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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歌讚夜 蘇梓木 4317 字 3個月前

我不覺得它們如何醜得難以見人,隻不過不想它們成為彆人與我交往的話題。

溫水衝在我的臉上,我靜靜地想,許向,幸好你沒有問,不然明天你就沒有飯吃了。

躺倒在床上的時候,還是可以聽到屋外隱隱傳來的鍵盤打擊聲。

熬夜對身體不好。如此想著,我迅速進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溫暖無意遲到

五點四十,天還蒙蒙亮,強撐著從床上爬起,好迅速地拾掇好自己。今天出去的時候,沒有踢到許向,他蜷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看到睡夢中的他眉頭微蹙,不禁有些好笑。是夢到沒飯吃了嗎。

困意纏身、疲倦不減,頭昏昏沉沉地就往學校趕,一進大門就開始尋思集合地點是在哪來著,四處張望,不期然就撞上一堵人牆。

猛地抬頭,“呃,學長早。”

韓陽戈穿著一身軍訓裝,頗有些軍人的英氣。

沒等到他回答,便匆匆抬%e8%85%bf,“學長再見。”沒跑兩步就聽到後頭傳來的清爽的聲音,“蘇唯,集合地點是這個方向。”

我無奈,刹車,返身,接著開始跑。

趕到地方的時候,大家已列隊完畢,昨天選出的負責人正在點人數。我看到安錦年正一個勁地招手讓我進去,瞄了眼站在一旁似未所覺的教官,忙一溜煙擠了進去。

他似乎撇過頭來看了一眼,最後道,“帶走。”

於是負責人的口號響起,我們開始了第一次晨跑。

我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小教官心地善良啊。

學校有三個大操場,但是由於學校軍訓人數眾多,圍著操場跑不過來,便讓我們圍著宿舍樓跑一大圈。清晨的校園,便能看到一大群綠色製服飄過。

教官領的速度倒不是很快,不過路口的連長卻一個勁地催,“一排長,跑快些。”我們被迫加快了步伐。

我從前就經常一個人去操場上繞圈跑。純粹喜歡四五圈後猶如死亡般的感覺。呼吸急促而生疼,%e8%83%b8腔內的澀疼,灌鉛似的雙%e8%85%bf。這一切,都好像將我推在邊緣。殘忍的鈍痛與筷感。久而久之,卻練出了一身好耐力。

晨跑便算不了什麼。

一旁的安錦年卻逐漸呼吸沉重起來,氣喘籲籲地小聲道,“蘇唯,我不行了!……天哪!要人命啊!你怎麼都不帶喘的?”

“調整呼吸。不要說話。”

她依言閉了嘴。

又片刻後,便看到前方聳立的食堂。側頭看去,安錦年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不禁被她%e5%94%87邊的弧度感染,不自覺地也微笑起來。

小教官氣息平穩,“喊個口號,喊得好就吃飯,喊不好就接著跑。”

於是在一陣“一二三四”的狂吼裡,我們解散了。

這實在不算個吃飯的好時間,大家都差不多在這個點跑完步,食堂擁擠得可以,隊伍冗長,快要蔓延到門外。

“蘇唯,我快不行了!我全身酸痛啊……這軍訓真是要人命啊!”

其實我也覺得大學的軍訓是我學生生涯裡最為嚴格的一次了。從昨天的訓練強度便可見一斑。索性我們還遇上了一個挺善良的教官。

“是啊。”說完覺得這樣的回答似乎有些短,便又加了一句,“真的很累。”

安錦年便又說起昨天晚上他們的活動。譬如一個連的人坐在宿舍樓前的路上高唱著“巨龍巨龍你擦亮眼”,然後被樓上的人圍觀與斥罵,“唱P啊!老子要睡覺!”接著便是更響亮的“擦亮眼”的歌聲。又譬如平常一絲不苟的營長在晚上竟然跳起“NOBODY”,驚豔全場。

她極具感情、眉飛色舞地說著這一樁樁趣事,時不時加上手腳的動作,說得頗為儘興。

我看著她活潑快樂的神色,不禁想伸手抱一抱她。卻又怕被她的溫度灼傷。

最能給予你溫暖的,常常能在不經意間傷到你。於是,就這麼隔著安全的距離,便能一切安好了。可惜,我媽當年該是沒懂這個道理。

正在這時,一個抬頭,越過安錦年的肩膀,便看到隔隊的一個男生靜靜地看著我眼前手舞足蹈的人,眉宇間全是溫柔之色。

Sea。蘇俊。

我記得他。這個修長彆致的男生。昨天和安錦年一起到食堂的時候見過,“她的人”。那些圈繞在他與安錦年之間的甜蜜中,隻一次,便可看得透徹。

我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轉身。她瞬時停了一切動作,眨了下眼,依言轉身。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從蘇俊的神情來看,她應該是露出了最大的笑容。他身旁的男生怪異地笑笑,“蘇俊,你女朋友啊?”

他點頭,“安錦年。那個是她同學,蘇唯。”說罷又指了指那個露出兩排大白牙的男生,“我舍友,周子佑。”

於是,四人很自然地坐到一起吃飯。安錦年和蘇俊說說笑笑。開始她還會與我搭話,許是怕“重色輕友”。不過周子佑也十分健談,天南地北地侃起來,大有天花亂墜之勢。我隻需一旁應兩聲便夠了。

吃完飯後,在食堂門口分彆。

周子佑說,“蘇唯,留個號碼吧。”

我擺手,“呃,我沒有手機的。”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找個像樣點的理由拒絕我好嗎”。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安錦年看到周子佑的臉色,忙過來,“蘇唯真的沒有手機啦。你要真有事找她就讓sea打我電話吧。”

他那滿是疑慮的表情才漸漸褪去,露出他的招牌牙齒,“那也成。”

正說著,卻看見韓陽戈從一邊走來。

陰魂不散。這個詞瞬間跳進我的腦海。

卻見蘇俊和周子佑和他打起招呼,“班指導。”想起他和蘇俊是一個學院的,竟這麼巧還是他們的班指導。

韓陽戈朝這邊笑笑,“吃完飯啦?那趕緊抓緊時間休息吧。今天要去將軍山拉練啊。徒步幾十裡呢。”

周子佑打量著他的服裝,“班指導,你難道也要去體驗一把?”

