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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253 字 3個月前

房間。掀起被子一看,晚歌竟然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劉嬸,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都跑我房間來做什麼?”晚歌撐起身子,一臉倦意。

第九十九章 杏花微雨濕輕綃

劉嬸一臉困惑地望著晚歌,隨即又轉向景青菱:“這大半夜的你跑哪去了?剛才我進房間看過的,根本沒有人!”

景青菱嗬嗬笑道:“劉嬸,難道我起夜也得通知你一聲嗎?至於少夫人呢,她是起來喝水了,你自然就看不到她了!”

晚歌點點頭附和著:“是啊,醒來口渴,青菱又不在,我就隻好自己爬起來了。劉嬸,你是覺得我會偷偷走掉嗎?這裡人生地不熟,我連江北的方向都已經不知道了,你說我能往哪走?”

晚歌說著,神情是一片哀傷。

劉嬸有些動容:“少夫人,您的胎像一直都不穩。您要是還在乎這個孩子,就千萬不要動什麼念頭,好好呆在這裡養胎才是真的。”

晚歌微微一笑,摸著自己的肚子:“他是我的依靠,我知道孰輕孰重。倒是劉嬸,實在不必把我當犯人一樣分分鐘看著。”

劉嬸點點頭:“少夫人能這樣想最好。很晚了,少夫人休息吧!”

景青菱關上門,確定劉嬸走遠了才笑著坐到晚歌身邊:“她真的會放鬆戒備嗎?”

其實晚歌也不能確定,她隻是覺得虛虛實實,能讓劉嬸困惑罷了。

景青菱歎道:“那我們什麼時候才真的出發?”

晚歌望著窗外一片寂靜的空幽:“再過幾日吧!這幾日最好虛虛實實讓劉嬸習慣了,那時候她才會真的放鬆戒備。不如就五天後吧!五天後的正午,按計劃進行。”

景青菱點點頭,扶著她睡下。

接下來的幾天,心裡越是緊張,兩人表現越是平靜。每天曬曬太陽,要不就是到杏花林的賞花。一到晚上,就讓劉嬸以為她們跑了,可每次她們又回來。連續幾日,劉嬸也是一臉憔悴。

第五天的早晨,天氣極好。吃過早飯後,景青菱搬了兩張躺椅到池塘邊的柳樹下。跟晚歌聊天,聊到累了,就給晚歌找了幾本書。

空氣溫溫的,池塘裡偶有魚躍出。晚歌拿著書覺得眼睛痛,景青菱便給她念著。這中天氣念著念著就讓人困倦。她念書的聲音漸漸小去,兩人竟不自不覺中,漸漸睡去。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的記憶裡,景青山似乎已經走了很久很久。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落下,零零碎碎的灑在晚歌臉上。她淺淺而眠,擁著關於他的記憶,在不知夢中愁幾許。

劉嬸輕聲喚了她幾聲,她沒有回答,隻是動了動。劉嬸怕她們著涼,便回房那了毛毯給她們蓋上。

毯子剛蓋上,晚歌便哼哼了兩聲醒了過來。伸個懶腰問道:“劉嬸,什麼時辰了?好困啊!”

劉嬸答道:“十二點多了。午飯已經快好了,吃過午飯再去睡吧!”

晚歌搖搖頭道:“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特彆困。渾身沒勁,懶洋洋的就想睡覺。劉嬸我不想吃飯了,我先去睡一會。”晚歌說著,哈欠連連。

劉嬸笑道:“這孕婦嗜睡是很正常的事,何況這種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最是適合睡個回籠覺不過了。不過就算再困,也得先吃飯。就等一會,飯菜馬上就好了。”

劉嬸匆匆忙忙跑回了屋裡,大聲地交待著這兩個小丫頭趕緊燒火乾活。人都回了屋裡忙去,景青菱緩緩睜開眼睛。

“大嫂,要不現在就走吧!趁著現在她們忙著。”景青菱什麼都沒有帶,隻是把晚歌那把手槍塞給晚歌。

晚歌想了想,搖搖頭:“再等等!你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景青菱點點頭,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這是白曼陀羅,可入藥。所以妙手村的有些人家有種植。這東西,對醫家來說是藥,對於江湖的小人來說也是藥。

景青菱小時候喜歡混跡,對於這東西她更喜歡叫它另外一個名字,迷香。早在來到妙手村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有人家屋前種植。這季節也恰到好處,曼陀羅正開花得十分茂盛。順手牽羊摘了一些,對於她來說倒是信手捏來。

到夜裡她才能拿出來研磨晾曬,就等著這一天能派上用場。

“我這就去放藥,放茶水裡比較保險。”景青菱起身正欲走,又覺得不妥,“萬一她們不喝水,那豈不是白費了。不行,一定要成功,就隻能放進菜裡麵了。”

晚歌撲哧一笑:“你待會就說拉肚子先躲開,我就吃點白飯就說不舒服要去睡覺。等她們倒下了,我們立馬就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沈副官留下的錢,劉嬸都藏在她的床板底下。不管去哪,沒錢傍身總是走不遠的。”

景青菱點點頭朝屋裡走遠,晚歌輕輕閉上眼,現在是自己早不複當年模樣。

“少夫人,過來吃飯了!”劉嬸端著菜盤對晚歌喊到。景青菱站在劉嬸身後,背著她對晚歌眨了眨眼睛。

晚歌剛坐下,景青菱捂著肚子道:“哎呀,我肚子好痛,我先去那個一下。”

劉嬸皺起眉頭蹬了她一眼,十分嫌棄地擺擺手:“快去!快去!飯桌上說這個,真是個死丫頭!少夫人吃飯吧!”

