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晚,到底是何種感情?”
秦文聲笑道:“你希望我是何種感情?像你一樣嗎?你覺得我們可以嗎?如果可以,你舍得嗎?”
明明是他問秦文聲,結果卻被秦文聲一個個問題給弄沉默了。
半晌他緩緩道:“小晚是個好姑娘,我願意守護著她一輩子,可惜老天爺沒給我這個機會。是,我是真心希望你是愛她的,我希望你能一輩子守護著她。隻要她幸福,隻要有人愛護著她,我就舍得。”
秦文忽然冷笑道:“隻要有人愛護著她,你就舍得?你真的是舍得,還是你移情彆戀所以才趕緊放手?”
江與儒抬起頭,略顯憔悴的臉龐冒出胡渣,他輕歎道:“我已經決定上戰場。”
秦文聲愣住:“你瘋了,你一個文人上戰場,那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江與儒淡淡道:“九死一生。”
秦文聲皺起眉頭:“你既然知道還要去?你父母又怎麼可能同意讓你去?”
江與儒淡淡一笑:“逃婚。”趁著明天的婚禮,逃出參軍。
秦文聲有些震驚了,這就是與晚歌相愛多年的男人,為了她可以拋下一切。想想自己,卻連一段與她無關的恩怨都不能衝破。到底是他太無用,還是他愛得不夠深?
江與儒剛欲轉身入門,秦文聲忽然叫住他:“現在可以為了她不顧一切,當初又為何不帶她走?”
江與儒沒有回頭,輕聲道:“她放不下家人。”
秦文聲皺起眉頭,晚歌,原來我錯過你這麼多故事……
“小晚,節哀,彆讓嬸子走得不安心。”江與儒在她背後輕輕說到。
晚歌輕輕點頭,對他還禮:“我明白,謝謝!”江與儒還想多說什麼,身後的秦文聲已經走過來了。
晚歌知道他在糾結什麼,於是低聲道:“明天就是你大婚之日,先恭喜你了。我家喪事在身,不便去道喜,還請見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新婚之人,可彆過了氣給你才好。”
江與儒隻覺心底一陣微涼,他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客套?他沒有話了,隻好轉身向背默默離去。
秦文聲看著他有些失落的背影,凝神了片刻。他走到晚歌麵前道:“何日出殯?要是人手不夠我從秦家給你抽點人過來。”
晚歌搖搖頭:“不用了,人手夠了。母%e4%ba%b2一向喜歡清靜,簡簡單單就好。你還有事要忙,先走吧!”
秦文聲不想在她母%e4%ba%b2麵前發火,還是冷靜道:“你一定要這樣拒我千裡之外嗎?開口讓我幫忙就那麼難嗎?”
晚歌不想與他爭論,隻是道:“我沒有,家裡人能忙得過來。你走吧,待會老爺要派人來催你了。”
秦文聲柔聲下來:“晚歌,既然你放下了江與儒,為何還要推開我?你明知道我心裡有你,為何我們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剛才我在門外遇見江與儒,他也希望我和他一樣,能守候你一生。我願意這樣做,可你呢?卻一味的推開我。”
晚歌抬起頭望著:“你有她,又如何對我不離不棄?”
秦文聲望著她不動,晚歌垂眸神情不變。秦文聲有些惱火,冷哼一聲大步離開。晚歌這才抬眸,緩緩攤開手掌心。一枚泛著金光的紀念章,在手心握成麵對一切的勇氣。
天氣燥熱,所以不宜停棺太久。第三天出殯,寥寥無幾的慕家人。餘氏就葬在老太太旁邊,這樣一來都有伴了。
慕家人不知,就在此刻,江北的軍隊已經席卷來了。下葬的炮聲,與山下的槍聲夾雜在一起,慕家人還不知山下已淪陷為戰場。
六水鎮眼看就要失守,秦宗下令秦家立馬撤走。秦文聲跑到慕家,竟無一人。他想去尋晚歌,卻被家丁拉了回去。
慕家一行人剛下到山下就被逃難的人群衝散,槍聲中一片混亂,晚歌被擠得摔倒在地。什麼都顧不了,她必須馬上站起來,否則一定會被踩踏而死。
好不容易挪到路邊,卻還是被人群擠著走。在擁擠的人潮中,她慌張地邊走邊呼喊:“秋禾!小北!祥叔!”
混亂中她看到了秦家人,看到了秦文聲扶著一臉蒼白的白婉心上車。秦家早就做好了準備,大多數東西都搬走了,如今隻要人離開就沒事了。
車緩緩開動,晚歌發愣的瞬間被推到在秦家大門口的階梯上。秦文聲剛發動車,從後視鏡裡看到看到了倒地的晚歌。他回頭望去,晚歌扭傷腳伏在在階梯上看他。
雙目相對,他眼神裡是太多東西,而晚歌眼神裡是空蕩蕩。
他喃喃叫了一聲:“晚歌。”
秦宗催促著秦文聲,他回頭看來一眼父%e4%ba%b2。秦宗隻道:“這時候,你要分得清輕重。現在沒有多餘的位置讓你多帶一個不重要的人!”秦文聲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合上車窗。
載著他們的車漸行漸遠,晚歌依舊伏在階梯上流著淚笑著輕輕說道:“秦文聲,這就是你說的不離不棄嗎?”她攤開手心苦笑道,“對自己不離不棄的,隻有自己。”
子彈無眼,秦府的門匾被打落。揚起的塵埃,讓晚歌咳了幾聲。她緩緩站起身,這才發現人群已經漸漸少了。秦家大門緊緊閉著,她無處可去,想著先回慕家看看。
“小心!”不知是誰叫了一聲,一聲尖銳的急刹車讓晚歌猝不及防,再一次摔倒在地。她聽見骨頭%e8%84%b1臼的聲音,頭撞倒在地有些發暈。
一直修長的手伸到她麵前,那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道:“你怎麼樣了?”
