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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無子 司晨客 4147 字 3個月前

人看出來不行,一邊秘密進補,一邊打足精神,確保在馬瑪麗身上耕耘的時候保證質量。這樣又堅持了一段時間,太子殿下甚至開始塗脂傅粉,以掩蓋麵色的憔悴。

終於在東海王即將離京前的那一個夜晚,他晃悠悠地從大閻氏的床上爬起來,盤算著如何在赴小閻氏約的時候搪塞敷衍,然後還要擦洗了身體、洗去了身上氣味再回後堂,又怕時間太久,馬瑪麗已經酣然入夢,須得先承了她的起床氣才能為所欲為,好將她弄得下不了床,正是憂心忡忡,卻躊躇滿誌之際,一個沒留神,在下床的時候被鞋子絆了一跤,就沒能再爬起來。

此乃奇醜之事,大閻氏當場就嚇得花容失色,哭出聲來。她正惆悵著怎麼壓住消息去延請太醫,小閻氏已經嫌棄他們做得太久,風風火火地來到她的門前,打算來搶人了。

雖然因為搶男人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是畢竟姐妹情深,小閻氏也立即知道了緣由,嚇得魂不附體,抱著大閻氏痛哭流涕。太子殿下若是馬上風,死在她們床上,這可是了不得的罪過,兩個沒經過什麼大事的女孩子已經想到了禍及家人,滿門抄斬的景象。

幸得旁邊一直服侍小閻氏的奶娘有些見識,一邊上前狠命掐人中、合穀諸%e7%a9%b4,一邊又命人強灌溫水,口中嘖嘖稱奇道:“太子殿下原先看著龍精虎壯的一個人,想不到竟然內裡虛成這樣,說來也是,夜禦三女往返勞碌奔波,人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

“三女?你以為睡在他後堂那位是吃素的?”

“那就是個傻子,耳根最軟,咱們去求求她,就什麼事情都應承了。聽言語怎麼也不像想邀寵的……”

這邊劉莊剛剛悠悠一口氣醒轉,才要吩咐說不要驚動了皇後,大小閻家姐妹早已經眼淚汪汪地跑去向陰皇後請罪了。

馬瑪麗被人從後堂大床上推醒的時候,劉莊已經被人灌了參湯,精神也健旺了不少,禦醫也說悉心調養便無大礙,於是倒是避開了陰皇後的盛怒。更為幸運的是她住在後堂,諸人皆見太子殿下進進出出於諸姬妾房中,卻沒有確鑿證據證明馬瑪麗也是榨乾太子殿下的凶手之一。雖有人推測她必與太子夜夜尋歡作樂,卻被太子本人的一句蓋棉被純聊天給打發了。

至於證據確鑿的推薦枕席之事,正是馬瑪麗賢惠不嫉妒的表現,陰皇後也責怪不得,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大罵她癡傻,口裡道:“這雖則是你賢惠,可是也要勸著太子點。年輕人少不知事,見色心喜,索求無度的時候,你再從旁邊推波助瀾,豈不是害了他性命?”

馬瑪麗低頭道:“是。”

劉莊便在旁邊嘿嘿笑著掩飾:“都是孩兒一時糊塗。引薦歸引薦,她倒勸過孩子幾次,說大可徐徐圖之,不可太過操勞,是孩兒憐惜諸女急於為孩兒孕育子嗣……”接過了大部分過錯。

“還有你們,心急著為皇家開枝散葉是好的,隻是也不能太過急切。”陰皇後又向著東宮諸女道,“若是太子果真為了這個撒手去了,你們終身無靠不說,陛下盛怒之下,必然尋你們家人的晦氣。此事就這麼罷了,若是再有人妖嬈邀寵者,休怪本宮無情!”

