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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宮無子 司晨客 4291 字 3個月前

,“娘%e4%ba%b2的身子怕是不成了,原說是要眼看著你和瑪麗大婚,再等著抱孫子的,如今是趕不上了。你……”

周圍突然有一陣奇異的騷動聲傳來。那是知曉內情的劉輔、劉康等人在作憤憤不平狀。

郭聖通雖然在病中,卻沒有喪失基本的警覺之心,她微微一停頓,突然問道:“說起來,許久沒見到瑪麗了。她呢,你怎麼不帶了她來?”

劉輔終於忍不住,插嘴道:“母%e4%ba%b2不知道,如今馬姑娘不和大哥好了,她……”

“住口!”劉疆忙喝止了劉輔,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母%e4%ba%b2郭聖通秉性剛強,若是她知道馬瑪麗的事情,還不定要鬨成什麼樣,如今郭聖通病著,他怎敢讓她知道分毫?可恨劉輔這個大嘴巴,絲毫不體恤自己的顧慮,公然說了出來。

“怎麼回事?”郭聖通的聲音裡帶著質疑。

劉疆知道,此事不容自己再沉默下去了,必須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可是若是在解釋之中,透露出半點劉莊跟自己搶女人的訊息,以郭聖通的秉性,後宮必然迎來新一輪的血雨腥風。儘管,她已經不是皇後,退居沛國王太後之位;儘管,她已經不再承認,劉秀是她丈夫。

“杜若,過來拜見母後。”他權衡利弊,瞬間便下定了決心,開口喚道。

杜若原本跟下人們一起在旁邊候著,見狀又驚又喜,忙快走幾步過來,小心翼翼地向著郭聖通拜倒。

郭聖通蹙起眉頭:“這姑娘是誰?瑪麗呢?”她見慣世事,自然想到某些可能,於是連帶著說話的聲氣也越發嚴厲起來。

劉疆也挨著杜若,在旁邊跪下了。“都是孩兒不好。這個姑娘叫杜若,是隴西杜家遺落在外的血脈,自幼被人當做舞姬來養。被人輾轉送到兒子宮中,兒子感念杜氏恩德,未敢以尋常舞姬相待。”他深知母%e4%ba%b2郭聖通的能耐,不敢在杜若的身份上說謊,以免她識破謊言,更加惱怒。橫豎他也知道,以母%e4%ba%b2的氣度心性,不會在這些身份尊卑上計較太多。

郭聖通冷笑道:“先前聽說你宮裡來了一位年輕貌美的舞姬,你還為此設宴慶祝,哀家當時便安撫瑪麗,要她彆想太多。難道說……”

“是。”劉疆心頭儘是苦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言語變得平和而真實,“都是兒子不好,一時沒能忍住,被……被瑪麗當場捉住,她氣不過,就離開了……”

“荒唐!下流!”郭聖通聞言大怒,氣喘籲籲地錘著床罵道,“枉你平日熟讀聖賢之書,這學問難道都喂了狗!你先前許諾過瑪麗什麼,難道美色當前,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人前人後一派君子相,到頭來卻連自己的褲帶都管不住,留你何用!”

劉疆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但是他知道母%e4%ba%b2這番痛罵隻怕是有指桑罵槐的嫌疑,連帶著將那個坐在皇帝寶座上高高在上的家夥也一起給罵了,他隻不過是恰逢其會,成為她發泄的出氣筒而已。是以麵上雖然有幾分掛不住,心中卻沒多大感覺。

他身邊的杜若聽到郭太後居然信以為真,反而責罵無辜的劉疆,心中哪裡按捺得住,就要開口替劉疆分辯。幸虧劉疆見機得早,拚命給她打眼色,扯住她袖子搖了又搖。她迫於劉疆素來的威嚴,沒敢開口。

