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分希望你的答案是肯定。”
他沉默地背著貝斯,站在一邊,對於安錦年的小聲低語也不太有反應。
台下開始狂喊,“YES!YES!”人總是喜歡湊熱鬨,即使他們不知道本質上是否是個正確的確定,隻是人來瘋罷了。
主唱突然搶了旁邊韓陽戈的話筒,“蘇俊!你他媽那麼有才,彆在這委屈了!跟他們出去闖闖吧!老子今天開始成為校樂隊隊長!你被逐出我們樂隊了!”
也許蘇俊是個念舊的人,而可以確定的,是他挺重情義,負有責任感。
開始不止一次地覺得,安錦年找對了人。
人們在台下躁動不已,“快加入啊!”“對啊!”“YES!YES!YES!”
蘇俊隻是靜靜地看著主唱。片刻後,我看到他點頭。
“喔哦!!”我的身後是一陣陣的叫聲和口哨聲,也傳來一些隻言片語的交談。“這個吉他男是大一的嗎?”“應該吧,長得不錯啊。”“他也太囂張了吧。”“踢館成功了不是。還是實力派。秒殺隊長啊,真讓人熱血沸騰。”
他們四個站成一排。台下爆出熱烈的掌聲。
直至多年以後,那些有幸見識recovery結成的觀眾們一定還對這天銘記在心,並對此津津樂道,對周遭的人說,“這個樂隊可是我看著成立的。”
那個星空燦爛的夜晚,那個簡陋的臨時舞台上,有著他們最初的起/點。夢想集結號的號角吹響了,載著這一船人,開始駛向還不明朗的未來。他們的臉龐上,卻毫無迷茫,隻有滿滿的憧憬和期待。
而我,隻是作為觀眾。當時站在人群中,莫名心慌地想,原本就與我不算太近的許向是不是更加在遠離我。
我無法停止這樣的念頭。
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苦思怎麼成嘉澤之後,我竟然還有將他人作為依靠的欲望。
作為Recovery成軍的晚上,他們一行人準備找地方吃宵夜以談詳細事宜及聯絡感情。我看著麵前熱火朝天地討論著的人們,覺得自己無地安置,不知是走還是留。
就算我認識他們四個,可無法否認的我被擯棄在他們音樂夢想之外的事實。
這一刻的我,是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周子佑,你是本地人。哪裡有好吃的夜宵啊。”
“我對這塊不熟啊。問班指導吧,他在這都第三年了。”於是他向一邊剛換完裝的韓陽戈招手,“學長,一起去吃個夜宵吧,哪有啊。”
“呃,要麼北門後麵那條小吃街。或者就是去飯館了。”
“去吃小吃吧?氣氛更好些啊。”
“都行。”“好啊。”
我一直在考慮什麼時候提出告彆才是最合適的。無意掃了眼手表,驚詫地發現已經九點五十了。今天是通宵班,快要遲到了。於是心中有些竊喜這個光明正大的能讓自己擺%e8%84%b1這個境況的借口。
他們吵嚷著就要出發,而我也正要開口。
許向卻突然轉過身,一步步朝我走來。
“蘇唯,吃宵夜去啊。”他來抓我的手。語氣歡欣愉悅。
我下意識地掙%e8%84%b1開,迅速而決絕,“我快遲到了。今天十點的班。”
他抬手狂揉了一氣頭發,“Shit。我都忘了這茬了。走。我送你過去。夜宵回頭給你打包回去。”
“許向,我自己過去。”
“你不是都要遲到了嘛?”
“那你把車借我吧。他們都等著你呢。”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背後的一幫人。周子佑和蘇俊正一臉疑惑地望著我們。
許向看了眼,便開始從褲兜裡掏鑰匙。我伸出手去接,那鑰匙卻又被收了回去。
“我想起來了,這裡到咖啡店有兩條小路都偏得要死,都這個點了,還是我送你去吧。”
他的話很輕,聽到耳裡卻能重重地砸到心上。好像通了電的熨鬥,可以撫平我心上的皺痕,卻也能將我燙傷。
“許向,你這麼貼心是缺女人想把我啊。”
“丫的!就你這女人不識好歹的。”他說著,向後邊招呼,“嘿,咱一起去Coffee吧。我請客。先送她過去,你們自己想辦法過來。”
“Coffee在啥地方啊?”
“我認識,我來帶路。都有車嗎?騎過去快些。”
我最後看了眼韓陽戈不明意味的目光,便隨許向走了。
“嘿,蘇唯,看到我今天出的風頭了嗎?”他語氣中喜悅占得比得意更多些。
“嗯。出儘了。”
“這樣子至少在場的人就全知道Recovery了!免費宣傳廣告啊!”
“……”合著你是這麼想的啊。
許向,不得不說,你也挺能深謀遠慮的。
他又間歇地說了些話,我一一應著。坐在後車座上,看著他的背影,想象他站到萬人麵前的景象。那些奇怪的情緒便煙消雲散了。
“你遲到會被炒魷魚吧?”
“不會。”
“炒了最好。”
我說你怎麼越騎越慢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居然沒到三千,那就……沒到吧……
為什麼起點都會變口口……
☆、狗血粉飾太平
原本想,遲到個十幾二十分鐘,應該扣不了太多工資,卻不料想,到了店裡竟是這種結果。
一貫安靜優雅的coffee,此刻正傳出尖銳的咆哮聲和咒罵聲,有好事者把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我跳下車,張望了下,發現擠開人群的做法效率太低,便從後邊的換衣間進入。店裡邊沒有客人,有些桌上還擺著未曾收拾的咖啡杯和點心碟,卻已是人去椅空。於曦正背靠櫃台站著,神情有些漠然。她身前站了一個女人,正指著於曦怒火滔天地罵著,而何恬葉正極力製止著。
“於曦!你這個賤女人!你怎麼乾得出這種事的啊?!我可是你的導師啊!他可是你老師的丈夫啊!你怎麼有這個臉勾引他的!你怎麼沒有點廉恥之心啊!”
