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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253 字 3個月前

,群龍無首,便是不攻自破!”

副官讚道:“將軍果然棋高一招,屬下這就安排下去!”

晚歌終究還是換上了一身晚禮裙。燕尾的裙擺設計十分優雅,湖藍色的長裙即不媚俗,也不張揚,十分附和晚歌的氣質。再加上白色緞帶做成的腰帶,與燕尾一起拖在後麵,美得恰到好處。

秋禾看著一邊歎氣:“小姐,你說這天下就沒有能夠從一而終的男子嗎?”

晚歌打趣道:“怎麼會沒有呢?你那張行就一定是個能夠從一而終的男子!”

秋禾紅了臉嗔道:“小姐!好端端的乾嘛車上他呀?他那個愣頭青,哪裡會有姑娘會喜歡他呀?”

張行是當初救下秋禾的那個農戶,人老實,也木納。對於那女之情,更是一竅不通。沒秋禾多看一眼,就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這個人,倒也是難得。晚歌一直都覺得挺虧欠秋禾的,當初讓她跟著自己嫁到秦家受苦,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平穩的生活,卻又因為自己給打破了。

如今的情形,又豈能是當初秦家那般簡單。她是實在是不想再把秋禾一起牽扯進來,她隻希望秋禾能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安安穩穩也簡簡單單地過完一生。不要像她,剛走過風尖,又要過浪口。

秋禾明白晚歌的意思,但她謹記著老太太對她的教誨。她的命是老太太給了,她的一生,似乎就是為了陪伴晚歌而生。在她心裡,不管是刀山火海,她都願意陪晚歌一起闖。

晚歌經常笑她傻,這都是民國了,人人都有活著的權利,人人都有選擇的權利。秋禾的命是自己的,她的人生也是自己,實在沒必要為自己葬送她的一生。

晚歌拉著她的手歎道:“秋禾,你聽我說。若是有一日我讓你離開,你一定要聽話馬上離開!不要管我,我自有我的去處。但是你,你一定要離開。跟著張行,去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答應我,真到那個時候一定不要回頭,永遠離開!”

秋禾忽然哭了:“小姐,你在說什麼啊!你想乾什麼?你不要嚇我,你可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傻事呀!”

晚歌甜甜一笑:“你個傻丫頭,你家小姐我是那種動不動就想輕生的人嗎?當年那麼苦,我都挺過來了,如今都該習慣了。”

“晚歌,宴會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門外響起秦文聲的聲音,晚歌推開秋禾,優雅地踏著步子向他走去。

門打開,秦文聲驚豔了片刻。他揚起嘴角,躬下`身對晚歌伸出手。

如今的晚歌,不再像當年那般如深穀幽蘭。現在的她,更像是一朵盛開在晚霞裡的百合。是的,現在的她不再是個女孩,而是個女人。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第一百零六章 明月癡心我癡情

夜幕沉沉,將軍府的燈光通明。杯光躊躇,人影綽綽。水晶燈下的一扇大門緩緩打開一時燈光、目光都集中到了大門裡緩緩走出來的人身上。

晚歌一手挽著秦文聲的胳膊,另一隻有些控製不住地想去擋一擋相機閃出的那如白晝一般的光芒。

秦文聲鬆開手,摟過她的肩膀貼近自己。他微笑著麵對記者的同時,小聲湊到晚歌耳邊:“彆板著臉,笑一下。”

晚歌側目王他,他笑得是那麼溫柔,放佛她是這天地之間最珍貴的寶物。可他語氣,卻明明是*%e8%a3%b8的威脅。

到了這一步她沒有退路,揚起頭對著鏡頭微微一笑。她笑著,可那目光卻依舊太冷,是一彎染色的湖水,結了霜。

“秦將軍,都說你可是不近女色的。不知今日身旁這位佳人,可就是與將軍患難與共的秦夫人?”一個身著軍裝的人對秦文聲調侃到。

秦文聲微微一笑,在晚歌鬢邊輕輕一%e5%90%bb,挑眉對那人道:“你說呢?”

秦文聲不肯定也不否定,完全就是一副你自己領悟的模樣。這般曖昧,任誰都想入非非。於是兩人相視而笑,那軍人給晚歌遞給一杯酒:“我敬嫂子一杯,這次秦將軍收複雲州可謂是名揚四海。都說這軍功章裡,有秦將軍的一份,也有嫂子的一份。來,我先乾為敬!”

高腳杯裡的紅酒晃動,燈光下,像是波光粼粼的血海。未曾喝,晚歌已經有了醉意。

秦文聲拿過晚歌的酒杯,對那人笑道:“她酒量可不行,一杯便倒。這杯,我替她敬你!”

秦文聲剛準備一飲而儘,晚歌忽然拉過他又拿回了酒杯。她揚起酒杯,勾起嘴角:“將軍的慶功宴,豈能不喝。我敬你!”晚歌一口喝光,隻覺喉嚨一陣火辣辣。一會的功夫,兩頰浮起一片緋紅。

兩頰一片滾燙,晚歌有些暈眩。她扶著額頭對眾人道:“不勝酒力,恐怕要失陪了。大家儘興,可千萬不要因我掃了興致。抱歉,我失陪了。將軍,我不太舒服先下去休息了。”

秦文聲微微一笑,那笑容有些像狐狸,有些狡黠。

他自然明白晚歌喝下那杯酒的用意,她現在離場對他並無影響,他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自顧自地小笑了一聲,他似乎已經看到景青山見到明天的報紙,那副暴跳如雷的樣子。一想到這,他就心情大好。

晚歌默默褪出燈紅酒綠,幽深的院子,隻開了一盞昏黃的燈光。迎麵匆匆跑來一個人影,晚歌隱在黑暗了裡,那人沒有看見她。

不遠處走來一個勤務兵,那人大聲叫住他:“小李,將軍現在在哪?”

