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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她從來隻屬於她自己,不屬於任何人。

封雲野發愣之時她已是一提裙擺出了門去,這一天的好心情被攪了個亂,門外可看青山之上,白雪如銀,一行行赤紅的飛魚服如同火焰般向下移動。

她微嗬嗬手,這是要回京都了麼?不知修修的傷如何了。

☆、第41章 同歸於儘

第四十一章:同歸於儘

謝長安入庭內之時彈了衣袍上的落雪,微扶正了發冠,走在他身前的賈不全回頭抽了抽鼻子道:“你可小心些,自從回來後督主這幾日可都憋著一股子火,你莫要衝撞了。”

謝長安點了點頭,看了眼屋內燈火通明映照,小心翼翼的緩步走了進去,空蕩蕩廳堂之中隻有紀修一人坐在大開的窗前,桌上一壇酒飄香可聞。

他彈了彈衣袖跪了下去道:“屬下見過督主。”回答他的是不言不語的一揚下顎,謝長安起了身打量了紀修淡定的神色,猶豫不決道:“督主,屬下今日來是有話與督主說,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紀修輕掃了他一眼,飲了一口酒後淡道:“想說便說,何時這麼婆婆媽媽了。”

謝長安乾笑了一聲,拱手緩聲沉道:“督主可是在記掛那位祝姑娘?”頓了後看了紀修臉色依舊淡然才道:“屬下正是要說的她,據屬下所知此女惡毒狠辣,詭計多端,隻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這心底卻是如同蛇蠍。”

紀修微微一眯眼,嗤笑了一聲道:“確實如此。”見他說是謝長安鬆了一口氣後繼續道:“屬下這幾日聽聞賈兄道祝姑娘殺了公公,還將《無相神功》給了封公子,這次又傷了督主,這三件事未免太巧合,屬下懷疑這祝姑娘本就是封雲野的人,接近督主也隻是為了《無相神功》。”

紀修微微轉了手中白玉的酒盞,微垂了眼眸淡道:“賈不全是嫌多長了條%e8%88%8c頭麼。”頓了聲抬手沉聲道:“你可有依據?”

謝長安低低笑一聲道:“屬下並不依據,但魔教之事屬下覺得祝姑娘逃不開乾係,她怕早都是和封雲野一條船上的人了,這種水性楊花又心如蛇蠍的女子又怎值得督主牽掛?”

紀修輕挑了%e5%94%87,微一抬手似乎是一瞬之間那白玉盞便飛了出去,本是端立的謝長安霎時捂緊腹部吃痛跪了下去,白玉盞擊中他之後便彈落在他眼前的地上。

完完整整皓白如月的酒盞上隻有深深碎裂的紋理,一瞬之後化為了碎玉片散落一地。謝長安更是痛的王臟六腑似乎都攪在了一起,一張俊秀的臉疼的蒼白無血。

紀修拂袖輕瞥他一眼,微點了點下顎輕描淡寫道:“無論她惡毒狠絕還是詭計多端,除了本座之外不由旁人分說。”自顧自斟酒一杯後輕飲一口慢條斯理:“本座就是喜歡她這樣,這般的人與本座豈不是天作之合。”

謝長安捂緊腹部抽搐了許久才緩過一口氣來,撐著地毯爬了起身,猶豫一瞬後還是深吸幾口氣斷斷續道:“屬下並無汙……蔑祝姑娘的意思,隻是覺得她與封雲野牽扯不清,是萬分配不上督主的。”

紀修哼笑了一聲,輕晃了晃手中的酒盞,墨黑的眼眸微微一眯緩聲道:“看來你是活的不耐煩,方才本想殺了你的,若不是答應她要積德你早已死了。”頓了聲寒寒掃一眼謝長安後淡道:“滾吧,莫要在議論她,她還由不得你們來說三道四。”