“是啊。”他點頭,“短學期沒什麼課,我們幾個班指導便說一道去,沿途還好照顧你們。輔導員就同意了。順便還可以回歸下大一的感覺。”

“這帥哥是沒事找虐型啊。”安錦年拉著我的手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卻被蘇俊聽到了,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眼角帶著不明笑意。她卻迅速領會,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sea,你最帥。”

“那不錯啊!”周子佑搭著韓陽戈的肩,“爬上山後乾嗎呀?”

他摸了摸下巴,“按照我們當年的流程,就是欣賞下風景,再參觀參觀山上的軍校吧。”

大家都露出了“嗬嗬”的表情,隨後便各自分彆休息,準備糧食和水。

安錦年說,“蘇唯蘇唯!那個周子佑對你有意思啊。一見鐘情的感覺真好啊。”

“為什麼蘇俊叫sea?”我沒有搭腔,而是換了話題。她便也沒再糾結於此,“哦。外號啦,高中時叫出來的,起源已不可考,一般和他熟悉些的都叫他這個。”

她將裝好東西的包拎起墊了墊重量,“天。這麼重。背著走那麼多路,非死不可啊。”

我回想了下她的表現,便將她的包打開,將兩瓶礦泉水放進自己的包裡,“這樣就死不了了吧。”

下一秒就被突如其來的手臂擁抱住,“蘇唯!愛你!”

不到片刻,她又將嘴癟了,“可是這樣你就會超級重。”說著要將東西拿回去,我製止她,“呃,不是每個人都會在站軍姿的時候暈倒的。”

半晌,回過神,“蘇唯,你居然敢嘲笑我!”

她撲上來佯裝要打我。■思■兔■網■

我輕輕地笑了。

似是這般單純的友誼,卻從未曾擁有過。遲到多年,終是沉溺在了這份溫暖裡,且不想醒來。

我想,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不會再靠近的。

我們坐在大巴士上。由於行山離學校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

車上沒有什麼嚴格的紀律,且大部分人都沉醉夢鄉。我也不例外,基本上一閉眼就能睡著,自後到目的地還是安錦年把我搖醒的。

我在廈海市住了十七年,未曾踏出那裡半步,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致。巍峨聳立的大山,嵯峨有致。似是霸在這一方土地上,極儘了大氣。那些鬱鬱蔥蔥的葳蕤樹木,一叢叢蓋在山上,叫這盈盈綠意滿滿地入了人的眼,頓生心%e8%83%b8開闊之意。

周圍的人似乎都是躍躍欲試。看著前方的路,鬥誌滿滿。故而喊號聲也格外的響亮整齊。軍歌響徹山間。從“團結就是力量”到“日落西山紅霞飛”,歌聲震天。

我暗地扯了扯前麵忘情演唱的安錦年的手,“小聲點唱,節省體力吧。”

她回頭望我,點點頭,“嗯。好。我就是一唱歌就停不住啊。哪怕是軍歌啊。”

“不要講話!”小教官的聲音驀地從後麵傳來。

立刻噤聲。

雖然在山上走,偶爾能走到陰影裡,大部分卻是在烈日下暴曬。半小時後,大家基本上都蔫了。連長安排下去讓唱歌,聲音也是一首比一首小。

安錦年早便不唱了。

路真的挺長。腳開始覺得有些些小脹痛。

我們女生一排早就放棄了喊口號唱軍歌一類的消耗體力的活動。就算連長要求,但因他要在一個連裡上下流連,也顧不上我們仗著“天高皇帝遠”而無視其命令。最重要的是……小教官默許。

突然,一陣洪亮的“一二三四”從後方傳來,且有愈來愈近之勢。這座山的路還是很寬的,並排走下兩個排也不是難事。

然後就看到男生排漸漸追上我們。最後與我們並排,沒再加速。

轉頭,猛然就看到韓陽戈的笑臉。直接撇開,就看到周子佑伸手向我打招呼,我扯著嘴角笑了笑。再次正視前方的時候,就看到蘇俊將安錦年的包接過來,背在了自己肩上。

估計被他們排的排長瞄到了,“啊,你們這幫小子!我說怎麼突然加快了腳步啊!彆有居心啊!”

“報告排長!為女生服務!”周子佑大喊一聲,引來笑聲一片。

疑似兩個排長都默許了。總之我們排的女生的包都被一個個接過去了。我們是兩個院的,自然是完全不認識的。我也不好說他們是出自紳士風度還是出自想把妹的欲望。

我看到韓陽戈和周子佑同時伸過來的手,有些無奈,“不用了。我自己來。”也不是矯情,真的是不曉得這狀況是怎麼回事,索性拒絕了。

但他們卻頗有默契地保持伸手狀態。

我歎了聲氣,將包打開,把裡麵的水平分了一下遞給他們兩個,“這樣我的包就空了。”周子佑有些傻眼地接過。韓陽戈倒是笑意不減,將我的水裝完後還接過了另一個女生的包。

就這樣,我們兩個排並在了一起前進。一起喊口號,一起唱軍歌。理所當然,滿山都是他們排的聲音。我們便更可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