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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刺激,這些天來起伏不定的情緒變化,剛剛那差點一摔,皆是蕭琰不舒服的根由。

許靳喬再也顧不得,一把打橫抱起蕭琰,大步朝門口衝去!

莊園的門被破開,黑色的轎車,疾風一般駛離,呼嘯著駛向醫院!

而景愛華身中的水果刀,還插在她的腹部,許江崇抱著她半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生怕刀子會被搖晃的越往深處紮進去,她臉上全無血色,隻有出氣而沒有進氣,但是她努力發出微弱的聲音,“剛剛……寶兒說……說不要我……我死,是……是不是……”

“對,寶兒不要你死,所以你給我撐著,你不能死,你死了阿喬會有麻煩,阿衍會沒媽,你……”許江崇臉色也難看,過分的激動,導致他也喘得厲害,可正說到這兒,他腦中突然跳出什麼,他沒有半分遲疑的,騰出右手,握住了水果刀的刀柄,他說,“我的指紋覆蓋上去了,景愛華,你要是死了,我替阿喬擔罪,要是不死,你想告就告我吧,是我眼瞎了才會引狼入室,害我妻離子散!”

景愛華嘴%e5%94%87蠕動,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來,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淚水不斷蜿蜒流下……

不久,救護車到來,景愛華被緊急施救後,抬上了救護車,許江崇陪同而去。

老爺子渾身虛%e8%84%b1,望著門外漆黑的夜幕,他雙目無神,闔動著嘴%e5%94%87,喃喃碎念,“許家要散了,真的散了……”

……

醫院。

蕭琰是在夜裡十二點多醒來的,動了胎氣,後來陷入昏睡狀態,經過醫生施救,好在沒大礙,打了保胎針,住院休養。

病房裡很安靜,病*邊,隻坐著許靳喬一人,見到她睜開眼睛,他激動欣喜,“寶兒,你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

蕭琰目光茫然,呆滯了片刻,瞳孔中方才有了焦距,她蠕動乾澀的%e5%94%87瓣,發出微弱的聲音,“寶寶怎樣了?還,還在麼?”

“在,寶寶沒事,但是需要保胎和靜養,醫生交待,再不可以受刺激,不然……”許靳喬低沉了語氣,眉宇間浮起濃鬱的擔憂,還有對蕭琰的心疼。

蕭琰怔了怔,緩緩扯%e5%94%87,苦笑道,“不受刺激……可能麼?你告訴我,怎樣才能不受刺激?”

許靳喬無言,黑眸黯下。

蕭琰頓了頓,忽然記起什麼,整個人一激,“她呢?活著,還是……死了?”

提起那個女人,許靳喬明顯一凜,但顧忌著蕭琰的身體狀況,他抿%e5%94%87低聲道,“不清楚。”

“必須清楚!你,你快打電話問爸爸,她現在怎麼樣了,她不能死,絕對不可以死的!”蕭琰焦急的催促,眼珠睜得極大,因為激動,%e8%83%b8脯又開始起伏。

見狀,許靳喬伸出大掌握上她肩頭,壓抑著恨怒,道,“你還這麼關心她?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正義兩個字?”

蕭琰迎上他的黑眸,目光堅忍,一字一句,“我有,我怎麼會沒有?我心裡不僅有正義,還有愛情!許靳喬,在我對你的愛還沒有完全死掉之前,在我還關心你會不會因殺人而坐牢槍斃之前,你自己選擇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許靳喬喉結滾動,與她對視數秒,最終妥協,拿出手機,撥通了許江崇的電話,等待稍許後接通,他卻沒開口,而是將手機貼在了蕭琰耳朵上,示意蕭琰自己詢問,蕭琰氣得狠狠瞪他一眼,出聲道,“爸爸,我是寶兒。請問景……她怎樣了?”

“還在搶救,已經手術四個小時了,還沒出來。”那端,許江崇嗓音裡透著疲憊和焦慮,同時也記著蕭琰的情況,反問她,“那你呢?好些了麼?孩子沒事吧?”

蕭琰蜷起了十指,不由自主的捏緊在掌心,艱澀的低聲道,“我沒事,孩子挺好的。隻是她,她會不會……死?”最後一個字,仿佛一把刀子,紮的她心口疼。

許江崇聞言,沉默下來,停頓了片刻,語氣忽然嚴肅沉緩的道,“結果還不知道,不能確定。但是寶兒,你必須牢記一件事情,捅進景愛華腹部的那一刀,與阿喬無關,對任何人都不可以泄露,明白麼?”

“爸爸,您……您這是什麼意思?”蕭琰一時不解,卻隱隱感覺出有哪裡不對,神情激動起來。

許靳喬眉峰一蹙,拿過手機自己接聽,“你說什麼?”

“阿喬?”許江崇聽出聲音,略一遲疑後,才道,“阿喬,你從來沒聽過我的話,這一次,希望你能聽我的。我不僅囑咐了寶兒,也同樣囑咐你,你也牢記住,景愛華中刀的事情,不是你做的,真相大白後,是我在震怒之下,失手刺了她一刀,你沒有來得及阻攔,記住了麼?”

