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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233 字 3個月前

著她身上被秦文聲掐出來的痕跡。好不容易才凸顯的肚子,又回到以前的平坦。

那裡曾經有著一個孩子,是她與景青山的孩子。

她頹然坐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了。然風,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沒了……”

她越哭越大聲,透過浴室的門,白婉心站在門外並不敢真的走遠。聽到晚歌的哭聲,她反而放心了下來。

白婉心也沒有去打擾她,隻是任由她哭著。過了良久,晚歌的哭聲成了哽咽,她才敲門:“小晚妹妹,你怎洗好了嗎?彆洗太久了,小心著涼。”

晚歌擦去眼淚開了門,對白婉心微微一笑:“謝謝!”

白婉心會心一笑,拉過她的手:“小晚,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其實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但又怕你討厭我,我也不敢太靠近。從小我就特彆羨慕你,你一定不知道吧!”

白婉心扶她回房躺下,又端來了一碗豬雜湯:“快把這豬雜湯喝了吧!小產的身子一定要調理好,不然以後可不得了!這湯聞著特彆香,可是不放鹽,所以你要適應一下。小產的女人在調理的期間,最好是不要吃鹽。如果你實在難以下咽,我們可以循循漸進。先放一點點鹽,等你口味淡了點,我們在不吃鹽,怎麼樣?”

白婉心並沒有騙她,小產的女人確實是需要少鹽的,最好就是不吃鹽。

晚歌接過湯碗,對白婉心微微一笑,一仰頭就把那碗沒有鹽的湯喝光了。當初被禁錮在妙手村的時候,苦口的湯藥她已經喝得麻木了,更何況這飄著香氣的豬雜湯。

晚歌放下碗淡淡道:“婉心姐,你怎麼知道我小產了?對了,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你……你有沒有……沒什麼。”她本是想問景青山的消息,可關於他的事,似乎不是自己%e4%ba%b2眼所見,她都會心存疑慮。

白婉心有些觸動,晚歌喚她婉心姐,這感覺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年幼時光。她喜歡跟在江與儒身後,而江與儒卻總跟在晚歌身後。

沒想到時光之後,她們三人,誰都沒法再跟在誰的身後了。

“他把你帶回來的那天,我剛好準備帶著禹航回娘家。哦,對了,禹航是我兒子。那天早上,我臨走前才想起落了東西,匆匆跑回去拿的時候,在樓上看到了他抱著滿身是血的你上了救護車。你知道嗎?我也小產過,就是匆匆撤出雲州的那年。所以看到你當時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是小產了。”

白婉心說她也小產過,晚歌迅速地在腦海裡翻閱過去。秦文聲棄她那日,便是扶著一臉蒼白的白婉心上了車。原來那時,她已經懷孕了。難怪秦宗有了孫子,便如此放棄晚歌,任她一屆弱女子處在槍零彈雨裡。

“他把你安排住在這將軍府的後院,可算是用心了。這裡沒有閒雜人等能進來,很清靜,就連我也隻進來過兩次。你昏迷了整整一個月,他也守著你守著你整整一個月。也因為如此,戰場上失利。一場拉鋸已久的戰爭,終於還是讓江北的軍隊贏了。你聽到這消息,是不是很高興?”

晚歌沒有說話,腦子裡隻剩下景青山打仗勝的消息。

他打了勝仗,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經回到了江北?他回到了江北是不是就相信了她'死亡'的消息呢?一切的一切,懸而未決。晚歌的心如同澎湃的大海,所有思緒不斷翻湧。

白婉心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他會來救我,一定會的。”她嘴上十分篤定,可心底卻總是不由自己產生疑慮。

古嵐,那個讓她生出好感的女子,難得會成為她命中的一劫嗎?

白婉心笑得很勉強:“也許吧!但願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不說這些了,今天受了驚嚇,該好好休息了。你放心吧,我會跟文聲好好說說,你現在的身體絕對碰不得,你先放寬心好好修養吧!”

晚歌明白白婉心的意思,自己剛小產過的身體哪裡能行房事。白婉心是想,秦文聲對晚歌到底是有情的,又怎麼能真的舍得她受傷。

晚歌並不這樣想,但也無謂解釋給白婉心。她微微一笑:“多謝!我也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也包括你,婉心姐。”

白婉心正欲離去,忽然停住了腳步。晚歌這話的意思,太耐人尋味。也許她是察覺到了一些什麼,可那都不重要,畢竟她不是晚歌。她沒有晚歌那種勇氣,所以她一早就失去了修成正果的可能。

她的愛情,隻藏在心裡,藏在過去……

她沒有回應,隻是淡淡一笑,輕輕離去。

夜幕下,月光盈盈透窗,窗前夾竹桃微微擺動。

白色的紗幔飄蕩,雕花的大床上,晚歌靜靜地熟睡著。她不知道,白婉心在那碗豬雜湯裡加了些安眠的東西,所以本該是思緒萬千的她,卻睡著了。

白婉心並非惡意,她知道晚歌會睡不安穩。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若是再不好好修養,恐怕以後會留下病根。

床邊,一個人影立在那裡。

吱呀一聲,風晃動了窗戶,月光斜斜打在他的臉上。那張俊朗的臉,有些蒼白,有些疲憊。他望著熟睡的晚歌,很久很久不曾動過。

晚歌輕輕一翻身,喃喃囈語,他聽不清他說什麼,隻有一個名字入耳真切。

然風,又是然風。

然風是景青山的表字,他是知道了。他在月光下苦笑了一聲:“晚歌,你就真的那麼愛他嗎?”