晚歌眼前一片朦朧,隻見一身軍裝在眼前停駐。她看不清也說不出,他抱起她道:“晚歌,答案你想好了嗎?”
第五十六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晚歌被抱上車依舊暈沉沉,一路搖搖晃晃。她努力回想著這人模糊的輪廓以及他的聲音。一個答案似乎在心中漸漸浮現。他說,答案你想好了嗎?
握在手心的那枚紀念章似乎有些發燙,那個景字印在手心中。
一個聲音在腦海裡回蕩,景青山,是你嗎?匆匆彆後,再重逢,是你救了我嗎?這樣算起來,兩不相欠了。
晚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再醒過來時,躺在醫院裡。
刺鼻的藥水味充斥著鼻腔,她不禁咳了起來。空蕩蕩的病房裡,隻有她自己。她叫了幾聲沒有回答,攤開掌心驚覺那枚紀念章不見了。
慌張地想下床尋找,這才發現自己腳踝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不動還好一動就痛得要命,牽動著頭也開始痛。
她低頭的瞬間,一隻手遞到她麵前,掌心中是那枚熟悉的紀念章。那聲音有些笑意,他道:“這麼著急,你是在找它嗎?”
晚歌抬起頭,忽然笑了笑:“景青山。”
模樣沒變,隻是一身軍裝沒了那痞子的感覺。隻是他一開口,似乎又變回晚歌熟悉的模樣:“你說我是不是該慶幸你還記得我?”
晚歌冷笑一聲:“不,你是該慶幸你救了我。我救了你一回,現在你救了我一回,我們扯平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以後就不用再想著以身相許了。”
景青山一臉失望:“我原以為你見到我會很高興呢?怎麼能這麼平靜。好歹也該問一聲,最近好不好什麼的。”↙思↙兔↙網↙
晚歌真是敗給他,麵對他真是無語。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原本就覺得你是軍人,現在再看你這一身軍裝,似乎也沒什麼好問的。至於好不過,你們江北都攻占了雲州,我還有什麼好問的。對了,有沒有見到秋禾、小北他們?”
景青山坐到床邊,忽然變得很正經:“晚歌,我派人去了慕家,可是沒有人。你放心吧,我讓人守在慕家,若是有慕家人回來,我會通知你的。隻是……隻是你們管家……死了。”
晚歌震驚地望著他,接二連三的噩耗,晚歌已經有些麻木了。這就是亂世,她能怪景青山嗎?似乎不是江北也會有其它地方軍閥攻入。這亂世誰能說是對,誰又能說是錯。
晚歌點點頭道:“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景青山點點頭道:“你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他下葬了。”
晚歌閉上眼道:“多謝!”
兩人沉默了一下,景青山忽然伸過手將紀念章彆在她%e8%83%b8口。被他這樣一碰,晚歌頓時窘迫紅了臉。
景青山似乎是故意的,有些好笑道:“難過的時候,更要彆在%e8%83%b8口,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力量?”
晚歌冷哼道:“什麼力量,你還真以為一枚紀念章就能讓人有勇氣了?又不是有魔法。”
景青山不答,隻是望著她。目光清澈,十分坦蕩。但是似乎堆滿了笑意,晚歌與他對視幾秒,就受不了了。連忙低下頭道:“笑什麼笑,我都這樣落魄了你還笑!”
景青山忽然湊到她耳邊,笑道:“晚歌,你知不知道你暈倒的時候依舊緊緊地握著這枚紀念章。我能不能理解成,其實,你很想我?”
晚歌呸了一聲:“景青山,我早說過了,你臉皮是城牆築的!”
景青山捂著%e8%83%b8口道:“真的不想我?可我倒是挺想你的。特彆是分開後,每每看到梧桐樹,就會想起你。有時還會鬼使神差地吹起那首‘晚歌’,可惜啊,我想晚歌,晚歌卻不想我。”
晚歌有片刻的失神,這人總是這樣,似乎永遠蒙著一層神秘的麵紗。她看不清,也看不透。似乎了解他,又似乎根本不認識他。真一句,假一句,她已經分不清楚他的話可信幾分。
總是有意無意撩撥著她的情愫,卻真假難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又如何能將心付與?
景青山看著她發呆笑道:“是在想著我說的是真是假嗎?晚歌,是誰騙了你,才讓你這般拒人千裡之外?”
晚歌笑道:“景青山,這痞子般的你,是你的假麵嗎?”
景青山笑道:“其實深情款款才是我的真麵。”
晚歌搖搖頭,不想與他這般調侃下去。問道:“這裡是雲州嗎?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我想回家。”
景青山道:“是,不過還得過些日子。你沒聽說過,傷筋動骨一百天嗎?”
晚歌點點頭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