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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無子 司晨客 4228 字 3個月前

無賴,但擁她入懷的時候,指尖卻仍有幾分顫唞。

整個過程,他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劉疆,就如同馬瑪麗從來沒有離開過皇宮那般。

很多年後,瑪麗公主終於問起這件事,問劉莊為什麼不抱怨。他賠笑著說道:“夫妻之間,何必分個對錯曲直?我倒有心抱怨三百次,又怕你從此煩了,再不回頭。”

馬瑪麗心中大受感動,暗想:他和劉疆果然是不同的,幸好她那時沒有任性地棄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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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竇馬之爭(一)

東海王劉疆的喪禮辦得異常隆重。

皇帝劉莊跟隨陰太後出洛陽城至津門亭發哀,命令司空持節護喪事,大鴻臚為副,宗正、將作大匠視喪事,規格幾乎和天子比肩,贈以特殊的禮節,升龍、旄頭、鸞輅、龍旗、虎賁百人,又下詔命楚王英、趙王栩、北海王興、館陶公主、沘陽公主會同京師%e4%ba%b2戚夫人、小侯前去奔喪吊唁。

這是馬家第一次以皇帝%e4%ba%b2戚的身份出席儀式。在此之前,劉莊剛剛力排眾議,以已故伏波將軍馬援為國儘忠的理由,任命馬廖為郎官。郎官也算是天子近臣,隸屬尚書台,位卑而權重。馬廖為此感激涕零。然在動輒二千石、位居九卿、列侯之家的外戚群中,毫不起眼。因此藺夫人和馬氏三兄弟小心翼翼地跟在人群最末,生怕行止差池,得罪了權貴之家。

而與此同時,馬瑪麗掀開貴人專屬的油畫壁車的簾子,和隔壁車上的陰貴人一起走下車子,走到陰太後的與車旁,服侍她下車。她們按照禮節,隻需至津門即可。這次東海王的發喪儀式,劉莊未及吩咐,就安排她和陰貴人作為後宮代表參加了,於戰略意義而言,固然是把她抬到和陰貴人幾乎等同的位子上,但是對瑪麗公主來說,更是少有的光明正大,看各路美人齊聚一堂的機會,她自然要好好過把癮。

然後她就看到了泌陽公主。泌陽身穿重孝,神情淒婉,然麻衣難掩國色。瑪麗公主看到這般精致美麗的小人兒,一顆心都要醉了,哪裡還顧得計較先前泌陽逼她殉葬的那些往事?她忍不住想,若是想個主意,將泌陽招到宮中,豈不是可以肆意憐愛?

但是這樣的白日夢隻做了半晌。就在發喪儀式上,劉秀的女兒涅陽公主劉中禮挽著泌陽的手來到陰太後麵前,言說念及劉疆離世前尚未為泌陽擇定夫婿,又說原大司空竇融長子即宗室內黃公主夫婿竇穆,有一子竇勳,尚未娶正妻,求尚泌陽公主。陰太後欣然應允,因泌陽年紀尚小,約定於幾年後完婚。

至此時,馬家政敵竇家一公二侯三公主四兩千石的格局已然形成,一時風頭無兩。雖是劉疆發喪之禮,竇家仍忍不住在悲戚之色下漏出些喜氣來。

馬瑪麗禁不住為她和泌陽即將成為敵人而難過。泌陽可能還怕她過於遲鈍意識不到,還特地派人攔住了她的車駕,告訴她,她對劉疆做的事情,終究一天會討回來。

從這一瞬間,瑪麗公主對杜若和泌陽由於美貌而衍生出的喜歡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對劉疆做了什麼了?送了他一塊能量玉,泌陽有辦法還嗎?把劉疆的靈魂強行進化了,泌陽有這個能力嗎?又有什麼公道好討?她寬宏大量,不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計較,她們反倒不依不饒起來。

她暗想:也許這就是人們不願意和失敗者打交道的原因吧。劉疆自己辭讓了太子之位,他的女人和女兒們卻覺得全世界都欠了她們一樣的,心理陰暗之至,見不得彆人好,天天想著報仇報仇。這樣的怨婦心態,既困擾了自己,又影響了彆人,隻會作法自斃。

緊接著,竇家一個薄有姿色的貴婦人攔住她的去路,劈頭便問道:“踩著彆人棺槨向上爬的滋味如何?當年你絕竇氏婚時,可曾想到如今之榮光?”