謝長安咬緊牙關,捂緊腹部跌跌撞撞走了下去,他真是小瞧這個祝君好蠱惑人心的能力,紀修竟被她迷成了這樣,看來他隻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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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初停,離除夕隻剩三日,封雲野的傷勢已經大好,已是能自己下地走路,祝君好總是鬆了一口氣。

封雲野此時正病怏怏的趴在桌上,眼前一碟碟農家自製的糖糕,她撐著下顎坐在對麵,一雙圓溜溜的杏眼一眨不眨盯著封男神。

封男神哦不應該封種馬似乎是過慣了好日子,挑食的很,這幾日的飯菜直讓這對農家的夫婦頭疼,野味做的不夠鮮,家禽的調料又跟不上,點心做的太甜膩,封男神就像個小公主一樣難伺候。

封雲野微微抬了眼皮看了眼前的一疊疊糖糕又深深的歎一口氣閉上眼道:“君好,明日我們就會京城吧,我的傷已經好了,這的點心封某實在不喜歡。”

祝君好鄙夷的瞥他一眼,起身淡道:“你既然已經無礙。那若想回便回去罷,我已有身孕,不便隨你了。”

她還有任務在身,才不會和封男神攪在一起浪費時間。

封雲野一怔,低頭揉了揉鼻子又爬回了桌上自言自語道:“封某是真心喜歡你,你一個人孤苦漂泊的讓封某怎麼放心。”

她撇了撇%e5%94%87角,理了理綾棉的裙衫,緩步出門道:“你還是好生歇著吧,我幫你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對與男神接二連三的告白已經麻木了,可他一天不能理解什麼叫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他們就一天不可能在一起。

方出了竹屋,卻瞧不見那對農家夫婦,祝君好輕喚了幾聲不見人應聲,倒是原本守在院外的幾個護衛聽聲尋了進來。

這幾個護衛都是孟禮派遣來保護封雲野的,個個身形矯健,步履沉穩,硬功不亞於武林的一流高手,當中的頭領一個紅臉的大漢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祝君好斂了斂裙擺,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給那武夫打個豔色之後輕步走向靜悄悄的廚房中,廚房的門半掩,她猶豫一瞬後側身推開門。

開門隻覺血腥味撲鼻,那一對尚未年輕的夫婦不知何時已倒在了血泊之中,她慌忙後退了一步,幾個武夫乍驚之後圍了上去。

方才竟然想到會不會是紀修做的,可轉念一想他的風格是把這些人殺光,不留一個活口才是。

紅臉的武夫蹲下聲端詳了一下後道:“死了不到一刻鐘,這人應是趁我們輪班的空隙跑進來的。”

祝君好捂著嘴巴蹲下`身乾嘔了幾聲,這對夫婦很是和藹,幫孟禮救封雲野想來也是為了賺點小錢好過年,卻沒想到因此丟了性命。

紅臉大漢忽的一皺眉,站起來身側耳輕步靠向窗邊,一瞬之後一道火紅的長鞭破窗而入,那大漢險些要躲閃不急,脆弱的竹窗被打了個透心涼,一個麵容俊秀手挽長鞭的男子躍了進來。

他衣擺上的海棠花並蒂而開,容顏如玉,鞭法卻是極為淩厲,紅臉大漢與他過三四招便有些落了下風。

她看見這人就頭疼,陰魂不散的謝長安,她還未找他事,就先被找上門來了,一斂裙匆忙跑進了竹屋,封雲野此時聽見外麵的響動正往外走,祝君好急促促的與他撞了個滿懷。

封雲野一把抱了她,褐色的眼眸一低溫道:“這是怎麼了?莫要急。”祝君好一把推了肩上揩油的手後道:“快走,謝長安來找你了。”

不知謝長安是要找男神還是要找她,若是找男神她好不容易從紀修手裡搶回的一條命,還沒盛開不能就這麼掛掉,若是找她,就更要跑路了。

封雲野一愣,一把握了她的手腕深情道:“要走我便於你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本來就沒打算留下來善後呀,本來就是想和封男神一起跑路的,一怔的時候封雲野已是握了她的手衝向了院外,院中的武夫正與謝長安打的不可開交,一邊刀槍棍棒,一邊的長鞭如蛇,一時誰也未占得上風。