於曦不語,靜靜地等候著這個女人發完飆。
看來是東窗事發了啊。
“這麼狗血的事都能碰上?!”不知何時,許向停完車也跟著進來,站到了我身邊。
“他這個年齡都可以做你爸了!你怎麼也不覺得羞恥啊?!”
“阿姨,您彆在這鬨事了,我們有事坐下來好好談。那麼多人在門口看呢。”何恬葉死命勸著,卻被那人一把推開,手指著於曦的鼻子,“這個女人敢做得出這種事了,有什麼不敢給彆人看的?!”
我不知道是否該上前勸架,最終選擇站在原地。開始回想十多年前,我媽被彆的女人指著鼻子罵%e6%b7%ab婦的場景,莫名和眼前的景象重合。其實當年我才四歲,壓根不怎麼記得,就可能有個大概映像。說是回想,不如說想象更符合些。
許向問,“女人吵架該怎麼勸啊?”
“沒經驗。等消火吧。”
“感覺這一個沒火可消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怎麼不說話啊?!你還覺得自己乾的事有理了?!你這個賤人!”那女人突然紅了眼就要往於曦身上打,何恬葉擋了下,奈何抵不過人家一腔怒意,於曦被狠狠甩了一個巴掌,瞬間五個指印,紅了半邊臉。
何恬葉抬頭看到我,狂喊,“蘇唯,快過來幫忙!”
那邊許向已經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女人欲揮下第二個巴掌的手,“大媽。罵歸罵,打人不太好啊。”
似乎被許向的稱呼更深一步地刺激到,“大媽”狠狠地繼續開罵,“你這個賤女人!你還養著小白臉!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啊?!我還帶了你三年呢!你這個白眼狼!賤女人!”
我估摸著這大學老師平常說起專業知識肯定都頭頭是道的,說起罵人的詞彙實在是相當的貧乏,顛來倒去就這麼兩句,聽者實在覺得無趣。
“你是不是還等著他跟我離婚好和你在一起啊?!我告訴你!你做夢!我死都不會同意的!你以為你懷孕了就能得逞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想在一起?下輩子吧!”她歇斯底裡地吼著,最後開始打開包一通亂尋。
我腦皮一陣激靈,直覺不好,往那邊狂奔了兩步,一把從後麵抱住了她。
然後聽到何恬葉驚呼了一聲“啊!”
接著,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在眼前擦過,高舉到空中就要落下。我拖著她往後倒,一個踉蹌,兩人都失了平衡,滑倒在地麵上。水果刀混亂間飛出,擦過我的臉頰,掉在了不遠處。一瞬間臉上火辣辣的疼,有血珠沁出。
我被“大媽”壓著下半截,難以起身。正想說“麻煩讓讓”,一個人影衝進視線內,下一刻已被人整個勾住身體拖抱了起來。
“我靠!蘇唯,你這女人能不能彆這麼衝啊!他媽找死呢!傷著了嗎?”
“哪能呢。我就是一時衝動了。不是沒事麼。”
他將我扳過去審視了兩圈,最後定格在我的左臉部,“靠!這裡不是破相了嗎?”
我想摸摸臉上的傷,被他一把打掉,“彆瞎碰”,便將手放好,“不會,壓根兒不疼。留不了疤。”猛然想到“大媽”是不是還在地上啊,回頭一看,她正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抽噎不已。
何恬葉在一邊呆了。我不清楚是因為她發現許向怎麼如此眼熟,還是因為這場麵怎麼如此狗血。
於曦這時慢慢地走來,到“大媽”麵前,蹲下`身,說,“導師,對不起。我已經跟他提分手了,不會再來打擾你們,真的對不起。”
“大媽”抬頭,眼圈紅紅的,已曆經滄桑的臉上因著這些憤怒悲傷而更顯疲態與蒼老,她的眼裡仍閃著仇恨的目光,“於曦你這個賤女人,你不得好死!”
門外的人一直沒有減少,我們就像被擺在櫥窗裡,上演著一出極儘狗血沸騰的肥皂泡劇,供他們觀賞。
直到玻璃大門被猛烈地敲打著,似乎預示著新縞潮的到來。
我認得那個男人,那天淩晨三四點來coffee和於曦幽會的人。他此刻正在店門外,拍著大門,喊著“讓我進去”。
沒有人動。
須臾沉默後,於曦說,“何恬葉,能麻煩你幫我開下門嗎?”
她應著,往門口跑去。層層疊疊的人影中,似乎還有韓陽戈一乾人等,可惜了這頓成軍的慶祝宵夜,被這泡狗血攪得得一塌糊塗。我說,“許向,你先走吧,和他們換個地方去。”
他看我一眼,開玩笑地說,“難得的狗血劇啊,我得看完全場。”神情卻全然沒有看熱鬨的意思。
“素芬,跟我回家。”
素芬聽到叫聲,抽噎輕了些,緩緩抬起頭,看到自己男人的一張臉,頓時又一股怒火湧升,把自己包砸了過去,“夏振海!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連學生都勾搭!你還好意思叫我回家?!哪來的家!啊?!”
我一直在想,這個罵街的潑婦是有多出離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