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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220 字 3個月前

生了,您就抱走,而我就徹底成了無用之人。是這樣嗎?景家都是這麼無情的人嗎?不,我相信青山不會,他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你就不怕沒法向他交代嗎?”

景夫人自然都想好了一切:“怎麼跟他說,這點自然不用你擔心。我跟你說一聲,是希望你能自己離開,免得大家撕破臉。既然這樣,我也就不需要那麼客氣了。趕緊收拾一下東西,我派人送你走。”

那話說出來的時候,不就已經是撕破臉了嗎?

晚歌的眼淚溢了出來,她笑著,眼底卻是冰冷一片:“我會離開,但我不會離開他。我要去找他,我要他一句話,如果他也這樣對我說,我慕晚歌就死心離去!”

她轉身之際,景夫人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手巾。那手巾上,是麻醉劑。

掀開窗簾,不知不覺天已經漸漸黑了。景夫人關上書房的門,到大廳打了一通電話。而此刻的書房裡,晚歌還倒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

————

景青菱在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就是沒有找到晚歌。從景夫人帶她去書房開始,已經不見她有幾個小時了。最奇怪的是,連景夫人都不見了。

她著急地跑去找管家,這才發現連管家的人影也找不到。這天已經是黑沉沉的了,怎麼家裡到處都空蕩蕩的。這人都去哪了?她逢人就問,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回答她。

焦慮的她,跑了出去。老在家裡轉不是辦法,她得出去找找。

剛出門就跟管家撞到了一塊,管家搖頭道:“這……這急急忙忙地乾什麼呀?”

景青菱一看是管家,立馬拉著他問道:“吳叔,看到大嫂了嗎?我已經把家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翻了一遍,就是不見她!”

管家淡淡道:“哦,少夫人她估計是陪夫人到其他太太家打麻將去了吧!不用擔心,張媽一直都跟在夫人跟前,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她們去哪都是有車接送,你就彆瞎擔心了。”

管家不敢多說,拉著景青菱回去。管家掩飾得很好,可景青菱大概是太過緊張晚歌,她怎麼看就是覺得管家在隱瞞什麼。

她不能在家裡等!她定下念頭對管家道:“那,我上去給大嫂收拾一下房間。”確定景青菱上樓後,管家才去忙自己的事。

景青菱回到房間裡,直接走向床頭。掀開枕頭,下麵是那把景青山送給晚歌的手槍。她收起手槍,小心地避開人,偷偷出了門……

第九十七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夜幕下的江北,褪去了喧囂漸漸安靜了下來。

四月的天氣,乍暖還寒,景青菱出來時匆忙,穿得有些單薄。她越走越冷乾脆跑了起來。

管家說晚歌可能是跟景夫人去打麻將去了,可現在景青菱。仔細一想覺得不可能。兒子還在外打仗,她怎麼可能有那心思去消遣。如果晚歌真的是跟景夫人一起出門的,那她們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歐陽家!

想通了這點,景青菱拚了命地往歐陽家的方向跑。就在一個拐角,燈火通明大藥堂的門前,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張媽!她向來不離景夫人,可眼下卻隻見她一個人。

景青菱立馬躲進牆角,張媽身後跟著個穿軍裝的士兵。兩人手上都提著打包好的藥材,滿滿幾十副中藥。景青菱很納悶,就算是景夫人的藥,也一次要不了那麼多吧?

景青菱十分小心地跟著兩人後頭,跟到了一處宅院外。幸好大門是鐵門,透過鐵欄望去,院子裡停著一輛汽車。

屋裡有光透出來,幾個人影晃動。景青菱看著張媽把買回的藥材都裝進了車裡。她狠下心,爬了圍牆。翻牆的身手,還得感謝自己那段做乞丐的日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躍進了院子。她飛快地跑到汽車旁邊蹲下,車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她試著打開車門,竟然沒鎖。

剛下手往車裡一摸,景青菱就嚇了一大跳。黑暗裡,她摸到了一隻腳。

鼓起勇氣湊到前麵看,屋裡透出的一點燈光模糊可以辨認,那是晚歌。

她一驚,拍拍晚歌急忙叫道:“大嫂,快醒醒!快……”這一句還沒說完,她後腦勺被人用力一擊暈了過去。

“你們太大意了,被人跟蹤都不知道。”說話的人皺起眉頭,一身軍裝正是沈副官。

“張媽,去看看是誰!”景夫人站在沈副官的旁邊,神情十分不悅。

“夫人,是小丫頭青菱。”管家帶她認識人的時候,都隻說她叫青菱,卻不說她姓什麼。

“是這丫頭。既然自己送上門,那就一起帶走吧!在晚歌生下孩子之前,就留她照顧吧!至於後麵,就看她們自己識不識大體。”景夫人的目光中有了一絲狠戾,她轉頭望向沈副官,“記住,若她依舊不安分要去找青山,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沈副官的神情有些凝重,雖然當初景江天也曾說過,若晚歌成了景青山的阻礙就除掉她。可經過上一次的前線救援,他對晚歌有些欣賞。何況她現在還懷著景青山的孩子,對一個孕婦下手,他真怕自己狠不下心。

但他絕對不能露出為難之色,否則晚歌必死無疑。

他應下,景夫人又道:“但願她能懂事一點,不要逼我出手!這些安胎藥,足夠用到她生下孩子。”

沈副官望著隱沒在黑暗裡的晚歌一臉凝重,他低頭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抬起頭對景夫人道:“夫人,這事……少帥他……這事終究不妥,要不要在從長計議?”

