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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313 字 3個月前

石巷的小蝦米的樣子。但經不住景青山一個挑眉,氣焰便降了下去,“你……你說我……我是妹妹?你真的承認我是景家的女兒嗎?”

咕的一聲,在景青菱肚子裡回響。景青山笑道:“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景青山往帥府打了個電話,妹妹是要安頓,可還是得順母%e4%ba%b2的意才行。

晚歌試探了一下景夫人的口風。情況不儘人意,景夫人一聽到關於外室那母女兩就激動得開始發病。折騰了兩個小時才剛剛睡著,晚歌剛喘了口氣景青山就打電話過來詢問了。

景青山歎了口氣:“我知道了,那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掛了。”

晚歌忙道:“等等,我……要不要我過去看看青菱?”順便陪陪你。

景青山笑道:“不用了,你還是看著母%e4%ba%b2好了。青菱這邊,我會跟她談談的。不用分心太多,好好休息。就這樣吧,我掛了。”

聽筒的另一邊已經掛斷,晚歌有些悵然地放下。望望手背上幾條紅紅的抓痕,想起剛才景夫人發狂時的情景她還有些心有餘悸。

“少夫人,這有些藥趕緊擦一擦,不然怕是會留疤!”管家拿著一瓶藥膏過來,看著晚歌受傷的抓痕有些擔心。畢竟景青山一再交代一定要照顧好晚歌,如今讓她受傷了自己也是難逃其咎。

晚歌笑道:“謝謝吳叔,不過是一點皮外傷,沒有大礙的。”

管家歎道:“好好的帥府怎麼會一下子全都變了個樣?哎,我還是去給老太爺上柱香吧!”管家剛走到神龕前,老太爺的靈位牌忽然倒了下去。管家一驚,心裡隻道不好!

看管家臉色驚變,晚歌慌忙問道:“吳叔,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你臉色怎麼突然這麼差呀?”

管家腳步蹣跚,有些站立不穩:“老太爺的靈位牌突然倒了下來,這恐怕是不好的預兆呀!”

晚歌過去扶他坐下:“也許隻是巧合罷了,吳叔就不要想太多了。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晚歌話音剛落,電話就的鈴聲就突兀地響起。

“晚歌,父%e4%ba%b2的病情突然惡化了,可能熬不過今晚了。你準備一下,過來吧!母%e4%ba%b2那邊的情況,我覺得還是不要……”景青山的聲音低了下去,到底該不該讓景夫人見這最後一麵,他也十分為難。按理說,見丈夫最後一麵那是必須的。可是這個節骨眼上,景江天死亡的消息是絕對不能外泄的。可景夫人發病起來,誰也管不住她。

晚歌自然也明白他的顧慮。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半輩子的夫妻,哪有不讓見這最後一麵的。晚歌終究不忍道:“然風,我覺得……還是讓母%e4%ba%b2去看看吧!否則你讓她清醒時,如何麵對。連最後一麵的沒有見著,我怕這會成為她一生的遺憾。我明白你的擔心,可是能不能先把那個問題放一邊,容後再處理?”

景青山沉默了一會輕聲道:“好。”

晚歌回頭對管家道:“吳叔,父%e4%ba%b2他可能熬不過今晚了。我們這就帶母%e4%ba%b2去醫院,至於其他人,一定要嚴守秘密。這事不能透出一絲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幸好叫醒景夫人時,她是清醒的。隻是慌慌張張地催促著司機開快點,到醫院時,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垂首對景青山道:“少帥,我們儘力了。對不起,還請節哀。關於大帥的死訊,我們院方會嚴守秘密的。”

景青山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景夫人衝了進去,哭聲在夜裡顯得很悲涼。景青山靠著門邊沉默了許久,而景青菱遠遠落在人群後麵,她不能向前怕是會激怒到景夫人。

晚歌握起他的手,輕聲道:“浮生聚散是你告訴我的,難過一會就要振作了。我去看看母%e4%ba%b2,你還要照顧她的感受。”

景青山點點頭,有些落寞的背影淹沒在黑暗裡。長廊儘頭,他燃起香煙,一點紅光閃爍在黑暗裡。那是他宣泄痛苦的方式,誰也不用去打擾他。

天微微亮時,景青山帶著一套大帥的軍裝過來。景夫人又犯病了,已經提前送她回了帥府。至於景青菱,現在家裡那情況實在不是適合帶回帥府,於是景青山讓人先送她去了青石巷。

晚歌還不明白他打算如何,景青山就忽然跑過來對她道:“晚歌,我需要你幫我個忙。給我父%e4%ba%b2上妝。”

晚歌瞪大眼睛:“上妝?”

景青山點點頭道:“是的,我要接父%e4%ba%b2回帥府!就是要趁著白天讓人看到才最好,隻是他臉上太蒼白,所以我需要你給父%e4%ba%b2上了血色。”

晚歌點點頭:“我明白了。”

一身戎裝的景江天依舊像從前一樣,直直坐在車裡,放佛這個叱吒風雲的軍閥依舊威風挺立。景青山坐在他旁邊,亦然是一身戎裝。兩代軍閥,是否又能繼續撐起這江北的天呢?