馬瑪麗毫無頭緒,隻覺得這個貴婦容貌雖不俗,但似乎有些瘋瘋癲癲,正在遲疑間,貴婦人的夫君便衝了出來,拽走了貴婦,又衝著馬瑪麗的油畫壁車深深行禮,一言不發。馬瑪麗見他姿容雋秀從容,就忍不住在臨彆的時候,掀開簾子多看了幾眼。然後,她作為貴人侍奉著陰太後回宮,他們作為外戚奔赴魯城。

就這麼多看了幾眼,等到那天回宮之後,有關馬貴人私會前夫竇氏被其夫人撞破的謠言便開始甚囂塵上。連馬瑪麗本人聽了,都難得地動了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有沒有什麼前夫姑且不提,單論這竇氏,曾經在老頭子馬援死後跟著梁鬆一起落井下石,她再怎麼喜歡美人,也不至於私會竇氏吧!

這本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因此馬瑪麗更加想不到,劉莊是連劉疆都容得下的人,卻因為一個小小的竇家子,在南宮明光殿中對馬家三兄弟大發雷霆,責怪他們教妹不嚴,一女多嫁。

馬氏三兄弟嚇得魂不附體,起初還以為自家的便宜妹妹又貪戀哪個男人貌美,像招惹東海王一般招惹了人家,待到問清楚對象之後,長出了一口氣,大叫不可能。

“竇小子是父%e4%ba%b2在時,給妹妹定下的婚事。後來竇家跟著梁鬆一起誣陷父%e4%ba%b2,兩家早就反目成仇了,馬家怎麼還可能嫁妹妹給她?”馬防指天誓日地說道。

“妹妹在家最敬重父%e4%ba%b2,父%e4%ba%b2的仇人便是妹妹的仇人。”馬廖也忙著澄清,“莫說妹妹從來未見過竇小子,和他並無私情,便是愛他愛得要死要活,因竇家誣陷了父%e4%ba%b2,她也會毫不猶豫和竇小子絕交。”

“是啊!”馬光一向有些畏懼皇帝的,從來說話有幾分縮手縮腳,此時也忙不迭地點頭,增加馬廖說話的可信程度。

馬家三兄弟口中的竇小子,便是大司空竇融堂哥的兒子竇林。馬援在時,看竇林很有幾分順眼,便做主把瑪麗公主許配給他。論年齡,竇林幾乎和馬廖差不多大,論能力,竇林卻遠遠超過馬家三兄弟了,原本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因為西羌謀反,竇家經營西北多年,經驗豐富,被晉為護羌校尉,俸祿年兩千石,可謂是少壯有為。但馬家三兄弟繼承了伏波將軍馬援不畏權貴、眾生平等的傳統,對竇林也是一口一個竇小子,聽得劉莊不由得暗中皺眉,心中禁不住想道:還沒得勢就如此囂張,這樣的能力品性涵養,怎堪大用。

然而緊接著,劉莊就沒心思想馬家三兄弟是否囂張堪用了。因為他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馬援蒙冤,以先皇劉秀之慧眼如炬,不可能不知情,特彆是馬家先後六次上書陳冤,劉秀卻始終無動於衷。之後又無視馬嚴上書中求馬氏姐妹為諸王“妃匹”的請求,直接把馬瑪麗弄到宮中當小侍女,待到駕崩之時,又把陷害馬援陷害得最合聖心的女婿梁鬆任命為輔政大臣,處處針對,簡直是不給老馬家活路了。若說竇家是馬家的仇敵,那麼皇家又算什麼?馬瑪麗既然如此看重父%e4%ba%b2馬援,又豈會對自己傾心交接?無怪乎一直以來她那麼抗拒侍寢,原先以為是劉疆的緣故,現在看來,也許是……她仍然和先前一樣,對他和彆的女人過夜保持喜聞樂見的態度,看似賢良淑德,其實還是不夠愛他。