第一百零三章 朝雲不改舊時顏

江北,城郊外。

磅礴的大雨裡騰起霧濛濛,一座墓園隱逸在青山翠綠間。

雨水衝刷過的樹葉綠油油得發亮,一處新墳前,圍著一群士兵。雨水隨著墓碑落下,滑過墓碑之上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笑的十分溫婉,讓人忍不住覺得舒服,即使是貼在墓碑上。

那張笑臉,是晚歌。景青山站在墓碑前停駐了好半天,雨水順著他的帽簷不斷往下滴落,而他依舊隻是望著墓碑一動不動。

站在他身後的一群士兵,有拿鐵鍬的、有拿拿鋤頭的,都在雨裡等待這景青山的發號施令。可景青山隻是盯著墓碑上的照片,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沒有說話。士兵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吭聲,更不敢催促。

轟隆隆,閃電伴著雷鳴驚響墓園的上空。此刻的雨,下得更大了。沈副官接到景夫人的電話,立馬就趕往了墓園。他知道景青山想做什麼,怕自己攔不住他,便拉上了古嵐一起。

墓園腳下,遠遠可以看到山上的景青山。古嵐無奈地歎了一聲:“沈叔,你說實話,晚歌並沒有死對不對?”

沈副官也抬頭網上去,景青山的背影終於有了景江天的影子。沈副官垂首:“她已經死了。”說完,掐熄手中的香煙,冒著大雨走上山去。

景青山身後的一群人見到沈副官來了,都是一種得救的模樣,然而沈副官並不如他們這般樂觀。他走過去拍拍景青山的肩膀:“這是一場意外,你又何必為此責怪夫人呢?你知道她的身體,哪裡經得住你的怒氣。”

就在前不久,所有人都以為景青山要輸了。可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忽然集中的火力,似乎是不要命了一。他愣是在死局裡,衝開了一條血路。

隻有沈副官知道,那是他的怒氣。衝冠一怒為紅顏,景青山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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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青山淡淡一笑:“那晚歌呢?她又承受得住這些嗎?沈叔,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想要的答案,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來!又或許,我現在要找的這個答案,沈叔可以回答我。”

沈副官沉默,景青山冷冷一笑。他一抬手喊到:“給我挖!”

一聲令下,身後的士兵都湧了過去。沈副官輕輕閉上眼,心裡默默歎道,夫人,您終究是低穀了少帥對她的感情。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不光是對敵人,也對愛人。

古嵐爬到山上時,沉默地站在景青山身後好一會才道:“當初永翰走的時候,我大概也如你這般心情。可是我終究也熬過來了不是,我希望你也是如此,相信晚歌也是希望你如此。”

景青山轉過頭堅定道:“晚歌沒有死!”

墳墓越挖越下,一直都沒有碰到棺木。此處墓園,主要以土葬為多。國人的思想裡,還是不太能接受火葬。灰飛煙滅,挫骨揚灰這都是一種死後的殘酷懲罰。

不知道誰的鐵鍬發出了一聲響,有人喊到:“挖到棺木了,大家小心點。”

景青山的心,如上弦的滿弓,繃得緊緊的。

棺木出了土,有士兵已經在撬了。沈副官自知瞞不住,無奈地搖頭歎氣:“不用撬了,少夫人她……”

沈副官還沒說完,那邊隻聽一聲棺蓋墜地,棺木撬開了。

棺木裡,一具已經腐爛了麵容的屍體。那身形,確實與晚歌十分相似。有人已經忍不住作嘔,隻有景青山腳步蹣跚地走向棺木。

這一刻,沈副官也傻了眼。這棺木的女屍是誰?原來景夫人背著他還做了準備,難怪她那邊自信不怕景青山質懷疑。

古嵐不敢向前,更不敢去看棺木中的女屍,她也很難相信那裡麵躺著的是晚歌。

景青山走到棺木前蹲下,他上一秒還十分篤定這棺木裡是空的,他的晚歌一定還活著。可這一秒看到這具女屍,他有一刻腦子裡一片空白。所有美好的以為都被推翻,他有些難以承受的火急攻心。

喉頭裡有氣血上湧,他嘔了出來。一口鮮紅的血,慢慢滲入地麵。他擦了擦嘴角殘留的一絲血痕,微微一笑。他伸手入棺,剛要觸碰到女屍的手他忽然站了起來哈哈大笑。

古嵐心一沉,似乎覺得景青山是要發瘋了。她頓時刷白了臉,跑向前拉住景青山:“然風你冷靜一點!”

他們都不知道,晚歌的食指上有一顆小黑痣。景青山曾經笑說,也許她食指上的那顆黑痣就是為他落下的。為的就是,今生找到她,然後為她戴上覆蓋那顆黑痣的指環。

景青山忽然笑著抓住她的手臂:“晚歌沒死,晚歌沒有死!”

古嵐瞥了一眼棺木了的女屍,她順從地點點頭道:“對,晚歌沒有死。晚歌也許在家裡等你,我們回去找她吧!”

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