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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拿了剪子,拉過盤中的喜服便利落的剪了幾剪,哼,嫁人,嫁他個頭。身側丫鬟阻止不及隻得哭喪著臉道:“姑娘,姑娘彆,這可是公子為你千挑萬選的,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剪衣服,你沒見過?哭什麼?”她說著話,手下卻又是幾剪子,活生生將一件琳琅秀麗的裙子剪成了碎布。兩個丫頭哭哭啼啼的跑出去找主子,她聳聳肩,嬌俏的下顎一揚冷哼一聲,事夫誓擬同生死,她答應過要嫁給紀修,又怎麼能違背了誓言。

片刻之後一襲紅衣的封雲野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額頭之上還有微微的紅痕,雙眸之中如同春華,溫溫看了她道:“君好,莫要怪我,我等不了三四天,今天就想娶你。”祝君好的性子太烈,如同塞北的烈酒,一壺下去嗆的五臟六腑都痛了起來,可他封雲野偏偏就是喜歡,那怕再痛再傷,可就是好這口。

祝君好抬眸掃他一眼,不見絲毫的情緒,袖子一拂將鏡台上剪碎的衣裙拂到了桌下,柳眉一揚嘲諷道:“可我不想嫁你,封公子何時能做出強娶的事了。”想要女人,大街上多得是,何必像個牛皮糖一樣粘著她。

“君好,這不是你想與不想。喜服這還有一件,是無雪曾穿過的,我想你不會介意的。”封雲野說罷一擊掌,方才兩個丫鬟又托著鳳冠與喜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她咬緊牙側首狠狠的盯著封雲野,幾乎要氣結,對封雲野的攻擊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絲毫的反應。封雲野笑意融融掃她一眼,柔聲道:“君好,為夫來幫你穿可好。”說罷從盤中拿了那件紅豔的喜服抖了抖。

“衣服留下,人都給我滾。”她咬緊一口銀牙森森道,恨不得要將封雲野那張俊秀的臉踩碎,再把他腦子打開看看裡麵到底裝的是什麼。

封雲野低首一笑,將喜服放到了鏡台之上後笑道:“早早穿戴好,莫要誤了吉時。”兩個丫鬟隨之靜悄悄的將鳳冠釵簪放到一旁,三人一前兩後出了門去。

她欲要將鏡桌上的衣裙鳳冠全拂下去,卻又哼了一聲住了手,這亂七八糟的釵子撿起來多麻煩。單手撐了下顎微微抿%e5%94%87看著鏡中熟悉的麵容,一寸橫波如同秋水,眉如堆鴉青煙,本是佳人一個,可這滿臉的憔悴看起來病懨懨的。摸了摸右臉頰輕歎一聲,這臭流氓怎麼還不來找她,有了孩子忘了媳婦麼,頓了頓,又摸了摸左臉頰,他的毒不知道如何了,一顆心又七上八下的。

午時之時祝君好換了喜服,將剪刀藏在了袖中,若是封雲野敢有什麼想法,便給他一剪子,讓他斷子絕孫,做不成種馬。兩個丫鬟為她梳發戴了鳳冠,簪了金玉釵,一左一右扶她出了門。空蕩蕩的廳堂之中隻有封雲野一人,一個大紅的雙喜貼在堂上。祝君好看不見這一切,這禮堂對她來說和靈堂沒什麼區彆。

一個年邁老叟洋洋的趕了過來,一襲的紅衣不倫不類,立在堂中高聲道:“今日老朽能為公子與小姐開揖真乃三生有幸,在此隻得祝公子與小姐白頭偕老。”

老叟說罷,封雲野低首溫澤一笑,略一拱手道:“謝過王管家,你在孟府多年,待我如%e4%ba%b2生,你來為我正禮再合適不過了。”