遂將涉案諸女統一關了禁閉,命他們好生反省。又索性以皇後身體微恙之名,召劉莊前往西宮小住侍疾,其實則是監視著他調養身子。東宮姬妾皆不得隨行,惟馬瑪麗天真無邪,一向最聽陰皇後的話,又看似清白無辜,因此勒令前往侍奉。每日裡西宮湯藥不斷,看似為陰皇後驅病,實則為皇太子調理。

陰皇後卻私下裡向著馬瑪麗交代道:“瑪麗啊,本宮素知你恭謹體貼,故將侍奉太子的重任交付於你。旁者湯藥諸事,太子自不會誤,惟有女色一道,卻靠你監督了。這段時間你須相伴太子左右,將他給看牢了,莫說女人,便是連母蒼蠅、母蚊子也不許放入他的帳中。若是太子一意孤行,速來報我。想來你這孩子一貫乖巧聽話,當不至於監守自盜吧?”

這麼多日子被迫每夜跟劉莊做那種事,瑪麗公主簡直都要生出陰影了。陰皇後的話便如一道護身符一般,說得她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陰皇後卻不忙著走,又私下裡向劉莊道:“你也莫要心急。如今已經三個多月了,你表妹這胎一直不大好,不定保不保得住。再者,夢嬌隻是中意你,怕你更喜歡彆人不喜歡她,隻要你待她好,她難道還會向彆人下手?”

劉莊頓時覺得被看透了心事一般無地自容,不由得背後冷汗潺潺,抬頭看時,陰皇後卻已經淡淡一笑,麵色甚是慈祥,擺駕回去休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就國

東海王劉疆和沛王輔、楚王英、濟南王康、淮陽王延是在當年八月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裡就國的。這天是八月十九,距郭太後薨已經有六十多天了。

北宮五王上書求就國,太子一方勢力推波助瀾,光武帝劉秀惜劉焉年幼,留他在京師,一轉頭卻想起自己還有個叫劉英的兒子也到了該就國的時候,遂大筆一揮將他也遣了出去。

諸王自然以劉疆為首,皇帝特彆賜予他虎賁衛士一千五百名以及羽林郎儀仗隊,宮殿設鐘鼎之懸,一切禮儀規格與皇帝相仿。文武百官自三公九卿之下悉來送彆,先是對諸王表達祝福之意,又忙著和諸王隨行屬官的故交好友依依惜彆。長亭外,馳道邊,人來人往,喧鬨無比。

然而,身為就國諸王之一,楚王劉英卻有些興致缺缺。他從小是角落裡無人看見的小透明,一直依附於彆人生活,和太子劉莊攀了那麼久的近乎,美人珠寶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到頭來依然落了個和北宮諸王一同就國的結局,心中憤懣自不必說。

他在朝中沒什麼勢力,此時自然也少有人打擾,眼珠一轉,看到旁邊的沛王劉輔恭謹有禮,和從前的張狂模樣大不相同,心中好奇,便過去攀談道:“前幾日北陵那邊發生了一件奇事,你可有看到?”

劉輔經過了三日詔獄之災,又被大哥劉疆好生訓斥了一通,心中有許多感慨,故而下定決心,痛改前非,從此不與外界遊俠交往,變成一個矜嚴守法、謹儉守節、好學知書的一代賢王。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此時劉輔見三弟劉英湊了過來,他雖然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無寵的許美人所生的皇弟,卻也不好直接甩他臉子,於是敷衍道:“尚未聽說。”

劉英立時開始大呼小叫起來:“你竟然沒聽到風聲嗎?難道二哥不知道,北陵的守陵人說夜間郭王太後陵墓大放光明,守陵人驚怖不敢看。許久後驚魂初定抬頭望時,卻見有一神人淩空飛行,足足數丈高,渾身冒著金光,四周祥雲繚繞,直往天上而去。父皇聞訊大驚,雖命人封鎖了消息,但宮中紛紛傳著王太後是九天仙女下凡,如今重歸天界了。守陵人言之鑿鑿,說看見金色神人的那天,正是太後的七七之夜。你說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

劉輔麵上卻未有異色。此事早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雖有陰皇後和太子合力壓製消息,說怪力亂神事不可妄言,但劉輔消息何等靈通,他又怎會不知道?隻不過劉輔打定了主意洗心改麵,重新做人,不和劉英這般不成器的浪蕩子結交,故而打算敷衍,哈哈一笑道:“這個倒未聽說。三弟你看,眼見啟程吉時將過,不如你去問大哥一聲,看他到底打算何時啟程?”

