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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284 字 3個月前

“我反對!”一道聲音打斷了神父。歐陽雨菲的出現,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晚歌緊張地望向景青山,他對她點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神父問道:“這位小姐,你為什麼發對他們的婚姻?”

景青山拉著晚歌走向前,他的目光冷冷的,歐陽雨菲不由退了一步。景青山道:“雨菲,這是我最後縱容你一次,以後都不會了。我的婚姻輪不到你插手,我希望你下次見到晚歌能客氣地叫一聲表嫂。”原來歐陽家逼婚是假,景青山騙晚歌來結婚才是真。

歐陽雨菲哭著搖搖頭:“我不服氣!為什麼是她,憑什麼是她!她到底哪裡好,讓你不顧所有的人反對一定要娶她?你難道就真的不怕跟歐陽家反目成仇嗎?失去歐陽的家的經濟支持對你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

景青山淡淡道:“若這些虛無的東西都成為婚姻的籌碼,那我寧願什麼都不要。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從今天開始,她是我的妻子,誰都不能改變。你若執意要無理取鬨的話,我隻能請你出去了。”

歐陽雨菲一雙帶刀的眼睛死死盯著晚歌,心中的恨意足以讓晚歌死去幾百回,她咬著牙對景青山道:“景青山,你將來不要後悔!”

望著她奔跑的背影,晚歌擔憂地望向景青山。景青山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彆擔心,過些日子她會接受這個事實的。”

她真的會接受嗎?她臨走前的目光,那濃得化不開的恨意,真的能消散嗎?

“神父,請繼續。”神父點點頭,又重新問了一遍是否有人反對。這一次,安靜了。

“請新郎新娘交換信物。”晚歌一愣,什麼是信物?她匆匆出門什麼都沒有帶。

看著晚歌有些無措的模樣,景青山拉過她的手。鐘玲玲捧著一個盒子走過來,她打開是兩枚戒指。仔細一看,竟然就是景青山送她的那對。她一驚,連忙看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戒指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鐘玲玲對她眨眨眼,她這才想起換衣服的時候鐘玲玲給她摘了下去。

景青山牽起她的手,為她套上指環。她傻傻地望著指環發呆,景青山咳了一聲,眼神瞟向還在盒子裡的另一枚指環。晚歌這才反應過來,訕訕地取過指環為他戴上。

神父又道:“在主的見證下,我現在宣布這對新人正式結為夫妻!新郎,你可以%e4%ba%b2%e5%90%bb新娘了。”景青山掀開白紗,晚歌緊張地垂下頭。教堂裡那麼多人看著,晚歌實在是難為情。景青山又豈能不了解她的心思,於是抱過她隻在她額頭上輕輕一%e5%90%bb。

在掌聲中景青山抱著她一步步走出教堂,一切都太過突如其來,晚歌這才想起這人群裡麵並沒有他的父母。她不知道,這樣沒有父母祝福下的婚姻,能不能被承認會不會長久。

車開往郊外,一片落紅成陣,這裡是曾經他們鬨過彆扭的地方。他%e8%84%b1下外套給她披上,在這片楓樹林靜靜地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

林間有飛鳥掠過,景青山拾起一片落葉輕聲道:“夕陽西下倦鳥歸巢,晚歌,我們也該回家了。”晚歌在他肩上微微一笑,即使心中是滿滿的疑惑卻不肯問出來。

就現在這樣的畫麵太美,她實在不忍心去打破。若是將來隻能留下回憶,她想記住這個畫麵。因為當時夕陽下的剪影,是幸福的微光。

擁有越多,似乎讓人越發留戀與貪婪。就像現在,晚歌幾乎不想去想這是個風雨飄搖的亂世。隻想著就這樣跟他牽著手,漫步在片片紅葉鋪成的海洋裡,一直一直走下去。

晚歌忽然駐步,她回頭望了望在半山腰上的落日。景青山回頭笑道:“怎麼了?今天話怎麼這麼少?”

晚歌笑道:“從遇到你的那天起,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今天我真的出嫁了,可惜……奶奶和媽媽都看不見。我很想告訴她們,我過得很好,請她們放心。”

景青山道:“再等等,我一定會%e4%ba%b2口告訴她們,我會讓你過得很幸福。”

晚歌點點頭:“我知道。隻是……隻是我是不是還是沒能得到二老的認可?否則這場婚禮,他們怎麼可能不來。”

景青山摟過她道:“晚歌,陪你走完一生的人是我,隻要我們認可了彼此,就足夠了。我知道你在乎我爸媽的想法,可是,若是他們一輩子不認可,難道你就要放棄我嗎?”

