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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歌讚夜 蘇梓木 4356 字 3個月前

“為大家帶來一首‘燕尾蝶’。”

是個靚麗的女聲,一上來就非常high,滿場跑跳,音樂響起,唱的時候慢了半拍。我隻是個外行,看不出什麼門道,但從最直觀的聽眾感受來說,就是,調沒跑,卻沒有感染力。

許向將身子往後一靠,語氣悠閒,“KTV水平啊。”

由於我們的位置就在搭建的舞台旁邊,高度差就二十厘米,基本上與表演的人沒什麼距離。那一刻,女生似乎聽到了這句評價,那記狠曆的眼光掃來,不禁讓我戰栗。

安錦年聞言道,“嗯,狠狠地模仿原創罷了。”

女生下去的時候又往這邊撇了兩眼,憤憤不已的目光。場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總之,這個調動氣氛的節目沒有成功,聯歡晚會在一片冷清中拉開了序幕。

比較出乎意料的是,主持人居然是韓陽戈。我在看到男主持上場的時候,就有一種冤魂不散的感覺。他穿著黑色正裝,和白色禮服修襯下尤顯身姿的女主持站在一起,很是和襯。

自從醫院一彆後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了。無論是他主動提出停止,還是成嘉澤出言,都不重要,他不來打擾我的結果讓人滿意。

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持續那般為某人而對我糾纏不清,我會怎麼對他。

也許是很瘋狂的一種。

他的視線掃向整個觀眾席,在到我這個角落的時候也會很快移開。他和搭檔配合很好,席間妙語連珠,將被“燕尾蝶”降溫的觀眾又帶到了晚會的熱烈中。

第一個高/潮是舞蹈社的街舞節目。

舞台並不是很大,也不華麗,但那些戴著麵具的成員卻撐起了晚上的一處亮光。他們看似隨意實則精心排練的動作,極儘動感青春,瞬間俘獲了大批觀眾的心。歡呼掌聲一波勝過一波。

我看了看旁邊的許向,他眼神閃爍,我總覺得那直直盯著舞台的目光裡有展現的欲望。

而安錦年則是非常愛這個節目,終場pose時狂拍掌並合著其他觀眾一起尖叫,“哇哦!好帥!”她總是能迅速地融入到每個節目中。所有歌唱節目都能隱隱聽到她的大聲合唱,歌舞裡則有她的尖叫。而恕我無法領會其中的有愛之處,隻是單純覺得自己被喧囂淹沒的感覺很好。

然後整場迎新晚會,我都一直在等待著蘇俊他們的出場。看著韓陽戈上來下去很多回,時針走動了一大格,夜色漸深,我甚至已感到困倦。

“誒,韓陽啊,接下來可是我們的壓軸節目了。”

聽到女主持的話,我就開始想,為什麼要叫韓陽戈為韓陽呢?是因為帶個“哥”字太便宜他了嗎。

“啊,那也就意味著今年的迎新晚會也要進入倒計時了。”

“是的。那麼最後上場的可號稱是我們安大的‘最棒樂隊’啊。說起來,成員有一半是新生呢,我個人很萌貝斯手哦。”

他們上場了。我自動過濾了主持人的廢話。

觀眾一片歡騰,倒沒有被開場的樂隊打壓了期待。

“晚上好。最後的盛宴了。In the end。送給你們。”

雙主唱。有一個是sea,讓人驚喜。很high的歌。許向的嘴%e5%94%87一張一合,似在合著唱,那眼神卻是緊盯著幾個成員,饒有意味般。安錦年則一臉笑意地看著台上,目光緊隨蘇俊的身影,大聲地合唱。

一曲終了。

“你唱歌不錯。” 聽到問題,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安錦年,不禁有怪異的失落感。

“見笑見笑。平生唯一技藝。”

“聽說那個貝斯手是你男人?”

“嗯。”

“哦。水平不錯哦,鼓手也湊合,就是吉他太爛了。”許向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淡,不帶任何感情,隻是陳述事實般,像說了句“今天沒下雨”。不過那個時候,掌聲剛剛退歇,樂隊還站在台上,主持人剛要上場,吉他手堪堪站在台邊,也就是許向的正前方,所以,一切都不同了。

主唱的麥克風被吉他手搶過,原本就要邁向完滿結束的晚會掀起了最大的高/潮。

“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遍?!”吉他手怒紅了眼,指著許向叱問。

那些本來準備散場的同學們也因這變故生生刹住了腳步,再次將目光投向台上,個個期待著“好戲”的開場。

有好事者竟從台上拿了另一個麥克風,遞到了許向%e5%94%87邊。

“我讓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吉他太爛了。”許向翹著二郎%e8%85%bf,看著怒發衝冠的吉他手,神態淡然。

全場嘩然。似乎都被這個公然踢館挑釁的人震驚。

那吉他手麵目猙獰,眼看著就要衝下來湊許向,被蘇俊一把從後麵抱住,“隊長!你彆衝動。”韓陽戈趕忙跑上台來,“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的晚會到此結束。”

可惜了,露天舞台也沒個幕布,整個隊的人就這麼僵在台上,好熱鬨的人在如此得天獨厚的視野環境下又怎麼可能甘心離開。

“你是個毛啊敢這麼說?!你有種給我上來!”

