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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墨箏 4296 字 3個月前

晚歌挽著他的手,靜靜地走在月光下。見她沉默不語,景青山問道:“怎麼了,回來以後一句話都不說。”

晚歌搖搖頭:“沒有啊,隻是突然被接受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景青山停下腳步道:“晚歌,你如實告訴我,你心裡的婚姻二字是怎樣的?”

晚歌微微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心中的婚姻二字代表著什麼?晚歌有些不確定道:“婚姻……婚姻是兩個人對彼此一生的承諾。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誰讓你莫名其妙給我拋出這樣的問題。”

景青山搖頭道:“我笑不是我覺得你說錯了,恰恰相反,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婚姻就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人一輩子的事。所以我認為,隻要兩個人自己肯定,就沒有什麼是可以被阻擋的。晚歌,你的手我牽了,我就不放。”

晚歌垂首淺笑:“怎麼又突然說這些肉麻話?”

景青山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笑道:“肉麻嗎?我不覺得,我還有更多肉麻的你要不要聽?”

晚歌捂著耳朵嗬嗬笑道:“不要不要,聽多了耳朵受不了。”景青山聳聳肩,忽然走到她前麵蹲下,晚歌戳戳他的後背:“乾什麼呢?”

景青山回過頭道:“上來!”

晚歌笑道:“我腳傷已經好了,就這點路我能走。”

景青山回頭拉過她直接趴在自己後背上:“誰說隻有腳傷了才能背的。這樣的月光下背著你走,感覺一點都不重。”

晚歌輕笑,乾脆放鬆靠在他肩上。仰頭看,滿天星辰,又是一輪上玄月。有風拂過,路邊的落葉漫天飛舞。

一片落葉在他頭上,她拾起輕笑:“還記得在慕家小院裡,你為我點的燈火,吹的笛曲。那天晚上,也是這樣一輪上玄月。再賞這一輪上玄月時,我卻已經離家千裡之外了。”

景青山放慢腳步:“想家了?你若想家了,我就陪你回去看看。”晚歌搖搖頭,不是不想回去看看,隻是更怕觸景傷情。有些事沉澱後被塵封,有些沉澱後隻會更疼。

“晚歌,我們到家了。你看,青石巷二十八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家。”晚歌輕輕一笑,抱緊他……

第二天醒來,景青山已經不見了。桌上一碗麵條,還留著一張留言:我有事出去,晚上回來,你要是悶了就出去走走。

他好幾天沒去處理事務,一定積累了很多。晚歌有些內疚,有種自己就像是那迷惑君主從此不早朝的禍國妖姬。他怕晚歌出門沒錢,還特意在一旁壓著一疊紙幣。

孤獨大概就是像她這樣。景青山一不在,她就隻剩下自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從早上枯坐到中午,從中午枯坐到傍晚。夕陽西下時,她終於打算出門買買菜。

她剛開門,就感覺眼前一晃,一股風從身邊刮過。她心下一驚,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叫花子衝她豎起食指:“噓……”晚歌發呆的瞬間,他趕緊把門關上。

隨即便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過去。

“老大,那臭小子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追!敢騙爺的錢,他也不估量估量!”聲音遠去,那叫花子這才放鬆戒備。開了一條門縫,悄悄地瞅著。

晚歌向來不愛多管閒事,冷冷道:“那些人已經走遠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回頭抱拳道:“江湖救急,實屬不得已。還望小姐莫見怪,多謝了!”

聲音刻意偽裝了,晚歌還是聽了出來:“你是女孩子。”

那女孩這才恢複原來的聲音:“我都裝成這樣了,你還認得出我是女的呀?街上的人都以為我是男的,還有剛才那群傻蛋!”

晚歌沒有回答,隻是淡淡道:“你走吧,我也要出門了。”

女孩一臉惋惜地搖搖頭:“真是可惜了,好好一美人,卻是個冰山美人。這麼冷冰冰的,真是白瞎了這傾國傾城的容貌。我要長這麼漂亮,我就天天笑開花去。我叫小蝦米,美人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晚歌鎖上門冷冷道:“萍水相逢而已,以後也不會遇見不必知曉。”

晚歌大步走開,小蝦米回望了一眼門牌笑道:“青石巷二十八號?美人姐姐,我敢保證我們一定還會遇見的!”晚歌沒有注意,她在看到青石巷二十八號的時候,微微有些愣了一下。

晚歌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心上,隻覺她跟在身後有些不自在。等她覺得身後沒有聲音時,回頭一看,那人已經不見了。

飯菜熱了第三遍時,景青山終於回來了。

一身酒氣腳步有些蹣跚,晚歌扶他躺下,他便安靜地睡去。叫了他幾聲都沒有回答,晚歌這才關上房門。

枯坐了一天等他回來,結果他卻是醉醺醺的。一個人的晚餐,食之無味。吃了幾口,還嗆到了,吃飯都有些心不在焉。一隻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她回神嚇了一跳:“你怎麼又爬起來了。”

他笑道:“我起來陪你吃飯。”

晚歌嗔道:“你都吃過飯了,還吃什麼飯呀!不舒服就趕緊去躺著,一身酒味難聞死了。”

景青山眼皮都快睜不開,依舊不依不饒道:“我看到你做的飯菜,我就覺得又餓了。我身上真的很難聞嗎?既然晚歌不喜歡,那以後我就不喝了。”

晚歌微微一笑:“吃完飯泡個澡吧,水已經燒好了。”

景青山撐著下巴道:“我把你的熱水用了,那你豈不是又要重新燒?啊,不要緊,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如,我們一起洗吧!”