景夫人冷哼一聲:“老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還是說,老爺不在了,我說的話就不管用了?”

沈副官垂首:“夫人多慮了,屬下隻是擔心少帥會因此失控。”

景夫人神情也頓了頓,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隻是這個時候容不得想那麼多了。隻要兩家%e4%ba%b2事定下,戰爭局勢立馬能得到扭轉。戰爭局麵才是重中之重,這兒女情長也隻能是擱置一邊。她不相信,她兒子是不顧大局的人。

“此事我自會處理,你不用擔心,你當下的任務就是趕緊把人給我送走。找一個可靠的老媽子先好生的照顧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東西都準備好了,你連夜出發帶她走吧!過兩天等你回來,我就會安排人宣布她的死訊依舊青山的婚事。”

景夫人看沈副官的態度似乎不是那麼堅定,於是趕緊催促他帶上晚歌去那安排好的小村子,以免夜長夢多。

沈副官跟在景江天身邊多時,對於景夫人的性格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他不能再多說什麼,否則對晚歌越是不利。景夫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沒有再猶豫了,抬手敬禮:“是!”

載著晚歌的汽車在黑暗中隱沒,景夫人那顆緊繃著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

她忽然有些頹喪地扶著雕花的鐵門問張媽:“張媽,你說我是不是鐵絲心腸?還是說,我嫁到軍閥家不幸福,也同樣不允許其他人幸福?她和青山是不是真的很登對?”

這些問題她問過自己,可是連自己都說不出歌答案。

張媽長歎了一聲:“夫人,這事隻能怪少夫人命苦了。這樣兵荒馬亂的年代,成王敗寇,那裡還能顧得上兒女情長。當初她決定跟著少帥的時候,就該明白的。”

景夫人點點頭,攏了攏肩上披著的皮草。起風了,這夜忽然變得很冷。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

杏林鎮,妙手村。

偏僻的村莊裡,一輛黑色的汽車行駛在濃濃的晨霧裡。

車輪碾過,揚起黃土塵埃漫天。黃土路的兩旁,是一大片杏子林。四月天裡,已經可以看上樹上開始冒出青油油的杏子。車子開進村莊,卻沒有在村子裡停下來,而是繞過一片池塘,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小木屋邊。

小木屋依水而建,後背倚山。清晨的池塘水麵上升起霧氣,襯托得此處,像是個人間仙境。若非是這般光景,此處倒也是風景絕佳的地方。可惜,此刻的晚歌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黎明破曉時,她藥效一過便醒來過來。

這一次,沈副官再次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沒有大吵大鬨,也沒有哭喊,隻是默默地給景青菱披上一件衣服。目光呆呆地望著窗外,淡淡地問沈副官:“我離開,他就會過得很好嗎?我真的,就這麼拖累他嗎?”

沈副官不知道能如何回答她的問題,頓了半天才答道:“這隻是權宜之計,還望少夫人多體諒一下夫人。她這樣,也是不得已。我相信少夫人也不想看少帥出事吧!隻要能解少帥的燃眉之急,屬下也隻有多得罪了!”

晚歌沒有回答,靠在車窗邊,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不停的變化。看著燈火越發稀少,看著沿途的變得越來越偏僻。她終於感覺到自己離他越來越遠,她甚至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景青山。

她不能絕望,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他們的孩子,所以她又燃氣希望的火焰。

她輕撫自己的肚子,那裡微微有些隆起。貼在肚子上的手心裡傳來溫暖,像極了景青山走時握著她的手的溫度。

車子停下了,揚起的塵埃落下。沈副官回頭望去,晚歌依然靠在車窗邊發呆。目光冰冷也空洞,隻是那覆在肚子上的手怎麼也鬆不下去。他知道,那是晚歌堅持下去的理由。

“少夫人,我們到了,下車吧!”沈副官說完便下車開門,晚歌剛抬腳下了車,便忍不住腸胃一陣抽搐吐了出來。

“劉嬸!劉嬸!快扶少夫人進屋。”沈副官對這小木屋裡叫了幾聲,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匆匆跑了出來。

晚歌被攙扶這進了屋,她吐得一陣天昏地暗。整個人暈乎乎的,像靈魂出了竅一般。

沈副官看著晚歌被扶進屋後,才去瞧那還在昏睡的景青菱。他掐了一下她的人中,又拍了拍她的臉頰,她終於悠悠地醒了過來。

“小姐,你又何必跟著過來?要讓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她還能容得下你嗎?”沈副官望著她是一臉無奈。

景青菱揉揉後頸上的酸痛,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下車環視線了一圈:“你們就讓我大嫂住了這裡?她可是有孕在身,萬一有個什麼頭疼腦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