“哦哦!PK啊!”“打一架吧!”於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們有的吹起口哨,有的使勁叫嚷。場麵一度混亂。

許向沒有表態。我看著他的側臉沉靜如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吉他手的情緒一直未能平息。

周子佑走到台邊,俯視著許向,說,“上來比一場吧。”言下之意,是除此之外沒有解決的方法,若許向能服眾,便一切好說。

他說,“好。”他站起身,一片陰影投到我身上。竟等到他的回首,“蘇唯,好好看著啊。”

我無意識地點了頭。安錦年從一旁湊過來,嬉笑著,“蘇唯,你們有奸/情啊!”

他一躍上了台,身姿卓然,毫不怯場。頓時全場沸騰,久等了的觀眾終於迎來了想要的畫麵。韓陽戈看著事態已發展到如此地步,便道,“那麼,這就當是加時賽了。由我定個規則,隻文鬥不武鬥。兩人各solo一段,由現場的同學們做評判。”

那隊長憤憤地掙開了背後的蘇俊,將旁邊的吉他拿起,咬牙切齒道,“我看你能怎麼囂張。”

許向做了個“請”的姿勢。

隊長在一邊將麥克風架好,擺開架勢。開始彈奏。我全然不懂音樂,故而無從評價。倒是安錦年說,“雖然許向很囂張,但我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吉他手挺一般的。當然不至於許向說的那麼爛啦。”

“嗯。怎麼說?”

“solo很顯水平噠。他的滑弦部分感覺有一點點的生硬,而且沒什麼個人釋放。”似乎看我聽得格外認真,便吐了吐%e8%88%8c頭,“我也不太懂啦。都是sea那學來的。對了,蘇唯是真的和許向住在一起嗎?”

“嗯。”

“誒?!是……是同居嗎?”

“分攤房租。”

其實我倒覺得隊長吉他手的彈奏很流暢,外行的我聽不出任何問題。觀眾也報以了響亮的掌聲。

不過那是在我沒聽到許向的表演前。

許向演奏的時刻,我唯一的感覺就是,他說的音樂夢想,原來真不是唬人的。

好,我好好看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其實我也不知道滑弦是神馬~哈哈。

有好多口口,修改了一下。

☆、結果是花開還是葉敗

許向從掌聲包圍的得意的隊長手中接過吉他,背到%e8%83%b8`前,小調了兩下,便向前兩步站到舞台的最中央,燈光照耀下,似熠熠生輝。

開始撥指彈奏,有音符傾瀉而出的時候,那一刻,就好像認識了一個全新的許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個抽著煙、說著臟話、吊爾郎當的男孩在背上吉他,站到聚光燈下的時候,一切都變了。也許是主觀因素作祟,我覺得他就是為了舞台而生。簡陋的臨時舞台在他腳下似無限延伸,因他的光彩而廣闊。

他的手指在吉他上迅速地來回撥動,一段段樂章奏出,迎著夜風飄向所有人的耳邊。他黑發飛揚,%e5%94%87角微翹,其餘人都被淡出視線,隻餘他一人傲然在場。

安錦年說,“許向勝得徹底。他技法強大不說,連氣場都如此駭人。”

隊長沒說任何話,隻是有些憤憤地將吉他拿回來,然後朝台下走去。韓陽戈試著喚住他,“誒,劉岩……”

他置若罔聞,一路走了下去。

“此男甚沒風度。連認輸的膽量都沒有啊。”安錦年喟歎道。

而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那依舊萬眾矚目的舞台上。

周子佑說,“你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蘇俊看著許向,問,“你想要什麼?”

許向將身前的麥克風從支架上卸下來,麵朝觀眾向前走了兩步,“我要站上更大的舞台!讓所有人聽到我的音樂。”

台下的人一瞬間被點燃了火焰般,瘋狂地再次鼓掌,叫好聲此起彼伏。

這樣的事情%e8%84%b1離了他們自己平常重複無味的生活,又無關於自己的生活,便能更容易地投入到一時的激情中。

許向回首,“我現在誠摯地邀請你們加入我的樂隊Recovery。鼓手and貝斯。”

“跟你這樣的吉他手一起,壓力莫名地大啊。”周子佑笑著道,一邊向他走去,萬分默契般,兩人擊掌,“我加了。”

他們站到一排,看向蘇俊。

“我現在還屬於校樂隊。”蘇俊微蹙眉,那裡滿是矛盾,自己的願望還是責任,無以取舍。

許向掃了一眼隊長消失的方向,“隊長就這麼走了,這樂隊也就跟解散差不多了,你們都恢複自由身了。是吧?”他看了看從頭到尾沒發過言的主唱,“哦,對了,不過主唱的人選我已經另外選了。”

心中莫名一驚。

他舉著麥,朝我的方向看來,嘴角一勾,手指過來,“嘿。願意來當Recovery的主唱嗎?”

我整個人猛然一驚,胃裡急速地翻騰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我不清楚是何種情緒。樂隊成軍的喜悅,還是燈光閃花了一切?或者,隻是我的失落。

因為許向說,“安錦年。”

她迅速地站起身吼道,“到!”然後回神,“下意識以為是點名了啊。”我看到她眼中的亮色。像孩子看到了期盼已久的東西。

“我願意!我願意!”她伸出手,上竄下跳。

許向示意她上台。她便歡樂地奔了過去。那一刻,台下隻剩了我一個。他們都沐浴在目光和燈光中,而我泯於眾人,吞食著黑暗的孤寂。隻能遙遙望去,觸手不可及的焦點,一個台階,兩個世界。

自然,我無法解釋這突如其來的萬分矯情的哀怨離愁。可能,隻是我奢求太多。

蘇俊的眉在看到安錦年歡悅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刻應該狂挑了很多下,也可能許向的目的就在於此,夫妻同體。

許向說,“加不加入隨你自由。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