窗外大雪依舊紛飛,沿江的江麵已經開始結冰。不用景青山說明,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他要離去。大雪拖延的他的步伐,可終究困不住他,這趟前線他是去意已決。

他忙忙碌碌的幾日,很少看到他。晚歌明白他在為前線的事做準備,他說他不打算讓景夫人知道他去前線的時間,怕是會再加重景夫人的病情。慶幸的是,她一覺醒來忘記了丈夫死去的事。

這一夜,她感到氣氛有些凝結。景夫人睡去後,她坐在窗台邊望著窗外的大雪發呆。景青山進來時,她毫無知覺。他忽然抱住她,輕聲問道:“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晚歌回過頭望著他,一臉哀傷:“然風,你是不是打算要去前線了?”

景青山頓了頓沒有否認:“我記得答應你的話,我會平安回來的。”

晚歌搖搖頭道:“我很害怕。這亂世中,就真的沒有一處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嗎?還有……沒什麼。反正你要兌現你的諾言,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否則我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找出來。”

景青山輕笑:“好。我還答應陪你賞雪,所以在家好好等我。”他靠在晚歌頸間,她那溫熱的體溫,帶著淡淡的體香,總能另他的煩憂的心安定下來。

他忽然橫抱起她回床上,欺身道:“沒有你在,我想我會開始不習慣。所以,讓我貪婪一次,%e4%ba%b2%e5%90%bb你的每根發梢,記住你每一次的呼吸。”晚歌還想笑他這話說太肉麻,話還來不及說嘴被堵住了。

交纏的體溫,分不清是他還是她。擁著彼此,這一夜不去想明天的離彆苦。

微光中,有眼淚滑落。是留戀,是不舍,也是無奈。

窗外靜謐的夜裡,大雪紛紛揚揚,鋪天蓋地落下的不知是誰的眼淚……

第八十四章 南北雪漫漫

晚歌醒來時已經不見了景青山的身影,身旁的床單冷冰冰他已經走了很久了。她隨手扯過衣服跑到窗邊,大院外深深的白雪,不見腳印也不見車輪碾過的痕跡,他走得悄無聲息。▽思▽兔▽網▽

頹坐在妝台前,一抬頭便看到自己頸間那點點%e5%90%bb痕。她鬆開手,披著的外套滑落,白皙的肌膚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晚歌忽然很想哭,也許是被他嗬護太久,她那堅強退化了。

輕歎一聲,把自己收拾了一下。門外響起敲門聲:“晚歌,晚歌,青山在不在裡麵?”景夫人一早醒來神情古怪,也許是母%e4%ba%b2的天性,她似乎感覺不到兒子。一早起來,就急嚷嚷要找景青山。管家無奈,隻好說是可能跟少夫人在一起。

“媽,青山說他有急事要去處理,早早已經出門了。您彆著急,最近他太忙總是早出晚歸的。等他忙完了,他還說想帶您出國走走。”晚歌十分輕鬆地對景夫人笑著說到,看她這般輕鬆的模樣,景夫人也相信了。

景夫人揉揉額頭:“我今天這頭是突突地跳,總覺得青山離開我好遠。這種感覺,隻在他出國那年才有過。對了,他是和你公公一起去的嗎?”

晚歌點點頭:“是啊,他們說等忙完就回來。最近江北大雪各地都鬨起了雪災,他們大概是一邊做著賑災善後的事,一邊要做好邊境防線的防守。所以母%e4%ba%b2要好好休養,彆讓他們再牽掛家裡才好。”

景夫人睡一覺起來,就會選擇去遺忘一件不開心的事。所以,她忘記了景江天已經去世的事實。現在的景夫人相比以往,實在是太和藹可%e4%ba%b2了。

晚歌說什麼她都會很聽話,現在性情也平靜了許多。似乎隻要不提外室的母女兩,她一天都會很溫和。隻是晚歌卻一直想不明白,她能忘記那麼多不開心的事,卻唯獨不能忘記外室的母女兩。

景夫人大概是頭風犯了,吃了藥又安靜地睡下了。晚歌這才匆匆下樓找管家:“吳叔,少帥是什麼時候走的?”

管家道:“天還沒亮就出發了,是五點左右,少帥不讓我叫您。”

晚歌有些生氣,這送彆的機會都不給。她皺起眉頭道:“那他走前,可有交代了什麼嗎?”

管家點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才附在晚歌耳邊道:“淩晨四點,大帥已經秘密下葬了。少帥說,小姐還是暫時不要接回帥府,少夫人多去看看她就好。若是實在不行,接回家也行,就按您提議的就說是新來的丫環。”

晚歌十分震驚,沒想到一代梟雄,悄無聲息地在曆史舞台退去。淩晨下葬,送他走的隻有兒子,不知是喜是悲。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景青菱,讓她一個人住在青石巷和當初的百花巷又有何區彆?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她對管家道:“吳叔,青菱一個人住外麵我不放心。依我看,還是以丫頭的身份先回家住吧!這事,就你知我知,其實人都不要透露。我去跟青菱談談,到時候吳叔可千萬不要叫錯了!”

管家點頭道:“少夫人放心,我會記住的。那,您現在就去青石巷嗎?我去安排人送您過去。”晚歌望了望時間,點點頭。

青石巷二十八號。才離開一段時間,卻感覺好像離開了好久。看著門上的銅鎖,晚歌不由納悶地敲敲門:“青菱,青菱你在家嗎?”

沒有回應,晚歌踮起腳學著景青山一般摸了摸門框上,果真摸出了鑰匙。空蕩蕩的屋裡沒有半點人影,床上放著那天換下來還來不及清洗的床單。上麵的落紅,依舊清晰可見。晚歌急忙過去收了起來,心裡不由抱怨起景青山也不把這床單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