老叟一笑擺了擺手喝道:“一拜天地。”封雲野撩了袍子率先跪了下去,祝君好袖手而立,動也不想動,兩個丫鬟一對眼色,一個按著她的膝,一個壓著她脖頸直直按著她跪了下去。

她雙膝磕的生疼,咬緊了銀牙,心中恨不得將這些人撕碎了。老叟又喊了聲:“二拜高堂。”兩個丫頭又攙扶起她按跪了下去。

再一拜已是二拜,老叟張嘴笑了一聲,“嗬”出一聲之後麵色一滯,直直倒了下去,兩個丫頭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慌忙掀開蓋頭,隻見倒地的老叟大張的口中插了一支箭,從喉中直射穿到腦後,一擊致命,殷紅的血從他背後噴灑了一大片。

兩個丫鬟驚嚇的已躲到一旁柱子後麵,封雲野一手將她拉扶起來,身後緊閉的廳門不知何時大開,涼風拂過,一道她想念已久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紀修一襲烏金的窄袖騎裝,眉目冷淡如斯,微抬了手中烏黑的弓弩,掃一圈後停在了祝君好身上,%e5%94%87角一撇道:“呆在那乾作何,真想嫁給他了?”

祝君好甩了甩袖子卻甩不開封雲野的鉗製,強忍的委屈一下就要衝破閘了,她本來可以一直堅強倔強下去,可一見到boss就變成了一個柔軟的小女人,這會隻想趴到他懷裡好好哭一場,這大概就是她的氣場被完美的壓製了吧。

封雲野握緊了她的手腕,俊秀的麵龐陰沉,溫溫笑了一聲道:“紀修你與我打一場可好?若你贏了你便帶她走,若是輸了日後她便是我的女人。”

“嗬嗬。”紀修一聲冷笑回答了他的問題,隨手扔了弓弩緩抱了肩淡道:“有何可賭的,她本來就是我的人。若你想死,我便送你上路。”

封雲野幾步上堂中拿了掛懸的佩劍,掃了她一眼道:“君好,待我殺了他便能安心娶你了。”說罷抽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迎了上去。

一時龍%e5%90%9f虎嘯,劍光蕩漾。她後退了數步,雙手握緊了袖中的剪子。

封雲野輕靈迅捷,紀修出手快如閃電,變化無窮,兩人打了片刻封雲野的劍法微微遲緩下來,他全身大脈儘中了龍淵,若是旁人怕早是死了,他雖用秘法重塑了經脈,但也抵不住這密不透風的攻勢。

紀修逼迫的越緊,他隻得蕩劍後退,手中的劍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祝君好側著首直勾勾盯著院中的局勢,封雲野此時已退到堂中,衣袍一揚急速的後退,微緩了情勢後,吸了一大口氣後道:“督主難不成不想要解藥了麼?封某……”

話未說完卻再也說不出口了,他不可置信的轉首想看看背後的人,祝君好低眸看了雙手,溫溫熱熱的血將這雙秀白的雙手浸染,烏黑的剪刀隻剩下把柄留在外麵。

她後退了一步,封雲野身子一頓仰首倒了下來,如茶的眼眸驚詫的看著她,似乎一點一不能相信,雙?%e5%94%87顫了顫澀聲道:“君好,為什麼?”

祝君好在喜色的裙上抹了抹雙手,抬眸看了紀修,紀修此時也靜靜的看著她,墨色的瞳眸看不清情緒,她微微彎了彎眉蹲下`身淺凝了封雲野,歎息一聲道:“你很好,但是我已經有更好的人了。你想殺他,我隻能殺了你了。”

封雲野咳出一口血來,慘然苦笑一聲,虛弱道:“可封某也願對你好,不會比他差半分,我說過會讓你一點一點的愛上我,可你卻……”

“不會。”她斬釘截鐵道,雖然這樣很殘忍,可她不得不說出來。有的人這一輩子隻能遇見一個,這一個便能讓你以後都不會去愛彆人。

“君好……若有來世,不願再見到你。”封雲野斷斷續續道,淡淡褐色的眼眸看了她,那漂亮的顏色逐漸化開,最後如同山澗之中一汪泉水。

祝君好單手撫了他的麵頰,闔上他的雙眼,若有來世,千萬不要遇到她這個無情無義的人。

☆、第64章 盲人按摩

第六十八章:盲人按摩

封雲野死了,祝君好此刻並沒有意識到這將會給她造成多大的改變,隻覺深深鬆了一口氣,仿佛壓在身上的一塊大石突然消失了,從此不用再與這個係統有關聯,她美好的新生活要開始了。

紀修深凝她一瞬,大步走來,輕握了她的手牽她起了身,默然半響微微閉了眼後淡道:“你是傻子麼?他若是傷了你怎麼辦?”