那人神情非常緊張,左右張望。他站在燈光下,他的麵容清晰地映照處理器。晚歌看到他的臉的那瞬間,她有片刻的失神。心裡有根弦緊繃,然後突然斷掉。

那張臉,她見過。景青山的那份關於她父%e4%ba%b2槍支走火的調查資料裡,有他的照片。他就是被景江天一手培養打入秦宗身邊的人。她清楚地記得,這個人叫趙永。曾經在秦宗手下管理槍支彈藥。

景青山收到的那份調查報告,便是他寫的。當時景青山對她說,此人有判叛變的嫌疑。

“趙處長,您這麼急著找將軍可是出了什麼事嗎?”秦文聲怕晚歌酒上頭會不舒服,就讓副官趕緊跟上。他下樓便聽到趙永急著找秦文聲,對於趙永的背景他是很清楚的。能讓他這麼著急的,多數是跟江北那邊有關係。

趙永點點頭,趕緊道:“江北有有緊急情報,我必須馬上見到將軍!”

晚歌一滯,江北的緊急情報,莫非此人真的早已叛變?如果真的是那樣,那當初的那份調查文件就一定是偽造的,而且那件事,秦文聲一定知道。他想讓自己誤會景青山,那樣,他們可能會反目。可秦文聲到底低估了一份感情,它讓晚歌可以摒棄恩怨。

不知秦文聲在午夜夢回時,是不是會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能像晚歌一樣勇敢地放棄過去?

副官帶著趙永立馬跑上了樓,走前還命人看好了樓下不讓人隨便進出。晚歌想跟上去,卻也無可奈何。她緊握的手,有些莫名的發抖。不知趙口中的江北情報到底是什麼,會不會對景青山有不利,這都讓她有些靜不下心來。恍然間,她真的生出了逃出雲州的想法。

當初秋禾這樣提議時,她還是說秋禾異想天開。可現在,自己也生出了這樣可笑的念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似乎沒有彆的路可走,她失去景青山的消息太久。在內心深處,總藏著一個可怕的念頭。若是他真的負了自己,她該何去何處?她會不會受不了這個事實而發瘋?會不會真的以槍相對?

院子裡吹來了一陣風,樹葉摩攃間沙沙作響。晚歌額頭上,不知怎麼的就滲出冷汗。她悄悄挪動,回了自己的小院。院子裡一片漆黑,晚歌很奇怪,明明自己走前還特意交代過秋禾一定要點燈。可為何現在看起來這院子沒有人一般,靜謐得有些詭異。

晚歌放輕腳步,摸著黑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她剛打開房門,刷的一聲,窗簾被拉開。月光傾瀉而入,一個背影靜靜地站在月光下。

晚歌的心漏了一拍。這背影,魂牽夢繞太久。

他緩緩轉過身,在月光下,那張朦朧的臉龐輕輕對她喚道:“晚歌,對不起我來晚了。”

晚歌難以置信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大聲尖叫出來。這種心情,難以言喻。不是興奮,不是高興,隻是太複雜。她這一刻隻想告訴他,他們的孩子沒有了。可下一秒湧上來的是委屈,忽然對他生氣了怨氣。

她沒有說話,淚先淚。景青山慌忙跑過去抱住她:“對不起晚歌,讓你受委屈了。秦文聲有沒有為難你?我這就帶你回家!”

晚歌望著他片刻,依舊沒有說話。然而她忽然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臂上用力地咬了一口。景青山皺起眉頭卻沒有哼哼,晚歌嘴裡嘗到了血腥滋味,這才放開景青山。

撒完氣,晚歌才望著他哽咽道:“沒有我的阻礙,你和閻家的結%e4%ba%b2是不是順利了很多?”

景青山知道她負氣,隻好柔聲道:“晚歌,你就真的這麼不相信我嗎?這件事是母%e4%ba%b2的不對,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放心,永遠不會有下次了。不管天涯海角,刀山火海,隻要你願意,我都帶你一起走。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麵對這些了,生死險阻,我都與你一起好不好?”

晚歌垂下眸子:“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景青山震驚地望著晚歌,心疼卻不能喪失理智。他報過晚歌輕聲道:“是秦文聲是嗎?這個仇我會替孩子討回來的!”

晚歌直直地望著他:“孩子的死,難道你覺得你母%e4%ba%b2沒有一點責任嗎?”

景青山歎道:“我知道她有錯,我也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沒法平息你對她的恨意。隻是晚歌,母%e4%ba%b2的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現在的她,我隻能把她關了起來。她現在有時連我都不認識了,再這樣下去,恐怕……”

景青山依舊隻是這般輕描淡寫,他始終沒有告訴晚歌景夫人病情忽然加重的原因。他使了一計,引歐陽總上鉤。如今歐陽忠被他秘密監禁中,關於景青山為晚歌的死一蹶不振的消息,也通過歐陽忠的手四處擴散出去。內憂外患,他終究是百手千臂不能防,景夫人被歐陽忠下了毒。

毒已經滲透五臟六腑,怎麼解救都是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