晚歌一把推開他,哼道:“想得美!”

夜半,晚歌忽然醒過來。月光透窗,灑在床頭。身邊的景青山睡得很沉,他的臉,一半在月光裡,一半在黑暗裡。她輕聲喚了一聲:“景青山。”

許是這晚他真的喝多了,睡得太沉毫無反應。晚歌又輕輕喚了一聲,指尖在他臉上輕描。從眉眼到鼻尖到嘴%e5%94%87。月光斜斜,靜謐夜,如此溫柔。

她撐起身子,湊到他%e5%94%87邊輕輕一%e5%90%bb。喃喃道:“景青山,你給我記住。我是慕晚歌,天地間唯一的慕晚歌。我不是誰的替身,我隻是我。若是將來發現你隻是當我是替身的話,我一定不會原諒你!一定不會!”

一隻胳膊用力一覽,晚歌整個人都趴在了景青山身上。他睜開眼笑道:“怎麼突然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不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告訴你,我不會給你這機會的,我獨一無二的慕晚歌。你知不知道,有你的這個家,是我生命裡度過的最美好的時光。我忽然有種,我已經到了垂暮之年,和你老夫老妻已經過了一輩子。這感覺很美好,答應我,永遠不要打碎它。”

晚歌有些鼻酸,輕聲道:“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景青山笑道:“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e4%ba%b2我。那感覺好熟悉,於是我就努力睜開眼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趁我閉著眼非禮我。”

晚歌撥開他的手,從他身上翻了下去。背對著他冷冷哼道:“誰稀罕非禮你!睡覺,不準說話!”

身後傳來他的笑聲,以及他的胳膊緊緊環抱住她:“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晚歌轉過頭問道:“什麼地方?”

景青山神秘一笑:“一個讓你終生難忘的地方。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現在趕緊睡吧!”

晚歌將信將疑:“就不能多透露一點嗎?你不說清楚,我明天可不去。”

景青山有恃無恐道:“不去也得去,反正我已經打算好了,扛也得把你扛著去!”

晚歌輕笑:“土匪!”

“胡說,是山大王!”

他說著,在晚歌額頭上輕輕一%e5%90%bb。褪去喧囂的月夜下,緊緊相擁的兩人,漸漸睡去……

第六十八章 青山依舊笑春風

第二天一早,兩人都換了便於行走的衣裳。驅車開往郊外,很長的一段路程後車開進了一處沒有路的荒野裡。放眼可見一片深山就在不遠處,車停下來,景青山背著一包東西拉著晚歌開始沿著一條長滿野草的盤山小路往上走。

盤山的小路一下子就到了儘頭。隔著清晨濃濃的山嵐,初升的太陽掛在樹梢上若隱若現。路上的野草滿是露珠,鞋子踏過沾濕了鞋襪。

“好漂亮的日出!”晚歌喘熄著停下來遙遠天邊升起的太陽,壯觀之景讓她不由一歎。景青山點點頭,兩人停駐了一會,景青山牽著她開始在深山裡左拐右轉。

靜謐的山林裡,偶有山風徐徐,便隻剩落葉和滿地枯枝。腳步踏過,清脆作響。晚歌回頭,已經記不住來時的路,身後隻剩一片白茫茫的山嵐。

濕漉漉的地麵很滑,晚歌差點滑倒,景青山乾脆背起她。在一處山坳,他終於停了下來:“晚歌,我們到了。”

山坳下一顆巨大的老槐樹,一間樹屋一半架在上麵,一半用木樁架空支撐起來。看起來很簡陋,卻在這山林間彆有一番景致。幾塊木板繞著樹乾盤旋而上,木屋門口還懸掛這一盞油燈。

“好彆致的樹屋,難道這裡就是你當年被送到深山居住的地方?”這裡卻是很偏僻,晚歌有點難以相信,十三歲的孩子要怎麼在這深山裡一個人生活下去。

“嗯,就是這裡了。不過剛開始的時候,環境可要糟糕多了。因為深山晚上會有動物出沒,防不勝防,所以後來我才想到把屋子建到樹上去。這樣一來,晚上除了防蛇,其它的動物就不用太擔心了。”景青山說得十分輕描淡寫,但晚歌能相信當初十三歲的少年過得一定很艱辛。深山經常會有老虎和狼之類的肉食動物出現,他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一定也驚慌失措過。

想到這,晚歌有些心疼。她想起江作昱說過了一句話,‘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有種同命相連的感覺,讓她又貼近他幾分。

“小心一點。”景青山牽著她走在前麵。搭在樹乾上的階梯很窄,兩人走得很小心。推開門,屋裡依舊是十分整潔。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倒是比當初青石巷的屋子裡的東西還要全麵。

晚歌笑道:“這裡的東西這麼齊全,難道你經常來這裡住?”

景青山嗬嗬一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