晚歌頓了頓,搖搖頭:“若是以前,我一定很渴望被認可。可是現在,我隻想跟你走下去。我不知道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會不會幸福,但是我卻希望我們會是幸福的。”

景青山道:“晚歌,我會陪你一起走。所以,你準備好了嗎?接下來,你要麵對的人就是我父母。搬回帥府,以後可能會麵對很多問題。若是你沒有勇氣麵對他們,我們就不回去。你喜歡青石巷,那它便是我們的家。你若不願意去帥府,我不強求。”

晚歌點點頭:“不去麵對,問題就永遠在哪裡。不去試試,又怎知一定會失敗。然風,我們搬回去吧!從今天起,他們也是我的家人,我也會把自己當做景家的一份子。以我之名冠以你姓,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她說,以我之名,冠以你姓。

他說,亂世之中,我不負你。

八個字,他在心裡默默念著。夕陽的餘暉燒紅了半邊天,楓林裡有風吹過。吹起了她的長發,也吹起了他動了他心……

————

車剛開到小巷口,迎麵而來的是十分焦急的軍官:“少帥!”他望了望晚歌,麵露猶豫。

看他的表情,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晚歌望了一眼景青山,十分理解道:“你們一定有急事要商量,那你先回帥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景青山點點頭:“那好,晚上等我回來。外套你穿著,不用擔心我,那邊我還有外套的。”晚歌推開門離去,不經意回頭,卻見軍官附在景青山耳邊不知說著什麼。一臉嚴肅的他們,露出了一絲緊張。

車子急速開出了小巷,晚歌揪著心口,似乎也被感染了緊張。這便是亂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誰也不知道明天誰主沉浮。

市醫院的五樓,站滿了巡邏的士兵。見景青山一行人到,紛紛敬禮:“少帥、參謀長。”一身白袍的醫生拿著病曆表走過來:“少帥,情況恐怕不太好。”

景青山點點頭:“我先過去看看,具體情況稍後我在找你。許參謀,你先回去整理一下情報文件,然後通知所有官員今晚八點召開緊急會議,不準缺席!”

參謀長應聲後立馬匆匆下了樓,景青山在病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推開門。病床上,景江天吊著點滴,戴著氧氣罩已經陷入了昏迷。景夫人坐在床邊望著丈夫不言不語,景青山走到床邊,兩人都沉默了好久,終於還是被景青山打破了:“怎麼會這麼突然?”

第七十七章 歲晏知君歸不歸

景夫人終於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他:“這些年你又何嘗關心過他?”父子兩這樣疏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歸根結底,到底又是誰的錯?

景青山微微一歎,我不關心他,他又何曾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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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召集了人開會,先走了。”景青山看看時間,其實還早,但這氣氛實在太壓抑。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嗎?”景夫人說著,朝他遞過一份晚報。上麵頭條寫著江北少帥今日教堂舉行西式婚禮。可惜隻有文字,沒有圖片。

景青山接過,隨手扔到桌子上。淡淡道:“我們會儘早搬回去。”

景夫人搖搖頭道:“你知道我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或許,你應該問一下你父%e4%ba%b2的病情。大概在你出國那年,他第一次感到%e8%83%b8口絞痛,剛開始我們都沒太在意。醫生也隻是開了些藥,讓他多休息。他這心臟的老毛病經不起刺激,今天得知你在教堂辦了婚禮,他一激動就躺醫院了。他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糟糕,這些年他發作時我也不在身邊,他又刻意隱瞞,所以我一直疏忽了。”

景青山垂首道:“恐怕真正讓爸躺著的,不是我的事。東南兩係軍閥聯盟,西邊不少支係小派彆開始倒戈,整體的戰爭局麵失去控製。這才是真正的病因,我能做的就是替他守著陣地。”

景夫人無奈道:“青山,算媽求你了好嗎?你爸的病情不容樂觀,醫生說要準備做手術。隻是這手術存在的風險極高,成功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二十。這個時候,我希望你能摒棄從前的成見,好好與你父%e4%ba%b2過完這段時間。”

景青山坐到床邊,望著昏迷的父%e4%ba%b2,多年不曾仔細看他,原來他兩鬢已斑白。

他低聲道:“媽,其實我並沒有恨過他,隻是也不能毫無芥蒂地麵對他。他從來都吝嗇對我笑一笑,在我的記憶裡,他甚至沒有抱過我。他的誇獎,唯有一枚紀念章。我那時很不解,我們家為什麼會是這樣。難道出生軍人的家庭,就不能有歡歌笑語嗎?後來無意中,我得到了答案。”

景夫人似乎猜到了他的話,閉上眼道:“你……什麼時候遇見了她們?”

景青山永遠都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即使心中的苦楚侵襲著所有心緒。

他淡淡道:“出國的前一天。我以為他會在家陪我過這臨走的前一天,誰知他卻騙我說要處理政務。在百花苑的花市,我看到了他們。原來他也可以是慈父,隻不過不對我。”

景夫人潸然淚下,她竟不知兒子十幾年前便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她以為她替丈夫瞞著所有事,她的心裡是最苦的那個人。誰知這個向來桀驁不馴的兒子,才是傷得最深的那個。

畢竟當年,她明知這個男人心裡有著另一個女人,她還是選擇了這條路。現在回想過來,她是作繭自縛,可兒子卻是無辜的。

景青山頓了頓:“媽,她們知道嗎?”

這個她們景夫人自然知道指誰,她搖搖頭:“現在局勢不穩,你父%e4%ba%b2這情況實在不宜透露出去。輕則動搖軍心,重則怕是要引來虎視眈眈東南盟軍。”

景青山點點頭:“不錯,不管結果如何,我都隻打算對外宣稱父%e4%ba%b2休養。至於被突襲的前線,我可能要%e4%ba%b2自去一趟。這種時候,穩定軍心是重中之重。”

聽他說要%e4%ba%b2自上戰場,景夫人就驚慌道:“不可!你父%e4%ba%b2已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