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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203 字 3個月前

頭沒人會打她的主意。況且,景青菱很小就已經到處上串下跳過了。她不坑彆人就不錯了,彆人想坑她估計很難。

江邊等待賞煙花的人,已經擠滿了。景青山離得很遠就已經把車停了下來,雖然離得遠,但畢竟是升空的東西,離得遠也照樣看得見。晚歌忽然道:“你說,我們會不會遇見你表妹?”

景青山笑道:“開車過來的人並不多,仔細看就會發現。當然,這裡燈光那麼暗,也不一定會發現。怎麼,你是擔心我們會碰到他們?可是,碰到了又怎樣?”

晚歌白了他一眼,誰讓他在家時把話說得那麼滿。說什麼要處理政事,她呢就要照顧婆婆,可兩人都出現在這,人家問起,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景青山一臉無所謂道:“碰到了就大大方方打個招呼唄,誰讓你是我的政事呢?”

晚歌無奈一歎:“油腔滑調,老毛病就是改不了。這孩子可千萬不能像你,沒一句真話的。”

景青山可不乾了,他自己認為他自己句句都是真情真義。隻是說得多了,才讓人感覺虛了點。但其實每句都是特彆真實的。當然,這也隻是他自己這麼認為的。

晚歌懶得跟他繼續這無聊的話題,看看手表,時間已經過了可煙花卻還有放。江邊的人也開始有些騷動了起來,晚歌覺得車裡有些悶,便直接推開門下了車。

沿著江堤望去,路邊都掛滿了燈籠。借著月光微亮江邊有人在放河燈,此刻,她忽然很想喝上一壺花雕。然後借著微涼的月色,漫步在沒有儘頭的江堤上。

這豪邁之情剛出,景青山就伸出個頭笑道:“看到什麼這麼好笑?”

晚歌搖搖頭道:“車裡空氣不好,我覺得有點悶。我就在這走走,你不用管我的。”景青山點點頭,雖然沒有跟上去,可眼睛也沒敢離開她身上。

晚歌丟失這種心情已經很久了,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漫步在月光下。可是,好景總是容易碎。一聲然風,碾碎了一場夢。

景青山的車理她不過十步的距離,她背對著他,沒敢回頭。那一聲乾脆利落然風,不是她叫的。連他父母都不叫他的表字,她以為這世上隻剩下她會這樣叫他。

又是一聲然風,晚歌回頭的瞬間,砰的一聲燃起第一朵煙火。

火紅的煙花裡,她看不到那擁擠的人群,隻看到了景青山抱著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在這第一朵綻放的煙花下,映照相擁的人是多麼浪漫。

此刻的心緒從來沒有過,難以去形容。她隻知道自己腦海裡是一片空白,空蕩蕩的,一切都是空蕩蕩的。大概就如同靈魂出竅般,沒有了生氣。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什麼也沒做。

景青山回過頭,晚歌正在他不遠處望著他們。那眼神,他永生都難忘。她一定是誤會了,景青山衝過去急切地叫著:“晚歌?晚歌?晚歌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晚歌依舊沒有反應,靈魂似乎已經不在了。

這一刻,景青山終於慌了。

他明知道晚歌沒有安全感,她患得患失,又怎能見他去抱彆人。他搖了搖晚歌,她卻依舊保持著那空洞的眼神望著剛才的方向。身後傳來腳步聲:“然風,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這位……一定是嫂子吧!你好,我叫古嵐。”

她向晚歌伸出手,景青山有些不自然道:“古嵐,我夫人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古嵐一身明豔的紅,優雅地微微一笑點點頭。

景青山正欲扶著晚歌走時,晚歌忽然轉頭望向古嵐:“古嵐?”

古嵐點點頭,大方地自我介紹:“我和然風曾經是同學,很多年都沒見過了。剛才久彆重逢,我們……是不是讓嫂子誤會了?真是對不住了,嫂子可千萬彆誤會,我們就是很多年沒見的同學。”

古嵐和歐陽雨菲不同,歐陽雨菲的隻是個控製不了自己情緒的小女孩,可古嵐不同,她就像是一杯陳釀,有點韻味。內斂,優雅,似乎都是時光沉澱後的美麗容顏。

晚歌望著她的眼睛,滿含笑意是一片真心。晚歌幾乎要相信了,若她不是真心的,那隻能說她比景青山藏得還要深。

景青山隻想趕緊帶她回家,再給她好好解釋一下。他實在不知道,再讓兩人擱在一塊,會發生什麼事。他急道:“她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家了。”

晚歌推開他:“我沒有不舒服啊?難得你們同學相見,怎麼也該敘敘舊啊!再說,我也對你對那段時光很感興趣。”

古嵐依舊大大方方地笑著道:“好哇,那一起去坐坐吧!”沒等景青山,晚歌直接走在了前麵。古嵐指著一家咖啡館叫道:“嫂子,不如就在這家咖啡館坐坐吧!”