……

這是一個久旱無雨的夏天,盛夏的夜晚,天氣自然仍然炎熱。儘管這夜沒能如願行敦倫之禮,但是能夠擁著馬瑪麗入睡,劉莊的心中仍然是感到甜蜜和滿足的。然而他卻未能很快入眠,一來是受惑於宮中那些越演愈烈的傳聞以及馬家和竇家梁家的恩怨,二來是身邊一直有個嬌縱如公主的女人反複指責他的不是。

“你身上汗津津的,抱著很不舒服,離我遠一點!”馬瑪麗很不滿地叫道。

不得不說,在所有侍奉劉莊的女人中,瑪麗公主是最實誠的那個,卻也是最會無意傷人的那個。她這句很普通的老實話讓劉莊難過了很久,輾轉難眠,終於忍不住搖醒她,神色嚴肅地問:“你前幾日見到竇林了?”

“竇林是誰?”馬瑪麗一臉莫名,聲音裡夾雜著起床氣,頗有幾分不耐煩。

“數日前東海王發喪,你回宮之時見到的那個。據說……你和他原本有婚約……”劉莊望著馬瑪麗的眼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原來你說他啊,原來他就是竇家小子啊!哎,他夫人容貌不夠美,似乎還有幾分瘋傻……可惜了……”馬瑪麗感歎著說。

“你……你覺得竇林容貌……比朕如何?”劉莊小心翼翼地問。

“還成吧。你這幾日清減了些,反倒出落得越發好了,真是難得。哎,你知道不知道,宮中有人謠言說我私會竇氏,這怎麼可能嘛!”馬瑪麗很氣憤地抱怨道。

劉莊露出了既滿足又欣慰的笑容。——懂得因不利於自己的謠言而氣憤抱怨澄清,不得不說,馬瑪麗進步多了。

“你放心吧。宮中的謠言,朕會為你擺平的。”他安撫她道,“還有竇家和梁家,既然是你家仇敵,朕自當為你做主。”

馬瑪麗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真?”她眼睛亮晶晶地問道,“梁鬆那廝我忍他很久了,但他是你姐姐的夫婿,動了他,恐怕太後傷心……”

“梁鬆素來囂張跋扈,喜歡自作聰明,朕也忍他很久了。”劉莊忙著和她統一戰線,“還有竇家,已經接連尚了三位公主了,氣焰太盛,是該好好打壓一番了。”

“可是太後會傷心的……”瑪麗公主很是猶豫,若非怕陰麗華傷心,梁鬆那種賤人早就被人道毀滅了。

“母後向來通情達理。若是他們犯了錯誤,朕也隻能大義滅%e4%ba%b2了。”劉莊義正辭嚴道。這是政權統治和安撫心愛女人的雙重需要。隴西豪族隻需要一個領軍人,竇家氣焰確實太盛了。。既然有意扶植馬家,竇家就必須被打壓下去。梁鬆囂張,以先皇輔政大臣的身份,更會對馬家不利。

幸好,身為皇帝,若是想尋人把柄的話,又怎麼會沒辦法呢?他的耳目眾多。

永平二年,護羌校尉竇林因失職被誅,劉莊借此機會數次下詔責備竇融;梁鬆因受遺詔輔政在永平元年拜為太仆,在永平二年便因“數為私書請托郡縣”這種微不足道的罪名被免官 ;

永平三年,竇融畏懼之下辭去了衛尉的職位,交出了禁宮的兵權;

永平四年,免官之後心懷不滿的梁鬆作飛書誹謗,耳目眾多的劉莊下令將梁鬆下獄死,其宗族亦被遷往九真(即越南)這種偏遠得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永平五年,劉安侯娶婦事件使人才濟濟的諸竇儘數免官,發回故郡扶風平陵,後因竇穆賄賂小吏的罪名便使竇穆(內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