“哼,就你聰明,我自有把握。”她側了首輕哼一聲道,她雖然有時候智硬,但又不是弱智兒童,什麼事她自己心裡一清二楚的。∫思∫兔∫在∫線∫閱∫讀∫

紀修掃一眼封雲野的屍首,輕握了她的小手向院外走去,拂袖之間輕描淡寫道:“日後一切由我來,你乖乖等著便是了。”她心頭一甜,小%e9%b8%a1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有免費勞動力乾嘛不用。

兩人出門上馬,庭院外黑壓壓一片的番子靜若無聲,紀修攬了她的腰一勒馬疆飛蹄而起,她回首輕看了蔥蔥鬱鬱的青色中一抹油彩畫簷,隨風漸遠漸失。

猶記明月如霜,白衣風流的公子折扇一揮,回眸一笑,似將眾生傾倒。

可惜世事悠悠渾未了,年光冉冉今如許。

紀修低首瞥了她鬱鬱的神色,微勒韁停了馬,撥轉馬頭向後走去,看似要回小院一般。祝君好微微一愣後問道:“乾嘛?不回去了?”紀修輕哼一聲,扣緊搭在她腰間的手,涼涼道:“你可是又在想他?你何時才能斷了這念頭。”

她歎了一口氣輕道:“我隻是覺得有些為他覺得可惜。”她絲毫的不後悔剛才的做法,隻是可惜可悲,封雲野與她和紀修不一樣,如果不論他對女人的態度,那麼他是一個廣義的好人。溫良恭謹,難得的佳公子,可惜遇上她這樣一個不好這口的人。

“若是今日死的是我,你可會覺得可惜?”紀修微瞥她一眼道,清亮的眼眸如同金秋的月色光澤。

她纖細的柳眉微微一顰,旋首認認真真看看他,淡粉的%e5%94%87微微一抿後道:“不會。”紀修墨漆的眼眸驀然一沉,她嘴角一彎輕續道:“若今天死的是你,我便自儘陪你了。”

她以前覺得殉情這件事特彆傻,可現在覺得理所當然,這個世界讓她留戀的東西和人太少太少,唯獨這麼一個若是消失了,她還不如一同去了。

紀修素來風輕雲淡的臉忽的一變,彆過首%e5%94%87角輕揚,哼了一聲後慢條斯理道:“你果然是個傻的,本座怎麼會死,又怎麼會讓你死了。”

“……”虧得她這麼深情,本想浪漫一把,卻這麼不解風情,看來要不是她以身飼魔,boss這種傲嬌是注定孤獨一生的。

兩人一馬,踏綠而歸。

回到府邸之中已是落日餘暉,燈火萬家,祝君好一進門便聽著一聲響亮的嬰兒咯咯咯的笑聲,奶娘急促促的把孩子給她遞了過來,繈褓裡的小沒良心似乎又圓了一圈,看著她笑個不停。

她戳了戳小家夥鼓鼓的臉頰,心裡化成了一灘水,人生如此,還有什麼奢求的。小家夥抬起肉呼呼的手一下搭在她%e8%83%b8]口,好奇的捏了幾下,小嘴哇的一張又哭了起來。

紀修輕掃了一眼,下顎輕一抬,奶娘會意想要抱過喂]奶,她搖了搖手,又拍了拍懷中的小家夥,溫婉一笑道:“我來吧。”她也沒有多久的時間接觸這個小東西了,隻求現在多給他喂幾次奶,好好哄哄小東西。

“你來?”紀修抱了肩輕問一句。她點了點頭,輕哼一聲,抱著小家夥一旋身坐在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