劉輔、劉康幾個人是聽到馬家三兄弟敘述事情經過的,自然曉得他們的大哥是多麼無辜和委屈,本來也有心開口,但在劉疆嚴厲的目光壓迫之下,竟然不敢說什麼。

殿中一時靜悄悄的,隻聽得見郭聖通的喘氣聲不絕於耳。

“母後息怒。是兒子不好,一時糊塗。可是……可是兒子都二十多歲了,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有,早年尚不覺得什麼,自打見了杜若,便……便如開竅了一般,心癢得厲害。我……我實在是情不自禁……”劉疆說。

劉疆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郭聖通想起兒子二十多年來的種種,心一下子就軟了起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一向被視為驕傲和希冀,如今哪怕覺得他做事略有不妥,也實在不忍心過於責怪。

“你們都出去吧。哀家有話要問疆兒。”郭聖通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劉輔和劉康幾個互相打著眼色,依言退下去了。劉疆獨自一人坐在郭聖通的床頭,聽她訓話。

“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便不要嚷得闔宮皆知。”郭聖通訓斥道,“你去向瑪麗陪個不是,態度誠懇點,求她回來,隻怕她還肯……”

“她不肯。”劉疆隻覺得心裡沉重得無法呼吸,他連忙截斷了母%e4%ba%b2的話,這才覺得好受了些,“她已經嫁人了。我們……再不可能了。”

郭聖通聞言,不免愣了一下,仿佛她需要很久的時間,來消化這個令她震驚的消息一般。末了,她突然感慨地說道:“好女子!她比我果斷。我當日……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結果……”

劉疆知道她又在傷感她自己的經曆了。作為兒子,他無法過於指責自己的父%e4%ba%b2,也沒有立場勸說母%e4%ba%b2太多。所以他隻是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等待著,直到她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才歎息著說了一句:“都是兒子沒福。不過……”

“不過什麼?”郭聖通問。

“有杜若相伴,兒子已然心滿意足。”劉疆道。

郭聖通冷笑一聲。她經曆了這麼多滄桑,看人的眼光自然是準的:“杜若再好,也不及瑪麗。世上少有人能及瑪麗。你錯過了她,隻怕會抱憾終生。”她十分肯定地說道。

“那又怎樣?兒子已經選定杜若了。”劉疆道。他的聲音也十分肯定,沒有絲毫勉強的意味。

他痛苦迷惘了這麼多日子,心中已然篤定,馬瑪麗並不愛他,至少不如她自以為的愛,也不如他期待的愛。既然如此,與其等她恍然大悟之後心生悔意,倒不如他果決一點,及早抽身而退,至少不會再受到什麼傷害,至少姿態來得灑%e8%84%b1。

至於接下來選什麼人,那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兩個人隻要不相互討厭,就可以結為夫妻,相敬如賓,白頭偕老。選杜若,至少她全心全意地仰慕愛戀著他,他可以一直影響掌控著她。

聽劉疆說的這麼肯定,郭聖通也禁不住猶豫了。

“哀家是老了,你的心思藏得這麼深,哀家已經看不透了。”郭聖通最後有些疲憊地說道,“既然你一心看準了那位杜姑娘,便由著你吧。看你話裡的意思,她是外室的女兒?不要顧慮這個,凡事有母%e4%ba%b2替你撐腰。”

劉疆並沒有完全理解郭聖通話語裡,“不要顧慮這個”的意思,他隻是簡單地將郭聖通的許諾歸結為慈母的心意,並沒有很當做一回事。與此同時,在和北宮遙遙相望的西宮裡,皇後陰麗華也在為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兒子頭疼。

“你們說,太子不知道在和誰慪氣,午膳沒有用,晚膳也沒有用?”陰麗華蹙著眉頭。

“是。”司膳的女官低著頭稟報道,“午膳的時候剛動了一筷子,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把碗給摔了。晌午過後跟著幾位殿下去上林苑狩獵,奴婢們想著晚膳總要多用些,誰知剛把菜色奉上,太子殿下不過問了一句話,便又掀了桌子。”

“那他問了什麼話?”

