樂和韓寒以外,最愛的就是島國二次元文化,常年浸染其中,唱起來也是毫無違和感。

她的聲音特質明顯,清爽有餘,爆發力略有欠缺。

這是許向的評價。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許向反對唱《扼殺呼吸》的原因,因為所有Freeway的歌,都太過張揚,那種瘋狂可以直接燥到你的心裡讓你與之共舞,相比之下,安錦年確實不適合。可我總覺得……隱隱的……那似乎和許向的猶豫,和他的曆史或回憶相關。

Recovery唱畢在一片並不響亮的掌聲中下場了,我坐在原地躊躇了許久,該不該去後台找他們,如果他們正熱火朝天地談論著剛才的比賽,我除了說“很好”以外,還能怎麼辦?可笑我昨天剛剛滿足於作為後勤與之同在,今天一看到他們在燈光下的閃亮,那才被埋葬起來的不安與妒忌又被挖起來,纏繞不休。

下一刻,仿佛一切又都平靜了下來。我機械地撫上%e8%85%bf部,狠搓了幾下,傷口基本痊愈已沒有疼痛感,心中有些空。背了包,繞到後台去找他們。後邊充斥著各個選手和工作人員,有些擁擠。但許向的頭發實在太過顯眼,基本可以瞬間掃到。

工作人員在不斷播報消息,“請選手先不要離開,所有表演完畢以後,將直接公布晉級名單。請選手……”

我看著他們拐進了一個休息室,門微敞著,聲音瀉出。

“哎呀!怎麼辦!肯定被我搞砸了!我唱錯了兩個音,開頭還慢了半拍!啊!要是沒有晉級我就是千古罪人啊!”

“俊嫂子,不用太在意啦。小小失誤而已。”

“沒半拍,最多1/4拍吧。”

“隊長你這是安慰啊?!”

“整體都還不錯,出線應該無壓力。”

那些你言我語的聲音直衝衝地撞過來,我忍不住自嘲自己的預知能力,可惜發現,連“很好”都說不出口。

我甚至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拋去那些想要縮在角落尋求安全感的懦弱,去敲了敲敞開的門。終究,沒有人聽見。也或許根本就沒有人在意。

他們是Recovery,他們才是一個整體。我插不進去。

蘇唯,為什麼你要這麼貪心呢。

你不是隻希望他夢想路順遂便已足夠嗎?為何要貪求更多?

你又憑什麼呢。

你憑什麼想和許向一起受人矚目呢。

終究你隻是應該屬於黑暗。

走出校館,陽光灑下一片,突然又覺得%e8%83%b8中憋悶不堪,我問了路,找到了超市,買了一包煙。打

火機是上次用過的。

這個點的食堂一片死寂,門前的台階被籠在陽光下,很溫暖,我爬了兩階,在靠近垃圾箱的地方坐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尼古丁的味道讓人感到平靜和心安。

我摘了手表,那醜陋的傷疤直直地映入眼簾,一瞬間讓人惱怒無比,仿佛獰笑著在提醒我那些肮臟的、令人作嘔的回憶,我點燃了第二根煙,狠吸了一口,然後把煙頭對著手腕處摁下去。那焦灼的疼痛猛烈地襲來,從傷口處絲絲鑽進。燙。燙到皮膚在崩裂,心中的快意卻在滋生。

煙滅了,手腕上剩下一個燙疤。

我扔了這一根,又從煙盒裡取了根新的,火卻一直打不著。不知道是不是那痛覺的筷感讓自己興奮地顫唞。

下一秒,一隻手伸來,奪去了我嘴裡的煙,還有那破爛的打火機。

我迅速翻過左手手腕,貼著%e8%85%bf擺好。許向坐到了我身邊,貼得很近,他取出自己的打火機點燃了我的煙,兀自抽了起來,吐出口煙,道,“幸好我是楚大的,這麼快就找到你了。”

你一個星期最多來兩天你好意思表示這是你的地盤?

我“嗯”了一聲,一邊道,“我剛去了後台,人太多了,聽說你們要直接等結果,我就出來轉轉。”一邊趁機把手表扣上。

許向卻把煙在地上撚滅,扔入垃圾桶,然後抓住了我的左手,一把翻了過來,聲音有些涼,“蘇唯,我看到了。”

那一刻,似乎體內的血液在倒流,反衝進我的心臟。似乎費儘心思塗抹好了濃妝,戴上了麵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藏掖著的真麵目,被□□%e8%a3%b8地揭開,再無遮掩。妝%e8%84%b1落的時候,流過嘴邊,苦澀難言。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

怎麼解釋?

許向,我好像心理微有病態,常以自虐為樂,你也看見了啊。

然後呢,他是不是會跟看怪物似的,也許就此退避三舍,再不理我?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就感到四肢冰涼,仿佛在地窖裡身無寸縷地獨自呆著,除了恐懼就還是恐懼。

他半晌不再言,隻是直直地看著我。可能他想從我眼底找尋一些我其實很健康的蹤跡,又或者他隻是在考慮怎麼提出絕交?

我惶惶地猜測著,在他突然有起身的動作時,我幾乎是毫無時間間隙地拽住了他,但卻仍不敢看他。怕抬頭在他眼裡看到任何和嫌惡有關的感情/色彩。

“蘇唯,放手。”

勇氣耗儘,我放了手。一下子周圍又空了。

我終於抬了頭,看天,發現三四點的陽光居然也是這般刺目。耀得我睜不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首歌就是他們的參賽曲目,歌手的聲音和我想象中的安錦年差不多的樣子。

修改了一下,能聽到歌啦~

☆、與黑夜一同起舞

似乎想了很多,紛紛雜雜的畫麵在腦海裡一幕幕掠過,又似乎什麼都無法去想,隻能放空。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以為有一個世紀的長度,我開始想,今天的晚飯是泡麵還是餅乾呢。未得出答案,我就被整個從地上拉起。

一時間無法反應,直到被拽到食堂側邊的水池前,嘩嘩的冷水衝刷過我的手腕處,那處滾燙被壓下,沁涼的舒適感絲絲襲來。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