封雲野本是可以與謝長安過上幾招的,可不耐他此時重傷初愈,隻能倉皇逃跑了。他一手抱著祝君好上了馬,一勒馬疆衝了出去,院內的謝長安聽見一聲馬嘶之後麵色一冷,鞭風更急,霎時之間幾人倒地,他躍過幾人屍體騎上了馬急匆匆追了出去。

祝君好雙手護緊了肚子,這山路顛簸,冰棱未消,馬蹄打滑不止,她可要護緊肚子中的小東西才是,封雲野見狀微微勒了她的腰幫她護住,馬鞭卻揮的更急。

她垂首微咬了牙,麵頰讓撲麵的寒風吹的通紅,呼吸都有些跟不上了,這謝長安這個挨千刀怎就和個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跑了片刻,已是奔到了山巔之上,馬蹄一轉,前麵已是無路,隻餘一座陡峭的懸崖,懸崖之上冰雪未消,封雲野一勒馬在懸崖邊上疆了足,馬兒長嘶一聲抬高了前蹄,嚇得祝君好雙手握緊了封雲野搭在腰間的手臂。

懸崖之下霧氣迷離,俯首觀望隻見隱約的青鬆,連一聲鳥叫都聞不到,她拍了拍急促的%e8%83%b8口,乖乖的。封雲野被她這般緊張的模樣逗的發笑道:“君好的膽子原來這般小,封某以前可未發現。”

恐高症不行麼,她雙手順了順%e8%83%b8口吐了一大口氣後小心翼翼的跳下了馬,緩步走了幾步離開了懸崖邊上。

此時謝長安單馬一匹衝了過來,他身後是數十名縱馬的武夫,祝君好瞪圓了眼後偷偷的躲在了剛躍下馬的封男神身後,謝長安勒了馬疆翻身下了馬,皮鞭一抽環顧一圈後冷笑看了一眼露出半個頭的祝君好,轉而又看了封雲野輕笑道:“謝某久聞封公子的劍法,今日不知能不能有幸見識一下?”

祝君好撇了撇嘴,封雲野手臂上大%e7%a9%b4被紀修的“龍淵”釘傷了,郎中道有大半年的機會是拿不了劍了,這謝長安可真會挑時間。

封雲野淡淡搖了搖頭,掩緊了身後的她,一行武夫將謝長安獨獨圍住打著轉,謝長安不屑的撇了一眼病懨懨的封雲野,鞭子一抽又與眾武夫混戰起來。

他的一招一式致命狠毒,全然不顧自己的安慰,隻求取人性命,這般狠毒的鞭法江湖少見了。

她本是替武夫擔心,可看了會後才曉得這些武夫亦是不簡單的人,謝長安在他們團團轉轉的圍剿之下沾不到半分便宜,反倒是有一些掛彩。

片刻之後謝長安已是被逼到了山崖邊上,如同一頭困獸,他的鞭法有些遲緩下來,身上的傷口多了幾道,他忽的笑了一聲,退了幾步一邊狼狽躲閃一邊喝道:“祝姑娘,督主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你過來我講給你。”

祝君好微微一怔,封雲野握了握她的手腕搖了搖頭,她微微咬了牙%e5%94%87輕喝道:“紀修與我說什麼了?你說便是。”

不知boss與她說了什麼,是要弄死她還是要她等死呢。

謝長安鞭子一揮森笑一聲道:“他隻讓我同你一個人講,你過來我便告訴你。”

她輕瞪了圓潤的杏眸,推開封雲野握著的手腕,一步一頓的走了過去,距離謝長安咫尺之遙時頓了步,武夫的圍剿也隨即停了下來,她輕側首道:“你說便是,不要打什麼鬼主意。”

不敢離得太近,誰知這廝會不會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