“奴婢記得是問,東宮裡諸位姑娘可曾用過晚膳。奴婢們回稟說,陰姑娘、秦姑娘、賈姑娘、兩位閻姑娘都未曾用過,等候殿下傳召,問殿下想召哪位伺候用膳。結果太子殿下一聽這話,就把桌子給掀了。”

“馬姑娘呢?怎麼不召馬姑娘陪太子用膳?”陰麗華很直接地問道。

“稟皇後娘娘,這位馬姑娘據說是在北宮時養成的習慣,必定在酉時三刻用晚膳,晚膳後會出去串門,行蹤不定。奴婢們尋不著她。”司膳的女官回稟道。

陰麗華笑得彆有深意:“是尋不著她,還是有人不讓你們尋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司膳的女官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太子如今在何處?”陰麗華並沒有乘勝追擊,懲罰司膳女官,而是轉頭向自己的心腹問道。

“在書房讀書。”

“去,去尋馬姑娘,就說她上次做的麵很好吃,本宮很是喜歡。命她再做一碗,送到書房去,伺候太子吃了。記住,要她%e4%ba%b2手做的,旁人做的不算。”陰麗華吩咐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的無恥

劉莊在東宮的書房裡讀書,腦子裡卻亂哄哄的,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一頁帛書都沒有看完。

他從未試過如此牽掛一個人,有的時候晚上都睡不著覺,躺在床上空落落的,根本沒心思同彆的女人應酬,有的時候雖然睡著了,夢裡卻儘是她的一顰一笑。他知道,也許自己真的已經離不開她了。

所以他才冒著和大哥劉疆翻臉的風險,不顧道義、厚顏無恥地將她搶了過來,放在自己東宮。可是,他從未想到,這不是煎熬的終結,而是折磨的開始!

劉莊從前也曾和很多姑娘相處過,她們有驕傲潑辣的,有嫻靜賢淑的,有活潑明媚的,有沉穩大方的,但是無論怎樣性格的姑娘,她們在麵對他這個太子殿下的時候,無一例外地表示了臣服和專一。

從來沒有一個姑娘,膽敢像馬瑪麗這樣,吃著他東宮的飯,睡在他東宮的屋子裡,使喚著他東宮的人,還敢毫不示弱地和他對吼,甚至,對他的喜愛不屑一顧,明明白白地表露她愛著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那一瞬間劉莊真想衝著她喊:“既然劉疆那麼好你找他去呀!你以為他現在還會再要你?”可是,他卻沒有這般說話的底氣。他隱隱感覺,馬瑪麗聽了這話,說不定真的會犯傻當真,棄他東宮的麵子於不顧,興高采烈地包袱款款回北宮去;他更隱隱察覺,大哥劉疆對馬瑪麗的感情極為複雜,指不定一個心軟,就會真的覆水重收,讓他捶%e8%83%b8頓足,追悔莫及……

劉莊是在陪著皇帝劉秀處理了當日的緊急政事之後回到東宮見馬瑪麗的,原本想抱著她溫存一番,再一起用午膳,因這番爭吵,事先的計劃顯然是落了空。劉莊午膳氣得吃不下去,待到晌午過後和東平王劉蒼、楚王劉英一同去上林苑圍獵之時,仍然覺得%e8%83%b8悶得難受。

東平王劉蒼點撥他說:“馬姑娘這番抱怨也有道理。聽北宮那邊人傳過來的消息,大哥原先頗為看重她,打算立她為東海國王後的,如今跟了你,位分無論如何都越不過陰家表妹,心中有些抱怨也在所難免。女人都是這樣,你既給不了她尊崇的地位,就得給她如山的寵愛,否則彆指望她會閉嘴。”

因了劉蒼的勸說,劉莊本來打算晚膳和馬瑪麗一起用,軟語溫存,與她和好的,想不到一問才知,人家馬三小姐才沒像他一樣氣得吃不下飯,人家吵架過後,像沒事人一樣,午膳和晚膳都按照平時的時間照常用了,現在正在滿院子