跟在她們身後的景青山立馬拒絕道:“古嵐,晚歌有身孕不能喝咖啡。有時間我們再聚吧,今晚太晚了,孕婦嗜睡這個點以往她都該困了。”

晚歌依舊想反駁他,在她看來,景青山越是這樣越是欲蓋彌彰。

景青山這次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抱起她幾乎是跑著回到車上。晚歌掙紮了一下,放棄了,氣不過便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景青山一吃痛,悶哼了一聲。發動引擎,以最快速度回了帥府。

下人都是一臉詫異,出去時好好的,怎麼回來少帥就黑著一張臉。再瞧瞧少夫人,也是一臉古怪。這一夜,看這氣氛是誰也都不敢上樓了。

見一群人都圍著一團,管家咳了一聲道:“看什麼呀,該乾嘛去就乾嘛去。”而他自己,說完便匆匆出了門。

景青山見晚歌放下,自己壓在她身上終於還是努了:“慕晚歌,你就不能聽聽我的解釋嗎?就一個擁抱,你就要判我死刑嗎?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死囚,上了法庭也有為自己申辯的機會。”

晚歌順著他的話道:“就一個擁抱?你還嫌不夠?”

景青山無奈,一句無心的話卻能讓她挑出千般錯。他終於放軟了語氣:“晚歌,你非要鑽牛角尖嗎?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過去受的委屈,所以你沒有安全感,你多疑,我都不怪你。可是,我們經過這麼多,你為什麼還是不能對我有一絲信任?曾經的慕晚歌說過,隻要我說,她就信。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和古嵐除了是同學沒有其他關係!”

若不信,曾經又怎麼會跟著他背井離鄉。

晚歌沉默了,她開始搖擺不定。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嗎?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景青山,對於自己多疑的猜測,也許也真的傷了他。她閉上眼,一句對不起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景青山起身歎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好嗎?是我的錯,我不該抱她,我認錯,明天醒來這一夜就翻過去了好嗎?”

晚歌沉默,景青山權當她是默認了。

這一夜,一張床上的兩人,第一次隔得那麼遠。晚歌有些不習慣背後的空蕩蕩,支起的被子露出一大個洞。背後涼颼颼的,晚歌開始蜷縮起自己。

第九十三章 為誰風露立中宵

原來沒有他,自己竟然挨不過這寒冷。

她悄悄爬起身,外套也沒穿,像個遊魂一般安靜地出了門。她剛關上門,景青山就睜開了眼睛。對於這晚這個突然出現的問題,他實在是措手不及。他想著讓晚歌冷靜一下,卻又實在不放心。

悄悄跟了出去,晚歌晃到了景青菱的門前。她的房門沒鎖,似乎在刻意等她一樣。

景青菱回來的時候,管家攔住了她。大概就是告訴她,兩人吵架了雲雲。景青菱不確定哥哥能不能搞定,但她還是選擇了留門。*思*兔*網*

晚歌果然來了,她一直都沒敢睡熟,就怕晚歌會來找她。

晚歌還沒敲門,景青菱就直接拉開門道:“快進來吧,彆著涼了。”而走道的儘頭,景青山的影子立在那裡。景青菱背著晚歌對景青山擺擺手,拉著晚歌進房便關上了門。

景青山剛轉頭,就碰到了管家。

管家開門見山道:“少帥,這孕婦的脾氣比天氣還反常。她們這個時候就是多慮,還特彆容易發脾氣,這種時候就多順著就好。”

景青山垂首一笑:“我知道了。”他沒有回臥房而是去了書房。

抽屜裡抽出一份嶄新的文件袋,景青山拿著在手裡恨不得捏成團。他點了一根煙,卻沒有抽隻是夾在煙灰缸上沒有動。直到香煙成灰,景青山拿著文件匆匆下了樓。

景青菱的房間裡,晚歌直直地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景菱,你說我是怎麼了?我怎麼變得這麼討厭了?”

景青菱笑道:“誰家夫妻不吵架的?正所謂床頭吵架床尾和,明天就沒事了。”

晚歌搖搖頭:“可是我還是會忍不住去多想,我管不住自己的想法。”

景青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聽晚歌這話倒是出了點端倪。景青菱沉默了一下,忽然開口問:“你還愛江與儒嗎?”

晚歌一愣,與六水鎮有關的名字已經被她遺忘了很久。突然被景青菱說起,她還真是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過來一會晚歌搖搖頭:“那都過去了,如今他於我,隻是個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哥哥。”

景青菱笑道:“這就對了嘛!你有你的過去,你也有過深愛的戀人,可那又怎樣?不是都過去了嗎!反之,哥哥也是呀?我不問你是否愛他,因為我知道答案。我也不需要問他這個問題,因為我也知道答案。你們就是當局者迷而已,換一種眼光一切都會不一樣。”

晚歌心弦一動,忽然坐起:“你說得對,是我小心眼了。”

景青菱搖搖頭:“不是你小心眼,而是愛之深責之切,這全都是因為你太在乎他。我相信哥哥不會怪你的,現在要不要考慮原諒他?”

晚歌掀開被子:“我要去找他!”

景青菱笑道:“你慢點,他又不會跑!”

晚歌匆匆跑回臥房,景青山不在。忽見書房燈亮著,卻隻有一股還沒散去的煙味。晚歌想了想,回房套上一件外衣就跑出了院外。

辦公樓裡,燈光閃爍了幾下。一會一股燒焦的味道飄了出來,燈光立馬黑了。剛打開台燈,發現台燈也在閃爍。電流不穩,燈光晃得眼睛疼,景青山煩躁地把文件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