晚歌搖搖頭笑道:“沒什麼,大家一起吃飯吧!”

看晚歌拿著飯碗隻吃白飯不夾菜,劉嬸放下飯碗問道:“少夫人,是今天的飯菜不合口味嗎?”

晚歌房放下碗筷:“不是,隻是我今天特彆想吃酸的。看這菜,沒什麼胃口。劉嬸,不如今晚的晚飯,就去村裡的人家看看有沒有自家做的酸菜酸筍什麼的。我現在特彆想吃那些,看這桌葷菜,實在是吃不下。好困,我先去躺躺,你們吃吧!”

劉嬸想叫回晚歌,可她回房往床上一躺就不理會劉嬸說什麼了。劉嬸隻好對著她的後背說:“那今晚的晚飯我會弄早一些。”

景青菱站在門外,看著劉嬸她們吃著飯菜,默默倒數著數字。

咚了一聲,劉嬸倒下。緊跟著安寧也應聲倒下,隻有安心一臉驚慌地搖著安寧。她是啞巴,說不出話,隻能拚命搖著暈倒的姐姐。

安心吃得很少,藥效發作得也慢。景青菱等不了了,就一個小丫頭她確信應付得了。

“安心,她們是怎麼了?”景青菱跑進屋問到,安心揮舞著手對她吱吱唔唔。

景青菱繞到她身後,趁她不備,揚手欲打暈她。就在手要落下的瞬間,安心反手一抓,反將景青菱胳膊扭了過來。

誰也沒想到,安心安寧這樣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丫頭,竟然是個練家。這一手擒拿手使得是行雲流水,景青菱根本來不及反映已經被她死死扣住。

“安心,你乾嘛?還不快放開我!”景青菱叫著,安心依舊摁著她。安心搖搖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那景青菱怎麼辦。

砰的一聲,緊摁住景青菱的手鬆開了。景青菱回頭望去,晚歌靠在牆角逼著眼。安心倒在地上,還有一些碎瓷片。

探了探安心的鼻息,隻是暈倒並無大礙:“彆怕彆怕,沒事,隻是打暈了!你自己看看,她沒事的!藥劑我放了很少,她們很快就會醒來的,我們快走吧!”

劉嬸床底確實藏了一疊紙幣,晚歌抽了一半放回原處。跟著景青菱換了一身村姑的打扮,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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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村方圓十裡都種有杏樹,杏花漫天,兩人行色匆匆地奔於杏花林中。不知不覺本是大好的天氣,忽然陰沉了下來。沒過多久,竟然淅淅瀝瀝的下去了小雨。

杏花微雨濕輕綃,那一顆顆水珠滴滴落在她的發梢。伴著杏花幽幽的淡香,與她一起飄遠。

她們隻顧向前奔去,不曾回頭,沒有注意到身後。那裡,幾個身手矯捷的人悄無聲息的追了上來。

隻聽杏林嘩的一聲響,一個身著短衫的人橫在了兩人的前麵。兩人一驚,隔著三米遠的距離,那人對她們頷首道:“少夫人,您還是回去吧!”

原來沈副官早就留了一手,不僅安插了有功底的小丫鬟,還安排了人守在她們周圍。然而她們,竟然絲毫不知。到底是她們嫩了點,也到底是沈副官老謀深算了些。

晚歌說,她聽天由命。逃不走,也許這就是命。她閉上眼,不知道還能怎麼去爭紮。

景青菱看晚歌一副認命的樣子,心一橫,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匕首。她拿著匕首對著自己的心口:“要麼放我們走,要麼就死在你們麵前!”

那人的麵色絲毫不見鬆動,在下一秒,身後便有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擊暈了景青菱。那身手,覺得是經過專業訓練而來。快狠準,絲毫沒有猶豫。

晚歌怒對著那人道:“我回去便是,乾嘛要傷她!”

那人還來不及回答,隻聽一聲槍聲,三米外的那人緩緩倒下。

杏花微雨裡,朦朧起霧,遠遠露出一個人影。他高舉的槍,緩緩放下。一身西裝就如當年紅牆初見,當初是錯,如今依舊是錯。他走向前,那模樣即熟悉又陌生。

依舊是年輕的麵孔,卻染了滄海桑田。他停在晚歌麵前,輕聲道:“晚歌,好久不見。”

第一百章 無情一去雲中雁

西裝筆挺,眉目微蹙,不是秦文聲還能是誰?

再見,恍然已是隔世。

晚歌沒有多想什麼,隻是做了個下意識的動作。跑,沒有任何方向,隻想跑。她已經學會去遺忘關於過去的一切,包括這個曾經的丈夫。可他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麵前,為什麼又要去揭開那傷口,讓它血淋淋?

若這都不是真的該多好,她隻想回到青石巷,做回那個做好飯菜等待景青山的慕晚歌。

可這個從杏花微雨裡走出來的人不是她盼望的景青山,而是她最不想見到的秦文聲。

跑!意識裡的聲音不斷告訴自己快點跑。她側身跑開,沒有方向,也看不清前路。雨霧濛濛,杏花片片落下。朦了眼睛,絲毫看不見前路的危險。

雨水打濕的泥土,春後勃然蓬發青苔,每一步都滑得讓人停不住腳。秦文聲追過去想拉住她,剛抓住她的衣角,就被她甩開。

那這一大片杏花林裡,高高低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