“你在說什麼?嗬,你想為我頂罪?我不需要!”許靳喬一驚,握著手機的手背上,青筋突起,他咬牙冷聲道。

許江崇一聲歎息裡,含著各種酸楚和複雜,“你還年輕,許家還要靠你支撐,蕭琰母子更是你的責任,你忘記了麼?如果你出事,你讓蕭琰後半生怎麼過?還有啊,這是我造的孽,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該我贖罪,也請你給我一個救我兒子的機會。”

許靳喬%e8%83%b8膛震動的厲害,帶著一絲慌,他沒有回複,倉促的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邊,手肘撐在*上,低著頭,雙手撐額,好半天,回轉不過來情緒。

很長的一番話,句句在情在理,然而,最觸動他的,無非是最後四個字:救我兒子。

多少年光陰歲月,多少載骨血情仇。

原以為,恨到極致,便不會再痛,但這一刻,他心臟那處,明顯的疼痛。

世間之人,誰不渴望父愛母愛?他是俗人,他有七情六欲,所以,他也不例外。

隻是,曾以為永遠不會得到的父愛,曾早已心如死灰的父愛,卻在這一夕之間,突兀的複燃。

他,很不習慣。

亦,不相信。

“許靳喬,你,你怎麼了?”蕭琰本想問景愛華在哪個醫院,她想過去看看,可許靳喬的異常,令她不由揪心起來,“是不是沒救了?”

許靳喬答非所問,嗓音裡壓抑著什麼,極為低迷的樣子,“寶兒,叫我老公,我不想聽你叫我全名,我很難受……”

“……”蕭琰喉嚨發堵,她扭過頭沒有開口,她也難受,心裡裝了太多的人和事,尤其走到這個地步,她已經無法再麵對他,麵對他們的婚姻。

許靳喬緩緩抬眸,發紅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真要跟我離婚麼?再也不願叫我一聲老公了麼?”

“我,我現在很煩很亂,我沒心思討論這些。”蕭琰用力的吸氣,眼睛一酸,蒙上了層霧氣,“我現在隻擔心景愛華的生死,我想去看她,你能答應麼?”

許靳喬豁地起身,攥了攥拳,沉聲道,“你現在不能去,你必須臥*休養,而且你還沒吃晚飯,我先買宵夜給你吃,景愛華的情況,我會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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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偷聽

許靳喬出去了,動作很輕的帶上門,留下蕭琰一個人靜靜躺在病*上,對著天花板發呆出神。

門外,醫院的走廊,特彆的安寧,空曠的隻有護士或者家屬偶爾走動。

許靳喬打電話給24小時餐廳,訂了孕婦餐外賣,而後靠在吸煙區的牆壁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子夜的風,從半開的窗戶灌入,帶著凜冽的鋒利感,吹得他頭發散亂開來,深邃的墨眸,半眯起,刀刻般的五官輪廓,更顯冷硬。

走到這一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留住蕭琰,亦或是,留住他們的感情,更不知,該如何走下去。

原想,他愛她,她愛他,他們的婚姻愛情,便與任何人無關。

誰知,注定的命運糾纏,逃不開,也避不了。

她母%e4%ba%b2謀殺了他的母%e4%ba%b2,他則捅了她母%e4%ba%b2一刀,現如今不知死活,他們互為仇人的兒女。

而在他心中,從來都是堅定的想要她,無論何種情況下,都從不曾想過,要與她分道揚鑣,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未出生的孩子的媽媽,她的一切,都與景愛華無關。

而她,卻不儘然。

這一場油走在仇恨邊緣的愛情,在生與死的掙紮中,是否還能化蛹成蝶?

許靳喬不知道。

尤其,若景愛華不治身亡,那麼蕭琰對他的愛,或許就會變成恨。

他無法想像,她恨他時,會是什麼模樣?

況且,他們之間的荊棘,還橫亙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人——葉美璿。

她不信他,無論他怎麼解釋澄清,她都不信,她已認定他是有意*,並且葉美璿還該死的懷了孽種,教她更加無法原諒他。

這種種的一切,全部湧到一起,他們之間,似乎已沒有了退路,可他又怎麼可能放開她的手?

不可能的,再過五個月多一點,他們的寶貝就要出生了,他不能讓孩子沒有爸爸或者沒有媽媽,而於他,失去她,又將是怎樣噬骨的痛?

煙霧噴出,迷惘了重瞳,指間的煙蒂,忽明忽暗,一如他的心,背負的太多太重,他終究也是凡人一個,在情愛與家仇的漩渦中,陷入掙紮,不知所措……

走廊上,有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吸煙區的隔壁,是露天的陽台,這個時間,站在陽台上用天文望遠鏡觀察星空的人不少,也算是呆在醫院這種煩悶地方的一個樂趣。

許靳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神思恍惚。

穿著風衣的葉美璿經過,無意瞧過來一眼,在看見靠著牆壁的男人時,步伐一頓,她驚異的摒住了呼吸。

這是婦女醫院,此時此刻,他怎麼會在這裡?

離開許家後,歸途中,她與母%e4%ba%b2起了爭執,結果不小心腳一崴,摔在了地上,然後便緊急來到了西雅圖的婦女醫院,這是距離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