劉英嚇了一大跳,趕緊知趣地閉了嘴。

諸王惟東海王馬首是瞻,自然也要等了人家啟程先離開了,自己才好跟著動身。可是眼下吉時將過,便是來送行的官員們,也紛紛知趣地站在長亭邊上,等著東海王殿下發話動身,好山呼千歲作禮跪拜,把儀式給做足了就好各回各家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東海王殿下竟然遲遲不發話,任傻子也看出其中必有蹊蹺。

劉英雖然平素風流浪蕩了一點,卻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劉輔話裡的意思,明擺著把他當做投石問路的石子,他才沒那麼傻呢!當下訕訕一笑,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隨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

原本是晴朗的天空中,悠悠飄來幾朵白雲。然後,開始有風吹拂眾人的衣角,帶來絲絲水汽和涼意。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劉輔望了望端坐於輿車上的劉疆,見他目光一直盯著長亭的牌匾看,不覺有些好奇,便湊到輿車旁邊,笑道:“大哥!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劉疆原本在發呆,聽見他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不覺問道:“什麼時辰了?”

“已是近午時了。”劉輔答道,壓低聲音,“大哥可是在等什麼人?若是再不走,就是誤了吉時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無關吉時。”劉疆答道。

劉輔一愣,隻覺得這話有些驢頭不對馬嘴,卻又不敢再問,正猶豫間,就聽到劉疆輕聲說道:“再等等。”聲音微弱得猶如落葉在風裡歎息。

一千五百名虎賁衛士整軍待發,羽林儀仗隊執著儀仗的手開始有些顫唞,所有來送行的人皆站在馳道兩側等候東海王殿下的輿車駛上馳道,卻沒有人知道,東海王殿下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若有所思,卻遲遲不下令出發。

劉疆的目光從洛陽城畔的離彆長亭,慢慢地轉向城門處。他是一個重諾之人。既然和馬瑪麗有了所謂“德”的約定,也就默許了準許她來送彆。那天她那麼哀切地請求著要多看他幾眼,不許他在她來前離開,他遵守了承諾,一直等到現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沒有來。

天空中的雲層越來越厚,顯出幾分灰意。那風勢也終於淩厲起來。

劉輔心中便有些不安:大哥該不會是反悔了,不打算就國了吧?此時箭在弦上,卻臨時反悔的話,就等同於要和太子勢力直接開戰,短刃相接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是在母後仙逝之前,隻怕勝算還大些。劉輔已經緊張地盤算敵我實力的對比。

一陣急風過去,幾滴微涼的雨絲順勢拂過臉頰。想來一場秋雨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態的非同尋常,便有許多人躁動不安,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在這緊張不安的情緒下,虎賁中郎將梁鬆手按長劍,身披盔甲,大踏步向著劉疆走來。他是劉莊胞姐劉義王的夫婿,一向和劉莊走得很近,所代表的自然是太子方勢力的立場。

“殿下!盔甲在身,不能全禮,請恕梁鬆不恭之罪!”梁鬆高聲叫道,中氣十足,衝著劉疆行了個半禮,“眼見巳時吉時將過,敢問殿下究竟等候何人,意欲何為?”

梁鬆這話裡的意思頗為不客氣,但是他確實也有不客氣的底氣。如果劉疆真的在此時反悔,突然發難的話,梁鬆可一點都不怕他。眼下最近的軍隊就是皇帝劉秀賜給劉疆的一千五百名虎賁衛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